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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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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而萨博则站在旁边飞速地计算着,八百塔伦特,也就是五百多万德拉克马,即便将佐与百夫长的赏赐数倍乃至十倍于兵士,但每位依旧能分到五百银币左右,就连军奴也可以得到三五十枚,难怪兵士们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般。
不过李必达心中另有打算,笛福摩基斯交出的七千塔伦特财富,他之所以要把账簿取到手,并严禁这位大祭司保留副本,就是为了防止加图与布鲁图的染指,只要账簿在他手掌心。有多少。用多少全是他说了算。有一半肯定是自己的,然后怎么着也要额外扒下一千五百个塔伦特下来,让加图带着两千回罗马,大概也能让他享受次小凯旋式了。
这时,当他看到大祭司乞怜的眼神时,就想起了之前的合约,便稍微清清嗓子,对兵士要求即刻起抽调出两个大队。一个大队在神庙周边巡逻警戒,一个大队则绕着神庙立起木栅,不让闲杂人等进入,他要求兵士们要像对待眼睛那样珍视爱护这座奇观,“因为这是我们十三军团的荣耀,我会尽快把光复的消息呈报到共和国各个地区去,即日起金钱的赏赐就会到位,大家的心情可以平复下来,所有的军官和兵士都重新回到各自战勤岗位上去。”
“我是爱神在人世间的普(苏美尔语里代理人的意思),我现在可以对大伙儿说。因为他光复共和国祖神之地的荣耀,这个金桂叶冠和这个金星挂链。将永远归于他和他的族裔,他此刻是为——神之友。”笛福摩基斯按照事先的彩排,先是将金星挂链绕在李必达的脖子上,而后拉起他的手举起,喊到。
暗藏在圣林里的祭司与兵士们,猛地放出群灰色的麻雀,这验证着爱神对“神之友”,也是她的小伙伴身份的认可,这个流程是不分朝代,不分中外所必须的,封建迷信要搞,奴隶时代的迷信自然更要搞。
这当儿,一名戴着凯尔特帽盔的高卢骑手急匆匆骑着马,冲到了队列前,声称他是自营地里来的,请求总司令官阁下尽快返回那儿去,因为塞浦路斯的托勒密的肩舆,正出现在营地前,在那儿留守的人们,不知道要迎入,还是要攻击。
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大表哥要投降?虽然这种情况也早在预案当中,但这种投降的方式也算是有新意了,李必达拦住了希望跟去的大祭司,而后带着几名随从,乘马跟着那名报信的骑手而去。
围城营地和新城间,大约有二个弗隆不到的距离,是片山脚下的开阔地,琐碎的暗色灰尘,正在被海风吹扬着,几十名宫廷奴仆打扮的男女,都整齐地拱手站立,在他们的中间,四抬华美的肩舆已被安放在地上,全部垂下了帷幔,在阴云之下,带着种说不出的凄清诡异。
打首的带着宦官高帽的,见带着金桂叶冠的李必达在他面前下马,便知道这位是罗马人的最高指挥官,便带着种尖细而悲戚的语调说,“尊贵的法老阁下,不愿意向人世间的敌人投降,已经越过真理之国的准绳,和正义太平的门槛,化为了与太虚同在的阳光,永升永落。”
你就直说你们法老嗝屁了不就得了,李必达皱着眉头听完这位宦官侍从长的长篇大论,就与几位将佐沉着脸,走到了挂着“凯普来士”冠的那台肩舆边,这种蓝色的王冠是历代法老出征时穿戴的,待到撩开帷幔时,看到满身华美打扮的“大表哥”,已经戴上个蜡制面具,这是死者必备的仪器,李必达壮起胆子,把面具摘下,里面是张乌青扭曲的脸庞,鼻子和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这大概确实是大表哥,他的王国与七千塔伦特的财富害了他,最终既得不到埃及王国的真正援助,也逃不出这座岛屿,更没有忠诚的军队为他作战到底,所以只能选择服毒自尽的方式。
第二台肩舆,是大表哥的妻子,大表嫂的尸身,不,说的准确些,其实是阿狄安娜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之前被米特拉达梯嫁到塞浦路斯来的,她也有头美丽的栗色头发,但已经香消玉殒了——之前李必达曾经问过阿狄安娜,需要不要在战乱中保护她的姐姐,但阿狄安娜在镜子前很淡然地回答,“上天决定谁应该活着。”
