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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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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根据伤员惊恐万分的说法,敌人的骑兵已经“脱胎换骨”了,许多人能从马鞍下悬挂的圆筒里,喷出鬼神般的焰火和声响,再加上他们冲锋时敲打的战鼓,让我军的战马在接战前就不得不临阵脱逃,而敌人也不追赶,先是凶残地将失去骑兵掩护的轻装步兵尽数屠杀,再配合他们的步兵推进战线,让我军骑兵无可奈何。

“如果说我拼尽了全力,只是将军队锤炼为共和国同时代的精锐,而李必达的军队可以说在这两三年内,已蜕变为超越时代的怪物了。也就是说,我个人是无法战胜时代的吗?”拉宾努斯喃喃自语,而后长吁口气,仰面躺倒了椅背上,沮丧无比的他,将目光盯到了旁边平脚餐几上的酒罐上,这东西在平日里就是个摆设,因为拉宾努斯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不同,他想要喝。

几杯葡萄酒下肚后,非但如传说里舒散疲劳,反倒让拉宾努斯的绝望和沮丧更加加深了,他揉着鼻子,发出了噜噜的声音,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他觉得很累,已经不想在这一场又一场没有希望和尽头的抗争里继续清醒下去了,那样的痛苦只会越来越深。

“那就轰轰烈烈的战死好了,就像庞培在塔普苏斯战役前,对元老院所说的那样,像只鹰,一头真正的鹰,在电闪雷鸣之际,勇敢地撞上悬崖,粉身碎骨。”

第二天,拉宾努斯下令,将昨天战斗里杀死的李必达官兵的尸体,再度排在了瓦加城下,并下令手下将俘虏来的伤兵统统当着守城兵士的面,残忍杀害,有的钉上了十字架,有的用石块活活砸死,有的捆起来点火烧死。

惨叫声和咒骂声,全部传到了还在捍卫这座城市的希提乌斯党手中,所有人的手都死死抓着城垣,“不要有任何愤激和鲁莽的想法,拉宾努斯那家伙先前,就是喜欢杀害俘虏和昔日同伴的刽子手,是个混蛋,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关入罗马臭气熏天的地牢里绞死,所以我们既不可以被他杀死,也更不可以被他抓住——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坚守住这片城区,这就是对敌人最沉重的打击,让他们恼羞成怒无计可施。”希提乌斯走在了神庙和城头周围,不断地如此勉励着所有的兵士和市民。

而当战报送到了营地里李必达手中后,他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严厉地质询赛尔哈、卡勒努斯、帕鲁玛三位将军,并把三个军团的首席百夫长、骑兵队长,还有汉斯克都找来,反复审核对比后,才最终落实了观感,不由得笑起来,“三到五日后,我们就可以施行决战了!”

看着面带诧异的众位将佐,李必达耐心解释说:

“从前日的武力侦察,我们不难看出,拉宾努斯的军团战斗力和战术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决战的时机不用再拖延下去了,只要在这里击溃了拉宾努斯,我们再返身,彻底歼灭从旁路迂回来的莱利阿斯,如是待我进入西班牙后,就不会有什么大仗可打,我的部众和物资的损耗也会降到最低的水平——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可还有余裕去增援少凯撒在希腊地区的战场呢!”

说到“余裕”时,李必达不由得想起了他安插在屋大维身边的眼线送交回来的情报:

少凯撒在作战方面,根本不是布鲁图的对手,屡战不利,更何况喀西约也登陆到了伯罗奔尼撒地区,开始从侧路威胁少凯撒的军队,这时候的少凯撒已到处写信,向安东尼求援,叫他尽快派遣一个精锐军团来履行互助盟约。

“可怜的图里努斯,为什么不向我伸出援手呢?”

