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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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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不为所动:“奇迹所取得的成就是惊人的,太祖用军事力量,扫清了整个九州内的元朝势力。但华朝实际接收的,却是一个已经破烂不堪的烂摊子。奇迹可以一次次创造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无中生有,一次次庞大而恢宏的战争胜利的背后,是巨额军费的开支,是伤残将士的抚恤,是战争对当地的无可挽回的损害!需知,富饶的关中陕甘之地,就是在一次次战争之中,青翠绿山成了黄土白壑的!”

“说清楚点,总是拐来拐去,卖弄文辞有用吗?若是你真的不行,那换我来!”说话的是夏元繁身边的一个高瘦学子,这位学子自信满满地盯着苏默。

苏默目光掠过夏元繁,温笑不改:“这里是芙蓉峰,课堂之上发言的规则和扰乱课堂秩序的规则,想必不需要我重复了!”

夏元繁扯住那人坐下,苏默得以继续。

“华朝与蒙古的战争,是国战,两个国家,动用一切手段:他们外交上联合盟友,分化敌人,军事上打击震慑,政治上整合自己的力量,经济上提供钱粮,甚至动用间谍,策反,谋杀,窃取军机,乃至在文化进行渗透。一切的手段都是毫无道德的生死搏斗,这是恢宏的画面,也是实力消耗无与伦比的考验。无论在灭取大都后获得的财富如何惊人,但事实上,帝国的国力却随时有可能在战争的泥潭之中被越扯越深,直至淹没得再也出不来!而这,只是人祸!”

“难道还有天灾,一个陨星下来,将我大华将士给砸死了?滑天下之大稽!”夏元繁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

第五十六章:小丑(下)

苏默认真道:“不错,就是天灾。史记载:‘圣武元年五月,汴梁阳武县河溢害稼。六月,京畿大霖雨,水平地丈余。泾河溢,关中水灾。黄河大溢,河南水灾。泉州霖雨,溪水暴涨,漂民居数百家。七月,潮州大水。二年正月,东平须城县、济宁济州、曹州济阴县水灾。二月,滦河、漆河溢……”

“圣武三年十一月,汴梁原武、荥泽二县黄河清三日。圣武三年十一月,河南孟津县至绛州垣曲县二百里河清七日,新安县亦如之。十二月,冀宁路石州河水清,至明年春冰泮,始如故。四年夏,卫辉路黄河清……”

“圣武六年秋,兴国路永兴县雷,击死粮房贴书尹章于县治。时方大旱,有朱书在其背云:‘有旱却言无旱,无灾却道有灾,未庸歼厥渠魁,且击庭前小吏。’七年五月庚戌,台州路黄岩州海滨无云而雷……’

“州蝗圣武十二年七月,黄州蝗。十三年六月,怀庆、温州、汴梁阳武县蝗。十五年七月,胶州即墨县蝗。圣武十六年,归德府永城县及亳州蝗。十七年,东昌茌平县蝗。十八年夏……”

黄道周止住苏默:“不必说了……你说的不错,太祖登基后有三十六年,严酷寒冷,瘟疫、寒冷、饥荒、地震、暴雨洪灾、干旱蝗虫。几乎是不绝于朝报,所以,恢复九州后,帝国便处于守势,不再攻取。几次反攻漠北,都只是中等规模。只有太祖最后几年有了积蓄,这才一改守势,打残了漠北元朝残留的势力!”

“叮咚……”巳时七科了,课程也已经接近到了尾声,黄道周起身,这是要下课的标志。

于是,所有人哗啦啦起身。

黄道周一躬身:“同学们再见,下课!”

