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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车]极速之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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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尔“嗯”了一声，头却侧了侧，避开了金西的触碰。
金西见他面色如常，只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奈尔低垂的眼睫在脸上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额角和脖子也隐隐有青筋爆出，显然心内的情绪起伏得非常激烈。
“我在前面跑，其实能感觉到雷丁和皮尔的靠近，我甚至意识到他们就要撞上我了，于是急打方向盘，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金西忽然闭上眼，开始回忆起出事时的情况，并且一五一十的叙述给奈尔听，“落地的时候我的头似乎撞到了一边的车架，接着整个人就觉得晕眩了一下，手脚也麻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但是我能知道，我身上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即便颈椎拉伸也是在可控的范围内，所以我可以醒来。”
金西睁开眼，“现在的赛车安全设施已经很完善了，奈尔，这不是十几年前了。”
被说中心事的奈尔摆在床上的手微微抽了抽，接着握成了拳，嘴唇紧抿着，还是没有说话。却见床上的金西忽然掀开被子，撑着坐了起来。
奈尔，“！！！！”
金西推开他要拉自己的手，扶着床架努力站起来，“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没有骨折，没有内伤，也没死。”
“你……你、你……”奈尔被他这行为搞得一时都无法成言了，他想说，可是你有脑震荡啊，脑震荡的病人是不能乱动的，需要尽量卧床休养，还要等医生的报告出来。
金西毫不顾忌奈尔紧张的摸样，只勉力站稳后就要迈开脚步走起来，嘴里一边继续强调着，“我很好，根本没事。”
奈尔完全败给这样不管不顾的金西了，心里是又急又气，无奈之下蛮力瞬时就爆发了出来，一把抱住金西的腰就把他狠狠地压到了床上。不过也不需要奈尔使出以往那种力气，就金西现在的状态，奈尔估计一只手就能把他撂倒了。
金西被压得眼前一黑，喊叫全堵在了胸口，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视力，就见到奈尔一张放大的脸杵在面前，脸上满是担忧和惶恐。
金西心头一软，抬起酸软无力的四肢紧紧地将奈尔抱住了，奈尔没有防备，一下子就摔倒在了金西的身上，他怕伤到对方，金西却双臂用力，怎么都不愿放手，一番拉锯后，还是奈尔妥协了。
两人就用这么个有些别扭的姿势搂着沉默了很久。
窗外的天色已由黄昏渐入到漆黑一片，只留下月色映入的点点微光，照出房内不甚明朗的一角。而这样的氛围也难得给了奈尔平静的感觉。
“当年他翻车以后……也是这么陷入昏迷，然后醒来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片静谧中，传来奈尔的声音，非常微弱，只要稍不注意，就好像要错过了。
金西却听见了，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沉吟片刻，只伸手将奈尔抱得更紧。
奈尔道，“其实……还是因为我自己心理还不够强大……”曾经奈尔以为自己调适的很好，这么多年了，父亲给他的永远是力量和鞭策，然而如今看来，自己并没有所想的那么无畏，金西一撞，他就沉浸在相似的恐惧之中有些难以自拔了。
“没有，你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而且……不需要克服的，没有人有权利让你忘记过去的那一段，你为我担心，我只有高兴而已。但是相信我，奈尔……”金西微微转头，将唇印在对方的脸上，“我不会轻易就离开的，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对手，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奈尔望进金西的眼里，那双眸子在黑暗中竟带着些光点，看来分外闪亮。
忽然，金西只觉唇上一软，他用了两秒才确定这的确是奈尔的吻，奈尔竟然在亲他？！
第一下是那么的凶狠，基本上没什么技巧，只凭着傻力气在金西唇上研磨了两下，也不知道近一段时间金西对他的唇舌交流都学到谁身上去了。不过下一刻奈尔就有些反应过来了，压制的力道一下子就轻了，微微触碰过后明显一顿，接着就有打算逃跑的节奏。
正心潮澎湃于对方千载难逢的主动之中，金西忍受着胸口的酸痛和那毫无章法的吻技，满心甜蜜地没有伸出狼爪反客为主，但意识到奈尔的突然一击过后有想要退却，金西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对方了，一把揽住他的腰就夺回了主动权。
两人有种大难不死后再相遇的激情，难得奈尔会在金西的纠缠中也给予些微的回应，即便非常微小非常羞涩，但已经让金西兴奋异常，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他一定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一直把人压着直到心满意足才罢休。
