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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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狄里安将车发动，踩下油门，朝着星矢的摩托车逃离的方向追去，很快便被黑沉沉的夜色吞没……
旅馆老板随即跑出门来，向着那两辆车消失的方向大声叫骂。
可惜他的叫骂声很快和两辆车的引擎声一样，被夜风吹散在黑暗中……

……
夜凉如水，刮过荒原的风带着彻骨的寒意。
星矢对着篝火不停地转动着手掌，火光照亮了他们藏身的小山洞，也给他们带来了可以渡夜的温暖。
“这里还不错吧？”星矢抬起被火光照得红通通的笑脸看着莎尔拉，“我经常在这一带跑来跑去，除了旅馆之外当然得准备另一个藏身之处。”
星矢想得非常周到，不但在这山洞里藏了3副睡袋、一些饮水和食物、一些干柴和引火用具，还藏了一副遮光帘，好在生火的时候不让火光暴露这个山洞的位置。
莎尔拉原本该夸这机灵的少年两句的，只可惜她现在完全没这个心情。
她坐在星矢对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篝火发呆。
“姐姐，”星矢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莎尔拉不说话，也不抬眼看他，她知道自己的失神并不难察觉，也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因为失态而在这个初识的少年面前丢脸，可她不在乎，她不想，也无法去掩饰自己的失落。
星矢揣测地打量了她几秒钟，脸上忽地浮现出一丝坏笑。
“喂，姐姐，”他说着往前凑了凑，“你不会是还在想……那个叫什么……PPX—023的合成人吧？”
莎尔拉白了他一眼，不理睬他。
“呵呵，姐姐你本来也很冷静的，可是一提起那个合成人啊，你就冲动起来了，莫非……”星矢凑得更近了些，笑得越来越暖昧。
莎尔拉毫不犹豫，一拳揍在星矢脸上！
星矢当场喷出鼻血来，翻着白眼向后倒下。
“哼，这是给你的教训，叫你以后不明白真相的就不要乱说话，”莎尔拉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冷冷地瞟着刚爬起来擦着鼻血的星矢，“我不准任何人说我的朋友的闲话。”
“切！”星矢用手帕捂着鼻子嚷道，“他没娶你没嫁，他又不是神父你也不是修女，这有什么？你不会是也歧视合成人吧？”
莎尔拉本想立即回答“不”，可转念一想，改口问：“这么说你不歧视合成人喽？”
星矢平静下来，想了想，回答：“其实我觉得那些所谓‘反合成人主义者’和那些只把合成人当奴隶的‘中立者’挺无聊的，我个人认为吧……我们人类，和那些长得和我们一样、有思想又有智慧的合成人只要愿意，没有什么问题不能沟通的。”
莎尔拉总算是对星矢露出了笑脸。
“再说了，姐姐你长得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嘛！”星矢捂着鼻子笑眯眯地看着莎尔拉，“那个合成人会喜欢你也不是不可能啊！”
莎尔拉愣了愣，星矢的话触动了她心中最不为人知的一部分，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呆了呆。
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也曾经自信过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喜欢的男人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征服，可最后她等到的却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死心塌地地陷入一段不被世人所接受恋情中，自己则近乎被完全忽略了似地给排除在外。对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自己喜欢的男人爱上了与他同是男性的合成人，还为那个合成人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对自己却几乎正眼也没看过一次，难道她就不能嫉妒？不能愤恨？不能么？这是女人的权力。她也是女人，虽然性格强硬了一些，可她始终还是一个女人，照常理来说，她应该讨厌、甚至憎恨！
……可她就是恨不起来。
那个她原本该恨的人，前前后后5次救了她的命。
那个她原本该恨的人，因为和那个她心仪的男人无法避免的纠缠而受了太多的苦难。
