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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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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心知李南瑾促狭计谋,他微笑颔首未有异议。
    
    李南瑾心中花朵噌噌噌连连开放。早有伶俐宫人会意,顷刻送上广口瓶大小,狭深度量的青铜觞。
    
    鱼之乐丝毫不为意。他见李元雍脸色阴沉存了挑衅之心。他朝着李元雍眨了眨眼。
    
    后者立刻扭转了脸。
    
    鱼之乐笑道:“多谢李大人抬爱。我有兄弟候在殿外,今日本侯可否借花献佛,与我那兄弟痛饮此杯?”
    
    李南瑾心中诧异,但他更迫不及待要看鱼之乐当场出丑,点头回答:“如此亦可。”
    
    鞠成安身着神策军三等侍卫服缓步入殿。他跪下向皇帝谢恩。他从鱼之乐手中接过青铜觞,那人趁机送了一张小纸条在他手中。
    
    又拧了他手腕一把。
    
    旁人犹可,唯独崔灵襄位置视线无有遮挡,将这*看的一清二楚。
    
    鞠成安深嗅一口酒气,喃喃道:“葡萄酒。”
    
    他站立殿中手捧巨觞一饮而尽。他喝的不疾不徐,没有丝毫酒滴泄露。
    
    那一觞少说有三斤酒。他这般轻松喝完令李南瑾也目瞪口呆:这是个酒桶么?
    
    鞠成安并起食中二指缓缓擦拭嘴唇。他伸出舌尖轻轻扫过长指,他斜眼看着鱼之乐眼中风情无限。
    
    崔灵襄仍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谨守礼教沉默垂眸,非礼勿视。
    
    鱼之乐笑问:“鞠将军,此酒如何?”
    
    鞠成安抱拳肃穆回答:“回侯爷,酒是好酒,只不过酒味淡了些。”
    
    皇帝哈哈大笑。他令宫人赏赐鞠成安。
    
    鱼之乐施施然坐下。他向李南瑾举起酒杯示意。李南瑾面色沉郁举杯一饮而尽,手抄象牙筷,将面前一条鱼一筷插成两半。
    
    鱼之乐伸手取过几枚红艳艳水果,扔进嘴中。立刻被那干涩粗粒硬皮噎得直翻白眼。他不敢咳嗽也不能下咽。他捶了捶自己胸口,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挂在面颊,衬着茫然痛楚不知所措眼神,十分可笑。
    
    李道枢笑得幸灾乐祸。李元雍远远看了也是无奈扶额。
    
    崔灵襄看在眼中,迟疑半晌,终于伸手,倒了一杯酒给他。
    
    他将那水果接过,一点一点剥了,晶莹剔透馥郁喷香的娇嫩果肉衬着他嫩白掌心。刑部尚书崔灵襄温声说道:“你长于北方苦寒之地,不识得荔枝是平常。这个却是剥开皮才能吃的。”
    
    鱼之乐将酒喝了,顺了顺胸膛。
    
    他摊开手接过荔枝,大喇喇吃了,微微笑道:“谢谢你。等我回北疆,我猎狐裘给你。”
    
    他歪着头笑意盎然,脸上犹有两行泪滴将坠未坠。
    
    崔灵襄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宫廷中热闹歌舞不再答话。


第九章 侍读

    鞠成安步出殿外,遥望巍峨大明宫下,长安满城的辉煌灯火,他恍然若失自嘲一笑。
    
    他手中一张字条,沾染些许酒气,笔迹豪放,写着子时偏殿耳房相见。
    
    也只有鱼之乐敢如此明目张胆私相授受,当着文武官员的面与他调。情。
    
    他与轮值神策军交接职戍,仍穿着侍卫衣饰,穿过甘露殿,于上阳宫后簌簌竹林中,静静坐在黑暗抄手游廊中等着鱼之乐大驾光临。
    
    鱼之乐满心满肠都是少年偏将临去时唇角一丝微笑,那笑意令他抓耳挠腮心神不宁,连一脸阴霾的温王都抛之脑后,只觑着空便从殿上溜将出去,要去私会他的小情郎。
    
    秦无庸领着一位蓝袍官员站在那火焰山下,手捧着厚厚的画册,笑眯眯的将半途逃窜的殿前侯正正逮了个正着。
    
    秦无庸袖手道:“侯爷,这位是韩萱韩待诏。王爷命我请韩待诏来,在此等候侯爷,有些微小事,还要麻烦侯爷与咱家走一趟。”
    
    鱼之乐笑道:“秦公公这是跟我客气。我有些事情要忙,半个时辰……不,一个时辰之后再去崇文馆商谈可好。”
    
    秦无庸仍旧袖着手,笑眯眯回答:“侯爷见谅,咱去的不是崇文馆,乃是掖庭局。王爷严词嘱托要殿下学习礼仪,韩待诏与宫教博士等候良久,侯爷这便跟着咱家移步吧。”
    
    鱼之乐也笑眯眯回答:“那若是我不去呢?”
    
