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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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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人马杀入了城内。
城中已是一片狼藉,处处销烟,残暴的匪徒们抢劫一切值钱的东西,洗劫过后,便是将民居店铺,尽皆付之一炬。他们见人就杀。不分男女,抓到妇人便就地**,无论老幼。这些魔鬼般的匪徒地禽兽行径,甚至比湘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做下这等丧心病狂的恶行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伙百余人地太平军散兵流勇。
在曾纪泽严治之下,淮军的军纪要远好于湘军,而像胡雪参这样的将官,也远非湘军李典臣那样**掳掠无恶不作。他治下的那一团淮军,也很少有侵扰百姓的举动。而今。胡雪参眼见太平军禽兽之举。震惊之下,更是愤怒无比。他当即对手下一千人马下令:杀尽发匪。一个不留!
胡雪参团的将士们在苏州休整已久,正是斗志鼎盛,希图上阵杀敌立功。如今遇上了这帮子小股发匪,正如虎入关群,胡雪参但一下令,便疯狂的向正在劫掠**中的太平军发起了进攻。
这伙溃兵原属李秀成兵团,自九洲一役后,逃窜于江北一带,平日里深藏于山林之中,一旦侦知某处乡城附近无官军,便是倾巢而出,肆意劫掠。哪想今日碰巧被偶然经过的淮军撞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很快,这一伙太平军,便是被人数武器士气都占绝对上风地淮军打得鬼哭狼嚎,没命的逃窜。胡雪参早令封住四门,关门打狗。一百多人半个时辰之内便被消灭殆尽,还有十几人连逃也不敢逃,直接伏地请降。
曾纪泽进来城时,战斗已经结束,胡雪参已经在安抚百姓,并差人通知附近的州县衙门,派人来处理善后之事。
胡雪参不敢擅自处理那些投降之卒,便向曾纪泽请命。曾纪泽环视着这座被蹂躏如此的小镇,到处是燃烧的房屋,遍地是被砍杀、奸杀的百姓尸体。
就在他不远之处,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竟被串在一柄长矛尖上。而在那惨死婴儿的身边,是那赤身**,脖子被砍断了的母亲。
鲜血尚在流,在那狼藉地街道上,无数的鲜血汇聚成溪流,浸湿了这片无情的土地。
“杀,全部杀光,将他们碎尸万段,叫他们生不如死!”曾纪泽咬牙切齿下了杀令。
这一支传说中,以“天下平等”为口号的起义军,却是一支无恶不作的暴军。
他们扩充的重要手段就是拉壮丁,凡不肯从者,全家诛杀。
他们掳掠、奸污、残害妇女。下至黄毛幼童,上至花甲老妇,他们均不放过。
他们虐待、残害老人。强迫五、六十岁的老人为其挑担运输,老人力不能任,常被鞭打致死。
他们以拜上帝教为国教,剥夺信仰自由。所过之处,佛寺里的佛像一概捣毁,常有僧侣或信徒为保佛像而惨遭毒手。
他们以残酷的手段报复地方团练,剜心、剖腹、斩断手足等酷刑一应俱全,团勇地妻儿老小也遭屠戮,常有灭门惨祸发生。
他们以强掠为生,每过村庄,便勒索抢掠钱米物资,俨然“鬼子进村”地景象。
在曾纪泽看来。他们的罪行,与腐朽残暴反动地满清统治者一样,是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无论他是否要推翻满清,太平天国这个邪恶的组织,都必须被扫除。
