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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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下的原野上，一辆越野车和一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地驶离……

加隆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往视线里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越野车抬起手，无意义地挥了一下，又放下。
“他们……竟然就这样走了，”他摇着着，喃喃地道，“也不道个别……真是的，两个人都那么不通人情世故。”
一旁的莎尔拉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样子看上去十分不快。
“他们又没说不回来，再说了，撒加那儿不是还有你的一部专线手机么？大惊小怪！”
然而加隆似乎没有听到莎尔拉那腔调有些异样的话，他出神地望着那越野车消失的方向，表情中竟然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和先前满口胡话的他判若两人。
莎尔拉用似乎明了一切的眼神瞟着加隆，更加不爽了。
“有什么好看的？”她冷冷地道，“再看下去就变对眼了！”
加隆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莫明其妙地看着莎尔拉。
“再看，不是你的始终都不是你的。”莎尔拉继续瞟着他，冷笑道。
“什么意思啊？”加隆也有些不爽了。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莎尔拉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我做什么了我？”加隆嚷嚷。
“哼，”莎尔拉也盯着那越野车消失的方向，“人类和同性的合成人，这样的组合世上有一对就已经足够，你再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
加隆一下子涨红了脸，莎尔拉这么说，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他和卡妙的事！
……
可是，他和卡妙之间又有什么事呢？其实什么都没有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气。
“看你那一脸舍不得的样子……哼！”莎尔拉继续她的冷嘲热讽。
加隆愣了愣神，发现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来掩饰目前的窘境。
“那……那是当然，”他很不自然又有些夸张地挥着手臂道，“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的人是我哥！又不是别的什么人，我发两句牢骚还不行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莎尔拉翻着白眼，“那‘别的什么人’不是一直坐在车上么？你刚才还一直偷偷地盯着他看呢！”
“喂！你还有完没完啊？”加隆有些光火，正要发作，又一辆轻便旅行小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哎，看来我来得迟了些。”
随着一个柔和的男声，一个留着湖蓝色长发，一身白色旅行装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
说是男人，可来人却有着世间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企及的美貌，在明媚的阳光下，一身白衣的他竟有如钻石般光华耀眼。
莎尔拉盯着来人，睁大了眼睛，她从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男人，惊讶之下也就顾不得什么叫失礼了。
然而加隆却像是认得这个比女人还美丽的男人，皱皱眉道：“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本来是要走的，可想想还是应该来向撒加先生和加隆先生道个别。”那男人微笑道。
加隆“嘿”了一声，往远方空荡荡的平原一指：“我没问题，可另外那位，你不‘道’，他就先‘别’了。”
“很可惜啊，我一直没机会当面谢谢他呢！”那男人说着，转向莎尔拉，“这位就是莎尔拉小姐吧？您好，我叫阿布罗狄，一个流浪画家。”
莎尔拉有些莫明其妙地点了下头：“你怎么会知道我？”
“撒加先生和加隆先生都跟我提到过您的，”阿布罗狄回答，“撒加先生救了我的命，他本来可以杀我的，却冒着被董事会发现的危险悄悄把我藏在了亚历山大，然后安排加隆先生来照顾我。”
从这个叫阿布罗狄的美丽男人的话里，莎尔拉能隐约听出他与智能联合董事会有一定关系，也就能大概猜到撒加为什么要想办法保住他了。
“说照顾就太客气了吧？”加隆呵呵笑道，“反正我也是一直藏着见不得光，就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吧。”
“您说得好轻松啊，”阿布罗狄笑道，“这事可关乎我的性命，不管怎样都至少要说声感谢的。”
“别放在心上啦！”加隆摆摆手，“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四处流浪，边走边画，走到哪里就画到哪里，”阿布罗狄笑着回答，“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
“那……”加隆往阿布罗狄那辆小吉普车看了一眼，“没有了那2％的股份，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卖画？”
“这个您放心，”阿布罗狄道，“撒加先生已经把买那点股份的钱如数付给我了，价钱绝对公道合理。”
“你就带着那么多钱上路，不安全吧？”莎尔拉也往那辆车看了一眼，她清楚智能联合2％的股份能换来很大一笔钱。
“我是个闲散人，哪能随身带这么多钱？”阿布罗狄笑道，“我已经把钱放在了别的地方。”
加隆和莎尔拉对视一眼，两人都很好奇这么大一钱能存在什么地方，想问，却又不好开口。
然而阿布罗狄却非常大方地开口道：“现在战争刚刚结束、智能联合也面临重组，正是大搞重建和世界经济格局改组的时候，我已经把大部分的钱分别投到了几个政府所经营的投资项目中去，虽然回报率不是那么高，但是绝对稳定，够我下半辈子丰衣足食了。”
加隆“哈”地一声笑开了！
“我服了你，”他呵呵地道，“你真不应该画画，而应该去做生意。”
“看您说的，”阿布罗狄笑嘻嘻地回答，“我父亲原本就是个生意人，从小跟他耳濡目染，总能学得些，画画是我的兴趣，我可没打算要转行。”
“成吧成吧，你做什么谁也管不了，”加隆不太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管你要去哪里，都祝你一路顺风，以后要是经过亚历山大，记得来我新开的机械零杂店来坐坐。”
“深感荣幸，”阿布罗狄说着很绅士地向加隆和莎尔拉鞠了一躬，“我这就告辞了，如果再见到撒加先生，请代我向他表示谢意。”

