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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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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能应用与北伐的兵马不多,如王之仁的两万水军是指望不上的。张名振在鲁王退位后意志消沉,对北伐的兴趣不大。真正对北伐热情高涨的多是来自北方的将领,如来自天雄军李志安和元启洲,最早追随翟哲的左若、逢勤等人,还有阎应元。
    翟哲也很着急,江南的大军就想一张拉满的弓,这一箭已到了必须要射出的时候了。
    半个月前,郑芝龙亲自督施福和郑鸿逵率四万兵马出福建从衢州府进入赣南,汇合桂军和粤军,在江西汇集了十万大军,正在朝吉安行进。
    清廷的兵马正在向湖广集结,清廷张天禄率军扼守安庆,阻止方国安军逆流而上的道路。
    为了确保江南的安全,翟哲此次抽调往湖广的兵马不能超过六万人,方国安还要驻守芜湖和池州在,也只能再出一万兵。七万大军攻湖广,还是有些单薄。要知道何腾蛟在湖南还有近二十万的大军,最终还是铩羽而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翟哲的眼睛在盯着山西。
    他在期待着那里发生些什么,但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只有真的发生了才算是发生了,姜镶先降大顺,再降满清,那个人对大明没什么感情。卢象升被杨嗣昌和高起潜陷害至死,翟哲要尽量避免重蹈覆辙。他认姜镶为义兄,但那不过是大明官场生存的手段,那个兄长在他心中的地位远比不萧之言的,姜镶也没真把他当做兄弟看。
    如果,他此刻率军进入湖广,以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到危急时吴三桂必然会暂时舍弃四川,率军顺江东下。他没有把握在湖广获胜,甚至可以说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何腾蛟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他派金小鼎北上,那是他最看好的亲兵,他不知道金小鼎已经身陷囹圄。
    金小鼎正在督抚营的大牢里,姜镶没能把他救出来。清廷宣大总督耿淳接到汇报后,丢下收集粮草的事务,快马加鞭回到大同,亲自升堂审问。
    一连审问了两天,上了几遍夹棍,打昏过去再被冷水浇醒,金小鼎翻来覆去就是拿几句话。
    “你是翟哲的亲兵吗?”
    “不错!”
    “你为何来山西?”
    “救大将军的家人南下!”
    “为何来大同?”
    “只是来逛逛!”
    他承认自己的翟哲的亲兵,他承认自己护送翟堂及家人南下,但他就是不提范永斗和姜镶的名字。
    姜镶听衙役给自己叙述耿淳一遍遍的给金小鼎上刑,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骨头这么硬。
    金小鼎的被捕对山西所有的人都是一种折磨,包括宣大总督耿淳。他宁愿就这样把金小鼎处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无法装睡不醒。
    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明白,更何况金小鼎有意无意在给耿淳暗示。姜镶和范永斗,他不敢不信,因为这两人都是平虏将军翟哲的旧交。
    山西是个火药桶!耿淳意识到了,所以他的密奏已经送往京城。
    王义被姜镶软禁在兵营中,每天在为金小鼎祈祷。他是暗营的副统领,但大将军亲兵卫的表现让他汗颜。金小鼎的目的已经达到,无论姜镶反不反,清廷绝不敢对山西掉以轻心,而姜镶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一切本该顺理成章,只是金小鼎的被捕让整个事件加速运转。
    大同镇处于一种剑拔弩张中,姜镶不敢再孤身面见耿淳,耿淳也坐卧不安。
    过了三四日,督抚营中传出留言,金小鼎已经承认与大同总兵姜镶勾结,正在密谋反清。消息是弓辰散布出来的,他只盼望姜镶尽快起兵,把金小鼎从大牢中救出来。
    军中流言不绝,有不少将士本就对清廷不满。有好几个亲信将领信以为真,找到姜镶,询问何时起兵。
    清廷正在准备湖广会战,八旗兵马调动频繁,斥候把四周的消息送到大同城。心里有鬼时,看见什么都觉得是在针对自己,姜镶被架在火炉上烤了三日,自觉得逃不过这一劫,心一横,去见王义。他担心清廷兵马布置好了,他就像铁锅中王八,再没有逃生的机会。
    王义被关押了七八天,一见到姜镶就乞求他起兵把金小鼎救出来。
    姜镶示意让他住口,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决定起兵,你回去告之翟将军,莫要食言。”
    王义惊喜交加,“如此太好了!”
