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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眼劫 曹若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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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使者”急道:“你受了什么暗算,说……”
话未问完,却见“恶雷神”嘭地一声,跌倒地上,头一歪,已经气绝。
这情形看得房英心中惊骇不已,那个丧门使者“及”死财神“更是混身寒意,神色大变。
只见“恶雷神”如炬双目,死后仍瞪瞪直视,加上漆黑的荒殿,气氛立刻变得阴森而慑人。
“丧门使者”俯身低头看了一眼,对“死财神”颤声道:“郑兄死了。”
一旁的紫衣少女却倏然接口道:“少了一个,也正好少一个分,何乐而不为。”
“死财神”狠狠盯了紫衣少女一眼,对“丧门使者”道:“敖兄,郑兄死得实在有点离奇。”
“丧门使者”倏然转身面对神龛,阴笑道:“我就不信邪!”
双掌一翻,猝然向神龛凌空劈去。阴劲如涛中,倏见紫衣少女坐着的娇躯倏然电掣而起,罗袖一扬,玉指幻影而出,突然向“丧门使者”背后“风尾”穴点去。口中喝道:“你要这般破坏,就怪不得姑娘要动手。”
那“丧门使者”突然出手,已算得出人意料,奇快异常,但紫衣少女这一手,却出袭得似乎比前者更快,玉指白影一闪间,已沾上对方衣衫。
“死财神”见状大吃一惊,一声阴喝,一招“财神接宝”,掌出如刀,横里向紫衣少女抓去,“丧门使者”掌力方出,倏觉指劲已沾背后,骇然之下,一声怒哼,身躯前扑,斜侧一个“鹰鹞飘身”掌式一圈,反攻紫衣少女下腹。
这两名黑道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在奇险下仍有反击之力,但见紫衣少女一声冷笑,娇躯一旋,罗袖双双上扬,左挡“丧门使者”一掌,右卷“死财神”一抓,招式之诡速,简直无与伦比。
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丧门使者”身形未起,已被震出三步,跌得四脚朝天,“死财神”刚才一抓,志在必得,此刻反而受制,先机尽失,而且还摸不出对方招式路子,慌忙掠退五步,一把拉起“丧门使者”。
这电光石火般地交手三招,看得站在墙角的房英,暗中连连惊叹!
他对紫衣少女刚才推崇自己父亲,本已大生好感,此刻再见这种超凡身手,更是大为佩服。
却见“丧门使者”站起拍拍衣衫上的灰尘,阴恻恻道:“姑娘果然好身手,难怪要与咱们作对。”
紫衣少女冷笑道:“我本不想动手,谁要你们妄生破坏之心。”
“死财神”目光一转,阴笑道:“哦!敢情你与悬赏的人有什么关系,故而帮忙。”
房英一听此言,心中顿也起了疑心,暗忖道:“这话不错,莫非他也与悬赏仇敌有关?”
只见紫衣少女冷笑道:“随你们怎么说,但想要出手破坏规矩,却万万不能。”
“丧门使者”脸上又渐渐浮起一股杀机,冷冷道:“你刚才乘人不备,暗袭出手,才略胜半招,以为老夫怕了你么?嘿嘿,老夫倒要听听为什么?”
紫衣少女冷冷道:“两年以来,为贪此奇剑,丧失性命者不知凡几,却没有人生过破坏之心,你们知道什么缘故么?”
“死财神”阴恻恻道:“因为不知道,故而问你。”
话声一落,倏然错开二步,反手探肩,呛地一声,精钢长剑已嗖然出鞘,掣在手中,满面杀机地注视着紫衣少女。
他们尚未得到宝剑,就已丧失一位同伴,早已把满腔怒气,发泻在少女身上,伺机欲动。
紫衣少女目光一瞥,依然静静站着,冷冷道:“这就是因为天下武林人物,莫不皆想得到这柄神器,若被你们乱来一通,把悬赏的人弄火了,携剑而隐,岂不是更不容易寻找,我所以出手相阻,也就是这番道理。”
“丧门使者”冷笑道:“原来如此,但我们得不到,你也休想。”
说完,向“死财神”一施眼色,掌式半圈,缓缓向紫衣少女*去。
房英这时心头恍悟,暗想:这少女原来也为宝剑而来……
念头未落,眼角倏瞥见一张白纸,自屋梁上冉冉飘落。
“丧门使者”正欲再度出手,倏见头顶白影落下,心头一惊,喝道:“谁敢暗算老夫!”
