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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情曼陀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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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的口气,敢情在这场心不甘情不愿的激烈情事中,他徐大少爷才是受害者?

  这、这还有天理吗?

  想他秦轩,自小便是齐王唯一的嫡子,虽说世子之位挂在了庶出的大哥秦台头上,但谁不知道,在这齐王府之中,他秦轩,才是真正能让齐王言听计从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该死的简直是向天借了胆,抽了他一鞭子不说,如今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倒过来指责于他。

  「姓徐的,你休要欺人太甚。」漂亮的丹凤眼含着泪,娇美的粉唇却吐出了不驯的威胁:「别以为当了庄府的侍卫长,我就奈何你不得。」

  说话间,他双手撑在背后,缓缓的抬起了柔韧的腰身,嵌在体内之物随着这一动作,缓缓的被抽离了出来。

  体内涨痛的感觉总算稍有缓解,秦轩不禁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正要起身,冷不防的,先前松松的握着腰际的那双大手,却突然之间,用力的按了下来。

  这一用力,尚在穴口徘徊的欲望顶端,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的贯入了狭窄温暖的甬道之中。

  秦轩短促的惊叫了一声,晶莹的泪珠在这迅猛的冲击下,不由自主的渗出了微红的眼角,争先恐后的滑下脸颊,滴落到男人厚实的胸膛上。

  秀丽的眉紧蹙着,不驯的美眸挂着半颗泪珠,凶悍地瞪视着他,却因着体内作祟的药性,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妩媚。

  徐赜心中微微一动,慢慢的将身上的美人揽到了怀中。

  不出他所料,怀中人的脸颊刚贴上他的肩,就凶悍的咬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得几乎想连血管都一同咬断。

  「再往左一点,你便可如愿。」徐赜微笑的补充,「如果你不怕被一具尸体抱在怀中的话。」

  想象着那可恶的徐赜鲜血四溅,转瞬间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僵硬的双臂环着自己,死不松手……

  秦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松开了牙齿,粉艳的唇刚离开,身旁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震动的胸膛紧贴着,酥麻的感觉随着相贴的肌肤一路传到两人的相连之处,不自觉的唤起了泛滥的情潮。

  秦轩努力的按捺着,为了分散身体的注意力,他试着开口:「徐赜,你不该逼我。」

  刚一说完,便见徐赜神色古怪,欲言又止的瞥了一眼旁侧的药箱,随即转开了眼,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秦轩顺着他的视线,跟着望向不远处的药箱,里头除了多一把剪子之外,并无任何特异之处。

  「不对,剪子……」思忖片刻,他终于彻彻底底的反应了过来,徐赜当时递过来那瓶加料的伤药之时,自己的手边,就放着那把用来剪开绷带的剪子。

  原来这男人所说的,要他自己动手,不过是让他用剪子在自己身上划一刀,也许不只一刀,但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赜是要他把药抹在自己划下的伤口上,要他同尝一下这种血脉中被渗入媚药的感觉,而不是……

  一念及此,秦轩只觉得脑中轰得一声,立时羞得满面通红。

  抱着他的男人仿佛知道他明白了一般,眼底有着深深的嘲弄之色,更是让他羞愧无地。

  眼见秦轩羞得整个人都成了粉色,徐赜心头好笑之余,忍不住问道:「明白了?」愉悦的欣赏着他的困窘。

  不料,秦轩的反应却全然出乎他的意料。

  「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怀中人鼓起勇气,豁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不屑道:「本公子想做,才便宜了你,想活命的话,就好好的侍候。」

  「别忘了你在谁的地盘上,」秦轩努力的甩开羞愧的情绪,红着脸威胁,「若是再让我不舒服,就等着让你家人帮你收尸吧!」

  「……」

  第五章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进来时,徐赜习惯性的睁开了眼,见身侧之人依旧熟睡未醒,不禁微微的苦笑了一下。

  一夕尽欢,酣畅淋漓的纵欲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得不面对的荒唐现实。

  且不论这恣意的颠鸾倒凤是否于礼不合,单就彼此间的身分来说,就不该亲密至此。

  睡着的秦轩鼻息轻浅,容颜温和恬静,纤长的睫毛微微的上翘,带着一种精致的荏弱,轻易的就勾起了见者心底最柔软的情绪。

  徐赜安静的凝望着他,只觉得天下间,再没有比眼前更值得珍爱之人。

  这一刻,他暂时忘记了朝廷与藩王们之间,不容忽视的多年对立,也暂时放下了对大哥安危的忧虑,满心满眼的,就只有这个睡得毫无心事的人。

  秦轩睡得很沉,并不知道,枕边人早了他三、四个时辰醒来,从早至晚,痴痴的凝视了他一整天。

  故而他睡醒之时,听到徐赜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之后,着实的呆了好半晌。

  直觉上,他就觉得这男人尚未睡醒,不然,就是自己还在作梦。

  呆楞过后,他翻了个身,很干脆的再度睡了过去。

  睡足了一日,秦轩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起身之时,徐赜早已穿戴整齐的立在榻前,打水梳洗完毕,替他穿衣之时,仍旧重复了一遍:「我会负责。」