十几名投降的太平军,被曾纪泽处以了最残酷的死刑,他们将被活生生地,一刀一刀的割下身体的每一片肉,直至血流殆尽才能死去。
那些在太平军的屠刀下侥幸逃生的百姓们,他们失去了亲人。他们的家园被毁灭,他们的全部悲哀,化成了烈火般的仇恨。愤怒的人们拿着菜刀,拎着杀猪地刀,冲向那些正受被行刑的太平军。
他们争先恐后的割下仇人地皮肉,狠狠的嚼烂,而后吞入腹中。当那些太平军被吃得只剩下骨头时,他们的仇恨依然不得消减,他们将那些残留的骨肉。又丢给了饥饿的野狗。
黄昏之时,阴沉沉的天下起了细雨,似乎,浇灭了人们心头仇恨的火焰。而那疯狂过后的人们,又重新陷入了伤悲之中,他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倒坐在泥地上,哭着、嚎着,天黑之时,悲泣之声仍不绝于耳。在这雨夜之中。仿佛是无数地孤魂野鬼在哭诉着冤仇。
曾纪泽听了一夜的哭声。如果是刚刚穿越那会,他一定会心神难安。但现在的他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是他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死并非没有意义,所有牺牲之人,都将是成为这场巨变的推进力。
天亮之后,附近的官府才派兵前来,代替淮军接手了当地的防务。也许官府的赈济钱粮会被层层盘剥,这些浩劫余生的人们,依然会死于饥饿之中,但这都是曾纪泽不能阻止地,至少现在不能。
他和他的部下重新回到了长江中的水师舰船上,扬帆起锚,逆流而上,继续向着那座烽火笼罩的城市进发。
午后之时,水师终于抵达了金陵。江面之上,湘军的水师往来游弋,检查每艘经过的船只。靠近江岸的舰船,正在不断的向城中炮击。而金陵城的守军也不时地予以还击,炮弹轰落江中,不时地击起数丈高的水柱。炮声枪声轰鸣不断,不远处地金陵城销烟弥漫,那高大的城墙时隐时现。
前哨船已经向巡江的湘军水师通报来历,但湘军水师警戒严厉,曾纪泽的舰队仍在十几舰水师舢板的“护送”下,缓缓驶入了临江码头。在那里,几百名全副的武装的湘勇正在恭候他们,直到曾纪泽率众下船之后,湘军才真正确认了他的身份,解除了警戒。
曾纪泽令胡雪参就近扎营,他自己则在白震山亲卫队的护送下,径直前往曾国荃大营。一进大营不久,便听见两旁营中,吆喝叫嚷声不断,偶从帐帘缝看去,竟是有不少的湘军正在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聚赌。
白震山颇为惊讶,低声问道:“大人,在这个当口,他们竟敢聚众赌博,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曾纪泽笑道:“你可不懂,这赌博在湘军中可是默许的,这是我的九叔独创的鼓舞军心的奇招。”
众所周知,湘军在后期的军纪极差,那是因为,曾国藩为了激励士兵的斗志,默许他们在攻陷城池之后,可以大肆的抢掠平民。试想一下,这些以贪婪成性的湘勇们,在拥有了财富之后,还有谁会愿意继续搏命沙场,无不想着回家置几亩田,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此一来,他们的斗志自然就下降了。
为了应付这情况,曾国荃就想了个妙招,他鼓励军官们坐庄,聚众赌博。赌博这事,自然是庄家稳赢,玩的人是输多赢少,这样一来,湘勇们用命拼来的银子,又尽数被军官们收入囊中,每每一场赌下来,便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于是乎,输光了钱的湘勇们,为了银子就只好继续拼死的战斗,打下城了抢劫百姓,然后再赌再输……
