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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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的国境，我们概不负责。我们只想保护无辜平民，绝不参与你们人类任何形式的侵略。”
片刻的沉默后，另一位老人也开口了。
“伊拉克那并不能算侵略吧？只是一种为了迫使伊郎签下停战协议的战略反击。不管怎么样，你们背叛了伊拉克是事实。”
艾欧里亚冷笑一声：“事实？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所说的是事实？仅凭着听来的、没有经过证实的消息吗？我再说一次，我们和伊拉克的协议是我们只协防他们境内，境外的事我们不管，可他们不听我们的劝告，不在击退伊郎军后立即找他们协商停火，反而挥着屠刀杀进了别人的国土！你们搞清楚，是他们违约，我们才退出他们的阵营。我们合成人反抗组织的宗旨是阻止战争避免更多伤亡，不是帮助你们人类以你们的任何借口进行屠杀！伊拉克也好，伊郎也好，哪个国家的人类也好，都一样！”
“……”
回应他的又是一片沉默。
“还有，拉巴提贾长老，”艾欧里亚继续道，“请注意你刚才的用词。我们帮助你们抵御这场灾难，并不代表我们承认自己仍然是你们人类的奴隶，在我们心目中，人类和合成人的生命都是等价的，不应该有轻重贵贱之分。本来，这场战争我们至少可以置身事外，可我们却选择了和我们的同类战斗来保护你们人类的平民，你们以为是为了什么？”
“……”
仍然是一片沉默。
这时，又一个合成人反抗组织的成员经过卫兵的搜查进入了会场，来到艾欧里亚身旁，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围坐在四周的老人们纷纷面露异色，开始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艾欧里亚和他的手下，有的甚至开始交头接耳。
艾欧里亚听罢，锐利的目光从容不迫地再次缓缓地扫视了他们一遍。
“我们想谋求真正的和平，”他朗声道，“现在地球上能源还剩多少？还经得起几次大规模的战争？好了，我们不说远的，只说现在……我这个兄弟刚刚给我送来一个消息，巴基斯坦那边的合成人联军已经把智能联合在科哈特的一个合成人工厂和一个兵工厂攻占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围顿时哗然，很明显，这个坏消息对在座的长老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不多一会儿，又一个通过了搜查的合成人进入会场，走向艾欧里亚。
艾欧里亚待他走到自己面前时做了个手势止住他：“不用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把要告诉我的大声告诉在场的长老们吧。”
那合成人愣了一愣，随即大声道：“刚刚收到消息，5分钟前，在巴基斯坦马尔丹的另一个合成人工厂也被合成人联军攻占！”

这下子，会场里反而安静了下来。

……将近两分钟里，周围如死一般地寂静。

科哈特和马尔丹距离喀布尔都不远，而且都有一个智能联合的合成人工厂，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合成人士兵，如果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喀布尔，那这个城市只有灭亡一途。

良久，艾欧里亚长吁一声，再次开口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全部跟你们讲明了，你们接受我们的帮助也好，不接受也好，随便。如果我们合成人在你们这里是不可信、不可靠也不受欢迎的，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他迈开大步朝会场大门走去，亚尔迪和其他3个合成人紧随其后。
“……等等……艾欧里亚……先生”最先发话的长老终于出声。
艾欧里亚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那个长老又咳了两声，慢吞吞地伸出手紧了紧耳中塞着的同声翻译器，同时对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不满地咕哝了两声。
“……先生，请你耐心一点，”他说着颤颤巍巍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接着说，“这件事我不能一个人决定，得由所有的部族长老、市长和军队指挥官共同商议之后才能得出结果。”
……
“这些人类算是什么东西！”
出得会场后，那个几次想要发作却又被适时阻止的合成人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石子骂道。
“我们帮他们打仗，他们还疑神疑鬼的把我们当间谍，对我们冷嘲热讽、开个什么破听证会把我们当犯人一样羞辱不说，战况变成这样了他们居然还要我们等！他们以为我们是求他们让我们帮忙吗？”
其余人在听证会会场附近缓缓地信步而行，都没吱声。
“我不明白！老大居然还对他们这么客气！”那合成人又道，“我们以前加入组织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再被人类奴役吗？现在我们对他们这么低三下四的，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史里乌，”亚尔迪冷冷地打断了他的牢骚，“我不管你怎么想，可在组织里，没人能怀疑老大。”
大个子的警告对这满腹牢骚的合成人起到了明显的作用，他的态度和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嘀咕着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又没说我怀疑老大。”
走在最前面的艾欧里亚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没关系，有不同意见也好，表示怀疑或者反对也好，都是正常的，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头也不回地说，“不过以后你们就会知道，我现在这么做是对的。”
“老大，”史里乌忍不住又道，“这些人类完全就看不起我们！”
“人类一开始就是看不起我们的，这不稀奇，”艾欧里亚回答，“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做的，就是赢得人类的尊重和承认。我知道这很难，可尊重和承认并不是靠武力抢来的，而是别人自愿给的，所以，你赢得了本来不尊重你的人的尊重，就证明你有本事，反之，你也就只能屈服于所谓‘命运’的摆布。”
“可是……”史里乌不太服气地道，“这些人类根本就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们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放心，”艾欧里亚从容不迫地笑笑，“他们别无选择。”
这下，没人再提出什么质疑了，合成人反抗组织里的人都知道，一旦艾欧里亚表现出这种自信，那么他所认定的事就十拿九稳。
“亚尔迪，”艾欧里亚又吩咐手下人，“通知在巴基斯坦那边的兄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白沙瓦，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就是把最后一个人打光了也不能把白沙瓦让给联军。”
“白沙瓦？”亚尔迪皱皱眉头。
“对，”艾欧里亚道，“他们既然占领了合成人工厂和兵工厂，就要找一条最快的捷径把兵力转移到前线，白沙瓦位于两个城市之间，由两条高速铁轨相连，而且还有一条由智能联合重新建立的航线直达喀布尔，联军要想以最快速度集结兵力攻下这里，就必须首先拿下白沙瓦。”
亚尔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马上通知。”
“告诉他们，”艾欧里亚补充道，“死守也要看形式，白沙瓦原本就有智能联合的守军，我们可以私下配合他们行动，刚开始时尽量用麻雀战袭扰敌人，尽量破坏他们可以利用的一切交通设施。”
亚尔迪又点了下头，转身而去。