    金小鼎的计划成功了。
    三月十七日,大同城夜半火起,姜镶起兵反清。
    耿淳睡觉都半睁着眼睛,姜镶的兵营一有动静,他立刻如惊弓之鸟率督抚营逃出大同城。弓辰出卖了金小鼎,怕姜镶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也跟随耿淳逃出大同。
    雷岩谦在镇城卫起兵呼应。
    明军杀入牢狱,把奄奄一息的金小鼎救出来,姜镶找来大同城最有名的中医治疗。瘦弱的青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大夫连夜熬药,喝了点汤药后,精神稍微好点。
    王义着急返回江南传递消息。次日天明,临行前他来看望金小鼎。
    两人相视而笑,王义笑了一阵,眼中掉出几滴泪来。
    “我暂时是走不了了,回去告知大将军,我不辱使命!”金小鼎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细微。他很辛苦,也很高兴。
    王义点头告辞离去。
    大同城的街道上比昨日要热闹点,兵丁正在张榜安民,维持秩序。
    昨夜城内并没发生激烈的战斗,得知耿淳逃走后,姜镶亲自率兵追赶。明军在阳高卫击溃耿淳的督抚营,耿淳只带百骑逃向京师。弓辰被逼无奈,只能陪同耿淳同行。现在除了金小鼎开口,否则他是百口莫辩,而且偏偏这件事又不能让姜镶知道。
    姜镶在大同起兵点燃了山西这座火药桶。各地士卒百姓以割辫为信号,四天内,明军收复大同府几县,山西多个县城起兵响应。
    大同城头重新树立大明的旗帜,姜镶把耿淳前些日子筹备的军粮收入大同府,全力准备防守清虏的进攻。
    王义没到江南,消息先传播到江南。
    翟哲督左若、李志安、元启洲、陈虎威、文林柱和杨守壮,共六万兵马乘舟逆水而上,方国安率军在池州接应。

第460章 弃子
    。5。
    山西乱了。
    混乱如瘟疫般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也是被压制在地底蓬勃而出的岩浆。
    一座座县城,像暗夜中被点燃的油灯,照亮了暗无天日的北方大地。
    姜镶并没有兵发山西,他没有这个实力。
    大同直接威胁北京城的西侧,而且截断了京师和陕西之间最直接的道路。如此重要的位置,他知道多尔衮不会放过他。明军四处搜集粮草,四县的粮仓被搬运一空,大同在全力准备防守。
    东有山海关,西有大同城,双双拱卫京师。十年前,多尔衮在大同城下望城兴叹,但今日他必须要攻打这座城。
    三天后,金小鼎的身体稍微好点,能走上城头看四野的动静。
    北方的春天的来的晚,再过一个月该是春耕的季节了。征战代替了耕田,今年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从崇祯二年开始的乱世终于在十七年后达到巅峰。
    清廷的大军正在北京集结,不出两三天就该到大同城下了。姜镶放弃了外围的县城,全力防守大同,他最大的本钱是大同坚固的城防,……,还有江南的平虏将军。
    金小鼎的身体很虚弱,可以走平地,爬楼梯还是有些吃力。
    站在城头远眺片刻,他在亲兵的搀扶下回到宣大总督府,现在这里的主事者是姜镶。
    姜镶和雷岩谦都在那里,他还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那是来自右玉县的义军。姜镶很繁忙,偶尔下达命令,有时在看外围新送来的急报。
    “大将军!”金小鼎用力喊出声音。这里很吵,他不用力,姜镶未必能听见。
    姜镶转过头,站立在右侧雷岩谦也转过头。
    金小鼎挪动脚步走到近前,拱手道:“姜总兵请派人送我到介休,我要去见范永斗。”
    “去见那个奸贼干什么?”雷岩谦瓮声瓮气,“他早就认清虏为爹了!”
