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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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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是卫庄误会,盖聂再怎么通天通神,也不会想到卫庄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不过倒也没有差别。盖阖年纪尚轻,也不明白,答应盖聂这个条件到死死记住,到现在答应卫庄的要求。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存在着什么意味,究竟会对他的人生推动怎么样的不同轨迹。
“既然答应,就和我走吧。”卫庄扬了扬下巴,冷冰冰的看着盖阖。盖阖被吓的往后一退,泪含在眼睛里,肉呼呼的小脸挤成一团:“我……我……。”实在是太过害怕,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的轮廓不停的滑落下来。
“阖儿……”端木蓉低低的喊了一句,看着盖阖虽然害怕,却还是松开他紧紧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有些心疼。“爹爹说了……阖儿…阖儿要听话的。”盖阖嘟起嘴,拽起自己的袖子,擦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却还隐隐带着鼻音。阖儿……阖儿是真的很害怕,爹爹,阖儿好想你。
不耐的皱起眉头,却还不待卫庄说话,稚嫩的孩子就迈着小小短短的腿走过来。“阖儿。”端木蓉像是有些无法忍受,上前几步想抓住孩子。方才见那女人和这孩子嘀嘀咕咕哭哭闹闹就够烦的了,如今还来一出生离死别,杀意瞬间涌了上来,卫庄抽出鲨齿往前一送。
盖阖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蓉失去意识倒了下去。“蓉……蓉姨。”盖阖尖叫起来,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还不等他往前跑去。卫庄便提起了他的领子,小小肉肉的四肢胡乱在空中扑腾:“你……大坏人,放开我,放开我!蓉姨,蓉姨!”恼人的抽泣声不断传来。
卫庄不耐的将孩子抱进怀里:“我用的是剑背,不准吵。”冷入骨髓的声音让盖阖哆嗦了一下,瞬间就停止了哭泣。抓着卫庄的前襟,宽厚的胸膛让他想起了盖聂,然后盖阖报复似地往卫庄的大氅上蹭了几把,又抽泣了一下。
抓住棺材的边缘,卫庄使上了内劲,提高之后往空中甩上,然后稳稳当当的扛在了肩上,左臂伸出稳定着棺材,右臂紧紧的圈着盖阖。无视于倒在地上昏迷的端木蓉,卫庄往前走去。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又附加了一个小拖油瓶。卫庄低头看了一眼还有些害怕的盖阖,不自觉的勾起唇笑了笑。
盖聂入葬的那一天,天阴绵绵的,赤练抚着盖阖的肩,站在远处看着卫庄。卫庄已经在坟墓前站了好几个时辰了,赤练劝不了盖阖回去,自己也就呆在那儿陪着他们。距离盖阖来到鬼谷也有数日,赤练黑麒麟等人意外的温和好相处,倒是让惶恐不已的盖阖稍稍放了心,只是喜欢黏着卫庄。
失去父亲盖聂的盖阖,似乎对卫庄这个莫名其妙出现而又强大冷漠的师父抱有强烈的好感,甚至比得上自己的父亲。起初还不明显,到后来,盖阖只敢抓着卫庄的袖子和卫庄相处便愈发的凸显了出来。凸显出他除却卫庄,对鬼谷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多么的恐慌,哪怕是赤练和黑麒麟的善意也不能让他减轻一丝一毫。
根本不同于高渐离与雪女所表现出来的情深意重,卫庄和盖聂之间似乎一直都是在刀尖上缠绵,虽然美丽,却不真实;就好像一团即将燃烧殆尽的烟花,瞬间的灼人带来了消散。两人曾经是最亲近的人,如今却是最陌生的人。对于卫庄和盖聂来说,彼此究竟是仇人,是亲人亦或者还是爱人,或许至始至终,他们两人都放纵着自己,努力不去明白。
