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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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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微微颔首:“此议甚佳,你可以写个折子递到学部。”
听张之洞这么一说,孙元起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顿时大喜:“那好,我回去就写折子!”
这时候,只见张仁权、张仁侃兄弟俩在一边不停地使眼色。孙元起知道张之洞病体需要静养,便识趣地站起身准备告辞。张之洞却问道:“百熙,最近外间有什么消息?是不是各省排满风气很盛?”
孙元起点了点头,字斟句酌地说道:“立宪本来是好的,不过朝廷却以立宪之名,行夺权之实,甚至比以前的专制还专制,国民难免失望。”
张之洞沉吟道:“当年刚毅曾说过,‘汉人强,满人亡;汉人疲,满人肥。’现在朝廷极力压制汉臣,唯恐染指军权和中枢,而且近支排宗室、宗室排满、满排汉,就是怕汉人强大起来。据我看来,哪是什么汉人排满?分明就是满人排汉!”说到这里,张之洞在桌上翻找片刻,从中拿起一张纸递给孙元起。
孙元起仔细看时,却是张之洞新近写的一首诗,题为《读香山新乐府》:
诚感人心心乃归,君臣末世自乖离。
须知人感天方感,泪洒香山讽喻诗。
看了半天,孙元起也没闹明白诗里面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好放下诗稿,有些羞愧地说道:“实在惭愧!晚辈对西学还是略通皮毛,对中学则一窍不通。香帅的诗,晚辈没怎么读明白。”
张之洞有些疲倦地说道:“没读明白就没读明白吧,反正世上也没几个人能读明白。别人读了,只会认为老夫在发牢骚,其实谁又能真正明白老夫的意思?”
孙元起道:“香帅,今天晚辈多有打搅,还望恕罪!还望香帅保重贵体,安心调理,早日康复”
张之洞缓缓地摇了摇头:“老夫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其实每每念及时局,早已心死如灰。‘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直到如今,老夫才算真正品出李文忠公这首诗的悲辛苦涩来。”
二二五、敢有歌吟动地哀(上)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人如果一心求死,纵然你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救不回来。
孙元起初见张之洞时,觉得他虽然中气不足,但精神颇佳,应该没什么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但仔细寻绎他的话语,却从中发觉一丝不祥的气息,仿佛他已心死如灰,正在回顾平生、交代后事。
带着沉重的心情,孙元起告辞离开书房。
快到大门的时候,就听张仁权在身后喊道:“孙大人,你且留步!”
孙元起赶紧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张先生,有何贵干?”
张仁权气喘吁吁跑到跟前,把手里拿着的几本书递给孙元起:“这些都是家父早年的著述,对于学习我国固有学问的学者颇有裨益。在书中,家父反复论证,以为我国学者应该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学中学应知变通,学西学应知心源。刚才大人言及自己中学稍有欠缺,所以家父命我找出这三种书送给大人,希望大人有空的时候能够读读。”
孙元起大致看了一下,分别是《书目答问》、《輶轩语》、《劝学篇》,当下抱拳写道:“有劳香帅费心了!晚辈回去之后一定仔细拜读,不辜负香帅拳拳之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孙元起除了积极筹建京师图书馆,便更加关注张之洞的病情,京城中、报纸上也不缺这类的消息:今天张府请了回春堂某位著名中医,好像没啥效果;明天张府请了日本的医生,貌似也没奏效;张府大公子又去拜访了德国和英国医生,听说疗效很好,只是饮食减少、精神衰惫……总的来说,扑朔迷离中夹杂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变化。
而且张之洞也一直在请病假,从五天到续假五天,再到续假十日,最后是续假二十天。
农历八月二十一日(西历10月4日)早上,军机处接到了张之洞奏请开去各项差缺的折子。军机章京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急忙把它送到摄政王载沣的面前。
载沣看到文中“各项差使一律开去,俾得暂释重负,以资疗养”时大为惊讶,对边上埋头书写的世续说道:“伯轩,南皮上疏要求开去差缺,这是什么意思?”
