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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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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他们是不希望蔡启德听到双方的谈话。
蔡启德在生意场打拼多年,察言观色是一等一的,见状连忙起身:“诸位,你们先忙,我去楼下安排席面,等中午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孙元起笑道:“子成是北平铁厂的协理,不是外人。万一我们以后合作,生产方面少不了要他帮忙,不用回避的。”
蔡启德谦让了几句,还是辞别而去。
刘庆恩抱出一大摞图纸,拣起最上面一张,小心翼翼地铺到孙元起面前的桌子上,开始介绍道:“百熙先生,这是武器的总体结构图。”
孙元起对于武器的认识只限于从战争片中获得的浅薄理解,当看到总体结构图,还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不是迫击炮么?”
“迫击炮?百熙先生之前见过?”刘庆恩惊异地望着孙元起。
“哦,没有,只是听说过……”孙元起连忙否认。心里却在想:在电视电影中见过,不知算不算?
刘庆恩不仅没有追问,反而点了点头:“确实,迫击炮不是我们首创,而是诞生在1904年的日俄战争期间,发明者是俄国炮兵大尉戈比亚托。不过戈比亚托只是把老式的47mm海军臼炮改装后,放在带有轮子的炮架上,以大仰角发射一种长尾形炮弹。相比之下,我们的设计就更为独到。”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结构图:“看,我们这款迫击炮由炮身、炮架、座钣、瞄准具四部分组成。炮身长度标准为83厘米,也可以根据射程的远近做不同的选择;炮架为两脚架,可以根据目标位置调节高低、方向,行军时能折叠起来;座钣是承受后坐力的主要部件,同时和两脚架一起,共同起到支承迫击炮体的作用;瞄准具为光学瞄准镜,刻有方向分划和高低分划。
“迫击炮口径为60毫米,重30斤,射速最高达到每分钟30发,射程预计在150米到3000米之间;炮弹重3斤,有效杀伤半径13米。可以由单兵携行,作为步兵制式的火力支援武器和有效的压制兵器,用于山地战、堑壕战和丛林作战,是难得的近战利器。”
孙元起自然知道迫击炮的威力:在抗日影片中,小日本欺负中国军队少枪没炮,经常用掷弹筒(又叫超轻型迫击炮)和迫击炮虐得土八路鸡飞狗跳。
魏镇雄这时挤过来,总结道:“迫击炮作为一种利用座钣承受后坐力发射炮弹的曲射火炮,与其他常规火炮相比优点非常明显。首先是本身性能优越。它射角大,初速小,弹道弯曲,最小射程近,既可以抵近对近距离目标进行直接射击,也适合于对隐蔽物背后的目标进行超越射击。而且它装弹容易,射速高,每分钟能发射二三十发炮弹,威力不容小觑。
“其次,它对炮弹不挑剔,只要口径合适,可以配备多种炮弹。一般使用杀伤爆破弹,用于歼灭、压制敌军有生力量和技术兵器,破坏铁丝网等障碍物;也可配用烟幕弹、照明弹等特种炮弹。
“第三,它只有三十斤,重量轻,体积小,操作方便,机动性强,行军时炮身、座钣可以拆开,便于携带;打仗时可以人背马驮,打了就跑,快速转移阵地。
“最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它结构简单,造价低,技术含量不高,容易大规模生产。我们之前已经考察过北平铁厂,认为只要对厂里设备稍加改造,就能生产这款迫击炮!”
“那炮弹制造工艺呢?”孙元起迫不及待地问道。
子弹和炮弹的生产工艺,不比枪械制造简单多少。没有合适的炮弹,迫击炮连烧火棍都不如。而且在清末,由于使用黄铜作为弹壳,价格也是居高不下。每千发子弹就要40两银子,炮弹就更不用说了。很多时候是买得起枪炮、买不起弹药,和眼下买得起车、开不起车一个道理。这些都由不得孙元起不当心。
吴健又拿出一张图纸:“请看,保持飞行姿态的尾翼和炮弹弹体都采用铁壳,用铸造工艺一次成型,难度不是很大。关键是击针帽部分,需要精细加工,也不是很难。
“底火和弹体内最好使用硝化甘油炸药。这种烈性炸药是诺贝尔1867年申请的专利,早已过了专利保护期,而且中国现在也没有完善的专利法规,想制造是易如反掌。当然,用黑火药也行,只怕射程会受不小的影响。”
听到这里,孙元起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几下:“那你们打算怎么合作?”
二二〇、吴楚弄兵无剧孟
听了孙元起问话,三个小伙子一齐看向了魏镇雄。
魏镇雄满脸微笑:“迫击炮结构简单,经过初步核算,每门成本应该在70到80两白银。但作为一种具有优良性能的新式火炮,能在近战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售价纵然不及马克沁机枪,想来也相差不远。也就是说,迫击炮至少有十倍利润。
“我等在归国之前,已经把迫击炮涉及的相关专利在欧美日各国注册。如果和百熙先生合作的话,我们将毫无保留,把专利权转让给北平铁厂。我和任之(吴健)是金属学会的,国臣(刘庆恩)和仪亭(沈凤铭)是兵工学会的,都会全力协助北平铁厂调试好生产设备,确保迫击炮正常投产。”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他们几个小伙子耗费心血研制出迫击炮,跑了数十个国家注册专利,然后再千里迢迢来到北京献上图纸,难道只是学雷锋做好事?时空管理局可没批准雷锋同志穿越到清末的申请。
见魏镇雄闭口不说利润分成的细节,反而大谈特谈迫击炮的好处,孙元起有些忐忑:顾左右而言他,这是所求者大啊!
