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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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终于有一个大胆的记者站了出来。
“您不能这样做，我们……我们是持有记者证的合法记者……您这样是侵犯了我们的合法权力……”
撒加笑而不语，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样子，摇着头往回走。
“慢着！”人群里冲出一个瘦高个子、眼窝与双颊都已深陷下去的中年男子，“你想就这么走了？”
撒加停住脚步，头也没回一下，只耸了下肩便再次迈开步子。
“王八蛋！”又一块石头扔在撒加脚边，“你们智能联合把我们老百姓害得这么惨，现在凭什么还这么横？凭什么还敢拿枪对着我们？”
撒加还是没回头，可肩头却开始微微地颤动，接着众人听到一阵压抑中笑声。
“笑？你还笑？”那瘦高男子更加愤怒，“你以为你们能一手遮天吗？等着瞧吧！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
这下子，其他示威的人也开始出声响应。
“……是啊！你们今天就让很多人没地方住了！天知道明天会不会轮到我们！”
“你们把我们的饭碗都砸了！竟然还拿枪对着我们！有种你就让他们开枪啊！开枪打死我们！事情闹大了看你们怎么解决！”
“就是就是！我们今天就豁出去了，反正我们也都没饭吃了，活不下去了！”
撒加仍旧笑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收住笑，对着他带来的装甲兵做了个手势。
“准备——”
始终带着笑意却冰冷到彻骨的声音令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你……你敢！”瘦高男子瞪着他大声道。
撒加这才回过头来对他，也对其他人微笑：“我是不敢，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命令向暴乱分子开枪会不会因为走火而误伤路人呢？”
“……”众人语塞。
“赶快滚，”撒加柔声道，“要不我就让你们统统住到一个地方去。”
　
……撒加没有立即回到他所住的套房，而是先去了他的办公室。有两个办公职员亲眼见到他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不久后办公室里就隐约传出一阵仿佛很吓人的摔砸之声，他们考虑了好一会儿，还是把这件事通知了撒加的特别助理路尼。
路尼赶到时，办公室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撒加大人，我可以进来吗？”他一边轻轻叩着办公室的门一边用手势吩咐两个职员退下。
“请进吧，”他立即得到了回答，“麻烦你顺便叫安妮塔替我煮点咖啡。”
于是路尼让还未走开的两个职员去通知撒加的秘书，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一片狼籍令他触目惊心，然而撒加却若无其事地端坐在室内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对刚进门的路尼微笑。
路尼不动声色地踩着满地的办公文件、跨过到处都是的物品残体和碎片，来到撒加面前向他鞠躬。
“您犯不着为那些草民生气，”他说，“这件事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我没生气，”撒加笑道，“无非就是那些一直在暗地里盯着我们的鼠辈为打击我们以获得自己的利益而刻意炒作这条消息，再煽动那些愚蠢的平民来闹事罢了，我知道。”
路尼看着散乱了一地的文件和摔碎的东西，不吱声。
撒加并没坐在他平时惯坐的办公桌后的那张软椅上，因为那张椅子已经被扔到水晶酒柜上和酒柜一起报废了，连他的办公桌也断成了两截躺在诺大的办公室的两边。
不要说那张雪米皮的软椅，那酒柜是整块天然水晶雕成的，那张办公桌也是质地最好的大理石制成的，路尼心里在叹气，有钱人……
“去查查，”撒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么刻意的炒作和煽动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把那个人找出来。”
撒加似乎已经认定了把他和卡妙之间的事弄得街知巷闻的实际操作者只有一个。
“从他身上套出他的背后主使？”路尼道。
“不，”撒加仰望着天花板上幸免于难的水晶镶金吊灯，“直接把他的头提来见我就是了。”
路尼犹豫了几秒，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当他回过神来，确认自己的理解无误后，道：“与我们企业作对的商业机构、民间团体数不胜数，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件事炒得这么大，还能煽动那些平民闹事，一定是有相当庞大的财力和势力在背后支持，而且目前还不排除是联合政府耍的把戏，如果不查个清楚……“
“你说的那些家伙，我迟早会收拾他们，急也不急在一时，”撒加满不在乎地笑着打断了他，“而且，我的宝贝不喜欢我随便伤人，我要杀一儆百。”
“撒加大人，”路尼几乎不加考虑地说，“请不要忘了史昂大人对您的忠告……”
“这件事是针对我来的，”撒加打断了他，“我有权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直接向老头子报告吧。”
“……我明白了，”片刻之后，路尼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撒加想了想，问：“你设计的第一批产品试用效果如何？”
“很不错。”路尼回答，他绝不是一个爱自吹自擂的人。
“外界对他们有没有什么言辞？”撒加又问。
路尼摇摇头：“没有，您向董事会提议先将他们以一般武装人员的名义推出，并小批量地以自卫队形式逐渐投入使用，果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撒加对这不露痕迹的恭维并没表现出多少自得：“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我只是用这个方法尽量争取时间。”
“您做得很成功。”路尼道。
“你和你的设计也一样啊。”撒加微微地牵动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回道。