    金小鼎有些不高兴,身为翟哲亲兵卫,他们最看不上背叛翟哲的人,而雷岩谦恰恰干过这样的事。当年卢象升战死后,雷岩谦在巨鹿县拉人离开,被萧之言和左若拒绝,也因此被亲兵卫不齿。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嘻嘻的说:“那是大将军的舅兄!”
    大将军!雷岩谦很不喜欢听到这个称呼,那像是照着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事实证明他当初的选择错了,但他绝不愿意在那个人面前低头。他语中带刺,说:“皇帝的舅兄也在给女真人为奴。”
    这句反驳太过明显。
    姜镶诧异了,他不清楚翟哲与雷岩谦的关系为何变得不和睦。
    金小鼎忍住心中怒气,淡淡的说:“大将军在江南与萧总兵和左总兵聚会时,曾经提过雷大人的名字。”
    雷岩谦沉默,不再说话。他想到了那两位兄弟,如今在江南风生水起,想必头上的发冠依旧完整。
    金小鼎也没有再紧逼他,继续对姜镶说:“请姜总兵送我去见范东家!”
    “你的身体……”
    金小鼎摆手,说:“这点小伤,我还能坚持下去。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姜镶深思片刻,说:“你此去山西,很可能再回不来大同城,如果一路顺利,请转告翟将军,大同明军日夜期盼江南的援军。”
    金小鼎抱拳,答道:“遵命!”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大同南门使出。金小鼎从右玉县义军中挑选了十个人,姜镶再派出十个士卒护送,一行共二十一人经朔州奔向介休。
    山西的官道在山岭中起伏,金小鼎靠在松软的马车中,脑袋随坚硬的轮轴的上下颠簸。他右手边放了一柄狭长的利剑,进入山西后风险难料,他现在其实没有力气使用它。
    一路很顺利。他们遇见了一群义军正在集结,筹划攻打县城,听说他们来自大同后立刻放行。
    清廷在山西驻军不多,几乎全部集中在太原附近。大同暴乱的消息传播后,清兵全部退到坚城内。三五日间,山西的北境山野间已变成了义军的天下。割掉的辫子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过了太原,乡野间不像北境那么混乱。这里也有义军,但行事不敢那么猖獗。为了避免麻烦,金小鼎命一行人带上皮帽,遮挡住光秃秃的大脑袋。
    割掉辫子能带来方便,也能带来麻烦。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到达介休。
    士卒找了几个当地人带路,他们到范家时,那里只有一些仆从家人守护。范永斗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惹来麻烦,听说大同事变后,早早逃进介休县城。金小鼎被耿淳抓捕后,他终于感受到当初翟堂那般惶惶然不可终日的恐惧。
    一行人在附近打听,范家在介休的名声不错,周围的百姓说到范家,见不到多少厌恶的情绪。
    金小鼎从身上撕下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金小鼎”三个字。随行的士卒找来范家的仆从,金小鼎把布团包好交给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子,说:“你入介休把这封信送给范东家,我有急事要找他。”
    仆从把银子接过来,揣在怀里,将信将疑的看着金小鼎。
    “去吧,若范东家问起你,你就说我在这里等着他。”
    仆从离去。
    义军潮正在向南蔓延。看这个架势,如果清廷不调集大批兵马来镇压,任由山西义军与大同呼应,将成燎原之势。
    金小鼎等了一天。
    次日午后,一队五十人的骑兵从东边的山道缓慢走来,正中树了一面旗帜,上书“大盛魁!”三个大字。
    金小鼎领着众人迎上去,快步行走时他的双脚仍然疼痛,但想到将要完成的大事,兴奋的情绪让他恨不得立刻站在范永斗面前。
    范永斗也带着一顶皮帽子,他没有剪辫子,他的那顶帽子是为了挡住辫子。
    两队人马在范家门口汇集,范永斗指向自家大门,“金特使,请进吧!”
