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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码宝贝]蜗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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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纯拎起自己的项链，又面无表情了起来。
“如果再不说的话，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是打死都不会帮你的，一，二……”
数字数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呐。”
青年朝着她微笑道。
“纯，有没有想过要将人生重来一次？”
“……你说什么？”
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纯缓缓地放下自己的徽章，又再度眯起了双目，锐利的目光直直打在白那张充满了温柔笑意的脸上。
“将人生重来一次，什么遗憾都可以弥补，不是吗？”
“怎么可能啊！”
愤怒地呵斥了一声，纯一把抓住了白的和服领子，不顾后者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重来一次需要付出的代价你知道有多巨大么？时间是不可违逆的，想要回到过去重来一次根本是妄想！而且别说弥补遗憾了，你甚至很有可能就在穿越时间的过程中迷失在时间的洪流了！！！到时候你会被时间和空间撕碎的！而且白，我告诉你————”
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警告着。
“不要妄想改变过去。就算你真的可以进行时间旅行，你也不可以改变过去————除非你本身就处于那个因果之中。”
纯清楚地明白时间和空间的不可违逆性。
这就像是一直很有名的【外祖母悖论】，如果一个人真的“返回过去”，并且在其外祖母怀他母亲之前就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那么这个跨时间旅行者本人还会不会存在呢？结果很明显，如果没有你的外祖母就没有你的母亲，如果没有你的母亲也就没有你，如果没有你，你怎么“返回过去”，并且在其外祖母怀他母亲之前就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
而所谓的改变过去，也许只是一种因果罢了，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根本没有改变什么，你恰恰促成了历史的正确发展。
那就是————你回到了过去，准备杀掉你的外祖母，结果时间和空间的规律不但促使了‘香蕉皮定律’，还让你的外祖母遇到了你的外祖父，两人因此而结婚，从而生下你的母亲。
最后你会发现，如果不是你的追杀，你的外祖母根本不会遇到英雄救美的你的外祖父。
————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听见了纯的怒斥，白也不反抗，而是轻笑了几声，他抬起头来，正视着纯。
纯这才发现，他的那双红眸里，原本圆圆的瞳孔已然不知何时变化为了野兽的竖瞳，诡异而又危险，令她汗毛倒竖。
“你……”
“亲爱的，你不一样，你有这个——”
他指向纯的徽章。
纯盯着他，不说话，神色凝重。
“呐，亲爱的，你知道么？”
男人血红的眼珠在黑暗中发出令纯胆战心惊的光，“黑暗徽章之所以被那么多数码宝贝所眼红，只因为一件事。”
“……”
“如果说，一次性的人生很容易失败，甚至留下令人追悔莫及的遗憾，那么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他捧起纯的脸，微笑的模样如同圣玛利亚教堂里的圣像————他一向都是如此，不管做什么事情总能让人产生他是纯洁圣子的错觉。
只是不知道有这种喜欢男人的圣子，上帝作为他爹会不会恨得虐杀亲子。
纯撇嘴。
“像是你我这样的人，如果有第二次的人生，那么所有的遗憾都会不复存在。”
他向纯伸出了自己的手，姿态诚恳坚决犹如上帝将手伸向亚当，看上去只要握住这只手，一切痛苦都会不复存在。
“……给我一个理由。”
沉默了一会，纯这样答道。
“呵呵。你猜？”
“猜你妹。”
纯冷冷的道：“不说你就滚回你家去，我没空和你玩。”
白依旧不为所动地微笑。
“说啊。”
“因为——爱啊。”
“哈？”
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白将自己凌乱的衣衫整理好，慢条斯理地说着。
“如果，曾经有一个人，你爱过他，但是你不知道，直到他死去很久，直到你都不爱他了，你才醒悟，你会怎么办？”
“……谁？”
“嘘——”
白一根手指抵在了纯的唇前，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地就像是春天的风。
“只有答应和我合作，我才会告诉你哟。”
作者有话要说： 恩，题头和内容不符合啦……
只是我发现我把阿武给忘到天边去了。
很感谢给我加油的亲们……
虽然我白停更了呜呜呜呜……
坑爹的主办方报错了幕害得我们节目被切了……白等了一下午……
现在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挺想问问主办方的————报幕的错为啥要我们来弥补？
小小一更。