“谢恩师!”所有同学回礼,目视黄道周走出教室,随后,这才有人离开座位。

只不过,比起平时一下课就纷纷攘攘要退场,今日的气氛却是有些怪。

夏元繁起身,随后,身边哗啦啦地也跟着一帮子人起身了。此刻,黄道周一边走着,一边感叹:“现在书院的学生,是好的越好,差劲的就更加差劲了!真不知道是一代不如一代,还是……”

黄道周摇摇头。

不错,尽管书院有尽选天下英才的魄力,但立国百年后,书院面临的挑战;就从未短缺过。

两京十三省,私立书院层出不穷。且不说远在江南的东林书院,吴兴书院,临安书院以及苏州书院。单论湖广,就有江陵书院时常挑衅。

而各个书院,其身后的背景都是不凡。

整个湖广内,哪怕是最为兴盛的官学,岳麓书院,也多有不如。天下上等的书院层出,却并未有怎么改善华朝的整体教育水平。

因为这些私立的书院,小而精,择选的也是英才。几乎是对垒一般,分流了石鼓的人才。

在客官上,这也让书院的学子出现了颇为严重的两极分化。

只不过,一干导师对此虽说颇有微词,但并未怎么在意。就是每年科举抡才大典,从天下真正地择选人才,可同样还是会有才能平庸之辈出现。书院只不过是一介学府,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为怪。

且不提黄道周的感慨,当黄道周走远时,教室内的气氛是越发奇怪了。

原本一下课就作鸟兽散的一干学子出奇的只是走了寥寥十数,大部分人竟是都抱着书本,装模作样地看着。实际上,却是眼睛时不时往着夏元繁身上瞟去。

夏元繁面目俊朗,若不是那双有些吊三角的眼睛让整个人看着更多了几分猥琐,只怕还算得上是一表人才的。

而且,夏元繁也是长沙府豪族。家中更隐形地经营者长沙府内最大的米行,尽管没有垄断,但占着的份额却是长沙府内最大的。而且,夏元繁的父亲侠夏克轩虽说没有当官,但也有个举人的身份。而且夏克轩的弟弟,夏克荣乃是南京兵部职方郎中,相当于后世总政治部的组织部部长。作为南都六部之中仅有的一个实权部门,南京兵部是负责代替北都朝廷,便宜管辖整个南方军事国防的。而职方司,那更是管辖了南方各级武官的升迁任命,其职位,还是颇为紧要清贵的。

故而,夏元繁在长沙府,还真是鼎鼎大名的一号衙内。平素,谁也不敢惹他。

而多年欺负弱小的经历;也让夏元繁越发胆肥了起来,让其有了胆量觊觎文思卿,结果被文思卿踢得差点不能人道。更是接连因为苏默吃了泼天的亏,这让夏元繁情何以堪,恨不得将苏默给生撕了!

以往,夏元繁贸贸然给陆禅当了一回炮灰,被打得灰头土脸。而苏默又是依旧坚挺,故而夏元繁只好远遁。

但这些天,夏元繁交结往来,靠着出手大方又是湘南一等的望族,故而狠狠地结纳了一批同学。

今日,夏元繁一起身,目光扫着苏默全身,顿时便有七八人跟着起身。

这下,卢象升眼中不忿闪过,背起书箱便做到了苏默身边,捋起袖子,不经意间便露出了手上遒劲有力的肌肉,整个肤色偏古铜的卢象升一下子便化身成了古铜战车。

而卢象升这次也学坏了,目光落在夏元繁下身,扫来扫去,一下子对视住夏元繁,一下子盯着夏元繁的下体。

夏元繁也想捋起袖子,只不过清咳了好几声,最后都没捋上去的勇气。最后,这才一把将书箱丢给身边的小弟,昂头挺胸,不朝着右手的门口走去,反而刻意从左手边迈步过去,步伐极慢,一边还幽幽地凑向苏默:“哎呀,某人竟然来上课了。就是不知道家里的纸钱够不够,需不需要我在衡山上也去找个洞天福地帮着忙烧几把纸钱?唉,黄师今日有一句话说得格外好,同学们可知道是哪一句?”

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手,瞧着,显然是要看热闹了。

苏默只是不语,卢象升却犹疑着要不要废了他,苏默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没有再说话,手中写着的小楷工整依旧,这是给王轩的交代,活字印刷术那边陷入了瓶颈,这是找苏默来求援了,只不过这两个月来,苏默都忙晕了,差点忘了这一茬。眼下想起王轩那拍着胸脯拿秋水阁做下的勾引,苏默还真心痒痒了。

见苏默竟是毫无反应,夏元繁一把撑在讲台上,用眼神示意着小弟,这要是再没人说话,那就要冷场了!