想推出的掌式,迅速上扬,向那白纸劈去。他如惊弓之鸟,把白纸当作暗器。
劲力如涛下,白纸随他掌式,呼地一声,升起五尺。这刹那,却见紫衣少女嗖地一声,娇躯离地而起,罗袖一翻,挡住“丧门使者”掌力,右手一抄,抓住白纸,已落原地,只见她秀眸在纸上一瞥,念道:“若货是真,可于明日清晨到离此地五里一座士地庙中,来取青萍剑。”
念完,扬手把白纸抛出,咯咯一笑道:“宝剑主人已有回话,你们可以安心了。”
说话中,“丧门使者”已急急抄住纸片一瞥,见上面果真写着这些话,立刻向“死财神”
施了一个眼色,转对紫衣少女冷冷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笔账下次遇上再算。”接着喝声:“郎兄,走!”身影电掣般向殿外飘去。
“死财神”跟着飞掠而离,二人瞬即没入夜色之中。
然而此刻的房英却仰首目光四扫,在奇怪这张纸片是什么地方来的。
他觉得这小小的荒殿中,暗暗潜伏的人,必不止一个。
正在搜觅,耳中却听到紫衣少女娇声道:“宝剑主人请答话,在下特来领酬。”
刚才那阵飘忽的细语声倏然响起:“有何证物。”
紫衣少女向腰际掏出一个铁盒,扬手抛在供案上,铁盒被震翻开,其中赫然又是一对血淋淋的目珠。
只见她道:“房天义一双神眼在此,请即查验。”
一旁的房英心中又是一震,暗忖道:“这对是真的,抑是假的?”
只听得神龛后又响起那阵细语声:“有何为证?”
紫衣少女应声道:“有。”
复又从怀中掏出一物。
房英一听到有证,已是热血沸腾,再一看少女此刻手中所握之物,竟是父亲随身不离的那块祖传圆形汉玉,神色不由大变。
这刹那,他周身激抖,仇火飞扬,不克自制,把父亲在锦囊上指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厉吼一声,道:“贱人,纳命来!”
身形电掣而起,腰际短剑铮地一声,飞快出鞘,一招“七巧耀空”剑带一片森森寒芒,向紫衣少女削去。
他脑中关心着父亲生死,胸头仇火如焚,这一招,尽了生平之力,那知眼前人影一花,耳中听得一声惊呼,手中长剑,铮地一声削空,砍在地上,火星飞射中,右臂震得麻痛欲裂,几乎脱手。
却见紫衣少女飘退三尺,满面怒容,娇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房英初次动手,临敌经验不足,此刻右臂因被震过巨,长剑微垂,再难追袭,但他星眸中的杀机,却比刚才更甚,口中厉声长笑道:“我要你纳命!”
左手从怀中一掏,掌中已扣着三枚“七星钉。”
紫衣少女嘿地一声冷笑道:“不说你的身手,是否能办到,就凭你我素不相识一点,凭什么要我命?”
房英暗暗再度调元运气,口中又厉笑道:“你不必多说废话,快说出‘神眼’房天义下落,或可剑下超生,饶你不死!”
紫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为了房天义,请问你与姓房的有什么关系?”
房英厉吼道:“有什么关系,你不必知道,还不快回答!”
“嘿!天下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不说,我也拒绝答复你!”
房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口中历喝道:“打!”左手迅扬,三点银芒,成品字形,迅若电光石火,向少女前胸门面袭去。
紫衣少女本来神色极为冷峻,一见暗器,口中微微一声轻噫,身形晃动中,左袖飞扬,玉腕一圈,抄住一枚“七星钉”。
但,房英刚才已见识过对方身手,知道三枚暗器,决伤不了对方,暗器出手,身形已电掣而起,右手二尺三寸短剑,猛然向少女背下刺去。
银芒一溜,如线飞射。正是一招“七巧边环”。招中套招,煞手暗蕴,出手之势,竟不亚于一流剑术名家。
只见紫衣少女又是一声轻呼:“七巧七式!”人却若流星—般,倒射出荒庙。
她这一逃,倒是大出房英意料之外,因为他明白,对方身手绝不输于自己,说是怕绝不可能。
可是,他因关心父亲太切,已不愿多作思索,人藉前扑之势,跟踪而起,口中大喝道:“丫头,看你往那里走,今夜你不回答我的话,就休想脱身。”
口 口 口话声中,两人已泻出荒庙约五十丈。却听得紫衣少女轻哼一声道:“你不要歪缠好不好?”
房英咬牙切齿地道:“谁有兴趣与你贱人瞎缠,少爷要追查你手中那块汉玉是那里来的。”
此言一出,那前面的紫衣少女倏然停下身影,转过身来。
二人距离本只有五六丈,她这一停身,房英已如流星一般赶到,短剑圈起一层层密密光圈,向少女下盘砍去,口中惨笑道:“还不与我躺下!”
他以为时机难得,立心先残废对方,再套问口供,那知紫衣少女口中冷笑道:“不见得!”脚下微提,跃起三尺,右臂电伸,反欺近房英身畔,点向“软腰”穴。
避招出招,身法之轻灵,手法之奇特,简直无与伦比。
房英招式递空,一声怒叱,剑势四圈,左掌横截对方玉腕。
紫衣少女脚下奇妙一旋,在瞬眼间,转到房英身后,冷冷道:“要好好谈谈,就快停手!”