“我相信时间已经足够。”路尼道。
“嗯，足够就好，”撒加点点头，“既然是董事会力挺的议案，父亲大人又对它这么热衷，你就放手去做吧，争取半年内能够批量上市。”
“不用半年，”路尼答道，“只要兵工厂能跟上进度，4个月内上市没有问题。”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董事会的事了，”撒加呵呵笑道，“制造新产品的销售途径……我相信菲迪南和威斯康丁这些老家伙早就在暗中进行了。”
“不过……”路尼欲言又止。
撒加剑眉一挑，意为询问。
“今天正在试用的其中一个产品在执行任务中被人一招击倒。”路尼边说边抬眼看着撒加，观察他的反应。
“怎么？”撒加颇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这一代的产品是完美的呢！”
“理论上来说是的，”路尼回答，“史昂大人那边的质检也是这么说的，除了傀儡兵之外，这一代的新产品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最强的……不，傀儡兵也只是在战斗能力上强于他们，论独立思考能力、忠诚度和应变能力等综合素质，还是新产品较好。”
撒加听出了路尼的弦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说，打倒试用产品的那个人有着极强的单体战斗能力？”
路尼点头：“毕竟我们生产的是士兵，更重的是群体战斗力，要是遇上单体战斗力极强的对手，别说一两个，就是几十个也并不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路尼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正如他所说，他们口中的“新产品”擅长的是群体作战，单体战斗力强的人将一两个“新产品”打败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能够一招就做得到的，自然是高手，但也并不算太少见，可他偏偏郑重其事地在撒加面前提出来。
路尼是从不说废话的。
他是在非常隐晦地告诉撒加，这个人是撒加认识的人，而且是撒加非常看重的人。
“路尼呀路尼，”撒加摇着头笑道，“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识相得过了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还拐着弯告诉我？”
“在您这里是小事，到了史昂大人那里可就是大事，”路尼并不同意，“这会让他产生很多联想，比如我刚才所说的。”
“他也只能想想而已，”撒加不以为然，“谁也休想动我的宝贝一根寒毛。”
“另外，董事会也会就此事大做文章的，”路尼又道，“您最近风头太盛，包括穆大人在内的其他股东们说不定都想借此机会压制您一下。”
“你可真是个聪明人。”撒加盯着路尼微笑。
“史昂大人原本就不赞同您这件事，现在又……”路尼说着顿了顿，“如果您的态度太强硬，我怕只会给您自己招来更多麻烦。”
撒加还在微笑，可笑里已经渗入了相当不屑的成分。
“不就是打了一个士兵么？那算得什么？”他缓缓地道，“我明说了吧，只要在我的地盘，只要他高兴，就算杀人也随他去，不管是杀谁，就算是杀我，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干涉他。要是谁因为惹他不高兴而被他揍了或者是杀了，只能是他自讨苦吃。”
“……”路尼的自制力极好，可在他不动声色的表像下，一颗心已经绷得犹如一根快要超过负荷的琴弦。
“因为我的一切，”撒加一字一句地道，“包括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良久，路尼才很慢、很小心地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你没事时顺便告诉所有人一声，”撒加抬起一只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撑住他微微倾斜的脸，有些懒洋洋地说，“千万不要惹我的宝贝不高兴，你应该清楚，普通人挨上他一拳可是非死即残的事。”
路尼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但愿你这次是真的明白了，”撒加说着起身往外走去，“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我明天早上再来，哦，对了，顺便告诉安妮塔，咖啡我不要了。”
路尼应了一声，默默地看着撒加离开办公室。过了一会儿，觉得在这一片狼藉中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于是也打算离开。
“路尼先生，”他刚打开门，一个婷婷玉立、风姿绰约的金发女郎便出现在门外，“撒加大人要的咖啡已经好了……呃，他是不是回去了？”
“你自己留着喝吧，”路尼淡淡地道，“大人说咖啡不要了。”

撒加推开门便如愿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
只是此时此刻卡妙正背对着一桌子精美的菜肴而坐，不言语，也不动弹，犹如一尊石像。
撒加的心情顿时大好，无论如何，只要看到卡妙，他的心情总是好的。他快而轻地走了过去，一手放在卡妙肩上，一手从背后轻轻撩拨着卡妙那一头细软如丝的长发，享受着那石青色的发丝水一般从指间流过的感觉。
“怎么不吃饭？”他柔声问。
卡妙不语。
“你太瘦了，得好好补充营养才行，”撒加的语气中带着调侃逗弄的成分，“不养胖些，身体迟早会吃不消。”
卡妙依旧沉默，双眼直直地凝视着窗外的云海，好像是看入了神。
撒加绕到他面前，蹲下，握住卡妙规规矩矩放在膝上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是这些东西不合口味吗？”
卡妙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目光和神情有些飘浮不定，样子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疲惫。
撒加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眼中忽地放出了光。
“我做给你吃！”他一下子兴致变得极高。
……很快，满桌的菜便换成了简单、实在而精致的午餐：一道嫩煎牛排、一道煎肉肠、一道冷盘、一盘新鲜的奶酪配巧克力慕思，还有一瓶酒。
酒瓶上没贴标签，颜色很深。
