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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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敌时友？”那个名叫美斯狄的男子笑声中的轻蔑意味更重，“我想智能联合这样的全球性大企业是不会把我们一个徘徊在法律边缘的小小公会放在眼里的吧？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你现在救我，是想和我们结盟么？”亚狄里安犹豫了一下问。
美斯狄哈哈一笑：“猎犬啊猎犬，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的终旨是猎杀一切合成人，而你们的目的则是通过打击智能联合而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取得一席之地，两者扯得到一起么？”
“你耍我么？”声音中带着怒气。
美斯狄话中笑意未减，却开始叹气：“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毕竟认识一场，我不想看着同样是别人手中棋子的你死得这么可悲。”
“……”
“如果还想活下去，听我的劝，别再回民独党了，也不要再牵涉到任何有关于这个叫撒加的男人，还有PPX—023这个合成人的事里了。”
“……你好像也知道他们的事？”亚狄里安顿了顿又道，音调里渗入了一丝警觉。
“当然知道，”美斯狄淡淡地道，“你们视若珍宝的这个不外传的消息正是从我们公会里透露出来的。”
“什么？”一声诧异的惊叫，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碰翻在地的声音。
“冷静点，老兄，”之后又是美斯狄的声音，“我可没有说谎，这条消息的的确确是从我们公会里透露出来的。”
“你们……”亚狄里安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惊讶和吃痛的喘息，“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消息的？”
隔了好一会儿，美斯狄才回答：“我们公会里一个A级猎人这几年来一直在追猎这个合成人，两年前他回公会养伤的时候把这消息带回来的，本来是要托公会把这个消息四处散播，好把PPX—023和我们的新股东先生的名声搞臭，可公会考虑到种种原因，没有照他说的做……那个人也付出了很大代价，堂堂一个A级会员，被PPX—023用3根手指捏断了一只手的腕骨，整只手都废了。还有，你知道吗？我们的新股东先生还打得他腑脏受伤，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好转。懂了吗，兄弟？现在这位新股东先生是被惹急了，要是连PPX—023也急了，可没我们的好果子吃，毕竟他可是违反了十大定律的合成人。”
“可你们……过了两年才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到底安的什么心？”亚狄里安的声音又有些恼了。
“过了两年？”美斯狄的笑声里又带上了一丝邪恶的味道，“哪有啊？我们大概过了半年就慢慢把消息外放了，这段同性的人类和合成人的罗曼史早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现在才有你们民独党这么蠢的组织肯替我们炒作这条新闻，说到这，我还该替公会的上下同仁感谢你们呢！”
“你……”
“王八蛋！”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砸开！
房间里两个年轻男子正用诧异的目光盯着破门而入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个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果然是受了伤的，正是莎尔拉在亚历山大遇上的那个同样被智能联合追捕的年轻人，另一个金发碧眼，容貌艳丽，却能从他的喉结很明显地看出并不是女人。
虽然面貌过于女气，但这名叫美斯狄的男子动作并不慢，竟一下抢在莎尔拉之前将枪掏了出来，指向她和星矢。
“呵，原来还有偷听的，”他不紧不慢地道，“看来不像是智能联合派来的探子呢，你们是哪一路的？”
“别管我是哪一路的！你们先回答我，”莎尔拉盛怒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你们刚才说的……故意透露的那条消息……还有在亚历山大炒作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啊，”美斯狄满不在乎地回答，“这和小姐你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莎尔拉牙关咬得格格直响。
“喂，姐姐，你冷静点儿啊，人家可是拿枪对着我们的，”星矢见势不妙，忙站出来打圆场，“对不起啊，一点误会，这位小姐刚刚遇上了强盗抢劫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想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哪知又被你们捷足先登了……哈哈，你们知道，女人嘛，难免有点情绪的，吵到两位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带她走。”
说着他向莎尔拉使着眼色，就要强行拉她离开。
“等等，”另一个受伤的男子叫住了他们，“美斯狄，这个房间的门被砸坏了，我们去他们的房间里说。这个女人，我在亚历山大见过。”
美斯狄看了看他，点头同意。
于是莎尔拉和星矢在美斯狄的枪口逼迫下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那个名叫亚狄里安的青年虽然行动不便，倒也不像开始想像中的伤得那么重，在向旅馆老板交待处置了善后事宜后，也抱着他那台手提电脑来到了星矢的房间。
他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进门后将门锁上，还检查了一遍。
莎尔拉和星矢被推到墙角的椅子上坐下，而美斯狄则翘起腿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手中装了消音器的枪始终指着二人。