☆、巫师兽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从生物学上来说，他死了。
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然后在社会中他死了，不再有他的位置。
第三次是，岁月变迁，物是人非，当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
一次，两次，三次。
忘记，忘记，和忘记。
从哭泣，到淡漠，到遗忘————这其中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而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到底可以坚持多长时间呢？
白轻轻地哼着曲调，微笑着在曲谱上写下一串洋溢着快乐之情的小调。
其实啊————
——不管是什么东西，再美好，再贵重，都会在时光之中被磨灭哦。
这就是，属于世界的真实。
※
“三年前的御台场惨案，你在哪里？”
揪住白的衣领，纯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她还不知道的，于是便开始强硬的发问。
白依旧是微微一笑：“你猜？”
纯：……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懂呢？
几秒之后。
白抚摸着自己被揍得老高的面颊，呵呵笑着：“不要那么暴力，女孩子要温柔……”
“我会的，只不过不是对你。”纯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那一年你在哪里？就在吸血魔兽第一次死亡的时候？”白接过纯递过来的冰敷用毛巾，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伤口，嘶了一声，“疼……”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纯的疑虑越来越深了————她当年好好地窝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御台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里的情况还是后来阿和告诉她的，其中因果含含糊糊，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一战的具体细节。
怎么看白同志的语气，他不仅知道各种细节，而且还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就在那里看现场版？！
“因为我就在那里看现场版，一清二楚哦。”
似乎是看出了纯的疑虑，白嘴角翘起，撩起自己的刘海，露出发际线那里浅浅的一道疤：“看，这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因为没有数码宝贝保护，我跑的又不够及时，所以被砖块砸了一下。得亏没有砸到重要的脸部呢，不然我作为模特的生涯就全毁了啊。”
“……你说什么？！”
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你在那里看现场版？怎么可能？！你既没有数码宝贝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当时那里除了有个BOSS吸血魔兽以外还有那么多孩子和数码宝贝，你何德何能居然能在看现场版的情况下活到现在？！那里是全封闭的吧？阿和说他们最后逃出去时是飞出去的————那个富士电视台建筑物上的大球最后不是掉下去了么？！”
点点头，白轻笑一声：“因为我当时身上有个保护兼隐藏作用的结界啊————那可是连吸血魔兽都没办法研究透彻的异界巫术呢，怎么不可能被其他人破解！”
他看着纯惊愕的神态，面色平静而轻松，仿佛在讲述什么圆满大结局的故事，嘴里却是惨烈的真实：“如果不是那个给我下结界的家伙在富士电视台崩塌时就已经死掉了，我连头上那道疤都不可能留下来哦。”
“……死？巫术、异界巫术？”
无数的数据飞快地闪过纯的脑海，最终得出一个加粗置顶却让纯不可置信的答案。
“……白，你是说……”
她看着白，纯黑的双眸慢慢地眯起，随后一个名字就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你是和巫师兽……一起来的？！”
※※※
巫师兽，来自数码世界其他次元的魔人型数码兽。
虽然在名为〃Witchelny（异世界）的故乡完全掌握了火焰和大地的魔法，但为成为大魔导士而来到这个世界修行，而且从未有人见过面罩下的面孔。
当初引起纯注意的，无疑是那收集的还不多的数据中所表明的，巫师兽精通各种奇妙巫术的特质。
不仅能够解开诅咒型的数码宝贝攻击（比如遭到吸血魔兽袭击的美美的花仙兽），战斗力高的可以在级别比他高的数码宝贝面前有一争之力————最令当初的纯惊讶的是，巫师兽居然生来就拥有丰富的，可以和人类并肩的完整的情感系统，甚至还可以通过所谓的魔法变成正常的人类！而且很多时候他们变成的人类少年相貌是不定性的，并不会像亚基利兽那样只有奇怪的固定形态。
变为人形的巫师兽普通至极，混在人群里随时随地就可以消失不见————因此鲜少有人类发现有巫师兽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各个世界与空间之间，他们简直就是所谓神秘的象征。
数码宝贝专门的研究部门研究了几千年都没有发现巫师兽的数据是何时混杂进来的，只是知道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从某个时间段开始，就已经有数码宝贝能够进化成巫师兽了。