那个她原本该恨的人，有着远比他们人类更高洁的灵魂。
那个她原本该恨的人，她没法去恨……
……“姐姐？”星矢皱起眉头，脸上微露关切之色，“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我自己郁闷而已。”好一会儿，莎尔拉才讷讷地道。
“郁闷什么啊？”星矢问。
过了很久，莎尔拉才搭拉着眼皮，回答：“我失恋了。”
星矢瞪大眼睛看了她几秒，紧接着突然又不屑地把手一挥：“切！失恋就失恋，有什么好郁闷的？”
莎尔拉干笑两声，是啊，失恋不是什么稀奇事，当然没什么好郁闷的，在这个乱世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虽然我不清楚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事，”星矢双手垫在脑后躺下，“可我知道，姐姐你看上的男人，一定是个相当优秀的男子汉吧？”
“除了人沉闷点，倒也算。”莎尔拉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就这样开始和星矢聊了起来。
“还有姐姐的那个合成人朋友，”星矢继续道，“虽然我没见过他，也只稀里糊涂地听了几句关于他的事，可就像那个死人妖所说的，像姐姐你这样的女子都这样夸他的为人，他应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我这样的？”莎尔拉秀眉微蹙，“我什么样？”
星矢略略起身，对上莎尔拉的视线，忽地咧嘴一笑。
“姐姐你是个有胆有识的侠女啊！”他笑呵呵地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像姐姐这样令人敬佩的女子呢！”
侠女？莎尔拉禁不住笑。
“所以呢，会喜欢姐姐的男人还多的是，没选择姐姐是那个男人的损失，姐姐就不用把失恋的事放在心上啦，”星矢说着又一骨碌跳起来，“姐姐啊，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莎尔拉没好气地问。
“嫁给我啊，我早就说过想找姐姐这样漂亮的美女做老婆哩！”星矢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不是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啊？没事的，嫁吧嫁吧，我保证小星矢是个好男人，将来也会成长为很可靠的男子汉，嫁给他一准儿没错的！”
“德性！”莎尔拉哼了一声。
“我是认真的啊，我很喜欢姐姐的，”星矢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朝着莎尔拉笑，“第一眼见到就很喜欢，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啦！”
莎尔拉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离我远点……”
“干嘛啊？我又不是变态！”星矢鼓着嘴，很不高兴，“我都说了，我这是很认真地向姐姐你求婚哩！”
“少来，”莎尔拉沉着脸从背包里掏出几张票子塞给他，“你逃出来的时候没带上你的行李，这是我从那两个混蛋那里诈来的50万，分你一半，我们明天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25万么？”星矢皱着眉头点着手里那几张票子，“什么东西啊？哪有面额这么大的纸币？姐姐你不会是受骗了吧？”
“干邮差的居然连兑金信用券都不知道，”莎尔拉哼了一声，“用它可以直接在券上的指定银行兑换现金，银行可以根据上面的编号、账号和防伪认证码从账户所有人的账上提钱。”
“是吗？”星矢搔搔脑袋，“这样还真是方便哪，有急需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换钱了。”
“当然也有麻烦的地方，”莎尔拉简短地解释道，“第一，银行根据这种兑金券兑换现金是不看对象的，无论谁都可以去换钱；第二，它只能在固定的银行换钱，所以你要换钱，先找指定银行吧。”
“这个没问题，”星矢笑眯眯地把钱揣起来，“呵呵，姐姐你还真是大方啊，谁舍得一下子就拿25万送人呢？”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两个无良的家伙罢了，才不希罕他们的臭钱，”莎尔拉不屑地道，“再说了，那条猎犬身上带的钱，估计也不止几百万。”
星矢盯着莎尔拉看了一会儿，又咧着嘴笑开了。
“姐姐你真是又善良又聪明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呀，将来绝对是一个好老婆！”
