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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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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位母亲却为女儿和将来考虑的周全,让他花一笔钱给村里的族老,把自己的女儿聘取下来,母亲只是暖床的搭头而已,这样花一个人的钱,实际上得到两个女人,等搬到新办的军屯围子里,门一插在屋里和谁在一起,或是都在一起,谁也不能说出什么子卯来。

作为正宗土生唐人军士,在当地安家的待遇和配给,是格外优厚与国中的,有(牛)车有(带围墙)房,新熟的若干田亩是跑不掉的,还可以向军属的合作社、互济会以及军从商,赎买或是租约若干雇奴,就算长期不在家也没有关系,只要约定一个产出分成的章程,自有人帮你代管的服服帖帖,耽误不了收成。

想道这里,他不由露出一丝缅怀和温柔。

在他警哨的不远处,花衫大袍包头缠巾的李睿,也带着带着一行人攀爬在崎岖的羊道上,所谓的羊道,就是只有山羊才能通行的小道,他是以前往内布沙尔送信的缘由,在木鹿城被彻底合围前,带人进入这里的,然后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找到这个位置。

蹒跚而行的一行人中,突然有人踌躇了一下,随脚一滑滚落下大片砾石,却被眼疾手快的拉住,才没能滚落下山崖,身上的篷布包袱,被用臂膀小心的护在胸口,哪怕头脸被嶙峋的尖石碎棱,割的血水淋漓,但是依旧不肯松手。

磕磕绊绊的走了半个时辰后,山谷中大道上搭建的哨楼和帐篷,已经清晰可见了。

“总算赶上了”

李睿叹了口气。

“还不算晚”

当初为什么要带上这么一个身材佝偻,缈了一只眼睛,另一只手受过严重烧伤,说话都不利索的老兵,哪怕蹭伤了腿也不放弃,宁愿让人掺着,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在另一名观测手协助进行太阳投影和距离定位后,用小镝轻轻敲打山石听声辨位,并分别取样碾碎后,选中了一处最合适的山壁,沿着石隙,指点别人凿扩出一个足够大的穴口

谷中的山中大道上,当地前来迎接的一小堆骑兵,迫不及待的挥舞着旗帜,发出欢声雷动的喧闹声,因为他们期盼已久的援军,终于到了。

一只气势浩荡的骑兵,开始出现在山边谷地的转角,通过最高倍数的咫尺镜,可以看得出,虽然这些士兵们和他们吐着口筵的坐骑一样,满脸充满了风尘和疲惫,但是那种百战军人职业生涯所养成的警惕和素养,却是丝毫不见松怠的。

他们戴着护颊尖盔,黑色的流苏垂在脑后,身披密环的连身重锁子甲,在胸腹肩腿等要害还有条钢贴片,看起来防护的相当周全,挂在马鞍上的长矛和厚筝盾,修长的弯刀,也让他们与使用的短矛和柳条圆盾,腰挂骑剑的本地呼罗珊骑兵,显露出迥然相异的风格。

而他们的马,相较本地擅长驱驰与山地复杂地貌的呼罗珊大马,稍矮一些却是更加粗壮,粗硕的腿蹄显然更能适应背负沉重的人甲骑乘,奔驰在松软的沙海中。

而在这些强壮战马面敌的头和胸背上,也给罩上一重铁网,以获得防箭的效果,显然这是吸取了安息重装铁骑和大食沙漠轻骑的优劣,在冲刺和机动性,防护力上所诞生的折中产物,呼罗珊近卫军仅次于哈里发侍卫兵团的近卫骑兵。

简单的接洽后,并没有多停留就继续前进,那些蜿蜒而过的骑兵,已经漫过山道,但是山上的人们还在不紧不慢的忙碌着。

终于,眼见山谷中的骑兵都要走完了,李睿一行又遇上新的麻烦,山壁渗漏的潮气,似乎浸湿了导线,让几次点火都没能打着,这名剑南秘密工程营出身的老工兵推开别人,咬着牙齿沿线攀爬着,重新凑到穴孔前,表情一黯似乎有些为难,然后随即转头露出一个决绝的神情。

