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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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叛军首领的得力助手，能灵活使用这么重的脉冲枪的竟是个这样清秀的可人儿啊，”他笑呵呵地道，“魔铃小姐……是魔铃小姐吧？你能不能把你的那大玩具先放一放？我想靠近点儿和你们说句话……嗯，要知道，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别说你这大玩具，就是这人类手上的‘巨炮’和023前辈手上的‘沙鹰’我也挨不起。”
魔铃与撒加对视一眼，慢慢垂下枪口。
于是米诺斯那张圆形座椅飘了过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半空中悬着。
“……哎呀呀，近看愈发显得让人心痛了啊！我可怜的023前辈……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哩？”他作状地盯着卡妙道，“果然人类就是不可靠。”
撒加禁不住把视线转向卡妙，看来，他们的关系米诺斯已经知道了。
“哟，”米诺斯有些意外，又带着点恶作剧地瞟瞟卡妙，又瞟瞟撒加，“看来两个人都不害羞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能在电台、网上、黑市渠道里散布下那么情真意切的告白的，还有听着那些告白还一点儿没感觉的，会害羞才是怪事哩！”
他这话本来是开玩笑的，所以说完自己先笑得弯了腰。
然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笑。
一个人做任何事，不管多有劲头，只要身边没有人响应，他迟早会失去兴致，米诺斯也一样，所以他笑着笑着还是渐渐收住了。
“……呃，这个……”他四下里望了一圈，愣愣地说，“一点也不好笑吗？”
当然，他手下的傀儡兵是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的了，于是他看遍所有人后再把视线转回到撒加一行人身上。
除了埋着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店老板外，每个人都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他，仿佛在反问他——
“有什么好笑的吗？”
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卡妙抬起那双冰蓝色的美丽眼睛，毫无动容地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拉达曼德斯一步步走过来，在卡妙面前不远处站定，一双鹰一样的眸子死死盯着卡妙。
“一点都不好笑，”他看着卡妙的眼神里满是轻蔑，“真是变态到令人恶心！”
卡妙冷冷地与他对视。
“我们合成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拉达曼德斯没有表情的脸上牵扯出一道残酷的纹路。
卡妙毫不示弱地昂起下巴，他的骄傲不是任何人两句话就打得倒的。
撒加不动声色地伸开手臂挡在卡妙前面，将他和拉达曼德斯隔开，淡淡地问：“你想怎么样？”
拉达曼德斯脸上的鄙夷之色更重，他盯着卡妙冷笑：“有种就别躲在人类后面，出来堂堂正正地再较量一次。”
“等等，”魔铃抢先开口，“你明明知道023前辈现在身体很差还要和他较量，什么叫堂堂正正？笑话！”
拉达曼德斯还是只盯着卡妙冷笑：“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在乎这点伤，要是怕输也行，乖乖地跪下给大爷我磕3个响头，你就可以像娘们儿一样多在这人类背后躲一会儿了。”
卡妙并不笨，他当然知道拉达曼德斯是在使激将法逼自己应战。
但是他没有犹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魔铃没料到她印象中机智、冷静、沉着的卡妙此时竟然会这样成不住气，眼见他走向拉达曼德斯，要拉已来不及，焦急之下就要出声阻止，却被撒加拦住了。
撒加心里满是无奈，可他很明白卡妙的作为一个合成人和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虽然不想他冒险，更不想他受伤，然而，他说不出口叫卡妙不要去，因为要是换成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
看着卡妙走向自己，拉达曼德斯冰冷的笑里泛起一丝洋洋自得，对他来说，一切都相当顺利。
他也从自己人的阵中走了出来，拉开架势。
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尽管对卡妙仍持轻视态度，但他不再称卡妙为“一代废品”，这样无异于就是连带贬低了接连两次败在这个一代同类手下的自己，他很清楚，自己无论在力量还是体质上都比对方占优，就是速度，比起来也不吃亏多少，所以，他不服气，胜利的人应该是他，应该是他！他前两次的失败是个阴谋，一定是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总之，一定是有什么掌握着决定性因素的东西在和他作对！
所以，他更加小心谨慎，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唯一一次一雪前耻的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挥出的第一拳，他只用了7分力，作为试探。
卡妙挥臂阻隔，谁知小臂一麻，竟随着那一拳撞向自己的左太阳穴！幸好他反应奇快，头一偏，躲过，手臂顺势从这股高压下撤出，回肘一记当胸击向拉达曼德斯！拉达曼德斯站不稳，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一招之下两人便拉开了距离，一旁观战的纱织松了口气，而魔铃则心里一紧。
