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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自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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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怕。”
男人听到女人略带沮丧的话,忽然说:“其实你不是怕死,你怕的是死时的孤独和寂寞。那种令人绝望的感觉,我也很怕。”
女人似乎又变得高兴了,她说:“你说的很对。“
男人顿了一下又说:“人人都会怕的。”
女人缩了缩身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我现在能用那些火柴了吗?”
“还不能。”
“那我就不用。”
“你现在说说看,如果你还能出去,你第一件事会做什么?”男人说。
“我会做什么?”女人喃喃道,她低头思索一会儿,然后说,“我要去看看我家门口那些花花草草,给它们浇水。我要用相机照下水里的鱼和天空中的小鸟。我要仔细观察邻居孩子的笑靥,我要在夜里欣赏闪烁的霓虹灯,我要用一个空闲的下午游荡在一条时装街上,一家一家数他们的招牌,我还要看太阳和月亮,我还要做很多我平常不屑做或不能做的事。”
“似乎我刚才说是一件事,你讲了很多很多事。”男人有些无奈。
“是吗?”
“是。不过没关系,你说的这些都很应该看看,很值得看看。”男人接着说,“如果我出去了,也一定会好好做这些事。”
“真希望还有机会做这些事。这些事真是很值得做的。”女人也说。
“其实没有光,呆在黑暗里也是不错的,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但我们却仿佛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她说。
“你不害怕了吗?”
“我似乎有些喜欢上黑暗了。也只有在黑暗里,我们才能体会到光明的可贵。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男人有些欣慰地说,“你看,黑暗其实也并不那么可怕不是吗。”
“没错,它的确不这么可怕。”
“现在你不需要那些火柴了,给我吧,让我等到需要它的时候再用。”
“是,我的确不需要了,给你。”
“如果你累了就睡一会儿,睡醒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好,我睡一会儿,我确实有些累了。”
女人轻轻躺下,呼吸渐渐平稳,最后终是睡了。
女人醒来时,就感到一缕强光肆无忌惮地射在她的脸上,她还能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黑暗已如潮水般退去。
女人斜眼向一旁望去,男人的身体被压在石堆下,下半身血肉模糊,脸庞也有些扭曲,他早已没有了呼吸。
男人唯一露出的一只手还紧握着什么,女人一点点儿小心翼翼地掰开。
她看清楚,那是几根熄灭已久的火柴。
内线(原创)
《诗经。邶风。击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你说,这是你梦寐以求的。
你说这句话时,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那是你一贯的笑容了。
——楔子
“你…再说一遍…”
“她是潜伏的内线。”
“不可能!“
“你还不明白吗?同为世上仅存的S级杀手,你们永远是对立的。”
“她救过我的命!”
“那是设计好的骗局!”
“我说了,不可能!这是你们推脱的借口!”
“清醒点!你不想想为什么只有你能收到信号,这是陷阱!”
内线…内线…内线…潜伏的…内线。
这…怎么…可能?
你,怎会是内线?
我未曾想过,在我这凌乱的一生里,你这样仓促又急切地招摇而过,究竟有什么意义?
十七岁。
你从一个不知名的陌生城市来到我身边。
你总是身穿黑色的紧身衣,任由长发随意摇摆,从不刻意收拢。
你总是散发着一股寒意,让接近你的人不寒而栗。
你总是忘记了你还拥有绝世的容颜。
那是因为你已对鲜血司空见惯。
我们在一起训练,面对着同一位教官,我记着教官凝视了我们很久,然后叹息着说,将有两个S级杀手诞生了。
训练极为艰苦,但我身边有你,我又怎能倒下?于是我努力地承受着一切,修习着杀手所应具备的那些东西。十九岁那年,我们通过了伪装,跟踪,潜行,易容,体力训练这些基础的测验,开始接触冷兵器和枪械,也是在那年,我们开始实战演练。我本以为你会倒下或者放弃,但你没有,后来一切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你的天赋令所有教官都诧异,虽然每次我们对战练习总是平局,但我知道你总是在最关键的一刻留手了。我开始自卑,开始发奋图强,开始加重所有的训练,。电子书只为你不会独自一人走前面的路,只为不让你在山峰之巅孑然伫立,而我,却远远眺望那高不可攀的山峦。每天能看到你,我从未感觉这些有多么艰苦。
我喜欢看你在训练后坐在高台上看夕阳,但只是在隐蔽的角落里远远望着,从未走近过。夕阳的余晖很美,也只有在这时,你才会收拢满身的杀气,眺望远处的浮云,欣赏雁群飞去。那淡淡的一层光落在你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带着几分落寞与悲伤,但很快又向雪一样消融了。