示意李睿一行退开,用残缺的手死死攀着石缝,佝偻的身体颤抖着用嘴巴咬着的粗磷头火管,在石壁上刮擦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终于嗤的冒出一线火苗,烧灼的他胡须和嘴边的皮肉都焦黄起来,却恍若无觉,将嘴衔着的火管,扭头小心凑在穴眼上。

仿佛是格外漫长的片刻等待后,预设的位置上,突然呼的猛然冒出一篷土石,然后陡斜的坡度开始出现叠加的裂痕,小块崩裂而下的土石很快被几块突起的大石拦截,而逐渐停滞,斜斜喷涌而出的大蓬砾石土方,不出意料的落在山谷下的人马头上。

人仰马翻的激起一片惊乱,好些个骑兵被砸落的石块击中,防护良好的头盔和铠甲,并不能使他们免于噩运,血肉模糊的人体和在血泊中哀鸣挣扎散落了一地。

但这不是李睿所要求的效果,他不仅捏紧拳头,真是天意弄人么,花了这么大的周折和牺牲,还是要无功而返么。

像是捉弄或是回应他的心情一般,在迅速堆积的土石巨大重量落差下,大石也松动起来,变成更大规模滚滚而下的塌方。

滚荡而下的轰然巨响,打破了山谷中的僻静,宽敝的大路,连同那些纷纷奔上前来救护自己同袍的骑兵们以勒马避之不及,被崩滚而下的巨石和泥沙所汇集成的土石洪流,所冲散填埋起来,淹没在满山谷激荡的尘土中。

待到尘埃落定,李睿才发现,不仅仅冲垮截断了大路和关卡、营帐,连带路旁蜿蜒而下的河沟也被截断填埋的老高。不多时随着水流的积蓄,一个临时性的小小辨塞湖,开始出现在山谷中。看起来效果出奇的好,就算马上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一时间也无法马上掘开了。

只有被掩埋的土堆下,露出肮脏旗帜一角,才昭示着那些军队和哨楼关卡存在过的痕迹。

李睿和剩下的人,对着那名老兵消失的地方,默默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然后带走一切可以留下痕迹的东西。

有至少数百名敌国的精锐铁骑为你陪葬,算是军人最隆重的葬礼和祭奠了吧。

不久之后,一直规模更大的军队也抵达了山口,望着新鲜的土石堆,先头的士兵不由大骇而惊呼,高声呼唤着同袍熟悉的名字,扑跪在高耸的土丘上,用所能找到的一切,对着松软的泥土,拼命挖掘起来,。

听到这些口音的和声响,土丘的另一头,在恐怖的自然灾害面前,已经失魂落魄,灰头土脸的幸存者也终于回过神来,冲上土丘,这些人一边挖掘一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着。

随即后续赶来的部队也也得到了消息,阿拔斯王朝的皇族,未见到敌人,就已经失去了一位刚月度过成年礼的幼鹰,这像是一个噩兆一般,和诡异的山崩事件一起,成为笼罩在这些,用了一个冬天紧赶慢赶日夜兼程,付出相当的代价和牺牲,才及时赶到的援军心头,抹不去的阴云。

第六百六十七章 呼罗珊之叹

砰然喷涂的灰烟,带着密集的弧线,象骤雨一样拍打在临时加强的门板上,激起大片的碎屑和顶在门后的人类棒叫声,像是阳光漏过筛子一样留下大堆空洞中,也泊泊的流出鲜血来。

徐徐推进的车载大排后,灼热发烫的皮炮被丢在践踏的稀烂的泥地上滋滋作响,又被套着石棉裹手的掷弹兵兵捞起来,用斧子剁开已经变成焦炭的皮套,抽出精炼熟铁内镂,再裹入另一卷浸湿的皮子中套上铁箍,填以纸包柱条的子药捣紧,点线又是一次排射,在抵近的墙头上炸起一片土石飞溅的尘埃中,不时有惨叫的人影和身体,挣扎的在落下来。他们露出来的身体部分,几乎是被铁渣和石子打的体无完肤,或是一片稀烂。

“不要吝啬,尽管用。。使用火器限制令已经取消了”

