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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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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罪人了!”
他继续说道:“但是抚台知遇之恩,不敢不报,如果要让闽省出兵,非得在钱粮方面上有筹划不可!”
钱粮!钱粮!钱粮!
何桂清一直想的就是这两个字,现在怎么筹措镇压红贼的经费,已经成了何桂清的头号难题。
他之所器重王有龄,就是因为王有龄有一个,叫着“催科圣手”,自然是指王有龄在搜刮上很有一套,但是这位王雪轩现在也到了十分窘迫的地步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仓无米,库无银,度日如年,度夜比年更久!”
原来从形势上说,浙江到现在只有是沦陷了温处台金四府而已,这四府除了温州府一向被唤作小杭州之外,并不是什么肥得流油的地方,即使是温州府,与杭嘉湖与绍兴、宁波一比,也不过是普通一府而已。
但问题在于,不但少了这四府的财源,而且增加了一大笔军费开支,又要应付福建方面的协饷,现在各地又在办团练,绍宁有王履谦,宁波有段光清,湖州有赵景贤,他们自身办团需要一大笔开支,根本无力支援何桂清。
而浙江的协饷又重,光是江南大营每个月就需要协饷六万两,江西协饷两万两,加上三防军费十几万两,以及前次击退入浙太平军所开销的经费,浙江财政已经处于破产的边缘了。
因此一提到钱粮,大家都束手无策,倒是按察使晏端书提了一句:“眼下要弄到钱粮,还是有办法的,只是看抚台大人愿意不愿意担责任了!”
他这么一说,何桂清是绝顶聪明之人,自然想到了原因:“你是说停了金陵、江西与安徽三省协饷,这办法是不错,可是一个月也就是挤出二三十万两银子而已!”
“不是!”晏端书的胆子比何桂清想象还要大得多:“如果浙省已经是危难之局,停止协饷尚不能挽回大局,如今之计,非借漕米数万石不可!”
“漕石?”何桂清一个激灵:“这……这不好办吧!”
漕石就是皇粮,每年江南都要输送数百万石漕石到北京去,北京缺粮,每年都眼巴巴望着漕米北来,第一次鸦片战争,清朝之所以屈服,也是与英军占领了镇江,随时可以切断漕运有关系。
太平天国战争暴发以后,虽然太平军攻占了金陵,但是漕运依旧正常如故,每年都有百万石漕米北运,甚至可以说,北京城内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的嘴巴都要靠着这漕米吃饭,只是从传统的河运开始慢慢向海运转换。
前不久京中有一位何桂清关系甚好的大员还给何桂清来了一封信,告诉他,万事都可以应急,唯独浙中漕米不可停,今年华北大饥,北京城内还眼巴巴地指望着浙江的漕米北来,只要把漕米办好了,天下间八个总督,都有何桂清的份。
可是红贼还没到杭州城,何桂清自己倒是先挪借这漕米应急,而且何桂清更清楚,此例一开,后患无穷,虽然晏端书说是借几万石漕米应急,可是只要红贼不被扑灭一日,那么几万石会变成十几万石,最终会变成几十万石。
那么他何桂清本人的政治前途也告以终结,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却是同意了晏端书的判断:“好!军务紧急,就先挪借几万石漕米先应急吧!”
他有气无力朝着王有龄扬了扬手:“雪轩,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务必要让闽省出兵,即使出几千人也好!”
……
石景芬眼前的兰溪县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龙兰河畔,到处是火光冲天,到处是狂笑的张玉良部兵勇,尸体成堆,到处都是哭声,一个个村落已经在火光中化为废墟。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石景芬已经想起了曹孟德的这句诗,他心中焦灼,朝着围过来的兵勇大声叫道:“我是金华知府石景芬,张玉良在哪里,张玉良在哪里?”
