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极速之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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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一个一个的集装箱打包，不停往蒙扎运送着自己的新套件，记者们则继续在围场里像花蝴蝶一样的四处奔忙。
　　而这一站最重要的事件便是，有两个人回来了。
　　一个是昆比车队的年轻车手金西。索登沙恩伤愈复出，另一个是和西斯莱拉闹辞职的主设计师惠比摩尔冰释前嫌。
　　前者被问的最多的自然是接下来对于比赛的准备和拿冠军的愿望，还有一位则是被刨根问底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向来说一不二，难伺候到家的青年鬼才会放弃成见，彻底回归。要知道，当年惠比在昆比的时候，那边出动了成组的说客团队都没有让他回心转意，这次却半途峰回路转，不由得人不好奇。
　　只是这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难访，金西是可以给你滔滔不绝的没完没了，但是没有一句话在主题内，你还会被他渐渐带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回头，而惠比则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想要做他的采访，送你两字：没门！
　　于是，奔忙归奔忙，真正得到多少料也只有媒体们自己知道。
　　西斯莱拉的摩托房里，奈尔靠在沙发上看数据报告，福琼在一边拿着一个小型的冷气风扇在他四肢吹着，期间还不停的变换着距离和姿势。
　　“会不会热？热也只能忍一忍，医疗师说最好不要接触空调。”
　　“没关系的……你休息下。”
　　奈尔伸手要拿过风扇，却被福琼躲开了。
　　“我本来就是来照顾你的，你也真是的，怎么会病了呢？”
　　奈尔摇头，“不知道……”
　　那天诺克斯走后，奈尔就没有再睡，下午还赶去了趟工厂，只是晚上回到家却开始有点头晕眼花。
　　车手的体质大多很好，奈尔也自认是强壮如牛的，但不知道是最近休息不够还是各种压力太大，千载难逢的让他有了些发热的征兆。
　　他不敢托大硬撑，因为比赛就在眼前，当晚就急忙打了医疗师的电话，原以为吃了药打了针会很快就好，但是两三天过去了，奈尔还是有一点持续的低烧，整个人也有些没力。
　　“都做过检查了吗？”福琼不放心的问。
　　“嗯。”全身都检查过了，其实还是免疫力低下造成的，医疗师的建议无非就是注意休息，可是现在是重要时刻，处处都需要车手配合，奈尔哪里有闲余的时间，他觉得自己还能走能动，躺在床上实在浪费，于是自然不愿意答应车队让他这场停战的建议，“我OK的……”
　　“你现在是OK，但是上了场就未必OK了，这可不能开一点玩笑，万一让诺克斯知道……”
　　提到诺克斯，福琼停了一下，然后还是道，“他肯定要训你……”
　　奈尔不说话，只低着头，福琼见他如此，说，“你我都知道，诺克斯有多为你操心，这次签约的事情他花了很多很多的心血，天天在外面跑，和律师团反复研究合同，和昆比的代表一次次的谈细节，就是想给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他熬得夜不比你少啊。”
　　奈尔抿了抿嘴巴，“我知道……”
　　“唉……不过，如果换个方面来看，奈尔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挺高兴的。”
　　奈尔微讶。
　　福琼道，“总要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虽然比别人晚了些，但到底是到来了，有些决定只有我们自己做了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就算后悔，至少也是属于自己的负担。”福琼说完，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奈尔感动的笑了，“谢谢……”
　　“但还是找时间和诺克斯再谈谈吧，他总能理解的。”
　　“嗯……”
　　福琼这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
　　奈尔看见他一怔，“你怎么……”这可是西斯莱拉的Moto　Home啊，楼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金西一屁股坐在奈尔身边，把头凑过去贴上他的额头，“我来看看你，现在还烧不烧了？”
　　“好很多了……”
　　奈尔病了的事其实之前并没有告诉金西，怕他担心，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


☆、134

　　“明明还有点烫，这样子可没办法上场。”金西难得有不带笑容的时候。
　　奈尔后退；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说道；“没什么的……我没觉得多不舒服啊……”
　　“一点点不舒服都不行；你知道这有多危险的。”金西紧紧盯着他。
　　这可不是足篮排或其他运动；打一打撑不住了大不了往地上一躺；还有换人的可能，而赛车一出去就是争分夺秒的进程，一个闪神一个差错说不准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其中隐含的风险没有人能保证。
　　奈尔不放弃；还想和金西再讲讲道理；但是架不住对方强大威压下的眼神逼视；最后只有妥协一步道，“那我不烧了的话……就上场。”