“喂！”莎尔拉抬手指着他还没止住血的鼻子，“拿了钱就给我闭嘴啊！”
“我是在夸姐姐啊，”星矢调侃个不停，“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夸她的呢？”
“看你油嘴滑舌的，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莎尔拉瞪着他。
星矢笑呵呵地坐下，双手托腮，笑嘻嘻地看着莎尔拉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莎尔拉瞟了星矢一眼。
“……你看什么看？”
“看美女啊，”星矢浓眉下两只闪耀着年轻光彩的黑眼睛眯成了两条线，“明天就要分开啦，不趁现在看个够可惜了。”
这小滑头！莎尔拉无语。
“……看美女就是种享受啊，”星矢忽地又感叹起来，“不管她笑也好、哭也好、高兴也好、生气也好、伤心也好，都让人想这么一直看下去，就算是将来老了、长皱纹了、罗嗦了、身材走样了，回想起年轻时的样子，还是会很感动的。”
莎尔拉本想奚落他几句的，可又一个转念，开口问：“……你说，如果你看到一个长得同样漂亮……漂亮到像你说的，让人很多年后回想起来还会感动的男人，你会不会也想看他一辈子？”
“上帝赋予每个人欣赏美的能力和权力，不应该因为对象的不同而有所区别的，”星矢刚说完，又立即补充了一句，“当然，那死人妖例外。”
莎尔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笑了笑了！姐姐笑了！”星矢拍着手叫了起来，“你看你看，笑起来多好看！姐姐这样的美人儿就应该经常笑笑才对。”
“……可是最近遇上的事让我实在是笑不出来。”莎尔拉的笑容又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星矢愣了一下，随即又大声嚷嚷道：“不就是因为失恋嘛！放心放心！姐姐一定会遇上好男人的！现在你面前的不就是一个嘛？都向你求婚了，你又不愿意嫁……”
莎尔拉又白了他一眼：“还没到适婚年龄的小鬼……”
“看来真是受打击了……”星矢被说到了痛处，只好自觉没趣地咕哝起来，“今天真倒霉，认识了一个美女，还以为有机会的……哼，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害姐姐失恋的女人的错，连累我啊……娶不到姐姐做老婆，真是的，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又卑鄙又无耻又恶毒又……”
他居然按着自己的想像开始咒骂那“令莎尔拉失恋的女人”来，还叽哩咕噜骂个不停。
“胡说！”莎尔拉忍不住出声喝止，“他才不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她已经先捂住了自己的嘴。
星矢睁着一双大眼不解地看着莎尔拉，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莎尔拉很庆幸自己这一口意大利腔的英语，令得英语发音同样不标准的星矢没分清“他”和“她”的区别。
她在心底抽了一口冷气，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回想起来，她有时也觉得自己对卡妙——也就是自己的情敌的宽容友善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步，可是她就是不自觉地想要维护他。
要是连她都不能谅解他，这世上也许就没人能谅解他了。和她对撒加抱着的那一点小小的期望比起来，这点似乎就重了许多。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因莎尔拉突如其来的沉默而再度陷入了尴尬之境。
一直喋喋不休的星矢很久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似乎看出莎尔拉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
除了篝火在干木柴上燃烧发出的“啪啪”声和遮光帘外隐隐传来的风声，山洞里竟然安静到了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莎尔拉躲闪着星矢询问的目光，始终不说话。
终于，星矢放弃地耸了耸肩，钻进睡袋。
“算了算了，讲不讲是姐姐的自由，反正我只是个外人，”他解嘲地低声嚷着，“怪我不好，我就不该和失恋的女孩子说这个的。”
“……不，”莎尔拉坦白道，“和你胡闹这么一阵，我的心情也好得多了。”