世续一惊,羊毫笔顿时在纸上点出一个大大的墨污:“什么?我看看!”说话间放下笔,从载沣手中接过奏折。
载沣面色有些不喜:“那天本王确实有些言语过激,但也是为国为民,并无针对南皮的意思。在孝钦皇太后辞世以后,本王对他始终倚重,决无更动之意。南皮何必再耍脾气呢?”
世续“啪”一声合上奏折,面色凝重:“王爷,恐怕礼部要为南皮请旨了。”
按照清朝惯例,大臣病重不起或刚刚去世后,如果应该赠予谥号,先由礼部上奏请旨。等皇帝批准后,由内阁拟好四个字,交给皇帝亲自定夺。世续所谓“礼部要为香翁请旨”,就是隐晦地说“张之洞大去之期不远矣”。
“嗯,什么意思?”载沣刚执掌朝政,居然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这不奇怪,当年汉元帝刘姡б卜腹庵执砦蟆D鞘焙蛄鯅'刚登基不久,弘恭、石显陷害萧望之,就用了一句官场术语:“请谒者召致廷尉。”刘姡Р恢馈摆苏哒僦峦⑽尽笔撬偷角爻羌嘤岳畏沟囊馑迹凑兆置胬斫猓挂晕乔胱罡叻ㄔ涸撼とノ驶啊0装缀Φ孟敉还卦诶卫镂沽艘欢问奔涫印
世续只好直说:“王爷,南皮这他恐怕就这几天了。”
“不是吧?前些日子张府门前还是车水马龙,挤得水泄不通,怎么会病重不起呢?”载沣明显很怀疑。
世续道:“南皮在朝为官四十余年,出将入相,哪能没有些门生故吏?听闻南皮病重,自然要上门探视。王爷,堵门的并非都是求官逢迎之辈!”
载沣半晌无语,良久才说道:“伯轩,万一南皮过世,是不是该增补个汉人进军机处?”
世续用力捏了捏拳头,勉强抑制住愤怒:“王爷,南皮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前朝硕果仅存的名臣之一。如今病重不起,您是不是应该去张府探望一下?”
“今早军机处是你我二人当值,奏折这么多,哪里有时间?改日吧!”说罢,载沣拿起桌上一本奏折批阅起来。
世续脸色变了几变,冷声说道:“王爷,这些奏折什么时候都能批,张之洞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探视的!万一他今天撒手人寰,王爷您岂不是寒了天下忠臣义士之心?”
载沣头埋在奏折里,一言不发。
世续起身来到载沣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大礼,亢声说道:“奴才恳请摄政王移步张府!”
载沣没想到一向老好人的世续今天也较起真来,只好叹口气放下奏折:“好,都依你。”
半个时辰之后,载沣的八抬大轿在侍卫簇拥之下,吱吱悠悠来到张府门前。不知是事前清场,还是得知张之洞病重,门前胡同里居然空空如也。
张仁权、张仁侃等张府子嗣闻听消息,赶紧大开府门隆重迎接。载沣下轿,扶起跪伏在地上的张仁权:“曾筹,这几天香翁身体如何?”