第三台和第四台,是几个孩子,全都是四五岁大的,应该是这对夫妇的后代,也全都服毒死了,李必达唏嘘着将帷幔挨个放下,站在那宦官面前,沉痛地说“这是这场战争最大的不幸,我会尽快把这悲惨的消息报告给上级,也就是塞浦路斯总督加图阁下的,这些王族成员全都会获得体面的葬礼,我相信总督阁下定会批准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要把逼迫托勒密王族自杀的责任,统统推到小加图的身上。
那宦官与所有奴仆,垂泣着跪下,将双手摆在李必达的脚前,表达对这位将军最大的感激。
第12章时雨(上)
“投资无外乎三种最好的途径,一是投资肥沃的农场,二是投资普通的农场,三是投资贫瘠的农场。”——老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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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必达低低头,握着马鞭准备离去,因为他还需要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那就是尽快把账簿与七千塔伦特搞到手,但这时他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是有些醉醺醺的安东尼,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几台肩舆旁边,李必达当时心都提起来了,他急忙看着旁边的百夫长和兵士们,这些人也都没反应过来,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安东尼就扶住了肩舆上的绿松石面板,这个整天只知道酗酒的混球到底要干什么?李必达刚想发声阻止,但是有点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王的死亡,一个王的死亡。”谁想到安东尼居然回头对着所有的人说起这样的话语,总司令官与兵士们都愣住,静静地看着他,营地下一片血色残阳,还有越来越潮湿猛烈的海风,李必达的斗篷被吹得斜在一边,末梢在不断鼓荡着,但安东尼还未停止他的即兴演说,“即便身为罗马公民,我也需要给王者真正的尊敬。”说完他居然跪拜了下来,十分恭敬地举起蜡质面具,覆在了托勒密的脸庞上,就像在呵护最尊敬的长辈遗体般,而后将塞浦路斯王的衣服袖口挨个掖好,接下来又是他的妻子与孩子的遗体。李必达慢慢走到了这位“淫邪瘟疫”的侧旁。观察着他的表情。而后他不得不承认,安东尼的举止是发自内心的,这副场景绝对触动到他空灵之中的某个宿命场景。
那名首席宦官伏到在两人的脚下,已是泣不成声,这时海风带来的白花花的雨点,飘洒在整个营地上空,安东尼做完这一切后,站起了身子。凝视着雨水慢慢滑下的华美肩舆,踩在泥地里,被打湿的头发粘在结实的脖子上,嘴里吟诵了句著名悲剧的台词,“在我灭亡前必有他人先灭亡。”
“我羡慕你的幸福,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李必达很想对着这位接上这句,但他随后看着这场景,也微微唏嘘了声,而后甩了下脚上的湿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被巨大黄色岩石和绿色葱茏包围的大爱神庙方向走去。这时跟在他身后的萨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慢慢停下了脚步。指着远方的水域突然说到,“该死,我好像看到了喀西约的舰队,他们正在靠岸。”