    秦无庸这才伸出手来,一根满是倒刺黑漆漆凶悍无比的牛皮长鞭展露凶光,秦无庸笑道:“那也不如何。到底如何,全看殿前侯意下如何。”
    
    鱼之乐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的做了个揖,说道:“那便请秦公公和韩大人前方带路,本将……本侯这就恭聆指教了!”
    
    掖庭画院屋宇宽广墨香缭绕,四周画架高悬玄元庙《五圣千官图》、《照夜白》、《牧马图》等名家画作,煌煌灯火之下,数十名宫教博士正凝神精笔工绘堪舆图,卷轴展开数十丈,铺满大厅。
    
    鱼之乐啧啧感叹半晌,问道:“王爷是要让我来学习堪舆图,好回去跟大将军讨论北疆风水的吗?”
    
    秦无庸命韩待诏展开画册,见一本本山水画、花鸟画、蔬果草木画中,各色花草树木、鸟兽山石跃然纸上,颇得精妙。
    
    秦无庸笑道:“却不是,王爷令殿前侯来掖庭局,是要侯爷学习南北自然景象,文物鸟兽。就从这本菜蔬辑录先开始吧。王爷有令,若侯爷有半点懈怠敷衍,奴婢便代陛下、王爷、宗正寺加以惩戒。侯爷——侯爷您在想什么?咱这便开始吧?”
    
    殿前侯如五雷轰顶被轰成齑粉。他手捧着菜蔬检录一页页看那惟妙惟肖的葵、藿、韭、菘、荠,耳听得韩待诏轻声细语在一旁解释那禾、稷、菽、黍、稻、麦的物候时令,喜恶偏好,简直按捺不住要持刀闯入崇文馆,将心胸狭窄徇私报复的温王在胸膛上搠七八个血窟窿才能吐出一口恶气。
    
    李元雍!本将是武官驻守边疆,是折冲府大都尉大将军麾下中郎将!士可杀不可辱!
    
    殿前侯于是反反复复在心里念着士可杀不可辱,颠三倒四做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与韩萱虚与委蛇,直到半夜子时才被困倦不已的韩待诏释放归宫。
    
    鱼之乐失魂落魄躺倒在冰冷长阶之上,只要一闭眼便看见鱼蟹虾螺在眼前挥舞,或者是那柑橘杨梅等水果蔬菜轮番出现,竟然睡不着,只好靠住寝宫大门独自运气。
    
    彼时宫殿中窸窣而动,有宫人捧着盥洗之物来回穿梭,片刻侍寝嫔妾(男宠)头顶纱帽身披大氅匆匆入殿。
    
    温王甫居崇文馆行事低调,来回侍寝之人俱是夜半而来,夜半再走。既是忌惮言官言论,也有意在皇帝面前表示清心寡欲不为万物萦怀的气度。侍寝过后他常常读书至深夜,五更起身再学习政论。端的是一位有潜力肯上进的好王爷。
    
    唯独苦了殿前侯,他终于想起自己约了鞠成安,偏偏被秦无庸软硬兼施哄去掖庭局,早就错过了与鞠成安私会的时间。
    
    这半夜难眠,他听床角自然听得光明正大。李元雍与何人上床他比宗正寺李南槿还要清楚。时间长短,欢愉与否,乃至温王喜好何种姿势他也有一笔明白账,简直可以兼任起居注刀笔太监,在绢帛上浓墨重彩一笔:温王临幸侍妾已有半柱香,堪称龙精虎猛。
    