  秦轩这回反应却极快,立时回神,研究了一下男人的神色,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他终于忍俊不禁,干脆哈哈大笑起来。

  见徐赜严肃的神情在他的笑声中渐渐的转为疑惑,他更是笑得几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姓徐的,」秦轩努力的收敛着笑意,「我是个男人,你要怎样负责?是你娶我为妻?还是我纳你为妾?」

  说着说着,他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只觉得从小到大,从未遇过如此好笑之事,甚至比识破庄华宏的诡计更要开心得多。

  尤其眼前的男人神色正经,皱着眉头考虑了半晌后,竟然回答他:「世俗的礼法,亦不过是一种形式,若你在意,待我禀明家父,自会请他老人家来提亲。」

  「咳,咳,」秦轩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咳嗽了两声,不满道:「为何是你娶我,不是我娶你?」

  「若你要娶,亦无不可。」

  这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秦轩睁大了漆黑的眼瞳,诧异的望向对面认识不过几天的男人,「你是认真的?」

  徐赜肯定道:「是,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我会喜欢的人。」

  说完,就见对面的紫衣人眼底闪过一丝奇特的情绪。

  他立时便惊觉过来,依对方向来记仇的个性,只怕事情不妙。

  果然,就见秦轩站起身来,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襟,神色间前所未有的温柔沉静,非常有礼的深深一揖,「感君盛情。」

  随即他站直了身,明媚的阳光照在绚丽的紫衣上,映着那颀长的身形,莹白的肌肤,俊秀的眉眼,看来就仿佛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正斯文淡然的微笑着。

  只是,这份笑意,在春日的暖阳映照下,却有些冰冷无情。

  美丽的唇角轻扬,情热时吐露过爱语的粉唇上下掀动着,紫衣人温和的轻笑道:「徐赜,你配不上我。」

  这是相当简单,却也极为伤人的一句话。

  若是换了别人,位卑职贱,偏生又是一腔热血,满腹真情,只怕得到如此回应,早已心灰意冷,黯然而去。

  即便他日痛定思痛,发愤图强,最终出人头地,被轻贱的伤痕也早早的刻在心底,对人对事,只怕亦不复昔日的单纯。

  而人一旦失却了天真单纯,只怕往后真正欢笑之日,亦将少之又少。

  不得不说,秦轩的报复,其实是极为恶毒,并且一针见血的。

  只是徐赜却偏偏不是别人,徐家累世公卿,追溯起来,甚至有着皇族的血统。

  昔日他曾曾祖父因为战功,婚配高祖亲孙女安平公主,到他祖父一辈,亦官至丞相,位列三公,徐父虽然只是个吏部尚书,娶的妻子却是皇帝的表姑,福宁郡主。

  因而论血统论门第,徐府与秦府,亦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这事秦轩毫不知情,徐赜自己知道,碍于此行的目的,却也不方便说破,只得勉强的笑了笑,伸手抚了抚紫衣人的长发,转身走了出去。

  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拒绝就是拒绝,故而徐赜离去的背影,多多少少,显得有些黯然。

  他二人都清楚,徐赜简短的表白,确确然然,是出于真心,但秦轩不知道的是,这份真心所蕴含的,真正的分量。

  徐赜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一昼夜,其间内心剧烈的思想斗争,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自小,所受的就是三纲五常的刻板教育,及长出外学艺,有所见识,多多少少抛开了一些迂腐陈旧的教条。

  然而,他却是一直赞同「夫妇重德而不重色,以正人伦之始」的,他的母亲福宁郡主相貌丑陋,却性情贤淑,几十年来,一直与父亲琴瑟相和,感情甚笃。

  故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天来「惑于美色」,不能专心一意的担忧大哥的安危,有多么的令他痛苦。

  只是,就是这样,轻易的便喜欢上了。

  甚至这个人有着那么糟糕的性格,这样注定要敌对的身分,却依然,割舍不下。

  可是,在打定了主意,不想放弃他的感情之时,秦轩却简单的拒绝了他。

  他说:「徐赜,你配不上我。」

  的确,一旦选择了秦轩,便要彻底的与家族势力告别,因为徐家向来是朝廷的忠臣,而朝廷与藩王之间,从来便是貌合神离的,一旦和家族决裂,前程尽毁,他不过是一介平民,确然配不起尊贵的藩王公子。

  门当户对,却注定为敌,抑或是云泥之别,必然配不上的单恋?

  这一瞬间,徐赜豁然明白,光明美好的结局,是怎样,都不会在将来存在于他和秦轩之间。

  柔情缱绻,矛盾相思,到顷刻间简单的拒绝,都不过是一场春梦,一片迷雾,既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结果。

  徐赜沉默的走出了门去,留下了绽放不久,瞬即雕零的露水姻缘,和报复得逞,此刻该是志得意满的紫衣人。

  只是,被留下的秦轩却不复欢容,反而有些怔楞的立在原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做什么不高兴呢?