第11章决战之前(下)

李必达当然知道,少凯撒无论是出于自尊,还是实际利益得考量,都不会向他求援的,哪怕是昔兰尼、李必达堡或本都距离他所在的战场都不算远,哪怕是只要他愿意,李必达的部众随时可对布鲁图党的军团进行向心式的攻击。

所以现在布鲁图的行动,完全可以说是肆无忌惮,而少凯撒则是一筹莫展。

“那就慢慢让他们耗下去得了。”

接着,李必达的六个军团开始了土木作业,两军是从图姆尔河到瓦加城,顺着河曲的方向,斜线对峙的,李必达的工事,主要集中在河东面一座低矮的丘陵上,在上面开辟了斜坡通道、箭楼还有木栅与壕沟,并且密集设置了投射器械,而后在丘陵的右翼,因为地形和河流的分割,李必达只是叫十三军团单个军团驻屯在彼处;接着左翼直通向瓦加城的方向,李必达部众伸展得极长——六军团、十二军团、十五军团、以及帕鲁玛与杜松维耶的新骑兵军团,整整四个军团,都布置在这边。

而李必达亲自带着新步兵军团,就驻扎新落成的工事营寨里,竖起了战神李乌斯的“箭塔”旗标。

针对这种部属,拉宾努斯除去留下一个军团监视隔绝瓦加外,带着其余六个军团,顺着山脉和余脉的营寨一字列开,也布成了左中右三翼,不过与李必达的布阵恰好相反:拉宾努斯只留下了两个西班牙同盟军团,大约八千人布置在己方的右翼,并且只排了双列阵线。当然拉宾努斯如是做拥有他的理由。这段时间他叫部属构筑了一道长约十五个斯塔狄亚足以连接各个营寨的垒墙。并在其上安插了密集的棒投器,相信这样的话,配合工事两个军团足矣;而后他带着最精锐的四个军团,布置在阵线的中央位置;与李必达的十三军团相对,他也就在左翼安置了一个军团,和少量的骑兵。

本来,拉宾努斯确实想等待莱利阿斯的三个军团从侧后包抄过来,但他明白现在战略的主导权。在宿敌李必达的手中,就算是莱利阿斯快抵达扎马城了,但是他也要顶住李必达的这轮铁锤砸击。

营地里领取军饷粮食的日子到了,所有的兵士都席地坐在营帐前,升起了无数股炊烟,拉宾努斯就默默无言地看着所有人,接着他喊来了传令官,“前去邀请敌军的主帅李必达乌斯,与我隔河谈判对话。”

在传令官准备离去后,拉宾努斯又唤住了他。“当然,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就不要勉强。”

大约一个白日刻后,传令官就骑马回来了:李必达答应得十分爽快,并要求拉宾努斯和自己一起对神祇宣誓,遵守和平谈话的准则,不允许任何人武力相向。

听到这个消息后,拉宾努斯当即就裹上了斗篷跨上马背,仅仅带了几名扈从,就来到了图姆尔河的左岸,在滔滔浑浊的河边那边,一片雾气里,李必达也带着十二名扈从,和几名穿着便服的将佐们,来到了右岸边沿。

互相间都没有陌生人在内,拉宾努斯尤其对卡勒努斯点头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接着,双方都没有首先发言,一会儿后拉宾努斯隔着河川,喊到,“只是觉得马上而来的战争,我们双方可能有一个必然会死亡,那么在此前总是还想要见上一面的。”

“不必客气,我会好好收敛你和贵军将士的尸首的。”李必达回应说。

拉宾努斯听到这话后,笑了笑,接着他再度高声,“感谢你在先前的内战里保护了我的家乡金古卢姆。”

随后他稍微顿下,“若是这时候再不表达谢意的话,将来未必有这个机会了。”

“拉宾努斯,现在的我是不会宽恕你的,你是共和国的公敌,是庞培的爪牙,还杀害了我们这么多优秀的兵士,曾经的同袍情谊就此了断吧!就像以前在伊庇鲁斯,你曾经对凯撒所说的那样,我今日也是这个态度,不把你的头颅给带回罗马城去,就不会有战争的终结。”李必达丝毫不为所动,喊到。

“那就把我的躯体和所有阵亡的将士掩埋在一起,我在营地里说出这样的话语,是会严重损害兵士的斗志的,所以这只是私人的请托。至于我的脑袋,那你就悬挂在门神庙的门口好了,希望我脑袋运抵到那里后,共和国从此不再有战争。”