曾纪泽着实佩服他的这位九叔,像这样鼓舞军心士气的手段,实在是空前绝后,也亏他想得出来。曾纪泽当然不好向白震山明言他九叔的“损招”,便是笑而不答,白震山最是知趣,也就不敢再多问。
曾纪泽来到了曾国荃的大帐外,竟见外面有五六个妇人,全是民家女子的装扮,被湘军们看管着,个个哭哭啼啼的。而从帐内也不停的传出女人的尖叫与痛哭,男人的喝骂和粗重的喘息声。
一看这情形,曾纪泽顿时便明白,心道:“得,又碰上鲍超的知己了。我这位九叔也真是会享受人生,大战之中也不忘玩女人。”
曾纪泽正感慨间,帐中有人吼道:“娘的个臭娘们,你哭个鬼子啊,搞得老子一点兴致都没有,来啊,把这婊子给我抬走,让弟兄们轮了她。”
帐外候着的湘勇得令,一个个兴奋的眼睛冒光,几人忙不迭的冲了进去,片刻后就抬出了一个赤身**的妇人。
那妇人不停的挣扎嚎叫,但这都没有用,湘勇们似饥渴的禽兽,七手八脚的将她抬到别帐之中。接着便听到一阵爷们儿肆意的淫笑,中间掺杂着那妇人脆弱的哭喊。
这般情形,只将白震山瞧得目瞪口呆。正这时,帐中走出了一个光着膀子的黑脸将官,一脸的狰狞之状。他似乎正在举头上,没注意到曾纪泽就在不远处盯着他看。
这将官围绕着那几名惊恐的妇人转来转去,像挑鸡选鸭一样将她们的脸蛋、胸部和屁股摸了又摸,捏了又捏。然后选中了两名相貌身材比较好的妇人,叫道:“你们两个跟老子进去,告诉你们,好好的伺候九帅和老子,不然那个贱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军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是未嫁之人,我还想活呀。”被挑中的一名女子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求饶。
那黑脸的将官眼睛一亮,兴奋的叫道:“原来还是个处啊,老子运气还真不错。”说罢,猛的将那女子衣衫剥开,顿时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和膀子。黑脸将官大吞口水:“真是个尤物啊。”说着,将那惊恐万状的女子强行抱起,便要往帐中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狼狈为奸”
曾纪泽还是第一次见到强暴的现场直播,他下意识的干咳了一声,偏巧被那黑脸将官给听了到。他回头一看,脸上顿露凶光,似乎他并不认识曾纪泽,但见白震山等人的军服与自家湘军的不一样,便恶狠狠的问道:“喂,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
不用曾纪泽搭话,白震山上前喝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见了我们江苏巡抚曾大人,还不快行礼。”
那黑脸将官大吃一惊,忙将怀中那女人扔在了一边,忙不迭的奔过去行礼:“末将李典臣拜见曾大人,末将不知是曾大人驾到,得罪之处,万望恕罪。”
“原来这个色中恶魔就是大名鼎鼎,不,应该是臭名昭著的李典臣啊。”
李典臣号称曾国荃手下第一大将,最能打恶仗硬仗,安庆之战,雨花台之役,李典臣都屡立大功。不过,此人好色成性,原来的历史中,在攻克天京之后,兽性大发,一夜**十几个妇人,最终导致了脱阳而死。
食色,性也,风流不等于淫流,曾纪泽最瞧不起这种色中恶魔,好像八辈子没尝过女人的味道,**狂发之时,连性命也不顾。不过,既然他是曾国荃的部下,那将来便是同一战线的人,他的这些恶性,曾纪泽也就只要视而不见了。
“李提督好兴致啊。”曾纪泽笑着将他扶起,脸上看不出半点鄙视之意。
李典臣哈哈大笑,搔着脑门道:“这几日打仗打算打累了,找了几个娘们儿舒服舒服。对了,大公子,是哪一阵风把你吹到了天京的啊?”
