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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上 文-水之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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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跟这相比就一点都不算什么了了,我成了小侯爷,锦衣玉食,骏马雕鞍,没什么好稀奇的地方,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求取功名,建功立业,本就是份内之事,佩吴锔,骑骏马,收取关门,没有父亲,裴威远自己也能做到。
        老天没有薄待我,但这样事事如意的生产,也总是还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我最担心的是我的弟弟信兰,做为一个男孩子,信兰长得太不健壮,虽然也曾同楚叔叔修习过武功,但看上去还是一副书生的样子,身形羸弱,身体总也不好,时常生病,楚叔叔百般为他求取药材,总也养不过来,说起来楚叔叔,他的来历相当大,他是神剑门的关门弟子,我这一身盖世神功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在大漠时他就教过我和信兰,后来随同我们一起入京,当年也同皇上一起,退过北蛮的大军,是在陛下面前一等一的红人,几乎要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别人睡在宫中是大罪,他常常同陛下商议朝政,一谈就是一个通宵,甚至在宫中本就有他专门休息的一座偏殿,他和陛下两个,都是我最崇拜的人。
        又,爹娘这两天忙着要帮我说亲,丢来一大堆画像让我挑,烦也烦死了,二十五岁的男人没有成亲很奇怪么?我天生就是向往自由的人,这么早就把枷锁套在身上,岂不是天生的笨蛋?就没见有人去烦信兰,果然身为长子就是有奋斗目标不可推卸的责任吗?因此我给他们提出了三个要求:一是必须身材小巧,二是要美若天仙,三是声音甜美,悦耳动听,能一下子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这下子果然把他们都给难住了。
        得意。
        不过他们也实在太笨,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就都没有人发现,江叔叔家里的婉儿就是最佳人选吗?
        真是一群笨蛋!
        三 兄弟
        我时常头疼。
        到现在,已经记不得头疼过多少次了。
        但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头第一次开始疼的时候,
        父皇有十多个儿子,这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身份权力继承皇位的,母妃身份的高低,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很幸福有一个做贵妃母亲,而且我是三皇子,如果大皇兄和二皇兄都当不成皇帝,那么就该要轮到我了,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是我的,我可以尽情按着我想要的去做,我应该能做一个流芳千古的名君,就算做不到那一步,让全天下人都要自己面前俯首称臣,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只是想像已是兴奋,这原就该是我的天命。
        仅管如此,所有的兄弟对我来说却还都是敌人,我绝不能够掉以轻心,在一般人家得不到父母青睐的后果是穷或是富;而对于我们来说,能不能成得了那个唯一就是生和死。
        只除了一个人之外。
        我还在犹豫。
        那是我同母亲的弟弟沈静,比我小了两岁的七皇子。
        他的能力很强,他的心也够狠,没有人知道,在那副完美的面具之下阿静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很早就已经清楚,在这么多兄弟里面,他绝对是我最大的威胁,一直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趁早杀了他呢?
        先下手为强是对的,但他却也是我唯一承认的。
        嫡亲的弟弟。
        我还在犹豫。
        头疼出现得毫无预兆,那天我本来正在靶场练习射箭,突然整个头就像是要炸开一样,那一瞬间,什么也不能想,我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扑天盖地的疼痛,弓是什么时候掉到地上,我是什么时候被人扶回寝宫,这些事情,我全部统统不知道。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应酬上,面前是垂泪的母亲,和面无表情的弟弟。
        然后我知道,我已经被判了死刑。
        母亲说,这是一种无药可医的绝症,没有人可以带奋斗目标这种病活过三年。
        我把床头的药碗砸在她的身上。
        黑褐色的药汁染黑了母妃的长裙,一向那样高贵风仪的母妃却搂着我嚎啕大哭起来,我的怨气不可自抑。我本是最高贵的皇子,我的前途光明远大,为什么,为什么,在我那样美好的未来完全没有展开的时候,一切就要在这里终止了呢!?
