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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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那如同少年一般青涩的身体再次绷紧，屏住的呼吸中传来了他的不安。
于是撒加笑着放开了他，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哄小孩子似地轻轻拍拍他的小脸：“去吃早饭吧。”
早餐简单而精致，也很合卡妙的口味，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撒加还记得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卡妙低着头，吃得很慢。于是撒加便放下手中的刀叉，用一只手的手背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卡妙吃，直到卡妙略略抬起头，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等着你一起吃啊。”撒加深深地看着他，满脸都是笑意。
卡妙低下头去，加快了速度……
“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想不想出去走走？”撒加吃完早餐后问他。
卡妙低下头，看着身上的白色丝质长睡袍。
撒加于是接着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一个白色的大衣柜前，打开其中一个柜门，只见柜子里挂着起码三十几套质料上好、做工一流的衣服，样式和卡妙以前穿过的属同一类型。
“我早就准备好的，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撒加说着从衣柜里替他挑出一套白色的衣服递给他，“专门为你订做的，绝对合适，穿这套好不好？”
这套衣服和柜子里大多数为卡妙专门准备的衣服一样，是白色的。
“我喜欢看你穿白色。”撒加微笑着用两根手指轻抚着卡妙的脸。
卡妙默默地接过衣服，向换衣间走去。
……他极少注意到穿着给自己带来的变化，可现在从撒加看着他换上的这身白衣微笑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还是穿白色最好，”撒加边说边上上下下地瞧着他看是否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你知道吗？以前你老穿暗色的衣服，衬得你的脸色过于苍白了。”
说着他顺手去替卡妙整理衣领领口，尽管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得遮好才行，不能让别人看见，”撒加的声调里又带上了几分恶作剧的笑意，凑到卡妙耳边低声道，“只有我能看。”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头升起，卡妙下意识地别过脸去，却碰巧看到附近一张小圆桌上满是烟蒂和烟灰的烟灰缸。
撒加的手从领口滑到卡妙的肩头，把他揽进怀里。
“放心，我会很快再戒掉的，”他轻声说，“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卡妙靠在撒加的胸前，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有些不习惯，不过不要紧，”撒加的下巴贴着卡妙光洁的额头轻轻摩挲，“我们慢慢来，一切重新开始……忘掉过去不愉快的事，把所有的罪恶交给我，我会为你挡下一切，好好保护你、疼爱你，不再让你受一丝委屈和伤害。你以后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把所有的罪恶都交给我。

卡妙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
大半天的时间里，撒加都带着卡妙在这幢闪闪发亮的白色建筑物――智能联合驻亚历山大的总部里闲逛。
“拿着它，”撒加交给卡妙一张卡片，“把它随身带着，你在这里就可以通行无阻。我不在的时候，你闷了就可以到处走走，如果有人敢拦你，当然我相信没人会有这个胆子，你不用对他们客气的，也别顾忌什么。”
卡妙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几秒，一声不响地接了过来。
撒加忽地顺势握住卡妙伸过来那只手，把它贴在自己胸前。
卡妙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既不抬头，也不拒绝。
撒加似乎对卡妙冷淡的反应毫不介意，会心地笑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握着他的手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前来通报。
“撒加大人，路尼先生有事求见。”侍卫对撒加的毕恭毕敬让人联想到那天晚上在小牢房里看守对史昂的态度。
卡妙确信自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且，如果他的思维没粉碎到连记忆都出错，那路尼应该是智能联合以前负责合成人军队设计和开发的主管，而且早在3年多以前就被他和撒加联手狙杀了。
“他么？”撒加满不在乎地笑道，“以前来找我的时候从来没走过这道程序，什么时候这么讲礼数了？”
“因为他……”侍卫说着很小心地偷偷瞄了站在撒加身后的卡妙一眼，又匆匆把视线移开不敢多看，“他说不想打扰……”
“他很识相，”撒加笑道，“我喜欢识相的人，让他来吧。”
侍卫应声退下。
接着撒加转向卡妙：“你比我想像中的冷静。”
卡妙默然不语。
“反正你们迟早会碰面的，来吧，”撒加说着向卡妙伸出手，“而且我想我们之间也不该有什么秘密。”
几分钟以后，卡妙就看到了路尼。