“你刚才说，你在亚历山大见过这个女人？”见亚狄里安进来锁好了门，他问。
亚狄里安在床边坐下，喘了口气，点点头。
“怎么回事？”美斯狄皱皱那秀气的眉。
亚狄里安想了想，回答：“详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女人当时好像和我一样正在被智能联合的人追杀。”
“动静弄得大吗？”美斯狄又问。
“应该不小，”亚狄里安回答，“连亚历山大的股东先生都亲自出动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冲着我来的，瞎担心了好一阵子。”
“这么说，”美斯狄的蓝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女人身上有连那位股东大人也非常重视的秘密。”
“我就是这个意思。”亚狄里安薄薄的嘴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不愧是‘猎犬’，脑袋瓜子转得真快！”美斯狄一双勾魂眼盯着亚狄里安，微笑。
“也许比你想像中的转得快，”亚狄里安的微笑相比较之下就显得淡漠了些，“我的脑子里现在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与我分享这个秘密。”
“你真是聪明人。”美斯狄向他眨眨眼。
“如果你想不出一个很好的分享计划，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打算独占这个秘密了？”亚狄里安笑得更加冷淡。
“也不是没可能啊，”美斯狄答得很坦白，“不过呢，我刚才也说过，我不喜欢血腥，所以杀人的事还是能免则免吧，现在重要的是先得到这个秘密。”
紧接着，美斯狄、亚狄里安、星矢，3人的目光都先后聚集到了莎尔拉身上。
莎尔拉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双手抱怀，有些不屑地盯着面前这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我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她非常镇定地回答，和刚才冲动的她判若两人，“反正现在委托人已死，这单生意对我而言也很麻烦，交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听来很有趣，”美斯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说看，美人儿。”
“第一，这单生意是货到付款的，该我的委托费必须有人负责，否则我干嘛冒着生命危险从亚历山大逃出来？还不如把这个秘密卖给智能联合算了。”
美斯狄有些轻蔑地看了莎尔拉一会儿，把目光转向亚狄里安。
“多少？”他问。
“100万联合币，一分钱不能少。”莎尔拉眼珠子一转，道。
“这么多？”美斯狄那双碧蓝的勾魂眼一眯，“美人儿，你也太狠了吧？”
“我是一个镖客，这本来就是押着命干的行当，”莎尔拉不慌不忙地冷笑道，“要价一直都不低的，再说这个秘密事关智能联合，已经为这个死了44个人，你说它值不值这么多？”
片刻后，美斯狄耸耸肩，转向亚狄里安：“既然这个秘密我们要分享，你总得拿出点诚意，不可能让我一个人付这笔钱吧？”
“我就这样从亚历山大逃出来，哪里有这么多钱？”亚狄里安很不高兴。
星矢有些慌张地向莎尔拉递眼色，她这狮子大开口的举动很可能惹怒了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这种人不用看，光闻他们身上的味儿就能闻出来——他们随时可能杀人！
“少来，”莎尔拉完全不理会星矢的眼色，冷笑道，“你这点谎话只能骗小孩子。”
“什么意思？”亚狄里安斜着眼瞟着莎尔拉。
“还要我明说吗？”莎尔拉盯着这只狡猾的“猎犬”，不紧不慢地说，“你手里老抱着那台手提电脑，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刚见面时你就这样，除了这台电脑以外什么东西都没带，可是智能联合的人来搜旅馆时你是藏在旅馆外的暗巷里，这段时间里你应该有充分的时间把电脑里的重要资料拷贝在磁盘、光盘或者是Ｕ盘上，这样携带起来会方便得多，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抱着这样一个明显又不方便的目标，那么，除了你这台电脑本身有问题外，还会有什么原因令得聪明的……‘猎犬’先生是吧，做这样的蠢事？”
亚狄里安“哼”了一声，不说话。
“喂，”美斯狄半闭着眼，装模作样地看着亚狄里安，“她说的很有道理啊，不会是真的吧？”
亚狄里安默然不语。
美斯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
“这……这真是太有趣了！刚开始我都以为你是匆匆匆忙忙地从亚历山大逃出来的，身上没钱，还替你垫付了这旅馆的房钱哩！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哈哈哈！我还以为‘猎犬’只是狡猾呢，原来还这么吝啬的！”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亚狄里安长吁了一口气，开口道：“那笔钱是组织给我的活动经费，很可能就是它出卖了我的行踪，哼，要我就这么丢了它，我做不到。”
“活动经费？不是买你性命的钱么？”美斯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讥诮地道，“还是听我的劝，不要回去了，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过你的日子……对了，这位小姐要的钱你出一半，没问题吧？”
片刻后，亚狄时安终于叹着气点了下头。
他原本也不是这样小气的，可这笔钱，正如美斯狄所说，是他用性命换来的，一分一厘都不能用普通的金钱价值来衡量，现在突然要他从这笔用性命换来的钱里拿出一部分，他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平衡。
当他从他那用手提电脑外壳伪装起来的盒子里取钱时，美斯狄还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对了，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钱，我那部分就先找你借着，你改天到公会找我拿就是了。”