        全天下有无数的人,如果可以,请不要让我得上这么一种病。
        阿静在当天晚上找到我,我恨恨地瞪着他看,凭什么他就要那么健康,凭什么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真的不行的话,就大家一起去死好了那一刻,我恨天底下所有的人,他却对我说道:「有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残疾,有的人得了病明明可以治好,却偏偏拿不出买药的钱业,皇史,你生为皇子,衣食无缺已是幸运,莫要要求更多。」
        「那是因为得病的人不是你!」我喊得声嘶力竭,阿静的身子始终站得笔直,道:「不错,我很幸福,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天意,没有人希望你得病,却也同样没有人能够改变它,你只能接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与其将来被我杀了,还不如保有这一份兄弟情份,如果天底下还有那么个人杀了他会让我难过的话,那个人就是你沈渊,过来帮我吧,渊哥,我们是同胞兄弟,血肉相同,我的就是你的,我做皇帝,就是你得天下,我会代你活下去的。」
        真是信口开河,一厢情愿!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自欺欺人……但是,是的,你说的得,我还是会帮你的,阿静。」
        毕竟,全天底下只有他一个,才是我嫡亲的弟弟。
        如果我已经注定活不下去,那么就让他来代我好了,虽然我们彼此都明明白白,我们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这一点,就如同我的病一样,没有人能够改变。
        再后来,阿静竟然也会喜欢上人,那样冷血冷心的一个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竟也会有这么一天,那个人名叫楚寒,玲珑美玉一样,是一个完全配得上阿静的人,却恨阿静入骨,阿静竟能因他变得不似他自己,屡屡放过他,随着他的一喜一怒高兴悲哀,最后竟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
        真想杀了楚寒。
        不过那是阿静的人生,我不该插手,却也因此开始好奇,真心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得到那么一个人,竟像就已经得到了天下……如果可能,其实我也想要有一个自已爱的人,凶狠泼辣的母老虎也罢,满脸雀斑的小麻子也好啊,我可以不是三皇子,我可以相貌平庸,我可以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但是请让我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可以与我爱的人相守到老——为了这个,我会拿这个皇帝的宝座去换。
        也或许,我是在为自己根本得不到的东西在痛苦了。
        母妃曾说过,得了这个病没有人能够活上三年,今年我却已经二十八岁,活过八年多了,虽然近两年来,每夜每夜我都在头疼,地狱一样的光景,但是我还是不能死,以前,是没有看到阿静当上皇帝,不甘心去死,现在,则是要等他回来,我要把这个皇位还给他。
        我坚信他不会死,不过如果万一,要是这世上已经没有阿静这个人,那么,干脆就让这个天下大乱吧!
        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要得到,除了我自己的骨肉兄弟,如果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希望我就是阿静,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偏偏,却很少有健康的人能够知道……
        …END…
      '本帖已被verams于2007年12月9日2时24分49秒修改过'
'楼主'  '4楼'  作者:verams 发表时间: 2007/12/09 02:43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西江月 特典 文/水之银

        番外 雪天
        曾言一早起来,就被柳儿给叫了出来,说道:“小姐让你快点把南边的事情给办了。”
        曾言问道:“乙女呢?”
        柳儿说道:“小姐今天说是要去见一个人,一早就出去了。”
        曾言“喔”了一声,语生中是怎样都掩饰不住的失落,他为人高傲自负,只是对乙女的喜欢,几乎却是这边人尽皆知的事了,有时候连柳儿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瞧着都要有些同情。
        只除了一个,乙女本人,好像并不知道。
        此时的乙女正侧坐在红木雕花的宽椅子上面,微微有些出神,窗外飘着纷飞的细雪,马车时而轻微摇晃两下,她的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横插金钗,一袭罗裙广袖,黛眉红唇,远山墨画,乍一看上去,整个人如诗如画。
        她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非常喜欢这种下雪的天气,一到了雪天心情就会变得格外的愉快,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没事的时候常常就可以耗上一整天的时间。
        可惜今天不行。
        今天的乙女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甲君过来。
        一直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乙女的姿势纹丝未动,抬手把车窗的帘子又挑开一些,只见一堆人已经围了过来,贴身侍女桃蓝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道:“小姐,咱们的车子转弯时跟别人对上了,躲开的时候还撞上了一个人。”
        乙女淡淡说道:“今天当值的是谁?让他回去自己到刑堂领罚,给被撞的人一锭金子,再好好的给人家道个歉,咱们赶时间,不要耽搁太久。”
        桃蓝应声诺诺地出去了,乙女还是照旧看她的雪景,吵吵嚷嚷的声音只作听不到一样,没想到,外面的事情竟似有些棘手,纠缠了好一阵子,自家的车子还是没有动弹,反而从对方马车上下来一个穿金挂银的公子哥,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也不管谁对谁错,反正我刘公子的车子是停在这了,小姑娘,你赔得了这个人,我倒看你要怎生来赔我呢?”