纱织松口气自然是被拉达曼德斯给卡妙一肘击退的表象迷惑了，可魔铃却看得真切，以卡妙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接不起拉达曼德斯的重击，现在只能以技巧在招势上占些便宜，虽然击中了对方，但从他刚才接不住那一拳就看得出来，这一击对拉达曼德斯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果然，拉达曼德斯拍拍胸口抬起头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原来，已经弱成这样了。”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下一秒却飞身扑来，拳脚暴风骤雨一般地攻向卡妙，卡妙也明白凭自己目前的体力不能与他硬碰硬，于是对他的攻击以避为主，左躲右闪，不去接他的拳脚。
魔铃有些担心了，她虽然佩服卡妙的气慨和胆量，但这样对敌实在是太勉强了，她下意识地望向撒加，只见撒加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紧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面色严肃而凝重。他也在担心，而且比任何人都担心，可他此时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也许正因为同是男人他才明白，在战场上，一个男人是不能后退的，他们只有前进才有生机，一旦后退，丢掉的便不单单是性命，还有比性命更宝贵的尊严。
一个男人的尊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比女人的尊严来得宝贵。
因为他们的尊严是千百年来用血和汗换来的。
撒加自己也深有体会，所以他明白，他不能阻止卡妙去维护自己的尊严。
可是，他也应该明白，再这么打下去，卡妙迟早会被拉达曼德斯打倒，而拉达曼德斯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人。
撒加能一直这样看到底吗？
……拉达曼德斯突然瞅准一个空档，抓住卡妙的一只胳膊，一个转身，肩一沉，就要以最简单的“过肩摔”把卡妙摔倒在地！
卡妙一只手掌放在拉达曼德斯的腰上，奋力一托！
这一托，在惯性上拉达曼德斯便不得不将身子挺直，而身子一直，非但他无法完成这个动作，卡妙那被抓住的胳膊也因拉达曼德斯的重心向后而解放了出来，然而他却将托腰的手迅速回抽，配合刚松开那只手一下抓住拉达曼德斯的肩头，大步后撤，反将拉达曼德斯仰面朝天地摔倒！　
不等拉达曼德斯站起来，卡妙又抢上一步，抬脚往他的胸口狠狠砸下！
脚未到胸口，却被拉达曼德斯单手托住。
“看来你真的是不行了，”拉达曼德斯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拳头也好，脚也好，都是这么软绵绵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往上一送，将卡妙的脚抛开，卡妙因为惯性，立足未稳，连着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拉达曼德斯站了起来，定定地盯着卡妙，冰冷的眼睛里竟渐渐被愤恨充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弱？”他似乎是在无意识中喃喃自语，“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卡妙略微蹙了下眉，他不太明白拉达曼德斯的意思。
紧接着，拉达曼德斯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来，接连好几拳直冲卡妙面门而来。
卡妙仍然只是闪躲。
拉达曼德斯的情绪似乎起了什么变化，他每一拳都用上了全部力量，这从他在近距离出拳而带起的拳风就能听得出来，而且看他的势头，不仅仅像是与敌对战，而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这时，一旁的米诺斯却急了，也顾不上会分散同伴的注意力，一个劲地冲着拉达曼德斯大喊：“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别打他的脸！”
拉达曼德斯充耳不闻，又是一拳狠狠揍去！
卡妙一偏头避开，回拳正中拉达曼德斯的左颊！
拉达曼德斯似乎全不在意，双手齐出，抓住卡妙的双肩，抬起膝盖重重地往卡妙小腹上撞去，身体虚弱的卡妙哪里受得住这样的重击？一口鲜血喷在拉达曼德斯胸前，在他的衣服上染出大片血迹！
“啊！”米诺斯又叫开了；“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想打死他啊？”
“给我闭嘴！”拉达曼德斯暴怒地大吼着，将卡妙摔在地上。
先前还尚觉宽心的纱织只觉得背脊发凉，她转脸去看撒加，可撒加的反应却冷淡得令她失望，非但无意出手，甚至毫无动容。
这样紧张的时候，没人会留心往下去看，也就没人看到撒加的手。
那攥得死死的双拳，指缝间已渗出丝丝鲜血，缓缓地往指尖汇集……
“站起来！”拉达曼德斯冲着倒在地上的卡妙吼道，“别用你的伤当借口！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再打！”
卡妙仍旧面无表情，他慢慢地撑起身，站稳，将嘴里的余血吐出，那双冰冷又锐利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眼前这个死敌。
拉达曼德斯的嘴角边这才牵扯出一丝满意的冷笑，仿佛一个猎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象样的猎物，他提起拳头，再次冲了上去！
卡妙一记侧踢，正中他的面门！
拉达曼德斯向后倒退好几步，一下坐倒在地。
卡妙这一脚不轻，加上“侧踢”这一招的威力本就非同小可，故此连拉达曼德斯挨了这一下也站不住。
然而，一击成功之下，卡妙眼中却闪出一丝讶异，他慢慢收回脚，一时间竟然没有再进攻的意思。
怎么了？
非但纱织，连魔铃也感到意外，卡妙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取胜的希望极小，这一击得手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继续进攻，不给对手留下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可是这次他却选择了停滞不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继续攻击？
只有撒加看到了，拉达曼德斯在两人相交寻最最关键的一瞬间，身体突然有了些许的僵硬，虽然对常人来说细微得几乎看不出来，但这对正在交战的高手来说却很可能足以决定成败，卡妙是察觉到了拉达曼德斯的这点僵硬才会停止攻击。