只一眼，他就再也确定不过，路尼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这当然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3年前他在伊斯坦布尔开枪狙杀的并不是路尼，而是一个替身，是别的某个人，尤其可能是从路尼身上提取的细胞样本制作的合成人，而智能联合这样安排的目的，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当年路尼的消息是穆先生透露给撒加的，既然是穆先生透露的，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然也就不奇怪了。事实上，和穆先生有关的事，会出现什么样的转变都不奇怪。
路尼也对卡妙出现在智能联合驻北非地区总部一点都不吃惊，尤其对卡妙在撒加身边出现不吃惊。这一对原本很可能成为死对头的人，在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时竟默契得惊人。
“这是您的计划书，明天会议上要用的，已经整理好了。”路尼双手递上一份文件，态度虽然恭敬却不卑不亢。
“仅此而已么？”　撒加漫不经心地接过来随手扔在身旁的小桌上，“那我可就有点儿失望了。”
“史昂大人让我给您带句话。”路尼不假思索地接着道。
撒加剑眉一扬，笑了：“这就是比较有意思的部分，说吧。”
“史昂大人说，希望您别忘了当初对他的承诺，明天的会议上要千万小心，不要因为私事被人钻了空子。”路尼淡淡地道。
撒加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承认，人越老话越多，这是谁都逃不了的。”
尽管他刻意控制，却还是在无意识中往卡妙那边看了一眼，卡妙似乎也明白史昂话里所指的是什么，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他是看不起史昂的，尽管他很少看不起一个长者，可是史昂无疑是那种合成人人权主义者、中立者和反合成人主义者当中令人厌恶的中立者，他支持合成人的存在，甚至不能忍受消灭他们的言论，可前提必须是：他们得是人类最忠实的奴隶。
撒加至今想不通为什么有他的父亲在艾雯博士还会在智能联合里待不下去，因为至少在对待合成人的观点和态度上艾雯博士和史昂是一致的。史昂爱才，这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而且史昂本身也并不是个不能容物的人，就算艾雯博士想空手套白狼进入董事会，只要她有这个能力，史昂也不会不考虑。几次撒加想要开口问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却终于作罢，对艾雯博士的憎恶让他不想提起关于她的任何事。
不能否认如果不是艾雯博士，他根本不会遇见卡妙，可同样是因为艾雯博士，他和卡妙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史昂的意思撒加已经听明白了，对此他只报以冷笑。
路尼退开后，撒加牵着卡妙把他带回了房间。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几乎吓了一跳，”　撒加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把他揽进怀里，“不过和你一样，想到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卡妙顺从地靠在撒加胸前，搭拉着眼皮不作声。
“他制造出一个路尼的合成体，用这个合成人安排了伊斯坦布尔那一场戏来引你……引我们上勾，可是他没能抓住我们，”撒加说着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那件事后不久由于合成人军队计划的改变，他被调到我父亲手下做事，半年前又被调到我这里，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见卡妙没有任何反应，撒加便轻轻挑起他尖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只见那双令他迷醉的冰蓝色眼睛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路尼是一个学者型的战争狂热份子，”撒加微笑着道，“而穆是一个高举着世界和平旗帜的伪君子，他们走不到一块儿去的，放心，他会效忠于能够让他充分施展才华的主人，而我就是那个人。”
卡妙眼中的轻蔑之色更重。
“宝贝，都说了你不需要再管这些令人烦心的琐碎小事了，”撒加说着凑上去在那小巧的唇上吻了一下，“把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嗯？”
卡妙白皙光洁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他可以忍受一切却不能忍受撒加的吻，于是在撒加再一次凑上来要吻他的时候，他用力别开脸去。
撒加海一般蔚蓝的眼里掠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由于太快，卡妙还来不及捕捉到就消失了，紧接着，撒加又恢复了往常温柔的微笑。
“对不起，宝贝，是我太心急了，”他慢慢地把卡妙的脸转过来向着自己，“不喜欢就告诉我，我绝不会勉强你。”
……卡妙紧皱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可目光仍在逃避着撒加。
过了很久，撒加再一次靠近卡妙，轻轻地抚开他额前轻碎的发丝。
“可以吗？”他柔声问。
卡妙仍然不言不语，既不迎合，也不拒绝。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撒加笑了，进一步试探。
卡妙闭上眼睛，不说话，于是撒加凑上去，将嘴唇贴在卡妙的前额上……
由于闭着眼睛，卡妙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是当撒加放开他的时候，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的他已觉得肢体有些酸涩。
“乖，明天我出去开会，你就留在家里等我回来，”撒加爱怜地拨着他的长发，“我做完事就马上赶回来陪你。”
……

撒加所谓“出去开会”，并不是指离开他的亚历山大办公总部，而是离开亚历山大城，确切一点来说，是离开埃及，离开他所管辖的北非地段，去另一个城市出席一次重要会议。
……他走出空间走廊的传送门，身后跟着路尼和几个随行人员，早就等在那里的公司员工上来迎接他。