  明明他才是甩人的那个,不是吗?

  可为何心头却有这样强烈的恐慌?

  好像他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要再一次品尝孤孤单单独自被留在原处,不受重视,亦无人在意的处境。

  亲如父兄,在面临抉择之时,都轻而易举的选择了放弃他,何况是别人!

  这个认识了不久的男人,区区一句负责,又有什么用处?

  阳光耀眼无声的洒满了屋子,一室的明亮安静,却这样的让人怅然。

  秦轩抱着头,慢慢的蹲了下来,深深的痛恨起萦绕盘旋于心,挥之不去的那一丝丝不舍和眷恋。

  「不就是床上技术好了点嘛!」他愤愤不平的想着,「也不知是逛了多少青楼妓院,秦楼楚馆练就的本事。」

  「除此之外,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有哪里值得让人留恋了?」

  「凭我秦轩的家世相貌,要多少男人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沦落到被人负责?真是笑死人了。」

  收拾好凌乱不堪的屋子,也顺带整理好了乱七八糟的心情,秦轩扬了扬下巴,昂首步出了房门。

  方一出门,那头被韩王妃管制了数日,才得见天日的庄华宏就迎面扑了过来,「轩轩美人,数日不见,真是令人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啊!」

  「咦,怎么看起来瘦了一点,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我从未见过你脸上如此有血色的情况啊?」

  边念叨着,边啧啧有声的围着他左看右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秦轩无力的望了望天,就说狂蜂浪蝶到处都是,多一个姓徐的,还是少一个,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

  想归想,他还是忍不住瞪了与侍卫们交谈的徐赜一眼。

  「徐老兄,秦轩贤弟,正好你们都在这儿。」庄华宏对徐赜招了招手,语气忽然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只在遇到正事之时,才会以辈分称呼秦轩,这一叫唤,秦轩便知道韩王府内,定是有事发生,立时问道:「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庄华宏点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对上秦轩询问的目光,先前的正经即刻化为乌有,故作高深的沉默了一阵,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秦轩和他从小相识,自是比谁都清楚这无良世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他不耐的白了庄华宏一眼,对着茫然的徐赜揭晓真相,「这厮点头,说明府中确然有事发生,随后摇头,多半此事并非庄府的家事。」

  庄华宏闻言,顿时大为感动,夸张的作出双手捧心状,倾慕的望向紫衣人,「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轩轩美人……」

  他一激动,就忘了惊雷鞭的厉害,非常无畏的又向秦轩靠了过去。

  徐赜却不知为何,在此时上前了一步,正好将手握长鞭,蠢蠢欲动的紫衣人挡在了身后。

  他这举动虽非刻意,维护身后之人的意图,却相当的明显。

  庄华宏见状,立时不平的嚷了起来:「喂喂喂,徐老兄,你是不是站错了边?足下目前可是我庄府的侍卫长,怎地摆出这副保护良家少女,防备色狼的姿态?」

  徐赜微笑,并不解释,只是简单的问:「谁是色狼?」

  「……」庄华宏语塞,总不见得平白无故,就这么把色狼的名头领回家去。

  他正思索着如何回话,陡然的,地上却霹雳似的响起了甩鞭子的声响。

  一抬眼,就见秦轩正对他怒目而视,「你说谁是良家少女?」

  「没……」庄华宏忧郁的目光从疑惑的徐侍卫长那头,转向看起来明显有暴力倾向的「良家少女」,很快就颓然的垮下了肩膀。

  「我是来叫你们去主屋的,有热闹可看了。」道出来意后,他垂头丧气的率先走出了门去。

  三人沿着长长的回廊,绕过大半个王府,来到韩王夫妇起居的主屋。

  刚一踏入院子,就听得里头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刀剑碰撞声,随后,是刀刃落地,掉在青石板上的声响。

  身着湖蓝色襦裙的清丽少女弯腰俯身,极快的从地上拾起了一把装饰华贵,锋利异常的匕首,戒备的握在手中,和神色莫测的韩王妃对峙着。

  「婶婶,请你让开,今日,我是一定要见到庄伯父的。」

  眼见韩王妃冷着脸,自始至终不为所动,少女秀丽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幽怨的环顾了一圈众人,忽然间匕首反转,锋利的刀刃径向雪白的皓腕划了下去。

  「霜雪妹子,快住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庄华宏见此,立刻眼疾手快的扑了过去。

  他正要握住那只意图自残的素手,不远处,却传来一句清晰的嘲弄声:「笨蛋。」

  秦轩不客气的评价尚在耳边,庄华宏眼前一花,就见那怎么看都像是用来自残的匕首,不知何时,却已搁在了自己的脖子旁边。

  「庄世兄,蒙你怜惜,小妹得罪了。」少女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手中的匕首缓缓的在庄华宏伸得老长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细微的创口。

  殷红的血珠滴落到青石板台阶之时,秦轩飞快的张臂,拦下了意图上前援救的徐赜,「且先摀住耳朵再说。」

  话刚落,庭院里便响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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