……

于是，阿布罗狄也走了，又再剩下加隆和莎尔拉，可莎尔拉依旧在卡妙的问题上对加隆纠缠不休，让加隆好不头痛。
“拜托！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扯着自己的头发叫道，“那块石头就是在我这里住了几天而已，我保他也是为了我家老大，你在这里扯个什么劲儿？”
“是啊是啊，只住了几天就能让你为他去冒生命危险，到底是他太本事还是你太伟大？”莎尔拉不依不挠，“你以为刚才撒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那‘别的什么人’带走了？哼！”
加隆又愣了愣，随即重重地“切”了一声：“关我什么事啊？爱走就走，大爷我不伺候！”
莎尔拉不理会加隆极力的掩饰，双手抱怀，冷笑道：“到底是双胞胎兄弟啊，连嗜好都一样！你以为和你哥哥爱上同一个人很浪漫么？”
加隆本该扯开嗓门，更大声地反驳，但却再度走神了，“爱”这个词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一根神经。
“也许……”他再度望向那空荡荡的地平线，仿佛自语似地喃喃道，“也许我并不是……”
“什么？”莎尔拉蹙起眉。
加隆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有些话他永远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而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也许我只是怜惜他，不想他再受苦。只要他幸福，就是以后再也不见面，我也不会抱怨，就是要我再拿我这条不值钱的命去拼十次、百次、千次，我也不会后悔……可我从没想过要去和撒加争夺他。这到底是一次还没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的爱，还是我又一次习惯性地放弃，我也说不清……它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快得我反应不过来……

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吧？

“哼，”莎尔拉瞟着加隆，冷笑道，“是很离奇啊，一对孪生兄弟加一个男性合成人……他果然是对同性更有吸引力么？”
“喂！你说什么啊？”加隆几乎没有考虑就跳起来大声道，“你今天到底是抽的哪根筋啊？我记得你以前对他很友好的，怎么现在搞得像是在吃他的醋一样？”
莎尔拉杏眼圆睁，头一昂：“我就吃他的醋怎么了？一码归一码！他自己有了一个不能再盯着别人的！女人对情敌就这样！”
“……我说你这醋是不是吃得……等等，”加隆反驳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你刚才说的……好像……”
“好像什么？”莎尔拉像是早有预谋似地，斜眼瞧着加隆笑。
“‘自己有了一个不能盯着别人的’……是不是……”加隆搔着头，很努力地想要说出来，却始终开不了口。
莎尔拉却突然不着急了，瞟着加隆，得逞似地继续笑着。
“……你不会是在为我吃他的醋吧？”加隆好不容易一拍大腿爆发出这样一句来，紧接着突然又拨浪鼓一般地摇头，“不不不，这不可能……”
“哼，还就是了，怎么样？”莎尔拉下巴一昂，大声道。
加隆脸上突然扭曲出一个很难看又很滑稽的表情，想了N多年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就有了，这让他不太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命。
“你……开玩笑的吧？”他憋了半天才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莎尔拉不语，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样子绝对不像是开玩笑。
“……这到底是为啥啊？”加隆被看得受不了了，大声叫嚷道。
“因为……”莎尔拉斜眼瞧着加隆，忽地嫣然一笑，看上去竟有说不出的娇媚，“我现在才发现你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怕你会被别人抢走了。”