“欢迎来新德里，撒加大人，”领头的一个金发、碧眼、雪肤，艳丽得完全不像一个男人的年轻小伙子上前行礼，“穆大人、史昂大人、菲迪南大人已经在等了，其他大人还得等上一阵子才能到。”
撒加点了下头，不停步，也不说话。
“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房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年轻人丝毫不掩饰他的谄媚之意，“我叫美斯狄，很荣幸为您……”
他话还未说完，撒加已从他身边越过，头也不回地上了通往新德里办公总部的电单车。
……看着电单车越行越远直到在视线中消失，那名叫美斯狄的美貌青年有些自嘲地耸耸肩，把手插进裤袋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
“怎么？向新股东献媚吃蹩了？”一个和美斯狄相同穿着的年轻人从背后拍了下他的肩。
“亚狄里安，”美斯狄轻哼一声，“别碍我的事。”
“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怎么碍你的事？”亚狄里安冷笑。
美斯狄没有理会亚狄里安，双手抱怀，望着那电单车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和传闻中的一样……年轻……英俊……也很孤僻……”
“你看上他了？”亚狄里安的声调里难掩一缕讽刺。
美斯狄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现在整个企业都在传他的事，你知道吗？”亚狄里安眼里闪过一丝狡诈。
“这是我最感兴趣的地方，你不也是一样吗？”美斯狄笑呵呵地反问。
亚狄里安不置可否地摊开双手。
“而且，虽然不是太过明显，但他来了之后，企业发生了很多改变。”
亚狄里安收起笑脸，变得严肃起来了。
“不明显？以前的网上蔽屏会议改为了现在的面对面股东集会，合成人军队开发计划再次被转入地下，才接手北非地区不到一年就使北非地区的利润率上升了30％，两个月内就控制了整个北非地区的各大主要传媒机构，实现了对北非的咨询垄断……这些改变都不明显，那什么才是明显的？”他和美斯狄一起望着那电单车消失的方向，叹道。
美斯狄点点头：“虽然他手上持有的股份并不算最多，但行事的铁腕风格在董事会里已经是出了名的。”
“并不是盲目的铁腕，”亚狄里安更正道，“和其他股东相比他似乎更加圆滑，可遇到该果断的时候，他决不会有半点犹豫，加上他又是一个精明得可怕的人，我恐怕……”
“恐怕什么？”美斯狄自然而然地问。
亚狄里安四下里看了看，凑近美斯狄耳边悄声说：“企业空了这么多年的董事长头衔……”
美斯狄闻言立即做了个“打住”手势，阻止亚狄里安继续说下去。
“说这种话，当心被其他股东听到……”
亚狄里安呵呵一笑：“不管你这好意是不是真的，我也得感谢，不过你知道我说的话可能性很大不是么？”
美斯狄又表现得有些冷淡：“不一定，别忘了，史昂大人始终是他的父亲，还有穆大人，他现在还是最大的股东，况且他的才能与智慧无人可比。”
“到现在这位撒加大人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到底是100％、是80％，或者是50％不到，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亚狄里安仍然坚持己见，“至于史昂大人么？你相信这两父子会是那种念父子亲情的人？况且，你还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是什么？”
“年龄，”亚狄里安唇边泛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撒加大人是董事会里最年轻的成员，而穆大人和史昂大人就算再聪明、再有手腕，毕竟已经开始变老了。”
时间就像一个债主，在给予人类最大馈赠的同时也与人类订下了某种强制契约，从他们身上一点一滴地抽取他们的生命作为这“馈赠”的代价，这是谁都无法逃避的。
智慧如穆先生，精明如史昂，都不能。
其实在撒加最初加入的时候，智能联合董事会就面临一个新旧交替时代的来临，这是董事会每个股东都十分清楚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因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出现就放弃他们掌握了多年的权力，可是另一方面，对这种必然的趋势，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无奈，试问，谁不想体面地走下舞台呢？
当看着面前这个才华出众的年轻人时，已在心底里开始感叹青春老去的老股东们尤其强烈地感到他们面临着一个抉择。
这种感觉叫做压力。
年纪太轻或者太大的人，往往都经受不住太多或者太大压力，更何况给他们这种压力的人还是另一位大股东的指定的继承人。

“……大家虽然面对面接触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可认识得也算久了，开会也就不用转弯抹角，直入正题好了，”此次会议的主持人，也就是亚洲西南地区的代表缓缓地道，“我们这次一共有5个议题，第一个，就是关于‘停止部分空间走廊的对外使用’问题，提出这个议题的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把视线转到了坐在会议长桌左方第2席的撒加身上。
其他股东的目光也就随着主持人一起聚焦到了撒加身上，撒加则报以从容不迫的微笑，当然，这个议题就是他提出的。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哩！”坐在撒加对面那操着意大利口音的胖子大声道，“撒加大人能向我们解释一下吗？”
撒加仍然微笑着，不答反问：“听起来，威斯康丁大人像是不赞同了？”
“当然不赞同，”威斯康丁轻哼一声，“撒加大人知道我们在全球一共有多少个空间走廊站点吗？您知道我们在这些空间走廊站点上投入了多少资金吗？您又知道空间走廊给我们带来的年利润是多少吗？”　
“一共1025个，其中4个被不法分子所毁，2个因为特殊原因被迫关掉，现在实际剩下1019个，”撒加不假思索地回答，“从当初空间走廊的设计理念被您旗下子公司的研究员杰森博士提出开始到现在，所投入资金共126亿联合币，而自空间走廊8年前开始启用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