　　“嗯，这才乖。”金西嘴边的笑重新咧了开来，忍不住揉了把他的头发俯身要亲奈尔，却立刻被用力推开了。
　　“不要……”
　　“没有人的，我刚锁了门。”八爪鱼不放手。
　　“传染了……怎么办？”
　　“又不是感冒……”
　　“……”
　　*******
　　练习赛一大早金西就打来电话，得知奈尔已经退烧了。
　　“唔，和医疗师都确认过了吗？真的没问题？”金西持怀疑态度。
　　奈尔在那边信誓旦旦，“很、很好了……”
　　“怎么口气有点心虚呢？”
　　“没有！”
　　金西一边穿赛车服，一边把手机换到另一个耳朵，“真、的、吗？”
　　“……”
　　“奈尔？”他小声的催促。
　　那头片刻才响起奈尔呐呐的声音，“金西……我一定要上场的，必须上场。”
　　金西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会确保自己的安全吗？”
　　“我会。”
　　“……”
　　“金西……”奈尔迟疑，喊这名字的时候都快要带上哀求了。
　　“好，我信你，”好半天金西终于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一边，奈尔已经换好了一身行头，拿着头盔往P房走去，显然无论有没有得到金西的认可，奈尔都已经下了决定，而金西也正是料到会如此才没有继续坚持。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奈尔忽然瞪大眼，脸皮“唰”得就红了，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蹦出半个字来。
　　“如何啊？”手机里传来金西悠悠的声音，满含胜券在握，竟有种电影里逼良为娼的恶霸口气。
　　“怎、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拐到这个上面去了。
　　“你可以把这看做是给你的压力，如果你全身而退，我说的条件自然就不作数了。”金西得意道。
　　奈尔沉吟，接着一咬牙，“好……”
　　金西“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记住，一旦觉得不对就立刻下场，大不了也就是这一站没分，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年末的冠军就这么轻轻松松到手了，那你可太不划算。”
　　又啰嗦了一堆才结束了通话，挂上手机，金西渐渐收起了一脸的嬉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奈尔一走进P房就被惠比摩尔喊住了，他看着穿戴整齐的少年，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干什么？”
　　正在调试赛车的迈亚也匆匆走了过来，“奈尔？你好了吗？”
　　“嗯，我……好多了。”
　　“好你个头啊，你当医疗师是吃干饭的？还是我们都是猪脑子？”惠比板着死人脸，指指外面刷圈速的车，“试车手已经到场了，这里没你的事，滚吧。”
　　“试车手……不行的。”
　　“哟，就你最厉害，把别人都看扁了？”
　　“不、不是……部件的问题……”和之前哈弗曼还有泰格遇到的情况一样，无论从车体的设计、新研发的部件的装配，还有这一场的调校全都是按着奈尔的喜好来的，新人不顺手之下，基本上是很难有好的发挥。
　　果然如奈尔所料，另一位试车手出来的成绩和哈弗曼都足足差了有一秒多，比之奈尔前两天在工厂里做出来的圈速更是低了两三个等级，这摸样正赛时别说领奖台，估计想进积分区都难。
　　惠比脸色很不好，回头就上控制台开TR骂人。
　　奈尔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每个车队都有两位储备试车手，其中一位是俗称的“三号车手”，也就是哈弗曼的位置，之前因为雷丁走了，哈弗曼顶上空缺，所以原来的试车手也顺势变成了新的三号车手。
　　西斯莱拉向来有从青训营里直接调人上来的历史，表现优异的年轻人都有被选拔入T队的机会，所以现在这个跑圈的就是去年F3的新科亚军，今年不过二十岁的德国小伙，天赋是有的，只是还从来没有跑过F1，是个顶顶新的新人。如今被惠比这么一训，也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更加急于求成，总之直接就在赛道上跑大了，奔着轮胎墙就去了，然后光荣牺牲了他的新鼻翼。
　　惠比别开眼，念了句脏话，约瑟夫转头来看奈尔，奈尔这才慢慢凑过头去。惠比斜了他一眼，奈尔抿抿嘴巴，并不是故意的，但看来就特别可怜。
　　“你要伤了残了死了谁负责？”惠比毫不留情。
　　“不会的……我、我自己负责。”
　　“哼。”回答他的是惠比的一声冷笑。
　　惠比不松口，队里就没有人敢出声给予支持，那边金西都刷完几圈从车舱里爬出来了，还看到奈尔囧兮兮的站在那里，他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过来。
　　仿佛有所感应，奈尔朝那头看过去，就见到金西对他笑了笑，然后抬手在耳边比了个姿势。
　　奈尔一愣，面露疑惑。
　　“电话？”
　　金西点点头。
　　“谁？”
　　金西做了个口型。
　　奈尔眼睛一亮，急急点头。
　　第一场练习赛西斯莱拉紧急换人的消息因为太突然，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马上被媒体发觉，不过黄T架的那辆车上了场速度慢的惊人，而且奈尔的蘑菇头盔也不见踪影，大家这才发觉不对劲。
　　练习赛后，新闻官佩奇立刻对外简单表达了下情况，只说奈尔身体有些不适，至于正赛会不会上场，他们还保留态度。