张之洞一病就是两个多月,张仁权作为嫡长子,寸步不敢稍离,衣不解带地伺候,早已憔悴不堪。听到载沣文化,顿时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四日前,家父饮食顿减,乃至水米不进,连吃药都吐了出来。前天,身体稍稍好转,口授大意,命具疏请开去差缺。昨天病情出现反复,清醒的时候,在病榻上把奏本看了一遍,稍微改了几个字,命尽快递进宫里。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只能用参汤吊着……”
载沣抚着张仁权手臂劝慰道:“等会儿让内务府送几两老山参过来,给香翁用上。曾筹不必过虑,香翁吉人自有天相,将养一段时日,会慢慢好起来的。”
进了张府,更觉气氛压抑。从厢房敞开的门缝里,可以看见不少仆妇正在裁剪火纸、缝制孝服。此刻,张之洞已经被抬到了正房的床榻上,盖着簇新的单被。
在载沣进门的那一刻,张之洞居然醒了过来,浑浊的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是载沣:“王爷,您来了。老臣病体支离,不能起身相迎,还望恕罪。”
张之洞本来就瘦,这两个月下来更是瘦得皮包骨头。载沣看到张之洞的面容,立刻想到刚去世不到一年的慈禧太后。慈禧因为痢疾而死,临死前也是这般皮包骨头。载沣努力控制住扭头的冲动,强笑着:“香翁客气了!您老公忠体国,素有名望,一定要好好保养。”
张之洞一字一顿地说道:“公忠体国,臣不敢当;廉正无私,不敢不勉。”
载沣立马明白过来,张之洞是在针对他在朝廷安插载洵、载涛、毓朗等宗室近亲,劝谏他要“廉正无私”,不能任人唯亲。半天他才答道:“香翁不要多想,一定要静心养病。”
张之洞艰难地摇摇头:“老臣该去地下陪孝钦皇太后和德宗景皇帝了。”
载沣站起身,轻描淡写地说道:“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香翁安心调理,争取早日康复,军机处可缺不了您老。”
张之洞“嗬嗬”几声,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六七点钟,载沣早已离去多时,夕阳残辉斜斜地照进屋里。刚睁开眼,就听见几个儿子惊喜的声音:“父亲!”
张之洞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沉疴尽去,又恢复了健康,身上也有了力气,便挣扎着想坐起来。惹得周围妻妾儿孙们一阵惊呼。
回光返照?张之洞心里不知是喜是悲,扫视四周一眼才说道:“张家子孙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四周人知道他要交代遗言,都含泪退下了,儿孙们则按各房顺序跪好。嫡长子张仁权强忍着悲痛:“请父亲大人训示。”
张之洞道:“我自知命在旦夕,临终之前想嘱咐你们有几句话,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下:勿负国恩,勿坠家学,勿争财产,勿入下流,必明君子小人义利之辨。”
“我们记下了!”儿孙们齐声应诺。
“曾筹,你复述一遍。”张之洞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长子张仁权。
儿孙们都恭敬地复述了一遍,有错的地方,张之洞一一指出。这场景,好像含饴弄孙的老翁正在检查子孙的课业。
见每人都背诵无误,张之洞微笑着点点头:“好,你们记下了就好。曾筹,你去把为父的遗疏拿来,给我读一遍。”
张仁权赶紧起身,到书房取回早已写好的奏本开始朗读。
看着父亲脸色渐渐灰暗,生命之火一点一点熄灭,最小的儿子张仁蠡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一声如同导火索,正堂里顿时一片压抑的哭声,张仁权也哽咽不能成言。
见此场景,张之洞反而笑着安慰儿孙:“为父回首平生,读书则解元、探花,入仕则总督、军机。在家则立身行道,扬名后世,以显父母;在朝则忠君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有什么不满足之处?孔圣人活了七十有三,为父也活了七十三,不算短命。既然如此,你们还哭什么?都不要哭了。”
他越是这样劝,儿孙们哭的越厉害。
张之洞平生最崇拜的古人首推苏轼,所以他学苏轼的字体、学苏轼的诗风,甚至行为相貌上也在效仿,其中浓密的胡髯向来是他最引以为傲。此刻,张之洞发觉胡髯有些蓬杂凌乱,便习惯性抬手去整理,刚抬到一半,浑身力气突然消失,手臂重重地跌落下来。