“那请你放心好了。”李必达淡然说到,接着拉宾努斯在马背上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李必达看着图姆尔河一会儿,也返回了自身的营地。

决战的时刻到来了,整个沙漠的上空,难得地出现了大片的阴云,汇聚在了战场的上空,所有的颜色变为了灰色,风鼓荡着无边无际的雾气和云朵,不断变换着方向,李必达的军团挨个竖起了鹰旗与队标,兵士也按照各自的岗位,站好了位置,磨亮砥砺好了手中的武器,这个古怪阵势的右翼的战线不过三千罗马尺,而左翼则延伸了两万罗马尺的距离,最外沿的是帕鲁玛的军团。

李必达穿着蓝色的披风,没有戴上头盔,纵马在欢呼声里,跑出了营寨,所有左翼的步兵和骑兵都举高手中的剑,向大祭司致意,“原本我身为共和国最高的神职人员,是不可以轻身犯险,来到这片沙漠远征的,但是谁叫我们面对的,是最最凶狠的敌人呢?今日我们将赌上国家和个人的命运,在这里决定罗马人未来的走向,如果胜利,迎接我们的将是无比顺畅的坦途;若是失败,我们将万劫不复。想想吧,兵士们,将官们,你们的土地是哪里来的,你们的犒赏是哪里来的?当然不是用犁耕得来的,是用棍子和刀剑夺来的,失败者又有什么能力守卫住它们?所以我需求你们在今日将所有的力量都托付在我李必达乌斯的身上,我的胜利就是你们的胜利,我的失败就是你们的失败。马尔斯、李乌斯两位战神会加持在你们的剑和盾上面,我方的剑会无坚不摧,而我方的盾会坚不可摧!”

“无坚不摧,坚不可摧。”所有的兵士,都高呼起来,用剑如巨大潮汐般敲击着盾牌。

第12章火之铁壁(上)

“先生,‘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自从火器出现以来,战争已被改变太多了。”——17世纪英军一名队长对绅士的回答,这位绅士还在缅怀刀剑长矛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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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乘马飞驰的李必达将单手伸出,做出个胜利的手势,他的黑色头发在空中跃动着,“祈祷吧兵士们,向所有你们信仰的神祇祈祷,向努马王祈祷,向马尔斯祈祷,向法厄通祈祷,向李乌斯祈祷,因为在随后的战事里,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加荣耀的胜利,值得你们和所有共和国的子民感到鼓舞和幸运!”

前列的兵士率先跪到,接着就是后面的步骑,祭司们捧着各个神像,高声吟诵着祭祀的歌曲,整个阵地上,兵员密密麻麻地拜伏下来,不久一缕阳光落下,接着大风终止了,沙尘不再胡乱肆虐,点点光芒撕破了云层,不断投射在图姆尔河面上,给涌动的河川涂抹上了一层金色。

这时,七只觅食的秃鹫在所有人的头上鸣叫盘旋着,不久就纷纷落在李必达军团旗手的各个旗标上。

“是神迹,我们获得了战神的加持,就连天父和天母都会庇佑我们的,而那兀鹫就是神的使者!”六军团的首席百夫长海布里达第一个跃出战阵,拔出剑来对所有身后的选锋精兵喊到,“今天,就是我们赢取个人荣耀,和统帅荣耀的伟大日子,它会成为罗马以后的盛大庆典。一定会的。”

“为了大祭司的荣耀。杀光敌人。全部杀光,让他们全都成为秃鹫的食物!”所有军团的兵士,不管是卢西塔尼亚人,还是努比亚人,还是伊利里亚人,都重新站起来,就像片森然地密林般,开始朝着图姆尔河缓缓前进。

“我的战友们。我就在那片丘陵上的营寨里,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将敌人的营地尽数洗劫,全都是你们的!”李必达骑着马,慢慢步过漫长的对垒线,兵士们正势如风发,举着画像与旗帜尽数向前,喇叭声、军号声和笛子声悠扬振奋,武器、衣甲的摩擦声井然有序,接着大祭司就在扈从的伴随下。重新返回了丘陵上的营地,做统一的指挥。