这些兵勇已经完全没有了纪律,他们浑身披金戴银,都是抢来的财物,甚至还抓来了几个少女与少女,身上更是沾染了许多鲜血,但是听到金华知府石景芬这七个字,还稍稍有点敬畏,他们给石景芬指点了一下:“石府台,我们张参戎的大营就在前面!”
“好!”石景芬看了这几个兵勇一眼,心中一寒,就直奔张玉良的大营而去,眼前是无数黑烟、火光与废墟的重影,石景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有点恶心起来。
不管兰溪县曾经做过什么,他都是金华知府,这都是他辖下的生民啊!
他费了好大波折才冲进了张玉良的大帐,只见张玉良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之下,手仗长剑,面无表情,站在大帐中间,他当即跪了下去:“张参戎,停手吧,你的兵勇已经够多了!”
张玉良却是没回他的话,只是低下头看了一眼地图,石景芬抱定哭秦庭的念头,连声说道:“张将军,张将军,这外面已经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了!收刀吧,封刀吧!弟兄们已经抢够了,杀够了!”
张玉良抬起来头,看了石景芬一眼,然后又低头下去,不理会石景芬,石景芬又劝道:“张将军,张将军,你来援浙的,不是来杀兰溪民团的,如此收手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必然为红贼所利用!”
张玉良象泥塑的雕象那样,一言不发,稳坐账中,石景芬想上前两步,就被他的亲兵推开了,他苦口波心地劝了大半天,张玉良却是毫无反应。
“张将军,张将军!何必误了大事,此例一开,浙省危矣!”
但是石景芬整整劝了一个时辰,张玉良的风度始终很好,但是也就是也好而已,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地图,就差挑一个眼神让人把石景芬杀了。
石景芬见劝不到张玉良,只能长叹一声,直接出了张玉良的大营:“浙江如若糜烂,张玉良你是罪魁祸首!”
只是张玉良似乎始终听不到石景芬的呼声,几个长随看到这兰溪县内又有新的几道火光点了起来,远处到处是人间地狱的掺景,也不知道张玉良的兵勇到底杀了多少人,当即胆寒起来:“府台,我们去哪里?”
石景芬眼泪下来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金华知府,他跳上马去,大声说道:“还能去哪里,回府城!”
这一路往回走,见到的场景更是让人落泪,大路到处都是战火与屠杀的痕迹,到处都能看到还没有被掩埋的战迹,甚至有些尸体还带着热火。
有些兵勇想直接冲上来把石景芬这一行人灭口,还好石景芬这个金华知府的招牌比较硬,这些兵勇才改身去屠戮其它人,但是以石景芬的身份,也救不回任何一人。
“这是金华史上一场大劫啊!”石景芬长叹了一声:“空前大劫啊,或许只有国朝王师入金华可与这场大劫相比啊!”
一路行来,都是血痕,石景芬只觉得虽然是盛夏,心却是冰凉透心,他也不知道如何挽回眼下的局面,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只是他低着头往前走的时候,一个长随突然叫了一声:“府台,不好!”
石景芬当即抬起头来,却看了远处的山野里出现了一股赤潮!
没错,是赤潮,头裹着红色头巾,腰扎白色武装带的队伍,几个长随都慌张起来,连声叫道:“府台快走,府台快走,那是红贼柳绝户!杀人不眨眼,出手必灭门!”
这个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但是已经有长随拖着石景芬乘马的缰绳想把马往后拖,只是这一刻石景芬少了许多畏惧,他笑着:“这有什么关系,不就是红贼柳绝户吗?杀人灭门又如何,张玉良在兰溪县灭了多少门,他也不敢对我如此!”
只是下一刻,石景芬泪如泉涌,他勉强抬起头来看着这一道鲜艳无比的赤潮,来的正是龙枪营与楠溪营这两个虹军最英勇顽强的步兵营,他的开进充满了锐气与朝气。
石景芬大声哭道:“金华之失,罪在石景芬一人也,而浙江之失,皆是张玉良之罪!快去吧,红贼,张玉良在前面等着你们收拾!”