……

澳大利亚，穆先生基地——
茶室的门被很粗暴地踢开，艾俄罗斯在紫龙徒劳的阻拦中闯了进来。
紫龙被吓坏了，在他的记忆中，艾俄罗斯从未发过什么脾气，可现在却愤怒得犹如一只叫嚣着想要吃人的狮子！
然而，更令他不解的是，艾俄罗斯的愤怒竟然是冲着在茶室里静静坐着、看上去温和斯文的穆先生。
记忆中，穆先生和艾俄罗斯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他们既是很好的朋友，又是合作无间的搭档，而且都是性情相当温和的人，不管是谁，都很难想像这样两个人会横眉相对。
但此时此刻，艾俄罗斯那一双充血到几乎要燃烧的眼睛的的确确是瞪着穆先生的。
倒是穆先生平静以对，他一言不发地凝望着窗外沙漠的景色，对艾俄罗斯的贸然闯入视而不见。
“先生……”紫龙手足无措地跟在艾俄罗斯身后进来，一会儿看看穆先生，一会儿又看看艾俄罗斯。
穆先生这才转过脸来，对着紫龙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作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于是紫龙朝穆先生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茶室，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里，两人沉默以对。穆先生面对着愤怒得随时可能暴跳起来的艾俄罗斯，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清淡如水、似有还无的笑意，和往常一样，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
面对着这样温雅从容的穆先生，艾俄罗斯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穆先生笑笑，露出一副有些无辜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艾俄罗斯在压抑的怒火中颤抖着。
“……恐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亲爱的朋友。”穆先生终于开口，仍旧笑着，那笑容温柔而亲切。
“你我都清楚我所指的是什么，”艾俄罗斯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摸到了腰间的枪上，“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保证过这场战争会在你的控制之下，不会演变成大规模的屠杀！”
“……”
“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穆先生才缓缓地开口道：“……对，我是保证过，不过很明显，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控制之外了。”
“你最好让我相信，否则我保证你会吃苦头！”艾俄罗斯怒视着穆先生。
“事实是，我的朋友，”穆先生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柔声道，“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对我只会有害无益，你最清楚，不是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忍受你到现在，”艾俄罗斯恨恨地瞪着穆先生，“别告诉我你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早做点什么就可以阻止这场战争！”
穆先生默然不语。
“可你却放任这一切的发生！”艾俄罗斯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战争会害死多少人吗？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事情超出你的控制范围！那你当初的保证又算什么？”
“……”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艾俄罗斯大喝道。
良久，穆先生方才若有所思地缓缓开口：“我的朋友，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约定吧？我至今没忘，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能够达成我们当初的目标。可你知道，我们少数几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太渺小了。”
艾俄罗斯不作声，穆先生所说的他当然深有体会，所以他当年会不惜用违背良心的手段迫使撒加和卡妙决裂，以求拉拢撒加。可他仍然不明白这与穆先生对这场战争的爆发、升级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不闻不问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一个手足俱断的残废……”穆先生垂头看着自己的戴着手套的一双假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走到今天，只是为了挣扎求存，所以我一度很满足于现状。可是，当我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的时候，却总是被现实提醒着……我的力量不够。现在，就算是我掌握着智能联合31％的股份，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假如我提一个议案，要是董事会其他股东都一致投票反对，这个议案也没办法通过。我的朋友，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去坐董事长的位置，现在我告诉你，因为我一直在想，就算当上董事长，把整个企业都纳入自己的掌握下，又怎么样呢？”