河川的对岸。拉宾努斯也驻马在中央作战集团的最前面,对着三个军团的阵势,发表了演说,他披着红色的披风,锃亮的铜胸甲,上面排满了箍带,缀满了流苏珐琅,上面刻着一对蜿蜒而上的红色蟒蛇,“同伴们,盟友们,我明白这场战争原本许多人是无需要参与进来的,冒着被敌人报复的危险,但是你们都来了,无愧于伊伯利亚最勇猛的部落的称呼,也无愧于伟大庞培的克里恩的名誉,下面就让我们用鲜血践行一位战士的生涯,虽然说来惭愧,但是共和国最后的希望就是系于你我了。我向所有人保证,此战结束后,就会将公民权授予每位浴血奋战的人,你们都是罗马人的同袍,在这场战斗里,情谊是用鲜血凝集而成的,用敌人那肮脏的血,来洗刷我们的剑刃,见证最最伟大的胜利吧!所有人都坚守住自己的岗位,我们有坚强的壁垒,有致命的弩砲与棒投器,还有最最勇猛优秀的骑兵,面向着敌人,背对着战友而死去吧,没有比这更光荣的事情了!”

接着,随着拉宾努斯的挥手,前列所有的轻骑兵和散兵,包括右翼两个军团的西班牙同盟军,都如潮水般急速涌动,挥舞着各种武器,也朝着图姆尔河奔去,在那里李必达的左翼军团刚刚踏入了湍急的河流当中。

阳光下,各种投射武器在空中急速地互相抛击着,最勇敢的战士鼓舞着身边的同伴,双方就像最最老练的农夫般,面对面地进逼着,随后就催动手中的刀剑盾牌,一排排割取面前的“庄稼”——躯干、头颅、四肢,你杀我砍,来回拉锯,胜利者朝前奔跑,失败者倒地死亡,但是谁也不愿意后退,因为后退就意味着名誉和命运的永劫不复。在这儿的地形,构筑起防御工事是困难的,木材比人命还要精贵,所以在这种局面上,肉搏成为了决定胜负的主流方式。

“来吧,西班牙蛮子,哥杀死你们可是一把好手。”最中央的六军团,海布里达与其余几位首席大队百夫长,并肩而进,不断砍倒对面扑过来交战的对手,他的阿米拉臂圈已全部染成了红色,现在他已经越过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踏上了图姆尔河对岸的土地。

“海布里达,你就站在那里,难道你忘记了战前你曾许下了誓言?”身后几名百夫长齐声喊道。

原来在决战前,六军团营地里所有的兵士都在抱怨,说大祭司不应该冒失地主动发起攻击,因为渡河是要付出巨大而惨烈的牺牲的,这时海布里达勃然大怒,对兵士说,“你们听过作战时,最困难的是渡河和攻城,但是哥告诉你们,这两种战斗都是有神灵在冥冥里决定的。就比如说攻城,哥在小亚时就曾第一个攀登上敌人的城墙,而后就站住了那座城市的‘命门’上,只要守住了那个地方,敌人的城防就彻底不行了,因为这座城市的守护神就被我给踩住封死了,我方将无坚不摧,当然六名米特拉达梯的武士围攻着哥,企图把我从命门那里驱逐走,或者杀死我,但哥是何等人物,那些懦弱的希腊佬和亚细亚佬,一下被我砍死了两个,其余都抱头鼠窜了,城市也瞬间被我军拿下。渡河也是一样,只要明日哥第一个站在对岸,这个图姆尔河就会停止涌动,你们随后就像踏着平地般走过来杀光敌人就行。”

所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海布里达。

而这位首席百夫长,果然就笔直地站在一个隆起的小土包上,手持斗剑,丢弃了盾牌,像个斗剑奴般那样。

“哦哦哦,河神庇佑着我们!”六军团其他大队的兵士,看到这个情景,都激发了莫大的勇气,争先恐后冒着箭羽淌了过来。

十几名西班牙蛮族武士,带着铜盔铜甲,嚎叫着朝海布里达冲了过来,最当先一位举着战斧,凌空劈下,一下子就把海布里达的头盔给砍开了,血染上了马鬃,碎片四散坠下,而海布里达也挥手横着一剑,削开了对方的喉咙,让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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