赤练爱了卫庄很久,久到能揣摩出他七八分的心意;也能从一个局外人来看出他和盖聂之间的纠缠,只是越是如此,越是让赤练感到绝望。她终究无法插足那两人之间,从第一眼看到被卫庄牵着手的盖阖时,赤练就明白,自己输的一败涂地,毫无翻身的机会。盖阖脖间的金银锁,瞬间便让赤练明白。盖聂终究没有实现他的承诺,杀了那个孩子。
这个…不会世人接受,充满污秽和肮脏的孩子,却是盖聂曾经用一生来守护的男人的子嗣。这个…在充满悲哀和不被他的生父期望的情况下诞生的孩子,却是卫庄忍受十月之苦所诞下来的子嗣。于是赤练绝望的笑,美丽而又妖娆,却带着疼痛。
盖阖只觉得肩头有些疼,抬头一看,一贯妖艳妩媚的女子竟看着卫庄的背影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嘴角的笑牵扯的勉强而又痛苦。盖阖不懂,只能疑惑的看着掩住了唇默默哭泣的女子,终究是不懂。就如同不能读懂他离开时,端木蓉眼底的无助和恐惧;就如同他不能读懂出现时,卫庄眼底的冷漠和挣扎……
于是卫庄挥了黑色的大氅,看着盖阖的眼神一如初见时冷漠而又无情。他和盖聂的爱都太过极端,最后便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只是倘若时光再聚首,匆匆又回头。那么卫庄还是如此,这便是他甚为剑客的尊严,比生命还要重要,甚至超过一切。哪怕明白结果可能是让自己无法言明的抑郁也罢。
“阖儿,你过来。”卫庄并未转过头来,只是微微甩了一下手,赤练松开按着盖阖肩膀的手,微微推搡了他一把,让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盖阖上前几步去。“阖儿。”当盖阖迈着短短小小的小胖腿跑到卫庄身边时,高大冷峻的男人半跪下来,眯着眸子,像极了午夜时分的猎食者:“你的母亲叫什么?”
“不知道……。”盖阖摇摇头,圆圆的小脸也浮现出几丝悲伤来:“爹爹总说,过些日子要带我去见娘,可是爹爹的身子越来越差,蓉姨就叫阖儿别去打扰。娘的身体也不好,但是爹爹说娘亲很漂亮,也很喜欢阖儿,只是生着病,不方便让阖儿去见。”盖阖小孩儿心性,听卫庄问母亲,也就一五一十的像是倒豆子一般倒出自己所知的,只盼得卫庄夸赞一句,无论是自己还是母亲,都好。
沉默了半晌,卫庄才言:“阖儿,你今后,便随我姓卫。”男人带着高傲,扬了扬下巴,眸子里一片危险。倒是个薄命的女人,大抵是死了,难怪师哥费尽心思要瞒这孩子,听这孩子生母像是死了,卫庄倒是有些畅快,之前盖阖所带来的憋屈也略略散了去。盖阖吸吸鼻子,点点头。
孩子尚小,不懂卫庄为何改变态度,也不懂改变姓是代表什么,只是天真浪漫的,以为沉睡的爹爹会醒过来,而师父所作的都是为了自己好,盖阖亦不知若是今后自己叫做了卫阖,便与盖聂乃至墨家再也毫无瓜葛。而后来孩子明白了,却已经遗忘了很多人,很多事。
秋夜里的鬼谷,总是寂静的让人害怕。
卫庄房中
“阖儿,你还记得你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么。”一星半点的残烛跳动着火焰,微弱的烛光伴随了从薄得不堪一击的小镂空纸窗缝隙中渗透进来的夜风,衰弱的摇曳着,带点蓝光的橘黄色烛火偶尔爆出一声“噼啪”的响声,卫阖靠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殆尽的蜡烛。
听见坐在一边擦拭鲨齿的卫庄低哑着嗓子突然发问,卫阖摇了摇小小的脑袋:“师父,阖儿不记得了。”嫩声稚气的声音并不算小,显得中气十足。孩子却又细心的想了一下,才又重复了一次:“阖儿是真的不记得了。”于是卫庄抬头,看着卫阖眸中的那一抹淡蓝,招了招手。
“阖儿,你过来。”卫庄如此唤着,雪白的眉毛微微扬起,待到小孩子笨手笨脚的从高高的长凳上跳下来,跑到他身边,才将他揽进怀里。“你娘……是个漂亮的人吧。”声音里有些寂然,卫庄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只有一点像师哥。”只稍一点,却像极了。卫阖没有说话,大概是听不懂,只是困惑的看着卫庄。