        桃蓝的眼睛里厉色一闪而过,想到乙女就在后面的车子里面,终究还是敛了回去,向后退了两步,轻声细语地赔不是说道:“原是我们的不对,出门在外都是难做,公子宽宏大量,多多海涵。”
        那个刘公子却不领她这个人情,无赖样的又凑上来,说道:“小姑娘真会说话,不如跟本少爷回去,好好教你两招。”
        桃蓝抿嘴,勉强笑了笑,眼睛却瞟向身后的马车,乙女不由得一笑,扬声说道:“桃蓝,既然这位刘公子如此看得起你,你便跟他去家里住几日也无妨,做什么不打紧,别惹出事非,记得回来就成了。”
        桃蓝的表情立刻震动起来,没想到还未说话,刘公子竟然又上前了几步,满脸急色,说道:“声音真真如同出谷黄莺一样,想不到车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位佳人,是在下的不是了,小姐何不也出来见见?”
        说着竟想用手去撩车帘子,桃蓝大惊,如果不是有事情在身,十个刘公子这会儿也早就解决了,只是这渣滓自己找死不打紧,眼看平白就要连累着她,正在着急,远处突然一阵阵马蹄声传过来,跑得极快,几匹马转眼间就到了近前,当先一人“咦”了一声,勒住缰绳,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桃蓝抬头看过去,这个人一身青棉布衣,背负长剑,极普通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温润剔透,虽然深蕴凌厉,却让人不知不觉生出来亲近之意。
        桃蓝是极其机灵的一个人,微一转念,心底下已经有了计较,马上走过去福了一福,哽咽说道:“请公子救命。”
        刘公子眼睛一横,喝道:“给我站住!不怕告诉你们,我就是晋阳太守的儿子刘文德,我看哪个敢来多管闲事!?”
        那些骑马的人这时也早已经停下来了,一个白衣佩玉,跟青衣人并肩站立的人闻言微微一笑,低声对他调侃说道:“英雄救美,终于管出闲事了,看你倒要怎么做?”
        他的穿戴亦只是寻常,只是普通的衣冠,不知怎地到他身上却就带出了些许贵气,除此之外温文尔雅,怎样看都是一个难得的谦谦君子。
        青衣人斜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家的事情,不要再来问我。”
        说着竟拨转马头,绕过这群人,径自去了。
        桃蓝方自一愣,白衣人自嘲一笑,已经上前了两步,说道:“刘公子是吗?我们也只是刚到,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得罪了公子?可是要送到官府去吗?”
        刘文德的眼一瞪,腰一挺,说道:“与你无关!快点给我滚!”
        桃蓝的哭声马上又响起来了,白衣人上下扫了一眼,低声抱怨一句,道:“真是麻烦。”却还是亲亲切切,道:“刘公子好大排场,你自报家门如此响亮,可知道我们又都是谁?”
        刘文德被他问住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问道:“你是谁?”
        白衣人似是好生惊讶,奇道:“你竟然并不知道?”
        刘文德又想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还用得着再来问你!”
        白衣人指节轻敲,似笑非笑,说道:“既然并不知道,那就好办了,刘公子,我劝你最好还是放了这位姑娘,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面上好看。”
        刘文德大怒,说道:“你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话虽说得硬气,口气却也不如一开始时嚣张,晋阳太守在地方上颇有实权,到老年才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给宠得上了天,不过他虽然为人平庸,见过的世面有限,却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见这些人在他面前一些忌讳也没有,心里下也不由得要犯嘀咕。
        但是桃蓝长得委实漂亮,要让他把到手的美人再送出去,那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
        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刘文德,不要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不过你既然不愿意……那就……”
        他的眼中突然阴狠一闪,气势弥漫出来,泰山压顶一样,刘文德不过是个庸才,自己没觉出什么,桃蓝在旁边却只觉得被他骇得连心跳都要停止了似的,心里面惊异连连,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就是桃蓝见过的最顶尖杀手,怕也没有他这等的威风!
        这人掩藏得如此之好,冰山巨物,如果不是他愿意,却是连一角也不会露出来,竟真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人物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杀机却是一闪而逝,顿了一下,又转了回来,摇摇头,说道:
        “算了,还是打他一顿,然后扔到路边去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带着马竟也顺着青衣人的方向去了,蹄声的的,很快转过拐角也不见了,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桃蓝却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样子难熬过。
        乙女亦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桃蓝,回头派个人跟过去看看,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桃蓝忙应了一声,刘文德骂天骂地被那个人的下属给拎下去,再不成问题,只是被他这么一耽搁,他们时间却也已经不多了,马车提到全速,却也还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才赶到一座庄园前面。
        庄园不大,收拾得却甚是洁净幽雅,小桥流水,闲亭渡沙。
        随行的车马都留在院子里,乙女径自走进主屋,屋内同外面一样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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