我不知是怎样鼓起勇气登上了高台,走到了你身边,我忽然发现你很高挑,只是比我矮一点点。我亦不知如何向你搭讪,只是默默地看着你,我只希望这一刻持续永久。你转过头,娇娆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你第一次对我笑。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了。
二十岁。
我们执行第一次刺杀任务。
风放肆地嘲笑着漫天的落叶,秋天,大街上空无一人。
我们走时已是横尸遍野。
二十一岁。
我们开始习惯了杀手的生活,双手不断地染上鲜血,清凉的消毒水一次次喷在早已麻木的手上,刺鼻的血腥味儿消失,转而在我们的心里留下烙印。你不再披散着长发,染上血,洗去很麻烦。
我们在一起呆了五年了。
二十二岁。
你救了我的命。
杀手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完成任务,但你违背了这一规则。为此,被教官责罚。柳条狠狠地抽在身上,断了二十八根。
那时我望着腿上的弹孔,血还在不断地留着,这却是自己的血。
你回过头,脸上闪过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我忽然害怕了,我不知道你要怎样选择,但没来由的,我的心里却早有一丝担忧和不安。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头也不回地走掉,我既已负伤,那就是累赘,纵然我们做搭档许多年,但我们是杀手,为完成任务而不择手段,这是规则,所以只能把我留下,听天由命,便是死了也不能怪任何人。
但我心里毕竟还存有一丝的期盼,你会怎样选择似乎也不那么重要,即使你要救我,我也不能违背规则,我不能连累你。
你凝视着我,忽然笑了,还是那浅浅的笑。
我望着那笑容,似是痴了。然后就感到头部遭到重击,身体软软的倒下去,无力而虚弱。
醒来时,就躺在床上,洁白的床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腿上已绑了绷带,尾部缠成蝴蝶结的形状。
你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子,太过聪明了。
我还能听到远处刑场传来抽打的声音,每落一次,都能听到一声冷哼,我默默地数着,有二十八根柳条断裂的声音。
眼泪顺着鼻尖缓缓流下,滴落在床单上,慢慢净湿了一片。
杀手的眼泪,很值钱的东西。
二十五岁。
最初的记忆都很模糊了,就这样过着血雨腥风的日子,这日子过得很快。
我空闲时就会坐在你身边,你从不会介意,也从不会和我说话。这很好,我很喜欢。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教官已经有了些老态,他把所有心血倾注到我们身上,他说要在有生之年把我们培养成绝世的S级杀手。我劝他不要太累,他扬手给了我一鞭子,然后说杀手都是没人性的,不能说这种话。
我看到你躲在一旁,掩着嘴,你注视到我的目光,连忙把狡黠的笑收了回去。但我看到了。
我原以为,我们的生活会永远这样无忧无虑,但我又错了。
二十八岁。
杀手组织发出通告。
我们成为了S级杀手。
老教官不再教我们,他说已经他很累了。我们有了新的搭档,我们各奔东西,去做我们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我们成为组织里的核心成员,受人敬仰,为着组织卖命。只有我们彼此间知道,那属于我们的悲伤与无奈。
我们在分离前夕一起去看老教官,他说,S级杀手不是无敌的,自重些,如果有机会,脱离这个组织好了。
老教官的话我们没有明白,也没有时间让我们明白。组织上的人送来了毒药,我们看着他缓缓吞下去,然后栽倒在地上。没有人能从组织里退休,无论是谁。
那个夜里,我们靠在一起。明天,就是离别的日子。我们依偎着一直到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时,你吟着《击鼓》。
而后,你说这是你梦寐以求的。
我说,走前,能再笑一次给我看吗?
还是那淡淡的笑。那笑隐约有种黄昏的寂寥和凄清,好像在轻吟离别时的歌谣。
自那之后,很久我都未见过你。有时在睡不着的夜晚,我会独自一人训练。我突然发现,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这些普通的训练都是如此别样的难熬。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在心里想着找你,但我又不能。这种压抑日积月累,我渴望见到你,渴望以往的日子,但我知道那些都已成为过去而不会复返,假如我有的选择,我一定要带你离开组织,寻一处只属于我们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我感到生活是如此空虚,所以我就花费更多的时间完成任务,努力想要变得充实。结果我的名声传得很远,而组织里对我的依赖和约束也越来越多。但我并不在乎这些。很快,当组织里所有的A级杀手在一次对战练习中围攻被我突破后,我知道,我不会像教官那样有可悲的命运,我有能力去寻找你了。
一个月后,我收到你发出的求救信号。
组织的情报里称,你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下落不明。失踪地点,一座荒弃的古堡。
我在组织里高层的会议上说,不惜一切代价救你。
他们却告诉我,你,是敌人派来瓦解杀手组织的内线。潜伏了多年的内线。
我望见他们拿出种种证据,我努力为你辩解。
“她救过我的命!”
“那是设计好的骗局!”
“我说了,不可能!”
“清醒点!这是陷阱!”