既然你跑题,难道我就不会么?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孙元起开始满嘴跑火车:“如果北平铁厂有所盈利的话,利润除了部分留作扩大再生产外,将主要用作教育经费,培养中国工科人才,重点扶持钢铁和兵工方面的技术研究。
“对于尖端的技术研究,经世大学有较好的学术基础,而且目前已经建有钢铁、发动机等多个研究所,不用另外筹建新的机构。但是培养工科人才,却必须有专门的学校。
“敝人从事教育多年,发觉现阶段的中国可能更需要熟练的工人、经验丰富的技师,而不是研究艰涩高深理论的科学家。换句话说,职业学校、专科学校可能比综合性研究大学对国家更有用。”
二十一世纪初,但凡与教育有交集的中国学者,脑海里都会盘旋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便是著名的“钱学森之问”。中国学校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吗?大家不要忘了陈省身、华罗庚、杨振宁、李政道、邓稼先、钱学森等具有国际影响的著名科学家。但这些人都是在建国之前培养出来的,所以问题应该修正为:
为什么建国之后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如果公知、精英看到这个问题,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把它归结到体制上来。事实上,他们这回说的没错,确实是因为制度问题。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的教育体制整体趋向于苏联模式,人才培养带有强烈的国家功利主义色彩。教育不再是为了培养博学通才,而是为国家培养具体的、有用的专门人才,比如工程师、医生、农业专家、技术人员等。
为此,在1952年到1953年间先后拆分了一大批历史悠久的综合性大学,像清华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浙江大学、同济大学等高校都在劫难逃,进而建立起一批以专门学科为主的高等院校。这就是中国教育史上赫赫有名的“院系大调整”,也是很多高校把1952年作为建校元年的根本原因。
在这次院系大调整中,诞生了一大批著名专业院校。其中最有名的,当数北京学院路的“八大学院”:北京医学院(今北京大学医学部)、北京钢铁学院(今北京科技大学)、北京石油学院(今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农业机械化学院(今中国农业大学)、北京航空学院(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地质学院(今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矿业学院(今中国矿业大学)、北京林学院(今北京林业大学)。
培养杰出人才,就跟小孩捏泥巴一样。民国时期高校的博学通识教育,是把一群小孩领进大师作品展览馆,然后随便这群小孩怎么折腾,学不学自由,跟谁学也自由。千儿八百小孩中总有几个天资聪颖的,在大师熏陶下自己也成了大师,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建国后的专门化教育,则像把一群孩子领进制陶工厂里,老师手把手地教道:“今天我们捏小板凳,第一步先把泥巴拍出片状,……”在循序渐进的培养下,泯灭了天才与凡人之间的巨大鸿沟,最后所有孩子不分资质都成为熟练的工人,做出碗、陶罐、茶壶等日用品来,却没有谁能成为大师,烧制成大师级作品。
你是不是要唾骂这种限制个人自由发展的教育体制?不过我劝你在开口之前,最好先了解一下它为国家发展做出的卓越贡献。
众说周知,中国是世界上少数几个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要知道在1949年之前,中国工业还是积贫积弱的,为什么能有今天的局面?除了苏联援助的156项重大工程为我们建立起较为完整的基础工业和国防工业体系的框架,就要感谢专门化教育为各种工业提供充足而优质的技术人员。没有他们的牺牲,中国现在就是第二个印度!
改革开放三十年,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突飞猛进,专门人才开始出现过剩。而且中国经济发展飞速发展,也迫切要求在科学和文化上出现杰出人才,作为新时代的灵魂人物,于是“钱学森之问”应运而生。与“钱学森之问”同步的,是各大高校开始了“综合性大学”发展之路,像传统的理工名校清华、北航、北理都有了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著名的文科大学人大、北师也有了理工农医的硕士点。
大学的综合化,一方面固然是教育产业化带来的风气使然,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这是大学在或主动、或被动地肩负起社会对杰出人才的期盼。
回顾中国百年教育历程会发现,由通识教育走向专门化教育,是基于国家和民族的迫切需要;而由专门化教育走向通识教育,也是经济和文化发展的大势所趋。孙元起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在湖北挥金如土,建立了一系列专门学校。
“如果经济允许的话,北平铁厂会建立一所附属学堂,前期着力培养铁厂所需技术人才,学校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水木学堂’。我很希望你们能够留下,参与到学堂的筹建和开办中来,为中国的工业技术人才教育贡献自己的力量!”孙元起热情澎湃地邀请道。
清末民初潮流激荡,单纯奔放的青年人被撩拨得热血沸腾,个个都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他们最受不了“国家”“民族”“责任”等宏大叙事词汇的勾引,一说起来,便跟磕了药似的,热血上涌、面红耳赤、奋不顾身。
果然,孙元起话音刚落,沈凤铭、吴健、刘庆恩三个人马上就凑过来,开始畅谈自己对培养中国未来技术人员的宏伟构想。几个人越聊越深入,越聊越兴奋,甚至讨论起以后水木学堂各个院系的课程设置。只剩魏镇雄一个人在旁边大眼瞪小眼。
过了半个多小时,魏镇雄终于按捺不住,在谈话的间隙赶紧说道:“诸位,我们还是先来谈谈迫击炮的生产吧!水木学堂的事儿不着急,以后可以慢慢聊。”
孙元起心里得意:哼哼,跟我玩,小子你还嫩了点!