……

“只要你想，以后我们随时可以回去的。”撒加把着方向盘，对身旁不时往后望的卡妙说。
卡妙沉默片刻，脸上泛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以前从不回头去看，”他若有所思地道，“真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有那么多东西舍不得。”
“放心，”撒加伸出一只手按在卡妙的手上，“它们一直都会在那里，你再也不会失去了。”
卡妙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撒加微笑，而撒加也微笑着看向他。
“知道吗？认识快6年了，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他把卡妙的手握得紧了些。
卡妙那冰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是对撒加所说的从未去想过，片刻后，他才轻叹一声，道：“我不太会……”
“还有在澳大利亚那天，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卡妙愣了愣：“我……”
这时撒加已踩下了刹车，然后，就在卡妙还没把那个“我”之后的话说出口时，就被他抱进怀里。
“别动，”感觉到怀里清瘦的身躯有些僵硬，撒加在他耳边悄声道，“没事的，就是突然想抱抱你，你记得吗？我说过，喜欢这样抱着你。”
卡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那个时候我没睡。”
“我知道，所以我给了你一针麻醉剂，然后派人把你送出亚历山大，还联系了合成人反抗组织以防万一，”撒加说着把卡妙抱得更紧了些，“可我没想到……可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救我，没想到你会原谅我！”
卡妙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顺从地偎在撒加怀里。
“你知道吗？穆说的并不完全错，”撒加的声调里带上了一丝激动，“有很多时候……我自己也差点控制不住我自己！就连加隆……在听到他向你表白的时候我的确产生过杀他的冲动，所以我需要你在我身边，我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那个令你讨厌的样子……对不起，伤害了你。”
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卡妙突然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着撒加。
“不用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我现在不怕了，”撒加在微笑中紧紧抱着心爱的人，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你以后也用不着再怕。”卡妙终于从微启的双唇中轻轻地说出一句，声音细若蚊吟。
撒加顿时面露欣喜之色，他凑到卡妙耳边柔声问：“以后，是指一辈子么？”
卡妙点头。
“一辈子……永远……都不再分开？”
撒加得到的回答仍然只是点头。
“不管做什么、面对什么，都在一起？”
“……”仍然是点头。
撒加突然觉得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5年的追逐和坚持终于收获了爱人一生的承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坚信，以后他们也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在小小的车厢里，两人紧紧相拥几乎要融为一体，仿佛世上再没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越野车继续向前行驶。

……
“我们要去哪里？”
“去需要我们的地方，这世上受战火和智能联合之苦的人到处都是，总有政府顾及不到的地方。”
“这种地方有很多。”
“是啊，所以我们去哪里都行。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的一些好地方吗？西班牙的安达路西亚、法国的多尔多涅、德国的巴伐利亚……”
“还有雅典。”
“是，还有雅典。”
……


一周后——
智能联合已故澳洲股东的侄女城户纱织与联合政府代表朱利安？梭罗在里斯本共同召开记者招待会，正式以智能联合董事长及最大股份持有人代表的身份宣布对智能联合企业进行重组，目前正对其进行资产清查，并诚征企业管理精英出任董事会股东，经审核批准的，政府将低价限额向其出让智能联合股份。

……

原智能联合高层主管、传为合成人军队兵种设计师的路尼进入联合政府部门工作，所任何职目前不详。

……

同月，一家合成人医院中，一个名叫米诺斯的病人断肢再值手术成功，康复出院，出院当天，他收到一件他最喜欢的礼物——一部三维立体成像游戏机。据说这个病人以前有一个很有趣的外号，可那外号是什么，没人知道，估计它以后也不会再被提起。

……

不久后，联合政府代表童虎为合成人反抗组织正名，将其在合成人战争和重组智能联合企业中所起到的不可磨灭的贡献公诸于世，并授予其合法地位，同时，合成人反抗组织更名为“合成人民主同盟”，与联合政府签订《联合政府与合成人民主同盟合作协议草案》、《战后重建方案》、《合成人临时管理办法》等一系列协议，政府也派代表相继发表《联合政府关于人类与合成人平等共存的声明》、《解放合成人、废除合成人十大定律宣言》，并宣布取缔合成人猎人公会，这一系列的举动，标志着合成人获得与人类平等的地位、与人类共同重建环境的新时代的到来。
然而，合成人的斗争才仅仅只是开始，这世界上仍然有很多仇恨合成人的人类，也还有很多仍然无法放弃对人类仇恨的合成人，可以说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类和合成人的和平共处还面临着很大的考验。

……

联合政府特工学校中，一个名叫紫龙的少年学员因为在取缔智能联合的行动中有突出表现，提前获得毕业证书，并直接调往高级情报部门任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