艾俄罗斯看着他不说话，面色仍然非常难看。
穆先生于是缓缓地继续道：“现在董事会尚且人心不齐、各怀鬼胎，加上现在局面又被搅得这么乱，要达成我们的理想谈何容易？8个人的董事会，居然有6个都全力支持开战，你说，现在这种局面，就是我当上董事长，能够完全整合他们吗？就算我能完全控制整个企业，可之后就会一帆风顺了吗？前面还有联合政府、还有千千万万因为不理解我们而反对我们的人。”
“……你想要做什么？”艾俄罗斯终于暂时稳住情绪问。
穆先生呆了呆，回答：“这就和翻山过关一样，这个阻碍克服了，面前出现下一个阻碍，要么停止前进，要么就再克服吧。”
“……我不明白。”艾俄罗斯紧皱着眉，满腹疑云地摇摇头。
“从现在的局面看，要行大事，联合政府是我们最大的阻碍，”穆先生道，“他们行事畏首畏尾，只会为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而操心，又想利用我们企业的财力，又想拢络民心，完全就不考虑为人民造福，而我们企业说到底只是商业机构，很多事不经过他们是没办法去做的，可你知道，他们不会让我们去做，靠他们建立我们心目中的理想王国，根本不可能，……所以，要想达成我们的目标，除了控制智能联合外，还必须得控制联合政府。”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但很坚定，一向了解穆先生的艾俄罗斯最清楚不过，他一定是很早以前就下定了决心。
“战争的发生，除了企业制造的合成人军队之外，联合政府的放任也使他们难辞其疚，只要用点办法，就可以使他们失去民众的信任，到时，我们再在暗中重组联合政府，这样就可以把联合政府也纳入我们的控制之下。”
……
艾俄罗斯现在才发现他完完全全地看错穆先生了，到底是低估，还是高估，他也说不清，也许两者兼有吧，他一直以为穆先生的目光只会停留在智能联合上，因为智能联合已是这世上财富和权力的颠峰，可他万万没想到，穆先生不仅把目光盯在智能联合上，还把目光瞄向了联合政府。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要想建立我们理想的大同世界，首先需要的就是人心，而在现今这个乱世，要统一人心，就一定要掌握绝对的致高权力，这样才能对世人施以正面的、统一的引导，”穆先生面色仍旧平静温和，声调平缓地叙述道，“而依循正常程序，要达成这个目标起码要多花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当年我为了生存，别人往前走，我就只有往前爬，艾俄罗斯，你看看我的脚，再看看我的手……天知道我就是往前爬一步，也比常人走出一百步还要艰难。我是如何才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我至今不敢去回想……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你说，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我还有多少精力只为了挣扎求存而往前爬？”
说到这里，他的平静中忽地掠过一丝激动，然而这点情绪就像吹过湖面的风，在镜子般的水面带起几圈波纹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穆先生的意思，艾俄罗斯已经完全明白。他想借战争使联合政府失去人心，再在适当时候提出重组联合政府，转而扶持一个傀儡政权，以达到控制联合政府的目的，在这之后，他再坐上智能联合董事长的宝座，便可以将这世上所有的权力和财富独揽于手！　
在这方面，他真的太低估这个手足俱废的天才了。
“……现在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智能联合，事情不会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复杂，”穆先生道，“董事会里的主战分子可以负起这个责任。”
艾俄罗斯不得不佩服穆先生，他居然早先一步把什么都想得万分周全，包括从自己人当中寻找担当罪责的挡箭牌！
他没有问，却已能猜到穆先生所要寻找的挡箭牌是谁。
智能联合董事会中，除了穆先生外，能担得起这么大罪责的人很少，虽然威斯康丁、欧多西斯等人叫嚷得比谁都凶，但他们手上持有的股份很少，要把他们推出去负这个责，恐怕不会有什么说服力。这样一来，在董事会里能担起这个罪责的人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所持有的股份仅次于穆先生，而且是董事会主战派的中坚力量；而另一个，虽然不属于主战派，但自加入董事会以来就因为种种出格的行为和铁腕的作风而出尽了风头，也很适合作为挡箭牌而被推出去。
从一开始，一切都在穆先生的算计中。

……看着面前这个外表温文尔雅、面目清秀的男人，艾俄罗斯突然觉得他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泥潭，面前明明就是一片平地，踩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