    “请!”
    走入自家的范永斗像是客人,跟在金小鼎身后走入厅堂。仆从见自家老爷回来,忙不迭烧水泡茶。金小鼎与一个多月前的气场完全不同。
    范永斗察觉到金小鼎行动有些不便利,但忍住没有发问。
    “范东家!”金小鼎靠在椅子上,浑身的骨架像是被拆开般懒散,“我对不住你!”
    “何处此言?”
    “我的骨头很软,把你和姜镶都供给耿淳了,幸好姜总兵及时起兵,否则我会给范家带来大祸患。”
    “你!”范永斗伸出手指向他,又缓慢停下来,说:“你是故意的!”
    金小鼎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什么?”
    “你骗得了姜镶,却骗不了我,你是故意被耿淳抓住的。”
    金小鼎露出狡黠的笑容,“范东家果然精明。”
    “清廷视范东家为奴才,大将军视范东家为兄长,这条路很难选择吗?”
    范永斗冷笑,问:“你怎么知道南明必胜?”
    “难道范东家以为清廷必胜?”金小鼎一脸惊讶,“大将军时常夸范东家是晋商魁首,不会只有这等眼光。”
    范永斗叹息一声,说:“十几日前,我以为南明不过是昙花一现,直到姜镶真的反了,我不得不对大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姜镶的在大同反正,相当于给江北当中插入一根钉子,恰似金声桓盘踞在江南的山西,现在大清和南明彻底均衡了。
    “那是自然!”金小鼎隐然有自得之色。范永斗夸赞翟哲,比直接夸赞他还让他高兴。
    “有你这样的下属,何愁大将军大事不成!”
    范永斗注视年轻的金小鼎。从他身上,他看见了十几年前翟哲的影子。真是什么样的头领,带出来什么样的亲兵。
    “请范东家起身往江南,晚了就来不及了!”
    范永斗很冷静,“山西混乱,清廷一时半晌顾及不到我,我已经准备好了,即使你今日不出现,我也要动身南下。”
    金小鼎拱手:“恭喜范东家在江南团圆,范东家此去江南,必然有诸多财物带不走,请范东家交给我,我会给大将军上书表功。”
    “你要干什么?”
    “我是大将军的特使,要在山西整顿义军!”
    这个虚弱的年轻人脸上流动着光彩,看上去比一个正常人的精力还要旺盛。
    “这是大将军的命令?”
    “不是!”金小鼎摇头,“但我是大将军派来山西的特使!”
    姜镶被困在大同,山西义军群龙无首。他准备打出平虏将军特使的旗号,汇集义军。如果能得到范永斗的帮助,以范家在山西的势力,他能迅速汇集千军万马,而不是任由清虏把各地义军各个击破。
    范永斗思虑片刻,答应:“好,这就算我送给大将军的见面礼!”
    经历了这么多风波,范家和翟家终究难以分开。再留在北境会面临不可预测的风险,翟哲在江南的前景让范永斗生出一种狂妄的念头,他也许有机会爬到自己想象不到的位置上。一切需要他们这些人共同努力。
    山西人对翟哲满怀期待,连金小鼎也是如此。
    他们没想到,在整个棋局中,山西不过是那个平虏将军的弃子。

第461章 安庆
    。5。
    暖风从南往北吹。
    大同的丛林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江南早已鸟语花香。
    春耕季节,各地百姓在田间忙碌。
    战争对百姓的生活影响显而易见。江南经历战乱较短,清虏大半年的荼毒很快过去,但平虏将军西征征集了大批民夫。
    战船逆江而上,江水时而平缓,时而湍急。
    翟哲立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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