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红贼的步伐能再快一些,能在兰溪县内救回几条性命来,但是下一刻,石景芬就大声哭道:“可恨我不是柳绝户从龙之臣啊,浙江若失,罪在张玉良一人之身!”
说毕,他调转马头,带着长随往东北方向奔去,而这支红贼急着驰援兰溪县,也与石景芬错身而过。
第259章 如汤灌雪
“龙枪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楠溪营!无敌前锋,勇冠全军!”
龙枪营与楠溪营齐头并进,很有一点别苗头的意思,毕竟这两个步兵营才是柳畅全军的核心,就有如鲍超、多隆阿之于曾国藩一般,现在柳畅全军已经发展到三府十八县的地盘,但是真正作为最核心部队来使用,也就是龙枪营与楠溪营而已。
而在前面负责搜索的骑兵营周秀英与她的部下在这方面也毫不逊色,这次骑兵营虽然只出动一百余骑,但是在周秀英的带领之下,也是带着绝对的锐气出阵。
但是很快,这样别苗头的事暂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柳畅教导了他们什么,而是骑兵营与两个步兵营都收容了一部分难民,他们刚刚从张玉良的屠刀下逃了出来,现在还是惊惶未定,对着龙枪营与楠溪营的官兵大声说道:“张玉良发疯了,张玉良发疯了,他们在龙兰河畔杀人无算,整个村子整个村子都被他们屠个干干净净!”
龙枪营与楠溪营的官兵对于这样的传闻有点将信将疑,不管怎么样,这张玉良还是大清朝的参将吧,他的官军虽然军纪很差,但是也不敢公然做出在兰溪县这么一个清朝控制之内搞大屠杀的事实吧。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猜错了,他们只是往前走了两三里,已经看到远方已经是火光、黑烟与阴郁之气,那边周秀英自许见过大世面,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条也有八百条,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这么多尸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尸体,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血腥的场景,她从来没看到这么多赤条条的女人与男人被随处抛弃,但是下一刻,周秀英已经挥动了斩马刀,大喝一声:“兄弟们,这张玉良还是人吗?还有半点人性?”
“没有!绝对没有!”官兵们已经骄傲地看着周秀英重新跳上马去,向大家宣示她的勇气与决心:“骑兵营,准备杀出去!”
而在另一边,朱爱澜也是一边呕吐着看眼前的场景,一边跪在柳畅的马前:“检点,检点,兰溪数十万的生死,就在您的一念之间了!”
柳畅觉得自己两个人生的经历,已经让自己变得够坚强了,但是眼前的场景却告诉,还远远不够,整个村子都被张玉良的溃兵屠过之后变成了废墟,这真是人间地狱啊!
看着河里飘荡的一具具死尸,柳畅硬起心来,他给了朱爱澜一个任务:“朱义士,请你速速召集民团与张玉良决战,我们马上就开始战斗了!”
“龙枪营,楠溪营,听到我的命令没有?”
“听到了!”
两个步兵营的官兵以响亮的声音回报了柳畅的召唤,在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他们生出了无穷的恨意与勇气,柳畅继续说道:“现在张玉良与他的部队已经疯了,不可理喻了,我们这次来,是拯救兰溪数十万官民与水火之中,兰溪数十万生民与我们站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因此本次作战,不留俘虏!”
“不留预备队!开始战斗!”
“开始战斗!”
军官们重复了一遍柳畅的命令之后,就立即调动营里连里的官兵,他们大声地叫道:“排成队列,随时准备上刺刀,做好射击准备!做好射击准备!杀过去!”