    鱼之乐青春年少心头也有一把火,只是鞠成安跟随韦三绝驻跸上阳宫日日不得见,让鳏寡孤独的殿前侯渴成了一尾枯鱼。
    
    寡人有疾他也不想掩盖。温王上朝学习政务,时常阴沉脸色回寝宫。他要树立宽厚仁慈的谦谦君子形象不能雷霆大怒,半夜烦躁不安,只能起床习字平静心绪。
    
    少年衣衫半掩,肌肤裸露,赤脚踩过清冷地砖,独自在灯下看书。他时而皱眉,时而茫然失笑。一笑一颦都令殿前侯心旌神摇。
    
    鱼之乐不是善男信女做不得柳下惠。他在军中有过无数袍泽,边疆草原男女性情爽辣,不似中原教化风俗,与他享过鱼水之欢的更是为数不少。
    
    殿前侯心中想着他赤足踏过清凉金砖端坐书桌之后的楚楚风姿,忍不住便站在寝宫外眼神猥琐偷偷探看。他想,若是能将这少年温王拥入怀中,恣意欢爱,不知他脸上,该有何种动人风情?
    
    他想了又想,活生生将自己想成了单相思。
    
    他却忘了那当庭受罚的痛怖滋味,色字当头也顾不上那条如芒如刺的长鞭,正由温王殿下亲手悬挂在寝宫一侧,可是日日惦记着让它重出江湖哪。
    
    另外亦有苦不堪言的老者,自然是内辅阁老、制诰留台阁知事,金青光禄大夫,当朝一品令狐詹令狐宰相。
    
    令狐詹睡眼惺忪五更教习温王读书。他心思深沉言语不多,一句一句讲下来,将那书经解释的反而更是晦涩难懂。
    
    他常常声东击西,一句话中颇多言外之意。李元雍小心翼翼耗神应对,令狐大人眼神半眯,看在无聊之极的殿前侯眼中,自然是忙中偷闲睡眼朦胧。
    
    令狐詹问道:“陛下最恨结党营私官员贪赃。未知温王有何应对之策。”
    
    李元雍思忖片刻回答:“可将亲信之人安插左右。与之一同共事,贪赃枉法之事自然毫无遮掩。收集证据交大理寺、刑部及有司秉公处理,最后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令狐詹半垂双眸一言不发。偌大宫殿丝毫无半点声息。沙漏簌簌而下,鱼之乐等到无聊,背倚着殿门,低低打了一个呵欠。
    
    李元雍正提着心等着令狐大人明示,不料这懒散可恶的鱼之乐竟然困得前仰后合。在令狐詹面前做出这等有失体统之举,真真朽木不可雕!
    
    他眼如飞刀,刀刀直刺鱼之乐心脏。鱼之乐眼含泪花紧紧闭了嘴,面上佯装古井无波。
    
    令狐詹也听到了这突兀之音,他慢慢开口问鱼之乐:“殿前侯作何解?”
    
    鱼之乐猛一愣怔。他随侍温王读书,李元雍坐着他要跪在殿门一侧,名为教化实则罚跪。他最擅长繁衍了事,日日佯装凝神聆听。
    
    他前半夜听韩萱干巴巴讲那物种土产,后半夜跪在殿门听令狐詹干巴巴讲那国家政事。他又饿又冷,早已跪得不耐烦。张嘴直言:“在官员中安插眼线,有一时成效,到最后必然人人自危。谁还会信任同僚?谁还敢相信陛下?天子言行都让人心中忧虑,怎么推行政令?我常年呆在军中,凌大将军捉拿细作都不用这样手段。”
    
    令狐詹默然听了半晌,又慢慢道:“今日就讲到此吧。”
    
    他起身而去。李元雍恭敬将他送出门外。
    
    他看见朦胧玫瑰晨光中身影转过宫墙,不再遮掩脸上冲天怒火。
    
    崇文馆大门缓缓关闭。
    
    鱼之乐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让那个老狐狸给耍了!他不敢点出李元雍心胸狭窄手段残酷,他就转移话题令自己也回答这个要命的问题!他方才一句一句实话实说,简直是让李元雍难看至极颜面扫地!
    
    鱼之乐啊鱼之乐,昔日那一个字引来的一顿毒打你是忘记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你迟早死在这张嘴上!
    
    李元雍步履匆匆回寝宫,他阴测测看着呆立廊下的殿前侯一眼。
    
    鱼之乐脸色木然等待李元雍倾泻心头怒火。未料温王殿下只是阴惨惨看了他几眼,说了几声甚好便挥袖入宫,到让全神戒备的鱼之乐晃了个趔趄。
    
    莫非他要算总账,等待秋后合适时机,拿捏住七寸,再将他鱼之乐赶尽杀绝?
    