“聊聊别的吧。”星矢侧躺在睡袋里，隔着篝火看着莎尔拉。
莎尔拉点点头：“说说你的事吧。”
“我？”星矢有些意外地扬一扬眉，“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个从日本还在重建的偏远地方跑出来讨生活的小邮差么？”
“日本的北边？”
“嗯，”星矢点头，“姐姐你知道北海道么？那里有一个城市叫作札幌，这个名字挺怪的，一种语言，可是意思却有两个截然相反的版本。有人说它的意思是‘干燥的地方’，有人又说它的意思是‘湿湿的地方’。”
莎尔拉笑笑，不语。
“札幌本来是个好地方的，以前那里还开过冬奥会呢，现在不行了，打过几次仗以后，什么‘札幌机场’啦，‘北海道大学’啦，地下铁、公园……几乎都给毁了。”星矢用低沉的调子，缓缓地讲述着。
战争，又是战争，莎尔拉心里在冷笑。
“不过大家都没有丧气，很努力地在重建家园的，”星矢说着又有些兴奋和自豪，“前两天我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说停了很久的雪祭和丁香祭从明年开始又会重办的，到时姐姐你要是来，我带你去玩，还请你吃最好吃的札幌拉面啊！”
莎尔拉对他笑笑，开口道：“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和你的家人一起重建家园呢？”
“我是个不安分的人啊，”星矢叹了口气，“总想着过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日子。不过呢，我只给自己5年时间，最多5年啊，然后我就回家乡去，用我这几年攒的钱在老家盖一座房子，好让家人能生活得好些。”
“你还算懂事。”莎尔拉道。
“我也是男子汉嘛，”星矢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男子汉总得负起他应该负的责任，照顾父母啦、照顾兄弟姐妹啦、照顾老婆啦……一样不能少的，自由，自由也不能自由得过分啊。”
莎尔拉抿着嘴笑，她的笑颜在火光中看起来尤为娇艳。
“老家还有一个女孩子叫美惠，”星矢继续说，“爸爸妈妈要我赚够了钱就回去办一场像样的婚礼把她娶过门……我走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哭得最凶，唉，都不知道女人哪来这么多水可以从眼睛里往外挤……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么？”
莎尔拉又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在家乡居然还有个小未婚妻等着他，可他呢，还到处嚷嚷说毕生的志向就是要娶一个美女回家……男人，全都一个样！
“你会回去娶她吗？”她问。
星矢沉默了一会儿，无所谓地笑着耸了耸肩：“也许吧，她很勤快，又很单纯，要真说起来，我还找不出什么不娶她的理由。”
莎尔拉突然又想起了卡妙，他难道不也是在责任和自由的矛盾中痛苦着么？刹那间她对这个内心中无限向往自由的少年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意。
星矢是幸运的，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从表面看起来他比卡妙洒脱一些。
“你别当我很可怜啊！”星矢似乎看穿了莎尔拉的心思，“我都说了美惠是个好女孩子，娶她我也不亏的。”
“你娶老婆关我什么事？”莎尔拉杏眼一瞪。
……过了好一会儿，星矢又开口将话题一转：“不过呢，如果姐姐身上的光盘上的内容是事实，合成人战争要是真的打起来了，我回家的日子就不确定了，到时候，大家辛苦了这么多年的成果，说不定都得白费，大家又都得躲进防空洞、地下室里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啦。”
莎尔拉皱了下眉，思索片刻，突然将光盘拿出来在星矢面前晃了晃。
“如果我把它交给收货人，由他们把智能联合的阴谋公开呢？”
星矢对此的反应很冷淡。
“姐姐你不会是给那个死人妖和那条病狗影响了吧？他们一个只是连半点政治地位都没有的区区合成人猎人公会的探子，一个只是被自己无能又愚蠢的党派推出来当敢死队员的牺牲品，我说啊，他的什么‘民独党’要真有本事跟智能联合对抗的话，就不用推他一个人出来做这要命的事啦，结果落得被到处追杀，连亚历山大都待不下去，还痴心妄想借姐姐手上的消息咸鱼翻身呢！”星矢越说，面上的鄙夷之色越重，“我靠！都以为智能联合这么好动啊？他们会发布消息，人家还不会封锁啊？我听说最近亚历山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