“父亲——!”张仁权碎心裂胆地叫道。
整个张府顿时哭声冲天。
二二五、敢有歌吟动地哀(中)
张之洞去世后,清廷很快颁布上谕,对他的光辉一生给予了高度评价。
杨度对张之洞的辞世也很伤感,拿着邸钞翻来翻去地阅读。孙元起很是好奇:“皙子,上谕有什么好看的?我瞧着你都看一两个小时了。”
杨度这才放下邸钞:“当然要仔细看啦!别看只有三四百字,这可是朝廷对香帅的盖棺定论,每个字都值得好好推敲,一字之褒,荣于华衮;一字之贬,严于斧钺。”
“哦?那你说来让我见识一下。”孙元起听闻张之洞离世,心里难以平静,手里拿着书也看不进去,正好可以听杨度聊聊官场常识。
杨度琢磨了半天,正想与他人分享心得,当下便一句一句解释含义。孙元起则按照后世的理解,翻译成了《人民日报》语言:
“大学士张之洞公忠体国,廉正无私,
——副总理张之洞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一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
“荷先朝特达之知,由翰林院洊升内阁学士,简授山西巡抚,总督两广、湖广,权理两江,凡所设施,皆提倡新政,利国便民。
——该同志在原国家主席爱新觉罗·载湉同志的关怀和教育下,由一名普通知识分子迅速成长为党的高级干部。先后担任内阁学士,破格提拔山西省省长,历任广东、湖北省委书记,代理江苏省委书记。在任期间,解放思想,勇于创新,积极推动地方经济发展。
“庚子之变,顾全大局,保障东南,厥功甚伟。
——在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张之洞同志顾全大局,为保护东南人民和财产安全做出了重要贡献。
但这只是字面意思。按照杨度的分析,此处是明褒暗贬。众所周知,所谓“保障东南”,就是清政府向东西洋列强宣战后,张之洞、刘坤一、李鸿章等南方各省督抚违背中央政府命令,拒不向外国开战,反而和各国达成协议,要求互不侵犯的行为。历史上又称为“东南互保”。
此次南方督抚联合起来集体向中央政府叫板,直接造出民国初年南北对立与混战。要不是后来慈禧太后重新回到北京执掌大权,甚至会在1900年出现北方成为列强的殖民地、南方变成合众国的分裂局面。
如果把背景换成八年抗战,阎锡山的行为就是张之洞的翻版:不遵从蒋委员长的指示抗击日寇,而是为了自己山西这块地盘,与日本人暗地里达成互不侵犯协议。以后讣告里写“日军侵华战争期间,该同志顾全大局,为保证山西人民幸福和平的生活做出了重要贡献”,谁会觉得这是褒奖?
“旋以总督晋陟纶扉,入参机要,管理学部事务,宗旨纯正,懋著勋劳。
——由省委书记进入国务院工作后,担任中央军委委员,分管科教文卫工作。张之洞同志始终如一,坚决拥护和贯彻执行党的一切指示。
“朕御极后,深资倚畀,晋加太子太保衔。
——现任国家主席爱新觉罗·溥仪上任后,对张之洞同志深切关怀,增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服官四十余年,擘画精详,时艰匡济,经猷之远大,久为中外所共见。
——张之洞同志参加革命四十多年来,忠于职守,艰苦奋斗,旗帜鲜明,路线正确,是国内外公认的杰出共产主义战士。
“近因患疾,屡经赏假调理,并赏赐人参,方冀克享遐龄,长资辅弼。兹闻溘逝,轸惜殊深。
——病重期间,国家主席溥仪同志派专人前往301医院看望,嘱咐医院积极治疗,尽早恢复健康,为党和国家做出更大贡献。逝世后,表示沉痛哀悼,并向其亲属致以深切慰问。
“著赏陀罗经被,
——遗体覆盖党旗。
“派郡王衔贝勒载涛带领侍卫十员即日前往奠醊,并赐祭一坛,
——中央办公厅主任主持葬礼,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追悼大会。
“加恩予赐谥文襄,赠太保,
——赠予政治家、军事家荣誉称号,追赠为国家名誉副主席。
“照大学士例赐卹,入祀贤良祠,
——葬礼按照副国级办理,骨灰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
“赏银三千两,治丧由广储司给发,
——丧葬费用有国库支付。
“任内一切处分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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