“什么!”李必达心猛地沉下来,他沿着大爱神庙天然的峭壁穹道,不断地跑动起来,跑动起来,随后他站在海边最高的山崖下,几只在此躲避风雨的盘角咩咩叫起来,四散奔逃而去,雨云已经在海面上迅速地被风吹散,在滚动的海浪当中,绣着法老金色眼镜蛇徽标的船队,鱼贯着朝岛屿下的长滩上而来,没错现在他了解为什么布鲁图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那么慢的原因了?因为布鲁图根本就没跟来,他大概在十三军团上陆后,立刻就回到喀西约的甲板上,等待着确定托勒密大表哥困守的地点,而后坐船以最快速度追来,为了那七千塔伦特。
原来这帮贵族共和派的渣渣,也会使用心机了?也许这是小加图的暗中决策,也许是喀西约这个狗头军师的谋划,但不管如何,干得确实漂亮。
布鲁图、坎耐迪斯在狄林默的引导下,坐着希腊式的小轿辇上岸,喀西约还是神秘地躲在船上不出现,看到淋得如落汤鸡般的李必达,布鲁图很抱歉地说,“万分不好意思,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劳烦朋友您亲自来滩头迎接我们。”
“如果您是来收取凯旋式的,那我万分抱歉,塞浦路斯国王已经服毒自杀,他无法成为凯旋式上游街的俘虏。”李必达站在泥地里,说到。
“放心,国王自杀对我们而言难道不是个利好消息?埃及的舰队也畏葸不出,我们可以很清闲地就着战利品分配的事情,慢慢来谈,我想亲爱的朋友,您能拿出个合格的账簿给我了吧?”布鲁图跳下了轿辇,很有礼貌地问道。
“军团账簿和行省衙署账簿是两码事。”
“不,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岛屿全部是罗马行省范围内,我可以代表舅父给您提供个驻屯地,收取你们少量的租金,但是按照法理,此岛上的任何建筑,任何民众和任何财富,此刻起都要受到总督府的支配。”布鲁图微笑起来。
“可是我们十三军团。”
“哪来的什么十三军团?元老院并没有承认,你们现在的定位只是法老的佣军罢了,但我不想滋事,所以我们还按照之前的协议办。但是。。。。。。”布鲁图接过了自大爱神庙里走出的坎耐迪斯,他手里握着卷犊皮纸,布鲁图接过来细细观验了下,“这是那位同为王族的大祭司提供的账簿副本,我想正本一定在您手中,对了,叫军团账簿。”说完布鲁图伸出手来,李必达呆立了半分钟,便将另外卷相似的拿出来,做出要递给布鲁图的举动,但被对方轻蔑地拒绝了,看来此时正本副本对他完全没有差别。
“双方各三千五百塔伦特,说定了。但是您之前答应分发给兵士的八百,抱歉不由总督衙署埋单,所以现在有两个途径解决,一是您自己像个罗马人那样,掏腰包支付这笔款项,就像为市民举办斗剑奴比赛那样;二是去和您尊贵的法老阁下商量下,让他来出这笔钱,毕竟您是他的死士嘛。”说完,布鲁图一行人带着讥讽的微笑,说这个奇观果然在海洋边别有风采,我想可以将它临时作为驻地,等待着舅父从拜占庭归来。
留在泥地里的李必达,叉着腰呼着气,极目望着远方来去的海水,看起来是在平复心情,但是很快又举起了手杖,蹲在地上戳戳戳,身边的佩特涅乌斯、安东尼等人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便互相使了下眼色,离开了。
只有萨博看了看布鲁图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便上前安慰着总司令官阁下,“毕竟我们的收获也不算太差,三千五百塔伦特,刨去答应官兵的八百,其余的支付两千左右给法老就行,其余的钱财还够支撑埃及作战的。”
第12章时雨(中)
“不,我是在想。。。。。。”李必达扶着下巴的手指不断变动着,“我可没时间过分伤心,萨博。我只是在想,这次埃及远征最后的博弈,究竟是我利用了共和派,还是共和派利用了我?起码现在布鲁图和他那舅父认可的是后者,但每次最后翻盘的人,永远是我啊。。。。。。这次又该如何翻盘呢?看到司令官又在撩拨头发,萨博便知道其进入了“坑人”模式,所以就摇摇头,前去军营布置勤务,不再理会他了。
下面的进程十分地平淡,大约一个月后加图就春风得意地前往塞浦路斯岛了,在罗马城里没人会宣传李必达军团的战绩的,只会把艳羡的目光盯着年不满四十岁的他,一年前他可是遭到迫害,仅仅带着个妓女和个贼前去罗德岛的,一年后是他巧妙地运用了形势,没有花费共和国一个阿司,就征服了个王国,复辟了个附庸国,带回了三千五百塔伦特的财富,他做的又有哪点比凯撒与庞培差了?