我拔出武士刀,于是所有的人不再言语。空荡的大厅里瞬间沉寂下来。
我轻轻握紧刀,缓步走出囚禁了我一生的大门。
你怎会是内线?好无聊的笑话。
古堡的确荒废了许久,青苔满布,裂缝和蜘蛛网四处可见。岁月流逝,或许许久以前,这里有想不到的繁华景象。
我在古堡的地牢里见到了你。
你憔悴了许多。长发又披散开,就像我当初见到你那样。
我听见你用微弱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你的声音嘶哑,早已不再是原来的声调,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也破烂不堪,但我知道这是你。
我一刀破开了枷锁,你的身子倒在我怀里。
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
这是你我第一次拥抱。
你努力地站起来,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笑了,扔掉那把刀。
我幻想着今后的日子,那一霎那,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萦绕着,是幸福的感觉。
杀手从不会有的幸福。
笑容凝固。
你转身。
匕首,刺进我的心脏。
教官曾这样说过,S级杀手即使被利刃刺入心脏,还能保留意识五秒钟,这五秒钟,足以让他们和敌人同归于尽。
五。
我望见你黑色的紧身衣和随意摇摆的长发,忆起十七岁,你来到我身边。
四。
我望见你孤单又萧索的背影,忆起那些个你眺望夕阳,我在一旁偷偷观察你的日子。
三。
我想起你转身眼里的那一丝决绝,想起蝴蝶状的绷带,二十八根断了的柳条。
二。
你吟着《击鼓》。离别是如此的痛苦。
一。
你望着我,脸上还带着那一丝浅浅的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印在脑海里。
多美的笑啊。我这样想着。
这…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了。
(具许嵩《内线》改编)
死亡设计(依然原创)
一个人,在生命的漫漫长路上迤逦而行,浮生数十载,见惯、谙熟、看破了世间万象,铅华洗净,厌了倦了随即顺理成章地归于尘土,即便还有颗惶惑燥热的心,无法,死亡是生命的终章。
什么绝世的容颜,什么盖世的才华,一切也只是徒添几分悲剧的色彩。而同样的结局是白骨骷髅碾碎成灰。
人处在这个轮回里,可能永远出不去,这是一个必然而无可避免的樊篱,却也是自然界乃至宇宙里恒定的规律。可是生与死这个轮回,太难看透或许本就无法看透,人一辈子活下来也只剩下这两个问题毫无头绪:我为何而生?又为何而死?生也无需言多,毕竟生在我们有能力甄别这些个问题时就早已落定,既来之则安之,生便是生了。可是死呢?我把持着诸多的生存条件,操劳一生得了我应得的,可当我准备安然享受这一切时,却徒留一场空。一场空,什么繁华或荒芜的景色都带不走,只有那份留恋尘寰俗世的缱绻,随着渐缓的呼吸声,愈来愈强烈,一丝一丝近乎悲戚而又不得不化为湮无。
同样的轮回,同样的结局,有人就自始至终迷惘着昏昏噩噩着,既然无法想通,那么就干脆不去想,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怎么都好;却也有人终其一生思索这些问题,或许某一日就遽然顿悟了,或许直至撒手人间的那一刻还迷茫着,随即苦笑用一生来思索这般无趣的问题真不值得,郁郁而终。
逃避这个问题,得以一生洒脱无拘无束,这很好,可问题依旧是一个凝练的永恒,我想这个永恒需要一种理性的方式来消除,所以我时常思量死亡是一种怎样的境界。人对于越是遥不可及而又虚无缥缈的事物,往往抱有莫名其妙的好奇心,思量死亡,这样的臆想使我的内心更加深邃。死亡,它或许是痛苦、压抑、折磨、悔恨、怅然若失,可为何就不能是安逸、欣慰、沉稳、宁静、怡然自得,它的神秘近乎悲戚,却又越发吸摄着我。
我未曾目睹过任何生灵壮美的死亡,这是一种遗憾,而我又时常为这微末的遗憾深感欣慰。好在上天赐予人无穷的想象力,这般无穷的想象力足以弥补一切了。
未曾目睹死亡,那么就不妨设计一场死亡。
设计本就是构造一个超脱人世的梦境,背景须独一无二,出场人物亦要细细遴选,二者紧密契合在一起,才能构造出唯美的梦境。只是我的设计任谁见了都会望而却步,死亡就是这般令人生畏,即便这只是一个虚拟的设计。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些给我留有深刻印象的人,亲人、友人、以及。。。。。不,我能够臆想那是一付怎样的光景。一个鲜活的生命,旋踵间失了蓬勃的朝气,天灾、疾病,什么都好,仅留下那令人绝望的躯壳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冰冷甚至什么都没留下,往日里他的音容笑貌从此成为心版上深印的雪泥鸿爪。我深谙那种缠绵的情愫倏然断裂的苦楚,与亲人、友人暌离数载就足以令心中恓惶,更何况是生死离别。我要怎样割弃这一缕一缕的情思?还是不忍罢,不忍将这些与我感情至深的鲜活生命折杀在这无聊的设计之中。即便是那些平日里我厌恶着的、痛恨着的,此时心中也无法释然,却想起了他们的好,他们的生命只因我的设计,在我的一念之间便湮灭在人世间,这压抑着的负罪感要我如何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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