于是失笑,却并无任何喜悦之色,卫庄只是觉得卫阖的脸色很好笑,这却并不能为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愉悦。他突然想起盖聂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少的可怜,少到,让他想回忆盖聂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比如说,盖聂的眼睛还有他的相貌,一切都似乎在脑海里逐渐的淡去,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回忆,不过卫庄知道,只要看到盖聂,他就会想起来。
时间总能消磨很多东西,卫庄再也没了让他想要追寻的人,便寂静了,毫无动作。而现在,卫庄就发现,他已经渐渐把盖聂忘掉了,那个名字还一笔一划的记在心口上,可是那个人的音声容貌却已经归于陌生了。那个人的眼睛,究竟是墨黑如暗夜,还是被夕阳晕染的橙金色。竟然就在记忆里如此斑驳了。
只是那一袭白色粗衣,似乎还记得很牢,而布满老茧的手掌,肌肤相亲时的高温,还有那人厚实温热的唇,也在一点点的失却温度。卫庄很难说,他什么时候会忘记掉盖聂所有的回忆,只是唯一知道的是,很快…很快。或许当某一天他对盖聂这个词都感到陌生时,心就死了。
卫庄爱上了盖聂。
早该在十几年前认清楚的事实,被卫庄自己血淋淋的挖了出来。追逐也好,你死我活也罢,到真的死去的那一天,才明白,其实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于是卫庄又笑,少年时的卫庄的唇角是有点微弯曲的,所以让他看起来,什么时候都像是在笑,笑的放肆而又邪气。
盖聂呢?
于是卫庄又想,盖聂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直面对待一切,而是更委婉的更柔和的方式拒绝或者接受。哪怕是端木蓉,盖聂大概也不过是感激的心态罢。“阖儿,你爹爹…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人?”
“娘亲。爹爹说的最多的人,就是娘亲。”卫阖眨着眼睛,喜滋滋的点点头,似乎为自己想起这件事显得很是骄傲。卫庄却微皱了眉头,蜷缩了一下,将卫阖更深的抱在怀里,长长久久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啊……。”心思,逐渐就散了,凉了,淡了……
卫庄一直都不知道,盖聂其实是个死心眼,喜欢认死理,人又特别的霸道。总喜欢不顾别人的意愿,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保护最爱的人。爱了一辈子,也没让别人看出一点点;却还傻到甘之如饴。卫庄更不知道的是,其实盖聂死之前,是很想很想见他一面的,只要看他一眼,带到下辈子,记住,再这么死心眼的过一生,就可以满足了。
终究……没有机会。
盖聂走的最后一刻,是与他毫无干系的墨家弟子陪在门外,走的无比寂寞而又宽心……
卫庄的右手食指上有一枚戒指,大抵是青铜和骨质混淆起来炼成的。很粗糙,同样也很坚硬,与手指搭配的也不是特别的好。常年握剑,让卫庄的手指显得有些粗,硬实的指腹很厚,和略显得长方的戒指看起来很不协调。如果是盖聂,应当是差不多的,他的手指也与卫庄相差无几,但是很明显比卫庄的手略微的纤长一些,显得更为宽大而又平均,若是戴上,应当也会比较适合。
(这里是普通小知识贴标:戴在大拇指才是权力的象征,中指是树立名望等,唯独食指是增加桃花运。而现代的说法,右手食指的戒指是说明热恋。——请勿自动带入古罗马或古希腊的说法。)
轻轻取下从不离身的戒指,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的确是粗糙到无法言语,但是边缘很光滑,泛着青铜般冷冷的光泽,然后往上一抛再紧紧攥在手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卫庄微皱了眉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怀里的卫阖已经禁不住困意,早早的睡着了,睡得有些死,连卫庄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折腾醒他。