    鱼之乐心头冷笑。他岂是引颈就戮无能之辈!走着瞧就走着瞧。舍得一身剐敢把王爷拉下马,他要被逼上绝路,也定会寻他做垫背!
    
    殿前侯冷哼一声躺在石阶一侧安稳合目而睡。
    
    鞠成安长长吐一口气,望着璀璨朝阳堪堪升起,霞光万丈。他在游廊中枯等了一夜,枯坐了一夜。
    
    等到心头冰凉,而他果然还是没有来。
    
    鞠成安冷笑一声。万里草原,荒漠戈壁,长安王都。他追随着他的脚步,从来都在他方圆周围视线所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他亦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一夜一夜的苦苦等候,最终一无所获。


第十章 出宫

    昔日玄宗重建大明宫,循坐北面南格局,宫殿壮丽高耸于龙首山之上,正门俯瞰雄浑渭水,上穷碧落下临黄泉,白云苍狗转瞬飞驰,气势恢弘萧瑟。
    
    殿前侯一阶一阶踏过龙尾道,与扶桑大食高句丽诸国使者擦肩而过。秋日暖阳均匀铺洒,无数云羽士卫与他抱拳见礼,十分稔熟。
    
    殿前侯身无军功只因救驾擢拔,泼天一场富贵,人人趋之若鹜。他少年心性,游侠作风,呼朋唤友之外,得罪人也为数众多。
    
    数得着的第一位,便是温王李元雍。李元雍久居迁安王府,唯我独尊。他性格乖戾喜怒无常,心思偏狭最恨这等游荡不羁之徒,视鱼之乐为眼中刺肉中钉,镇日寻衅滋事要将他驱逐出宫,最好一贬三千里老死北疆才合他心愿。
    
    他要恩泽身边诸人,令人又敬又怕,颁了恩旨允许崇文馆众侍卫五日一休沐。鱼之乐袖了鱼符,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得到温王恩准,同着年轻英俊的侍卫勾肩搭背,自己给自己放了休沐大假。
    
    长安城中有百万家,围棋般攻守布局,秩序井然。朱雀大街剖分两市一百零八坊,格局对称,大气雄浑。
    
    天子赐宅第,殿前侯鱼之乐居住昭国坊。
    
    此坊遍布皇亲国戚,左邻是永光公主的公主府,右舍乃国舅胡不归的国舅府,真是富贵逼人。
    
    殿前侯府纵深七进,进进飞拱走檐。花园疏朗可走马,闺阁绣楼精巧联翩,内里居住的,都是他的亲兵侍卫。
    
    金部员外郎补发了三等伯俸禄,鱼之乐又支取了本月俸禄与食料杂用,数数恰是三千大文。
    
    那永业田、冰敬(夏节收的贿赂)、炭敬(冬节收的贿赂)之类一分也无。李元雍欺他不懂,也存了羞辱的心思,令人将所有银钱悉数交至太子内务局,牢牢的把在了自己手心。
    
    害的殿前侯鱼之乐比那本朝第一妻管严房玄龄房大人还要穷困潦倒,兄弟们吆喝着喝酒请客之类俱是两袖清风干等着吃白饭,受到人人嘲笑,他倒也能够唾面自干,一一笑纳。
    
    最是要命的,是鱼之乐鳏寡孤独,做了崇文馆的头号寡夫。李元雍生性喜静,与男女之事,或者男男之事根本不上心。他不喜欢风月勾栏众官员、侍卫自然也不敢造次,便是京城王公贵族约请喝个花酒,也是人人正襟危坐一副柳下惠的模样。唯独苦了孤家寡人的鱼之乐,空自对着阳刚英俊的诸侍卫不敢动手,便是对着那只名叫校司空的波斯猫儿,也动了龙阳之兴。
    
    唉,真真苦不堪言。
    
    他迫不及待出了殿前侯府,揣着三千文,正待要去找个清倌儿捉对厮杀一番,见公主府门口,恰逢着一位小和尚前来化缘。
    
    那和尚生得好。唇红齿白,法相庄严,见人则温和一笑,若有布施落落躬身作答,不卑不亢。
    
    公主府外有马车侍从,乃驸马郭青麟造访。皇帝独宠永光公主,不仅可不与公婆奉帚,连晨昏定省索性都免了,驸马若要夫妻相聚,也需要等到公主传召。京城中人眼神细密,将驸马一月传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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