一个个步兵连、炮兵连展开一个个方阵,然后在军乐声的协奏之下,开始徐徐地向前开进,走了不到二里地,已经看到了骑兵营正与一队张玉良军的兵勇展开战斗。
骑兵营在马上与这些张玉良军的兵勇展开对射,张玉良军这队兵勇完全不是骑兵营的对手,他们大声召唤着,很快就有上百人的步队赶来支援他们,但是下一刻,周秀英的马队向两翼退开。
这些张玉良的部下以为是虹军准备溃退了,当即欢呼地冲了上来,然后他们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赤潮,一个又一个的古典步兵方阵,正在马队的护卫之下朝着他们压过来。
这是赤潮啊!
他们这一瞬间都惊呆了,好久都没做回反应,直到虹军以一排雷鸣般的枪声打响了战斗,这一队张玉良的兵勇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一般就扫去了无数人渣。
接着步兵营的步兵们毫不留情上了刺刀,朝着这些人渣身上捅了过去:“杀啊!一个俘虏也不用留!”
什么是正义之师,这就是正义之师!
什么是箪食壶浆,这就是箪食壶浆,很快就有民团出来引导虹军向张玉良军的主力发起攻击了!
虹军还是第一次在民团的协助之下参战,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样的战斗是十分轻松的,甚至比学习还要顺利。
凭心而论,张玉良算是上是江南大营的一员虎将,他的部队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但是在起初的大屠杀之中,整个部队的建制已经被打乱了,他们与郑义集劫掠战利品的疯子没有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又一个张玉良的步兵集团被轻轻松松打跨,很快兰溪人已经组织起了一支又一支民团,他们对张玉良有着切肤之痛:“四川佬一个也不许放过!”
“不杀光潮勇,我朱爱澜不叫朱爱澜!”
“楚勇也给我杀个干净,柳绝户说了,不用留活口!”
在这种情况下,明明张玉良军有三千五百人,比虹军的兵力占了上风,但四面八方都是杀来的民团、壮勇,甚至有一些热血之士从远处的乡村赶了过来。
他们逮住张玉良的兵勇就当场处死,而且还把柳畅的话传颂了一遍:“柳绝户说了,张玉良这厮已经没了人性,这次战斗不留活口!”
一个又一个步兵集团在与虹军的接触之中土崩瓦解,事实上这给虹军编写战史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因此参加的部队都认为自己是首功,而对战斗经过搞不清楚。
事实上就是滚雪球一般,或者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如汤灌雪”,整个战斗在开始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毫无悬念地结束,只是现在是反过来的大屠杀,只要是张玉良的兵勇,恨之入骨的兰溪人都要杀个精光。
张玉良大营。
“安义勇溃下来了!”
“铁兵勇溃下来了!”'。 '
“鼎字勇也败下来了!”
张玉良才送走了石景芬,还没仔细想好善后之计,那边已经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了过来,他不用细想,就知道那是柳绝户的红贼杀过来,否则凭借兰溪县的泥腿子,别想击败他的大军。
只是除了大营的兵力之外,他出营一看,就看到无数的兵勇从前线溃败下来,他大声叫道:“都不要慌,咱们撤,咱们撤出金华就是一条生路了,咱们去严州府,我们要与何根云打这场官司!”
只是他也很清楚,即使自己把部队捞出去一部分,但是自己这个部队也是跨掉了,这种“跨掉”并不是装备或是人员上的损失,而是整个在精神上已经跨掉了,再也没有对抗红贼的勇气了。
他长叹一声:“没有这打拼一生换来的军功,尽丧于柳绝户之手!”
只是他长叹已毕,直接就带着残兵败将朝着严州方向逃去。
……
叶娘子虽然已经好些年不晕船了,但是现在这大屠杀过后的场景,又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船的场景。
她已经在战马上呆不住了,只能下了马干呕了几声,却是对着柳畅问道:“能同你并马而行吗?”
“十分荣幸!”
两个人并马而行,叶娘子死死地抱住了柳畅的腰,却询问道:“这兰溪的局面你准备怎么善后?”
“不需要善后!”柳畅答道:“出了现在这桩事,兰溪县已经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拔些钱粮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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