这刹那,房英飞旋转身,周身却惊出一阵冷汗,他从未见过这种诡奇的身法,此刻见紫衣少女悄生生屹立着,呆了一呆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反击?”
紫衣少女亮一亮手中的“七星钉”,道:“由你七巧七式剑法及‘七星钉’,我知道你是友非敌。”
说着嫣然一笑,脸上寒霜顿时无形无踪,那笑容犹如春风沐人,百花怒放。
房英怒哼一声道:“既然是友非敌,你还不说出汉玉来源。”
紫衣少女道:“你对房天义如此关心,施的又是他独门‘七巧七式’,而且竟识得这块汉玉是房天义之物,敢情与他有什么深厚的渊源。”
语声一顿,又道:“若你能先坦陈身份来历,我才能说出这段秘密。”
房英厉声长笑道:“少爷就是‘神眼’之子。”
伸手抹下人面皮具,露出一付俊白清秀,充满杀机的面容。紫衣少女啊地一声,神色不由一呆,轻轻道:“原来是房少侠……”
接着顿足长叹道:“唉!我也与你同一心意,想追查那悬剑人是淮?你真糊涂透顶,在这要紧关头歪缠,害得我功亏一篑。”
房英微微一呆,道:“但这汉玉……”
紫衣少女叹道:“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你也听不出头绪,不过有点我可以告诉你的,令尊并没有死,也未残废……”
房英急急截口道:“家父既没有死,他人在哪里?”
紫衣少女道:“这点我也不知道,至于这块汉玉,就是房大侠留给我,用以诱敌骗剑的。”
“啊……”房英微释疑窦,正想再问下去,却见紫衣少女道:“时间已久,我还要回到荒庙中去查那宝剑主人下落,有话明天再说。”
话声中,身形电掣而起,瞬眼飘出十丈,反向荒庙方向泻去。
剩下的房英,脑中如一团乱丝,呆呆望着紫衣少女离去,怔思出神。
由紫衣少女的神色及言语,房英深信她并未在撒谎。这一点他深深信任自己的眼力。
但是?父亲既然活着,他又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他忽又忆起第三只锦囊中的指示,暗自骂了一声:“该死,我怎么忘了他老人家的吩咐,查出宝剑之人,就能查到父亲下落,其中定有缘故,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怠慢,身形一长,疾向荒庙掠去。
等他回到荒庙,飘进大殿一看,顿时茫然若失。
殿中空空荡荡,不说没有紫衣少女的影子,就连神龛前的宝剑,也已消失无踪。
就在他暗自怨艾,觉得三头落空的时候,目光瞥过神案上,那条紫衣少女装眼珠的铁盒,竟然尚在,心中不由一动,嗖地一声,人窜进殿中,飘落案旁。
在离开时,他记得铁盒是掀开的,现在却是盖着。房英心中奇怪,伸手一掀盒盖,目光瞬处,盒中的一双血淋淋目珠,已变成一张暗香浮动的素笺,上面写着密密麻麻清秀的草体。
他急忙取出,只见上面写着:“房少侠,你刚才一时鲁莽,实在害人害已不浅,明天因为另有要事待办,我不能来了,同时来了也没有用,因为我预料,这次你打草惊蛇,那宝剑恐怕明天不会再出现了,情势发展至此,对你对令尊的处境,可能更加危险……”
看到这里,房英混身一震,心情立刻紧张起来,急急再看下去:“……在你心中必定有着许多迷团,现在我利用不多的时间,尽量的告诉你,只是可惜我知道得也不算多。
在两年前,悬赏传播江湖后的一个月,令尊到寒舍见家父,定下了挖目那场戏,要家父设法扮演,其时,令尊行色紧急,忧心重重,家父问令尊是为了什么?令尊连连摇头,只说明是掩耳盗铃,以避强敌,说完留下汉玉,匆匆离去,于是有令尊在许昌城中出现的那段消息,而我扮的就是携金买眼的神秘女郎……“
房英暗叹一声道:“事情原来如此,唉!我空有一对异眼,却忠奸不辨!”
只看下面字更潦草:“……自令尊许昌一别,至今人影不见,而赏格传言,却愈来愈神秘,令尊昔年交友虽多,仇敌也不少。他的倏然失踪,却使家父等大为担心,决心纠集一干同道,追查其中缘故。
你少侠若不见弃,可即往洛水畔‘龙凤集’找‘掌中奇’须少白大侠的‘洛云阁’,大家同集研商,或可事半功倍。
……我知道的经过情形,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秘密,也像你一样正在追查,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的,令尊若是果有不测,赏格不会悬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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