“试试看，”撒加把瓶子打开，替卡妙斟上酒，“我在一个小餐馆找到的，其实，最好的酒不过私酒，只要尝一次就会知道。”
在撒加热切的注视下，卡妙终于拿起面前的酒杯。
……
“好吃吗？”看着卡妙开始一口一口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撒加掩不往满脸温柔的笑意。
酒果然是好酒，菜的味道也格外好，卡妙虽然吃得很机械、很慢，可总算已经开始吃。
……
“怎么样？好吃吧？”
一个声音突然毫无证兆地闯入他的脑海中。
“……撒加教的。”
“你也没想到吧？他的手艺比我还好。”
“他以前曾经说过，当男人的，最起码要能自己照顾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本事去照顾别人……”
“……”
“宝贝，”撒加忽地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刀叉，“你怎么了？”
卡妙的嘴唇和手指微微颤抖着，可他自己却浑然未觉，仍然一点一点地往嘴里送着食物，直到撒加制止了他。
撒加来到卡妙身边，握着他的双手贴在自己胸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卡妙盯着撒加，睁得很大的双眼空洞而没有焦距。
这是他自留在撒加身边以来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他，那张脸令他想起了另一个人，正如他看着那个人时难免会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一样，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被面前这个正用无比关切的眼神看着他的男人残忍地杀害了。他垂下头看着那双与自己紧紧相握的手，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在雨里，他紧紧地握着那只碎石堆里烧焦的手……他隐隐记得，那天晚上他哭了，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哭，也许是因为那晚雨下得太大的缘故，哭的感觉很模糊，他这一辈子从没被什么事击垮过，即使是最敬爱的“妈妈”的死、守护“妈妈”的任务因他为之第一次违背定律的男人而失败、失去了所有的兄弟、“妈妈回来”的真相……这许许多多的打击也未能把他击倒，可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彻底被击溃了。加隆的死固然令他难过，可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凶手竟然是撒加！
撒加那天晚上去加隆家里时就已经知道卡妙藏在那里了，可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最了解卡妙，最清楚他不会轻易伤害人类的也正是撒加，于是，撒加在知道自己派出的手下不可能硬拦下卡妙时，就让他们伪装成合成人，这种伪装在雨夜里当然很快就会被识破，这样会对卡妙造成一定的震撼，战斗也会变得束手束脚，要制住他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就凭着这一点，卡妙就断定了撒加就是杀死加隆的凶手，可不到最后他却怎么也不愿相信……回想起过去撒加对他种种的好，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个自己曾把身心与之交付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他可以接受撒加来抢夺“妈妈”，甚至可以接受撒加是杀他兄弟的凶手，可他不能……这样一个曾经令他相信是温柔并且坚毅的男人不能是一个连自己至亲的兄弟都不放过的冷血动物，不能是杀害加隆那样一个好人的凶手……
可现实偏偏是现实，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
撒加看着卡妙呆呆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痛，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卡妙了，有时却连卡妙心里在想么都不知道。他把卡妙揽进怀里，让他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喃喃低语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宝贝，忘记过去那些不好的事吧，有我在，会好的……别再去想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三个月后，亚历山大——
莎尔拉在旅馆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手里紧紧攥着昨晚得到的光盘，心里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手里这张薄薄的光盘里装的是些什么内容，但她非常清楚这是个自己最讨厌的烫手山芋，自打接下这玩意儿开始，她就成了亚历山大城里所有势力追踪的目标，说不定下一分钟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没敢出门，给加隆打电话，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停机了。
妈的！她咬着牙恨恨地啐了一口！凡事只要和智能联合沾上边就这么不顺！
不过，她没有后悔，再麻烦的事，接都已经接了，现在再说后悔也没有用，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可能不接下这单要命的生意。
昨晚，她刚做完一笔不小的生意，在回旅馆的路上遇上了一个浑身是伤，正被智能联合巡逻兵和蜻蜓兵追捕的人，那个人把这张光盘交给了她。
那个人全身是血，伤得很重，她原本想为他治伤的，可他谢绝了，只拜托她一定要把这张光盘尽快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交给某个人。他说，这光盘里的东西是43个人用自己性命换来的，非常重要，这关系到智能联合的一个惊天大阴谋。
看着那个满身是伤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