尽管沉浸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有些昏沉，但奈尔还是耳尖的听到金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立马推开对方紧张的问，“怎、怎么了……”
金西笑着抚了抚额头，“我太……高兴了，高兴得有点头晕。”
奈尔暗道不好，自己都忘了金西是病人了，他急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再把对方安顿回床上，护士和医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奈尔脸色是刷白的，只是耳朵却带着奇妙的绯红。
到底是出了场车祸，这么高速下的撞击加翻滚，就算没有明显的外伤也等于把金西的骨头撞散了又重组一遍，晚上的时候金西就有点低烧。
院方非常紧张，索菲也赶了回来，连带着斯莫又给金西做了一番检查，最后报告出来暂时没有看出什么大碍，但还是要住院继续观察，大家这才放下了提起的心。
从头到尾奈尔一直默默的坐在一边看着那些医生们行动，金西希望他在，奈尔自己也不想走，尽管杵在那里会显得有些突兀。
直到近午夜时分大家才彻底忙完，索菲在和斯莫医生长谈过后进了病房。她看看奈尔，又把视线落到了金西的身上。
奈尔在这样不甚明了的目光下站起身道，“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在她离开后，金西抬眼和姐姐对视，他早就已经累了，眼皮都耷了下来，只能微眯起眼睛，偏偏唇边还带着很是讨人厌的笑。
“不觉得我们需要谈谈？”索菲淡淡道。
金西反应慢了两秒才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其实不用谈，就是你、你想的那样……”
索菲听他连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你确定你是清醒的？”
金西哈哈一笑，“也许我以前才一直活得糊涂……”
索菲沉默片刻，金西哪怕眼皮都黏住了也仿佛能感受到面前射来的冷光，他的唇角勾得更深了，在索菲转身握上门把的时候，他开口道，“索菲……你该为我高兴才是。你会为我高兴的吧？”
……
奈尔回来后，索菲已经离开了，而金西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拿了张椅子坐在窗边，奈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金西很久，片刻他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摸，金西的脖子到耳后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印迹，都是今天撞车时留下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但奈尔知道，明天，或者没几天这些就会慢慢消失的，就像我们人生中留下的很多恐惧和阴影，一天一天，总会消失的。
因为我们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119
奈尔也不知道那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迷糊糊间就被人摇醒了；一抬头见到外面的天色才刚蒙蒙亮；而一边站着的正是诺克斯。
诺克斯也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没有跟着奈尔一起来德国站，没想到一会儿不在却出了这样的事；他先与车队一起在工厂那里紧急应对了当地的媒体；这才有时间赶过来。
他对奈尔道，“今天车队有安排；我们等等还有别的工作。”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没空在这里继续待着了。
奈尔看了看床上的金西，许是身体原因，他睡得难得的沉，直到奈尔蹑手蹑脚的离开他也没有醒来。
出去时；门口还有一堆堆不甘守候的记者和粉丝，最后幸亏有安德烈的帮忙，奈尔才能从另一个通道成功脱身，他猜，这应该是索菲安排的，她想的非常周到。
终于上到私人飞机里，奈尔靠在椅背上吁了一口气，面色里也显出一丝疲态来，一回头却发现身边的诺克斯在打量自己，即便奈尔迟钝也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很累？”诺克斯看了一会让就转开了眼，口气倒没什么特别。
奈尔揉了揉眼睛，“还好。”身体是还好，但是精神上却像是打了一场大仗，就算让他连续跑两站正赛大概都没有这么心力交瘁吧。
诺克斯给他放低了一点椅子，“睡一下吧，现在金西没事，该放心了。”
奈尔微顿，不知道为什么诺克斯总给他一种话外有话的感觉，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奈尔闭上眼前这样想。
之后的几天，涉事的两支车队忙得简直人仰马翻，不仅要面对过分热情的媒体和处处关心的车迷，还有车队内部的事物一大堆等着处理。一个队共只有两位正式车手，现如今因为这撞车折损了一半，也等于这个赛季有一半是陷入黑暗了，且不说广告商、赞助的等等问题，光是谁来顶替这两个位置就足够让人伤点脑筋了。
但是比赛又不等人，好在离下一站匈牙利还有三周的时间，可以给两家稍稍一点喘息的时间。西斯莱拉那边应该是没什么悬念的，他们的三号车手一向随时准备着，倒是昆比那里，他们虽说也有三号的预备人员，但是这么个大好机会，想要上去的人实在太多了，相信只要昆比招一招手，估计一些中游车队的车手都宁愿从正式位置上退下来，也要争夺这个临时空缺的位置，要知道，谁都希望可以有一辆车能堂堂正正的来参加比赛，但是又能有几个人可以开到一辆真的有竞争力，并且有夺冠实力的快车呢？