“爹…爹……。”小孩子低低的咕哝声传来,卫庄戴上戒指才低头去看,睡得香甜的卫阖流着涎水,看起来有些憨傻。将卫庄的内衫抓的死紧,黑色的眉头微微有些皱,像极了盖聂。若要说卫阖那点像,大抵便是这轮廓,形似神似。隐藏在温和表面下的狂风暴雨,掩的倒是一个比一个好。
这戒指,对这孩子来说,太重了吧。卫庄抱起怀里肉呼呼的小男孩,微微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将他放到自己的床榻上,然后出门。只不过是突发的念头,他莫名的很想去看看盖聂,尽管那个男人或许并不高兴有活人打扰他的“安寝”。
盖聂被葬的不远,鬼谷虽大,却也并无多广。或许卫庄是暗存了什么心思,或许只是嫌麻烦草草了事,无论是哪一种,盖聂的墓都稳当当的立在卫庄房间的后方。掩藏在竹林之中,夜晚也只有数不清的乌鸦鸟雀陪伴,倒也算不得多么寂寥。
只是卫庄知道,那人一向喜欢安静,这般呱噪,若是他还在世,定然是不悦至极,将那两道长长的眉紧紧皱在一起,眉宇间便多了一个川字。若是见是卫庄捣怪,那满脸不悦之色便渐渐融了,成了一丝一毫的无奈和清冷浅淡的笑意。这些少年时的记忆,似乎又逐渐的,一点一滴的涌上来,再消融。
只记得,记忆里那两个少年的明争暗斗,夹杂在比试里的惺惺相惜,那两个少年也曾放肆真实而又柔和的笑容,逐渐的就被时光擦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沉稳清冷的面容和唇边邪魅而又虚假的微笑,竟然也就这么对立了,心口蓦然的空了一块。
盖聂……师哥……,你活着让我日夜记挂不敢放下,死了,却也平白的添我这么多麻烦。卫庄浅浅的笑出声来,却是半跪了下来,依偎着那冰冷刺骨的石碑,粗糙而又厚实的指腹一点点的描绘着石上深深的“盖聂”二字。将其抱着,额头微微依偎在菱角处,怪是不舒服的。
“既然能得你的青睐,想必也是个出众的女子,你瞒的倒好。还如往常一般自私,将其余爱慕你的女子推出来,真心欢喜的人却瞒着我们到最后,还不得一见。盖聂,你的心,比我想的还要狠。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孤独走到最后,真是一如以往的优柔寡断和伪善。”卫庄说的很慢,但是很有力,被自己压住的声音漠然的在这片竹林里空洞的响起:“你算的准,知道我不会断了你唯一的血脉。盖聂……你能狠心到连自己都划入这场局里,为什么就不能多活几天或者几年……让我自己亲手杀了你。”
淡蓝色的眸子一转,卫庄又清清冷冷的笑了起来:“你这辈子最讨厌麻烦,却偏生要招惹麻烦,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麻烦可找;可是我知道你这辈子最怕寂寞,却也最怕吵闹。我偏生要让你在这一片吵吵闹闹里寂寞一辈子。我要将你在这世界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这样,就再也没人记得还有个曾为剑圣的盖聂,究竟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他说道最后,声音愈发清冷低沉,半扯了一点冷笑,叫人毛骨悚然。
==TBC==
其实写一段,我是在想……庄爷如果疯了,大概就是这样子,不悲不喜,不惊不怒。
说话难听,安安心心的筹谋着未来,却心如死灰,说着要将那人所有的痕迹抹去。
然后让他彻底的连最后一点线索也不留在世上,却自己一个人,死死的记着,然后,反复提起……
如此便又过了几年,昔日还软软的如同团子,糯着嗓音显得极为可爱的稚童也已长成一个半大的小少年来。倒叫白凤赤练等人都觉得没了意思,以往欺负着还会撅起了小嘴鼓着婴儿肥的脸的孩子已经变得进退有序,不温不火的模样。倒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看着和他的父亲盖聂愈发的相像起来,只是偶尔见着卫庄,还是会带点笨拙的讨好。
这时,赤练等人才会觉得,这卫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诚心希冀着长辈的赞美,为此而努力着。其实卫阖的确是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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