曾纪泽道:“朝廷几次三番率淮军来协助九叔攻城,我也不好擅做主张,琢磨着亲自来跟九叔商量下,听听他的意见。”
李典臣跟曾国荃一样,一心欲独吞克天京的大功。自不愿别军来分享此“奇功”,听曾纪泽这么一说,便是好紧张的样子,拍着胸脯道:“大公子放心,咱们九帅是兵精粮足,拿下金陵不成问题。就不劳你率军大老远辛苦赶来了。”
曾纪泽呵呵一笑:“九叔的厉害,谁人不知,我本来也觉着用不着我。不过朝廷那方面催的紧,我好歹得跟九叔商量个应付的法子。”
“是是是。这是自然了。”李典臣听曾纪这么说就放心了。便道:“九帅。九帅那个还在里边呢。大公子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跟九帅通传一声。”
曾纪泽没想到他地这位九叔还喜欢跟下属一起玩“群交”地游戏。知他这会在里面正爽地呢。就这么进去了。难免让他会尴尬。便先在帐外等着。容李典臣进去通传。
“什么。我那大侄子来啦……臭娘们。给老子滚出去。对了。这几个婊子还都不错。留几个给我。剩下地你就给弟兄们分了吧。”李典臣进去片刻。便听到了曾国荃地嚷嚷声。
过不多时。李典臣就拖着一个衣衫尽裂。发丝凌乱。哭哭啼啼地女人出了来。曾国荃紧跟着大步而出。脸上尽是笑容。大大咧咧地叫道:“刚呀。九叔我昨个还惦记着我这能干地大侄子。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呀。”
这位九叔对他还是挺热情地。曾纪泽也顺着他地意道:“我就是想念九叔了。所以才千里迢迢地来看你。”
“呵呵。真是孝顺地好侄子。来来。咱们里边聊。”曾国荃与他携手入内。
曾国荃亲自为他倒茶:“刚呀,你拿下苏州,可是立了一大功呀,你真给咱们曾家争面子。”
曾纪泽不敢居功,便道:“九叔取笑了,那算什么功呀。若不是九叔围困金陵,拖住了李秀成的大军。我哪有机会趁虚攻下苏州。”顿了顿。又道:“要真说大功,九叔你拿下安庆才是真刀真枪的大功。我跟你比还差远了。”
“别拍你九叔我的马屁了,来来,喝茶。”这恭维的话,曾国荃听着很是受用,他举杯敬了曾纪泽下。饮罢,却是随意的说道:“刚,我听说朝廷好几次令你率军来援我,怎么就没见你有什么动静呢。”
客套话说了这么多,曾纪泽觉得有必要转入正题了,便道:“九叔莫不成是败我来跟你抢这克金陵之功吗?”
曾国荃一怔,他没料到他地这个侄儿这以直接,打着哈哈道:“怎么会呢。听说你的淮军全用的是洋枪洋炮,要有你相助,九叔才能更快地攻下金陵,咱们叔侄共享此功也是不错。不过……”曾国荃话锋一转,口气变得有些免强:“不过我那些手下们个个贪败好财,一门心思的想独吞这大功,九叔我当然想咱叔侄协力了,他们那帮人可就不怎么愿意了。唉,九叔也为难呀。”
曾国荃拐了半天的弯,总算是道出了他的心声,不过,曾纪泽早就料知了他的心意。曾纪泽意识到他的这位九叔,个人的野心太大,功劳财富,连自己的亲侄儿都不愿与之共享,只怕将来大业成功之后,这位九叔,便将是他最大的死敌。
曾纪泽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口气冷地像是在讲述一个最残酷的故事,他道:“九叔,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收复金陵之功,我根本不想与你抢,也不屑与你抢。九叔,我倒要问你一句,拿下金陵,太平天国便亡,那之后,你又有何打算?”曾国荃还没猜到他的侄儿野心比他还大,想了想答道:“我生平的心愿,便是能杀人如麻,挥金如土。这么多年来,我手里杀的发匪不计其数,杀人如麻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待灭了发匪之后,我就想归隐家乡,痛痛快快挥霍藏在家里的那些银子。”
“这理想也真够土的,不过,却很实现。”曾纪泽心里压根就瞧不起曾国荃,他接着问道:“九叔,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八旗绿营军早就溃不能战,待到太平军被灭时,放眼天下,谁还是咱们湘军和淮军地对手。满人朝廷一向对咱们汉人心存猜忌,到时你就不怕功高震高,兔死狗烹吗?”
曾纪泽的话便如惊雷。将曾国荃美梦中敲醒,他虽读书不多,但历史上,如韩信、蓝玉那些人的下场,他还是知道的。自古君主,多是可共患难,而不可同富贵,何况是如今满人掌握大权地朝代。
曾国荃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无比,他冷静的想了一想。低声道:“刚,这几句话你可跟大哥说过没有?”
曾纪泽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以父亲之睿智。他不可能没考虑过。”
曾国荃生怕隔墙有耳,忙是将帐帘放下,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不瞒你说,这事我也曾考虑过,可是到时朝廷真铁了心对咱们曾家动手,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呀。”
曾纪泽冷笑一声。不屑道:“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叔,你认为朝廷的爪子还能揽到这东南半壁江山。”
曾国荃神色中似乎竟有兴奋:“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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