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最后昆比也算果断，经过两三天的讨论和研判后，在外界媒体们几乎把除了外挂车队以外所有的车手都猜度了一遍，闹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下，宣布了他们接下来几场会代替金西参加比赛的最终人员，也正是他们去年新签下的三号试车手，从玛奇车队转会而来的——泰格。托马斯。
泰格同样是德国人，大众对他的印象属于见了就认识，不见又想不起的那种，不过提起上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他对佳尼特的阻挡倒是让人记忆犹新的一点，这也是维斯布鲁克能拿到冠军的一个重要原因，泰格对昆比的向往和热忱，由此可见一斑，现在就要看他接下去的表现了，不是每个三号车手都能有赛季中途上场的机会的。
不过一些其他国家的好事媒体又有话说了，先是调侃泰格太有“先见之明”，去年在一片怀疑的声浪中顶着压力加盟昆比，此刻如果可以发挥良好，也许会成为他平淡无奇的职业生涯的一个转折。
德国媒体则分为两派，只有两成认为应该给泰格这样的机会，至少德国车队一定要有一个德国人坐镇，而且泰格怎么也算是老车手了，技术水平还是有可以信任的基础的，他缺的只是一辆快车而已。而另外八成却还是支持之前更出风头更有期待的金西，觉得只有金西这样难得可贵的青年天才才能带领昆比重回无人可挡的巅峰。他们甚至从昆比新闻官的话里嗅出了些保留的意味。
要知道，金西只是脑震荡而已，这个病说大很大，说小，没几天搞不好就能活蹦乱跳了，昆比也并没有给出说金西这个赛季就此泡汤没办法上场了，他又不是像雷丁那样断了一条腿，如果一旦他的身体恢复正常，说不定随时随地就能回来继续。
这番锲而不舍的追问也得到了罗里的证实，但是前提是金西一定要百分百的健康，即便这样会对泰格有些残忍，但是现实就是如此，金西此刻排名车手积分榜第一，如果这赛季就这么毁了，谁都不会甘心的，昆比一定会倾尽一切也要将这样的可能性保留下来。
而另一边在外界看来非常顺其自然的西斯莱拉车队，却只有自己人知道，他们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煎熬，至少奈尔是一天天都处在难以形容的僵冷氛围中。
就拿之前讨论谁来顶替雷丁的会议来说好了，他有幸也参与其中，约瑟夫还很信任的给了他发表意见的权利，但是中途的变幻莫测使得奈尔从头到尾都没太敢开口说话。原本就该是哈弗曼顶上的决议竟然一次次被推翻了，按几位高层的意思，西斯莱拉也是有争冠实力的，更应该从别的车队挖一个有经验有技术的老车手过来，而不是随随便便就让新人顶上。
人都是这样的，没有资金的时候拼的是信念，有了资金有了希望，考虑的当然也就多了。
为此换得的却是惠比摩尔的一个毫不含蓄的冷笑，他起先一直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面色简直比这黑胡桃木的会议桌还要暗沉，听到这句话他勾起唇凉凉地开口。
“你们对外不是一向以‘青训营’而自豪的么，怎么现在反而要自打嘴巴了？”
被驳斥的董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硬撑着道，“具体情况具体解决，我只是拿出提议而已，如果我的提议够好，自然能赢得支持，那些既有的条件不能成为困死我们车队争冠的理由。”
他的这番话立刻得到了不少附议。
“呵，”惠比笑得更欢了，眼角甚至露出了些好看的笑纹来，只是眼中却毫无温度，“一个连争取该有的实质权利都不敢的车队，争冠？简直是笑话。”
尖酸、刻薄，却直击要害，一时场中陷入一片尴尬的死寂，久久竟都无一人说话。
“如果真的有车手要来，我为他先默哀。”说完，惠比站了起来，一点都没给在场的人留面子，直接离开了这里，并且狠狠地甩上了门。
会议自然开不下去了，后来也不知道那些管理层是怎么讨论的，还是由哈弗曼接替了这个位置，无论过程怎么纠结，对于这个结果奈尔还是比较高兴的，哈弗曼自然比他还高兴，他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奈尔打了电话，并且用诚挚的语气表示道，“奈尔，我会帮你一起努力拿到总冠军的！”
那一刻奈尔有些没晃过神来，后来他颇为谦虚地说了些什么，只是挂上电话后，心潮却难得的澎湃起来，这样美好的愿望一直都在他心里，尽管他从未表现出来，他抱着一场一场比，一场一场倾尽全力的念想，但是“我会拿下冠军”，“我要成为WDC”这样的话，他也真的很想对所有人喊一喊，现在……是不是更多了些可能呢。
奈尔突然非常的想见金西，就算那人是对手，就算见了也没什么好说，但是奈尔就是想看一看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情，他相信金西可以体会，金西一向是最了解他的人。
奈尔做了一件对他来说很是疯狂的事，他一向按部就班，从未超出任何行程计划表，这让他的生活显得非常严谨，当然，也很无趣，但是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他却正努力的开车赶往机场，想买到可以去科隆的最快的飞机票。
到医院的时候，整个科隆正被黎明前的沉睡所笼罩着，如果不是奈尔的那张脸，估计顶层的病房一定不会随便放行。
他离开的几天都没时间给金西打电话，等到忙完不是天黑就是天还没亮，倒是在报纸上看见过昆比放出来安抚公众的金西照片，气色比之前好了太多，躺在床上对着镜头露出惯常的那种痞笑，一边还站着两位漂亮的金发小护士。
奈尔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他以为这时间金西肯定睡了，还有些后悔于自己的冒失，想着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睡一觉，等到白天再过来才不会打扰到金西，却不想一眼望去偌大的病床上竟然空空如也？！
奈尔正觉奇怪，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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