拉达曼德斯坐起身，出人意料地转过脸，对米诺斯大发脾气：“你他妈的干什么？”
米诺斯把视线从他的手提电脑上暂时移开，看向拉达曼德斯：“怎么啦？”
“我早警告过你，别妨碍我！”拉达曼德斯咬着牙恨道。
“切！”米诺斯不以为然，“我也早就警告过你，别打他的脸，你听了么？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来帮你嘛！”
“你……”
拉达曼德斯恨恨地瞪着米诺斯，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卡妙微蹙秀眉，定定地看着拉达曼德斯，仿佛有许多不解。
他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不明白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说不出。
魔铃不知道，纱织不知道，当然，连那店老板也不知道。
……
这个立着好几十人的宽阔空间里，竟然变得无人一般死寂！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每个人心里的“为什么”可能都不一样。
谁来替他们解答呢？

不知过了多久，撒加一句极平静的话打破了沉寂。
“你竟然……”他顿了一下，缓缓地道，“做了游戏玩家的傀儡兵。”
听得这一句，拉达曼德斯反而像是平静了下来。
“……”
卡妙的眼睛仿佛也在这样说。

不管是人，还是合成人，都无法忍受被人像扯线木偶一样操纵，所以全部傀儡兵都是专们制造的，非傀儡兵的合成人被改造成傀儡兵，理论上虽然行得通，但直到现在，拉达曼德斯才开了这个先例。
可是为什么，像他这样高傲自大的人会愿意接受傀儡兵的改造，变成傀儡任人操纵？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无异于是比死还难受的羞辱，是他宁死也不会愿意接受的。
卡妙并不能完全肯定拉达曼德斯宁可死也不会接受这种改造，可要是换成他，便会在被改造与死亡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所以，卡妙不明白，撒加不明白，谁都不明白，傀儡化改造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一个最不可能的人身上。
“没想到是吧？这都是因为你！”
拉达曼德斯声音依旧冰冷，脸上的表情却愈加愤恨……
“在你之前，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输过，所以我在企业里才拥有和玩家差不多的地位。”
卡妙对此没有反应，他隐约能明白到保持“不败”对拉达曼德斯而言有多么重要，但这对他而言却没什么意义。
然而，他也不认为他与拉达曼德斯之间的矛盾有什么奇怪，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这本是平常事。
“在伊斯坦布尔，我输给你一次，可以说是因为我大意轻敌，情有可原，所以我必须在第二次见到你时打败你才能证明我还是最强的，我还是整个企业唯一权力和玩家一样大的BBUS—2204！”
可是他在第二次和卡妙交战时，却又输了。
事后他反思过，也认为是自己失策，根据米诺斯给出的那些什么……他从来听不懂也懒得去听的“数据”，他在打击力和抗打击力上比卡妙强，而在速度和敏捷度上比卡妙稍差，因此，与卡妙交战，空手比使用武器对他更有利，而在那条黑街的交战，他们却是用武器而非空手，这让卡妙在速度和招式上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而这显然并非是他最擅长的。
所以他再一次败了，而这一次的失败同样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判断失误。
他带着第二次败绩回到了智能联合，他本来应该死，因为智能联合绝不会接受第二次失败，他就是活着回去，也是死，可是他不甘心，即使是付出任何代价，他也得活下去，他要活下去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是最强的。所以，他必须对他的主子，也就是智能联合有个交代，他想再争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然而，对智能联合的上层而言，BBUS—2204也就是一个战斗力比较突出的合成人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拒绝再给他机会。至此，他拉达曼德斯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顶着“最强大的合成人战士”的头衔趾高气扬的BBUS—2204了，只是一个可耻的失败者，企业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瞧不起他，骂他是失败者，而他，也只有背着这样污名被抽样后送进处理场。
这时，游戏玩家站了出来。
他向智能联合的上层作了什么样的提议，看拉达曼德斯现在的样子就已经非常清楚，再提，无疑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撕毁拉达曼德斯早已残破不堪的自尊。
对拉达曼德斯而言，米诺斯可以算是一个既救了他的命，又给了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的恩人，可他不是。米诺斯只是一个利用自己手上那点无形资本，将拉达曼德斯的性命换得了他的身体的一个投机商而已。
“我认为自己非常善良，”米诺斯笑眯眯地道，“还答应了他让他自己先和023前辈交手，把面子赚回来，可是他好像一有架打就忘记了和我的约定。这个粗人除了打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教过他很多次‘暴殄天物’的含义，他好像就是不懂，于是我只好换种教育方法了。”
卡妙把那冰冷澈骨的目光转向米诺斯。
米诺斯从容不迫地与那双美丽但能把人骨髓僵透的眼睛对视，仍旧微笑：“我只是想要质量更高的傀儡娃娃，2204的各项综合指数是高些，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像023前辈那样实力强大又容貌美丽的傀儡娃娃，这样比较符合我的品味和审美标准。”
卡妙的眼里忽地闪出愤怒的光芒，就像静寂的夜空中忽地爆开的焰火一般耀眼灼目！除了撒加外，他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