三个小伙子也发现偏离主题太多,赶紧闭上嘴巴,请魏镇雄继续发言。
“刚才谈到如何合作的问题,我们愿意提供迫击炮的全套图纸,并负责调试设备,指导工人生产。不知北平铁厂方面能够提供什么?”魏镇雄问道。
孙元起思忖片刻说道:“按照你们所说,生产迫击炮属于暴利,本来应该给你们更高的利润提出。不过考虑铁厂前期投入太大,兵器在生产、运输、销售等环节需要打点,而且利润还得给铁厂、学校留一部分,所以北平铁厂会给你们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
20%的比例不算优渥,但也绝对不刻薄,算是中规中矩,所以几个小伙子看起来都比较满意。
魏镇雄却道:“我们不要银子,不过北平铁厂每生产10门迫击炮,就要向我们免费提供2门。”
“给你们22%!”
免费提供的迫击炮,谁知道最终会流向何方?时下十个留学生,至少九个半是革命党,万一他们拿去造反,被清政府查获,自己岂不是受池鱼之殃?迫击炮有专利保护,北平铁厂就是独家生产,想推诿都推不掉。为了避免不确定的风险,孙元起宁愿多付2%的利润。
魏镇雄皱着眉头:“那就每生产10门迫击炮,免费向我们提供1门,另外支付10%的利润。”
“24%,不能再多了!”
魏镇雄咬咬牙:“我的底线是每生产10门迫击炮,免费向我们提供1门,另外支付8%的利润。”
孙元起摇了摇头:“不行。你知道的,生产枪械,每个上面都会刻有编号,以备政府查验。私自流出的武器,会给北平铁厂、我本人乃至经世大学带来很大风险,所以我宁可多付点银子,也不会同意你的方案。”
革命党在国内数次起事没有成功,很大原因是没有足够的武器弹药。革命党的款子,都是孙中山厚着脸皮从各处化缘得来,本来就不多,哪能买到什么好枪械?即便能够买到,能不能运到国内还是两说,清政府对于武器管制可是非常紧的。迫于无奈,革命党人只好在国内自制炸弹,可他们化学水平实在难以恭维,往往没炸到敌人,却先把自己给炸了。因此而暴露的革命党人,不是一个两个。
从魏镇雄始终坚持从铁厂获得免费迫击炮的举动来看,孙元起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是革命党,而且这些迫击炮极有可能用到起义中去。
二二一、一山放出一山拦
魏镇雄咬牙切齿地喊道:“每生产10门迫击炮,免费向我们提供1门,另外支付6%的利润!”
见孙元起仍在犹豫,魏镇雄索性挑开了说:“百熙先生,我们知道您在西方留学多年,思想非常开明,对当今政府的愚昧和专制不满,有志通过普及教育和科学,改变中国积贫积弱的局面。您尽管身在朝廷,依然对于革命保持默许乃至支持的态度。正是因为如此,我同盟会对您也一直推崇有加,中山先生曾多次赞誉你,认为你通过兴办学校、编写教科书,率先一步在科学和教育方面上推翻旧有制度,实现了革命目标。
“但是,要想让中华得以恢复、国家实现富强,仅凭学校和课本是远远不够的。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才能彻底扫除封建专制,建立民主和自由的新国家。为了这个崇高理想,我们同盟会先后在全国各地组织无数次起义,同志们浴血奋战、前赴后继,但最终都因为枪械弹药不济而功败垂成,无数志士牺牲在满清政府的屠刀下。
“牺牲的志士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人,其中不少还曾拜读过先生的教材,算是您的半个学生。您忍心看着无数青年、无数学生为了恢复中华而抛头颅、洒碧血,却因为缺少枪械弹药而横死沙场吗?我们研制迫击炮,并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是希望获得一个稳定的武器来源。
“而且只要此次合作成功,我们还会继续研究设计步枪、火炮等多种枪械,将与北平铁厂展开进一步合作。”
孙元起心道:就你这口才,不被传销组织拉去做讲师,实在是浪费啦!
“百熙先生,关于您说的枪械编号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刘庆恩插话道,“就我所知,清政府对于枪械生产编号管理并不严格。即便管理严格,迫击炮作为一种新式武器,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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