胡狼将瞪着被烟火熏红的眼睛,大声道。

“炮石药子什么的,这次行台从东边运过来了老多,对前方是敝开了供给了。。”

“给我轰的那些大食人不能抬头。。”

只有鲜血和金钱浇灌的战争环境下,才会自发的促进军事科技的发集,象在西征中使用的各色实验兵器,很多技术水准上,一句超过了正在休养生息的国内。

得益于龙武军常年发展起来的战地后勤系统和随军随走的流动军工场坊,充分利用河中当地资源,技术,人力等要素,发展起来的军工项目和产能,扩张的很快。

一些技术含量低的简易发火燃烧罐,已经大批的配发到前方将士手中,而作为火器发射药中最关键的硝石和硫磺,也在当地找到了大量的来源。

根据来自国内某些黑幕的指点下,自从打下花刺子模后,在咸海附近的盐泽里,发现了大片的露天硝盐(硝酸柙)。在石国境内的山区,自古就有大量古火山留下的硫磺沉积层以及开采的历史。

此外岭西行台下辖不乏人口众多的名城大邑,就算是通过收集人畜积肥提炼的硝土,也是不无少补,在宁远国,吐火罗,乃至北天竺,亦有硫磺和硝石出产和流通的记载,不过主要是作为药用和颜料的少量交易。

因此,在乌浒水流域的第一重镇阿姆城,精制火药提炼工坊,已经在建立起来的,这样,沿着南北贯通的水路,可以轻易得到来自北方的硝盐,而陆上向东通过贯通布哈拉和撤马尔罕地区的古代商路,可以得到精制木炭和足够的硫磺。

当然由于河中、岭外的水土,以及矿物成分与国中所能获得的原料,有不小的差异,让目前仅有极小量的实验性产品。只有充足的原料和实验,将来就地取材造出威力更加巨大的爆破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敌人已经投入他们的新式武器,那卡塔赫总督率领的守军,所面对的战况,也从原本的游刃有余,而变得艰险恶劣起来。

战斗到了这一步,那些藩属军队,仆从兵和炮灰部队的旗帜和服色已经基本看不见了,现在出现在城区中的,几乎全是那些全身披挂武装到牙齿的塞里斯正规军。

他们装备很好,防护的也很严密,士气更是持久而难以动摇,可以极有耐心的忍受着伤亡,以一种有条不紊的态势,缓缓的逼近内城,再利用装备和射程上的优势,一相互梯次的掩护,带给守军大量而稳定的杀伤。

自从他们之前的飞船被击落后,整整又升起了三个气球从各个方向,对守军和战线进行观察,在这种情况下守军的弩炮,应付如敌人攻势尚且不及,更别说顾及天上。

他们的阵型像是激荡的海潮一样,从那些被清理出一条条简易通道的城区废墟里汹涌而出,然后按照兵种和分工的批次,短暂的停滞列队,再重重的拍打在城墙上。

守军所要面对的敌人并没有增加,但是他们都生出一种面对数倍于自己之敌的错觉。

于是连总督大人的亲卫队,都开始出现在城头上以督战和稳定人心,而那些作为预备队的呼罗珊骑兵,也下马换上了更适合步战的枪矛,作为填补战线的生力军,开始小批次的投入城头的厮杀中。

与此同时,在城东方向的热气球上频繁出现的闪光,吸引了一名督战军官的注意,他也是总督的侍卫,沿着闪光照射的方向,似乎是在城墙堡楼的边缘,看到类似的反光,不由心中大惊。

风声呼啸而过,他机警的滚地让过一柄大剑,却看见几名脸色不善的士兵,气急败坏的挥舞兵器继续砍杀过来,“有奸细。。”

这时另一些人随着他的喊声,出现在堡楼的转角不由脸色一惊,那些人风一样的冲过来,挥舞武器拦住那几名奸细,砍杀在一起。

他看见人群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才松了口气,正想高声说些神马,却发现眼前一暗,被一个巨大的力量重背后猛扯了一下。

咯咯捂着喉管象说什么,却只喷出来一些血泡。那是一根极细的铁丝套索,从背后套勒住,一双粗壮的手臂,顶在他身后,慢慢的收紧,直到他失去生息。

“对不起了。。”