　　而到了第二场练习赛时，奈尔就顺利回到了位置，并不是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也不是惠比摩尔同意了，而是有一个更有决定权的人到场了。
　　主场战大老板出现并没什么奇怪的，不过练习赛就蹲守P房，在外界看来，倒是认为西斯莱拉对这一站格外的看重。
　　惠比坐在控制台前脸臭的不行，看见奈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奈尔不敢看他，匆匆忙忙就溜进了P房。
　　克莱因戴着队内的通话耳机，伸手在奈尔伸手肩上拍了拍，“我们是都很想赢，但是惠比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我会尽力的……”
　　“尽力倒是其次，安全为上。”
　　“嗯。”
　　事实证明，如今的奈尔的确已经不是曾经的菜鸟了，同一辆车，同一条赛道，他一上场就迅速刷新了当下的圈速，跑了几圈后又顺利把这个周末到现在为止的紫圈给提高了近0。7秒，成绩可谓十分惊人。
　　克莱因笑着对惠比眨了眨眼，好像在说：我的决定没错吧。只是得到是直截了当的一个白眼。
　　虽然西斯莱拉闹出了不少笑话，又引得了一片吐槽，但是他们在本土的号召力还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本地的主流媒体对他们的评价也一直是正面居多，车子的速度在那里，奈尔的分数也在那里，冠军的争夺本就存在极大的可能，所以这一场蒙扎站，现场的观众比之去年反而更多了。
　　原来观众听闻奈尔病了，也许会不上场，心里都有些低落，此刻在练习赛看到他，并且又刷出了最快的成绩，一时台上响起一片海浪般的欢呼，巨大的队旗迎风招展，那热情丝毫不亚于德国站昆比的主场。
　　就连奈尔回头想想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当时克莱因没有决定和昆比和谈，也许他们的下半年就只能守着一些残缺不全的部件，和一些中下游的车队争所谓的积分区名额了，说到底车迷并不管你们内里有什么纷争，什么对错，他们只看成绩，体育场上，成王败寇，才是最残酷的事实。
　　顺利的跑完了练习赛，下午的排位赛奈尔的情况也算不错，最后拿到了第三，不过他明天的正赛要退后五位发车，所以这个起步的成绩也只能算是勉强过关。
　　杆位被维斯布鲁克拿到，而目前积分领跑的佳尼特得到第二，第四是弗伦，第五是皮尔泽奥。也许刚回来，状态有待摸索，金西只排在第六。哈弗曼在第七，有所进步。然后是两支中游车队在八、九，这两场凯泽的运气也不太好，这一站只在第十。
　　因为奈尔身体不好，原定于周六晚的一些酒会和商业活动都被取消了，不过有一个慈善的义卖，他还是到场露了露脸，很快就回了酒店。
　　晚上医疗师到房间来为他检查，睡前奈尔的体温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脑袋有点微胀，当时医疗师说休息一晚应该可以再恢复一点，然而谁知道第二天起床，奈尔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头更加疼了不说，四肢也有点酸麻，显然是又起烧了。
　　奈尔在床上坐了五分钟，干脆利落的梳洗下楼，他表现的非常正常，奈尔自信，如果没人靠近他，他应该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135

　　奈尔也的确快要骗过了所有人；他照常和车队众人确认战术，又去到P房调试赛车；中途还接受了一个小采访；各种行为是尽其所能的自然淡定，只是临到比赛前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
　　第一个发现的是助理福琼；奈尔蹲下换鞋子，起身的时候忽然一个踉跄；被福琼一把拽住了，一摸才发现他身上的热度很不正常。
　　福琼吓得不轻，急忙就要找车队换人；但是最后却被奈尔拦住了。
　　当年诺克斯就是看中福琼的尽职尽责还有好脾气才让他来跟着奈尔，福琼不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耍手段偷懒，而他对奈尔也绝对是当弟弟一样的疼爱；说是助理照顾生活，但这么些年奈尔从来没有要求福琼做过些什么事，如今他难得有事求他，福琼实在是不忍心不答应。
　　而第二个发现的是奈尔的赛道工程师迈亚，赛前出场圈时，奈尔模拟起步的节奏总有些迟疑，惠比在那里臭脸，迈亚只有跑过去和奈尔商讨赛车是不是有问题。
　　此刻的蒙扎天气凉爽，气温二十摄氏度都不到，赛道温度也才三十，而奈尔升起头盔上的护目镜，暴露出来的面容上却布满了细小的汗水，双颊更有着不太自然的晕红。
　　迈亚不是医疗师都觉得奈尔的状态不太对，着急的问，“奈尔，你没事吧？”
　　奈尔摇头。
　　迈亚又道，“起步有延迟，是赛车问题吗？”
　　“不是……目前没有，我会注意的。”
　　迈亚上下左右将他打量了一圈，“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奈尔眼神坚定。
　　迈亚却不信，“如果不舒服……”
　　“迈亚！”奈尔忽然大起声来，难得强硬，“我很好！”说完，还看着迈亚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很好……”
　　迈亚一愣，接着点点头，“你……唉，好吧，加油。”
　　……
　　时间一到，意大利站准时开始。
　　蒙扎是条极其特殊的赛道，不仅他的速度是所有赛道中最快的，他的特点也鲜明的实在是无法忽略，鲜明到所有车队必须为了它另外针对制定一套全新的调校或者重新改造部件来加以应对。
　　超低的下压力使得车队要花大量的工夫在赛车的抓地力上，底盘一降再降，几乎就是贴着地在跑，总路程里有七成时间都是全油门通过，八成的中高速弯道，是一条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