但小加图在埃及之战未竟全功前,还没有把这种想法完全表露出来,而是听取了布鲁图的建议,将塞浦路斯岛暂时划分为三个政区,萨拉米斯归李必达军团驻屯,外带吹笛者驻跸,方便进取埃及,而自己则停在岛屿北部的尼科西亚小城,在这儿能很方便接见小亚与希腊的包税人、商团等,笛福摩基斯在处理好兄长的丧事后,暂时留任西南部帕福斯大祭司,但是处在加图的监视下。严禁其与贝奈尼基接触。
这样大伙儿各忙各的。就平安无事了。而且李必达听说加图已经请示共和国了,他会在冬季末携带那笔财富,回到罗马城,并谦逊地要求在来年或后年,也就是埃及远征成功时,结束塞浦路斯总督的任期,继续在邦国里担任法务官,绝不谋求更长的任期。这种与三头怪物异常恋栈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得不说是加图的一记邀名高招。
不久后,法老的仪仗出现在萨拉米斯城,他没敢乘坐船舰,因为害怕遇到埃及舰队的拦截,而是穿过了整个塞浦路斯,坐着轿辇来的。当他看到李必达第一句话就是“我那侵吞钱财的小偷兄弟死了?”
“是的,虽然是敌人,但他死的时候还是保持了王族尊严,是全家吞毒后。坐在法老的肩舆上而身亡的。”
听到这话,吹笛者的脸色沉了下来。李必达的描述实在没法给他击败敌人的愉悦感,反倒增加了某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还是女儿轻轻握着父君的手,宽慰道,“这也是必然的结局,不单单我们要他死,罗马共和国也早就想把基提(即塞浦路斯)这个海路要道直接吞并为行省了。”
“还有,我确实分到了一半的金钱,但有八百塔伦特的赏赐给了官兵,这确实十分抱歉,我们军团会在埃及之战里以双倍于赏赐的热忱战斗回报法老阁下的。”
法老假胡子扬了扬,表情很柔和用权杖点点李必达的肩膀,“现在最后悔的应该是我,当年若是我能听取臣下的建议,坚持留在亚历山卓,也许叛乱已被我平定下去,而不是在而后站在罗马官僚的门前像个乞丐般求得他们的出兵。现在既然你已化为王室的刀剑,那么我对于钱财方面又有什么值得吝啬的呢?这个岛屿的托勒密下场我已经看到,我可不想落得如此下场。。。。。。亲爱的财务大臣兼监国,我决定了,多出来的两千多塔伦特,除去修缮萨拉米斯的行宫供我驻跸外,其余全部赏赐充当军费。”
说完,周围的奴仆,包括李必达等罗马将佐,都全力屈下腰部,赞颂法老的英明神武,高志远见。
萨博明显发觉最近的总司令阁下沉默起来,有时候只是对着他草拟的一些练军草案和图画标记着什么,有时候则望着北方以弗所的方向若有所思,现在的十三军团训练已经上了正规,就是两个弓兵大队使用的武器各不相同有点棘手,一个与附属骑兵大队相似,使用地中海的单体弓,一个是自叙利亚那边来的,习惯使用之前缴获的亚述复合弓。
“前者安排在队型的中前偏右位置,后者安排在右翼侧端,这样弓兵的视野能达到最好,而且射程也能互补。”萨博在草图上用手指比划着,但司令官只是目光呆滞,半靠在椅子上,偶尔点下头罢了,突然他喊着要准备马匹与随从,他要前去尼科西亚,去拜谒加图。
后来李必达又忽然神经质地喊到,不,不是去拜谒加图!闹得萨博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待到他来到尼科西亚的门禁时,塔古斯与萨博明明听到,他随便使用了个“马尔库斯。路奇乌斯”的军团兵士名字登记,这种名字在罗马世界没一万也有八千,反正有传符就行,而后他对萨博说,“你与塔古斯前去谒见加图,记住,不需要什么技巧,就是不断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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