赛特叹息道,伸手合上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随着赛特的动作,那些拿着武器砍在一起的人,也四散开来,遮挡了四周的视线。

“动手吧”

动手将尸体跑下城去后,别号“纯洁的雪绒花”的日耳曼人恩格里特,低声催促道。

之前守城杀的都是那些番军和部族兵,但是面对的正规军,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他更担心的是杀红眼了,那些并没有默契的唐军士兵收手不住,自己这些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有牺牲的决心,但是这位曾经的圣堂武士,更当心的是不名誉的死去,还一无所得。

“别急,再等等。。”

脸膛被熏的有些焦黄的赛特,仅仅抿着嘴说道。

他们这些打散重编的雇佣军,被安排在了远离城门的地方,因此面对的压力并没有那么大,再兼靠近被水淹的城区,作为雇佣军们的临时千夫长兼副将,还有闲暇假公济私进行轮换和调整。

但是此类的装伤和避战之类的消极怠工,迟早会被人有所察觉的,刚才就有一位有所察觉准备离开战场向上级报告的军官,被他撞下了城楼,摔的口鼻溅血,送进重伤员中作伴了。

不过再等下去,战事吃紧,总督召唤兵力的使者,就会到来,等到了那些大食人中间,就算发动起来,在巨大的人数优势中,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这时,热气球上再次传来镜片的闪光,这也是他们这些天来,唯一能够与城外联系的方式了。

附近的堡楼里,被称为幸运者的艾布都,握着长矛,手心却满是汗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一名小兵再身份。

虽然从残酷的外郭城绞杀中活了下来,但是却失去了全部的部下,于是他的官职再度缩水了,他变成一名后备志愿军的哈里夫,带着不满编的几十名老弱病残组成弓箭手和投矛手,继续守卫内城末端的城墙。。

敌人整齐的冲上来,不再是稀疏的试探性进攻,而是抬着大排和长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出现在墙根下,仿佛就是事先已经躲藏在哪里一般。

城墙上的攻守也进入白热化,悍不畏死的敌人再次冲上城头,任由刀枪戳刺在身体里,也不放手,而是狞笑拉扯着对手,翻身一同栽落下去。

城头督战卡塔赫总督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的望向一个方向,明显感觉到震动传来的方向,一下、两下,像是大地喷涌的脉动,大部分士兵也感觉到了。

“地震了集”

这是他们鼻同的想法。

那是一截条石夯成的城墙,像是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作用下,突然高低蠖动了一下,然后在喷溅的尘土飞扬中缓缓碎裂崩塌下去,吞噬了站立在上面堡楼的数百名士兵,露出一个狭窄的缺口和碎石斜坡。

站在附近的士兵,虽然躲过了被吞噬的命运,却也被来自地下的拱动,震的站不住脚,纷纷滚成一团,连人带兵器挤撞在一起,顿时又造成了几十例的伤亡。

“顶上去。。”

卡塔赫总督,对着自己的仅有的生力军,那些步战的呼罗珊骑士怒吼道,“让敌人的血肉填满我们的城壕。。”

虽然失去代步的坐骑,但是防护优良的骑兵甲,足以让他们作为重步兵,组成一道坚实的壁垒。

然后是更大的喧嚣,在城墙的边缘响起,那是乘着一片混乱,逃离城墙的雇佣兵们,肉眼可见敌人开始沿着他们放弃的空白,攀爬了上来。

“天谴这些可恶的懦夫。。”

在一片哀鸿声中,塞里斯中央军的那一小片紫色的缨盔,在城墙上一片汹涌迎上的缠巾包头中,格外显眼。

而作为城墙上仅有几名哈里发之一的艾布都,看到的则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名被总督赞誉过的勇士,统领雇佣军的千夫长赛特,居然转头杀死了他的副官,然后带着部下一路砍翻了那些试图阻止他们的人,冲下了城墙,不知所终。

像是在他们的带动下,更多的人如梦初醒的,纷纷逃离自己的位置,象滚雪球一般变成一种大规模的溃逃。

直到这一刻,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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