而纯也听说过某只曾经活着参加了那场三年前战役的巫师兽的事迹，深深地为之震惊。
这哪里像是数码宝贝，这明明就像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从未见过有哪个数码宝贝有像巫师兽一样的。
深深惋惜的同时，她也不禁有了好奇。
巫师兽这种数码宝贝，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可是现在……
“……阿白。”
第一次这样放轻了语调来叫白，纯觉得无法理解白的思维。
她蹲下身来，手随意地划过胸前的项链，“阿尔法。”
小小的方形屏幕瞬间出现在电脑上，里面正是昨晚事情的回放。
“阿白，你来看看昨天发生的事情好么？”
白的微笑停止了。
“我不想看。”
“不，你得看。”
“我说我不想看！”
“可是你非得看不可！”纯怒吼了出来，强硬地一手压着白的脑袋，一手握住他的双手背在背后，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忍耐不住的怒火，“我要让你看看，你昨晚导致了什么后果！”
挣扎不得，白在纯手下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个青年就这么看着，看着，在这个过程中，他平静的脸容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他在看一部无聊之极的韩剧，下一秒就要打打呵欠抛弃它回房睡觉。
只是他那双血红的眼瞳，在看的过程中慢慢温柔了下来。
“如何？”纯在一旁问道，语气冷冰冰的。
“呵呵，和当初的我比，没多什么。”
随手把玩着衣角的流苏，白无动于衷。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扇到了白的脸上。
“没多什么？！那是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那是个平时都乐呵呵的孩子！没多什么，他也没少什么！”抓过白的衣领，纯又狠狠地揍了过去，声音尖锐响亮，“你都干了些什么？！身为年长者，你又干了些什么？！拿生命做赌注，好玩吗？！”
“不过是数码宝贝……”
擦擦嘴角，白无所谓地笑道，却被纯一下子反驳了回去。
“数码宝贝？！”她冷笑着，黑曜石般的双眼里满是嘲讽他的笑意，“那你说啊，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呵。”
捂着自己高肿的脸颊，白垂下头，轻笑一声，像是身处地狱之人对人间发出的最大的诅咒，“这种痛，比起我当年算得了什么？”
“你当年？！”
纯又一巴掌打了下去，斥责声几乎要冲破天花板，也重重地打在了白的心上。
“所以，你就是这样是么？！当年你受过的痛苦，你非要那个比你要小好多的孩子再承受一次是么？看着他们分离你很开心对吧？啊？”
她暴风骤雨般的言语一下下地打过来，打的白几乎喘不过气，“你说啊，你说啊？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悲剧再发生一次你才高兴？嗯？”
纯深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白，后者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白……当初巫师兽的牺牲，就教给了你这样的东西，是么？分离，死亡，生命，这些东西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消遣与玩物么？”
“别说了……”
“巫师兽就算是死去，灵魂也无法重新化为数码蛋；去年的忌日，就为了通知迪路兽一个预言，他硬是在富士电视台徘徊不去……”
“？！”
白听见这句话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什么？！他的灵魂……一直在那里么？”
纯恢复了冷静。
她静静地看着他，只给他一句话。
“他一直都在那里。”
嗒。
嗒。
眼泪从青年的眼里落下来。
【呆在这里别动……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那你一定要来找我，不找到我不要离开啊。】
【恩，约定好了。】
不知是何时的对话，一下子在青年的脑海深处响起，最后化为了空谷回音，久久不去，催化着他那已经无比脆弱的情绪，使刚刚一直在强撑着冷淡外表的他不管不顾地落下泪来。
“阿白……你哭了……”
纯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可是阿白……那个孩子，比你还痛啊……你已经成年，他还在成长，你了无遗憾，他却还悔恨在心……”
“我错了……我错了……”
彻底瘫坐在地上，白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腿之中，颓废地掉着泪，“对不起，对不起……”
————他已经尝过了失去的滋味……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他还做下了那样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
被纯带到了还在熟睡的大辅面前，对着少年疲惫而还残留泪痕的脸，白发出了由心而生的悔意。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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