亚狄里安咬咬牙！
……
“好像只有50万。”莎尔拉有些不满意地点着手里的钱。
“如果这是一笔交易，那这就算是订金吧，”亚狄里安冷冷地道，“现在交易还没做完。”
莎尔拉耸耸肩，把钱揣好。
“这下可以了吧，小姐？”美斯狄似笑非笑地盯着莎尔拉，“你的第二个条件。”
莎尔拉的目光又一下子变得凌厉，她冷冷地看着美斯狄和亚狄里安。
“第二个条件，就是把你们之前说的那些事说清楚！”她恨恨地道，“你们为什么要去陷害一个和你们无怨无仇的人？”
美斯狄与亚狄里安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好一会儿，亚狄里安才慢慢地反问：“无怨无仇？小姐你指的是PPX—023吗？”
莎尔拉咬着牙不说话。
“你和他什么关系？”亚狄里安问。
“朋友！”莎尔拉答得非常干脆。
“朋友？”美斯狄冷笑，“哪种‘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莎尔拉把头一昂，“真正的朋友就只有一种。”
亚狄里安和美斯狄又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再次不约而同地露出冷笑，那是提到“PPX—023”这个合成人时他们通常会露出的表情。
“好罢，我们就当你和那个合成人是那个什么……‘朋友’吧，”美斯狄不屑地轻牵着那精巧的唇角，“小姐，那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为你的‘朋友’打抱不平么？”
莎尔拉突然气得面色发青，她浑身哆嗦着，一口珠玉般的皓齿被她咬得格格直响！
“他碍着你们……碍着你们他妈的什么狗屁组织什么了？”她恨恨地道，“你们为什么要干这天杀的缺德事？”
亚狄里安“哼”了一声：“你别搞错了，不是我们，是我们的组织要我们这么做的，再说，我们也不是陷害他，他和那个股东的事难道不是事实？”
“小姐，看来你不懂什么叫政治斗争，”美斯狄淡淡地道，“不能否认，这种斗争是肮脏和残酷的，可它在这个混乱的时代绝对是必要的，如今智能联合的财力和势力已经遍及全球一手遮天，别说普通的平民百姓，连政府也对他们敢怒不敢言，要打击他们，用那些你所谓的‘光明正大’的方法，行吗？”
“所以你们就到处散布谣言污蔑他？”莎尔拉瞪着面前两个男人丑恶的嘴脸，“就一点也不顾及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从一开始就被智能联合、被他的制造者艾雯博士欺骗利用，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连命都差点赔上了，可他还是一点都不恨把他害成这样的人类，还在遵循着那对他而言已经失去意义的‘十大定律’保护救助着弱小无辜，这样一个好人……这样一个好人你们还忍心把他往绝路上逼……你们还是人吗？”
一旁的星矢目瞪口呆地看着再度激动起来的莎尔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才刚认识的这个美貌女镖客背后可能藏着更多关于PPX—023这个合成人的、任谁也难以想像的秘密。
仿佛很有默契似地，亚狄里安和美斯狄再度对视一眼，同时又再冷笑。
“是么？真是个史无前例的大好人，”美斯狄冷冷地说，“从私人立场上出发，我也愿意相信像你这样一个豪爽率直的女孩子所盛赞的对象的确是这样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同时我也承认，先不论道德伦理……其实我也很瞧不起的这种东西，他和那位年轻英俊且才华出众的股东先生之间的事也确实属于个人隐私，炒作这种事实在就和炒作美国总统府里丢了一个马桶这类消息一样无聊，可是，美人儿，自从人类形成社会群体开始直到现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是靠着做这种无聊的事生存下来的。”
莎尔拉恨恨地瞪着他，眼里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亚狄里安又接着道：“所谓真相如何，他是好是坏，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知道只要借着炒作这件事把那个名叫‘撒加’的股东的名声搞臭就能达到打击智能联合的目的，我们党派也就能从中获利，至于这个合成人，虽然无辜，也只好说声抱歉了。”
美斯狄突然又不屑地轻哼一声。
“那么你成功了吗？”他问。
亚狄里安不慌不忙地回答：“时间太短，炒作还没达到预计中的效果，不过至少已经在亚历山大传开了，回去后我只要联合组织加派的人手继续干，迟早会成功的。”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就连莎尔拉自己也承认，要打击智能联合，利用新闻媒体的力量无疑是最有效的，而要利用新闻媒体来打击智能联合，从加入董会事时间尚短而又出尽了风头、身份又已半公开且还有着一段不能为世人所认同接受恋情的撒加无疑是唯一他们可以着手的对象。然而她仍然无法接受，如果硬要说这是对撒加作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恶事的报应……尽管莎尔拉也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那么到现在还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对人类不念旧恶的卡妙就太无辜了。莎尔拉现在简直无法想像那些愚蠢的世人会用怎样难听、恶毒的话来羞辱卡妙，而卡妙，即使不用再遵守那狗屁的“十大定律”，也不会对不明真相、毫无自卫能力的人类出手，那种处境又会是多么地尴尬。
都是这些只为了一己私利的杂种的错！她咬着牙！
“看来你完全没把我对你的劝告听进去。”美斯狄冷冷地对亚狄里安说。
“如果我听了，还用得着和你分享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么？”亚狄里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美斯作状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对，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