于是一个胖乎乎的学生高声回应:“还真不知道,夏公子说是哪一句啊?”

“自然是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做人啊,莫装,莫学假。更不要以为剽窃了三两首诗词,就以为能够在这上等人的圈子里剽窃声名!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终究只会打洞……哈哈……”

夏元繁大笑着,走向门口。

这会,七八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学子也解释昂头挺胸,特意地绕了个圈子,从左手边经过苏默这,接近了,还特意地发出怪笑的声音:“哦哦,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接连七八个人走过,冷嘲热讽的表情各不尽然,唯一相同的,或许就是这重复着一句暗喻苏默是苏护国贼之子的话。

其余人看完了热闹,也无人去管苏默,纷纷散场。

及至课堂内至于下了卢象升和苏默,卢象升这才一把锤在桌案上:“为何不让我去将那小人给废了?”

苏默摸了摸肋下:“我这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这前车之鉴?”

“我管个哔哔【纵横中文网自动屏蔽】……”一向自诩纯良君子的卢象升也不免爆粗了起来:“这群见风使舵的小人,站在这都哔哔【纵横中文网自动屏蔽】给我碍眼,老子不爽利,要揍人!”

“就是,为了这么一群猥琐小人,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值得!”苏默借口。

卢象升被苏默这说得被憋得久久不知道怎么说话,一把狠狠地拍着桌面:“我说苏默,你什么时候,这么……软蛋了?”

苏默对视卢象升,良久,开口道:“以卵击石就不是软弱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卢象升刚硬无比。

苏默沉默了,卢象升的这句话并不是让苏默去玉碎,而是他在表示,愿意为苏默去干掉夏元繁这恶心的小人,也不愿意让他们兄弟受这窝囊气。这几日,说苏默坏话,或者说想对着苏默这基本上已经败亡难逃的失败者踩一脚的人,实在太多了。

多到卢象升这纯良之人也不免要爆粗了,而仇天,反倒是被黄道周关进了黑屋子苦读,没有听到这些话语。

苏默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好久不见大家了,五日后,兄弟们在麻姑仙院一起聚一聚。还有,三个月后就是书院第一次历练考核了,卢大哥你可悠着点,别大意之下栽了!”

第五十七章:偷情(上)

卢象升无奈地应下,两人道别,卢象升早就收拾妥当,先行一步走出了教室。只余下苏默怔怔地看着讲台,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眉头深深皱着。显然,他眼下的心情并不如刚才表现的那么淡然。

装孙子苏默前世装过很多次,只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苏默十分不愿意对陆禅这丫的装一回。

眼见着夏元繁这恶心的癞蛤蟆再一次蹦跶到脚上,苏默算是暂且明白了点。无他,就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吧。

苏默上山后,本来就是打算低调做人小心行事的。结果碰上了这女孩子以后,却是魔怔得脸一点清醒都没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纷至沓来,到最后,连夏元繁这癞蛤蟆也瞧上了文思卿,想要对着苏默咬一口。

还真别说,尽管这癞蛤蟆战斗力渣渣得可以。

但这癞蛤蟆蹦跶到你脚上,咬不动你,能恶心死你。

“顾姑娘……”

“卢大哥唤我诗晓吧,我找苏默。”

“哦,他在教室里,要我领你去吗?”

“不用了,我就去看看,就不这么麻烦了。谢谢卢大哥……”

“哦……那没事,再会啊……”

卢象升飞奔而走,一袭白裙清澈如许的顾诗晓跺了跺脚,显然对自己刚才那么不争气就被套了话而很是又羞又恼。

良久,顾诗晓手中的纸团也不知道揉成了什么模样,顾诗晓这才走向了那件教室。

只不过,入目的,却是苏默坐在角落里角落里,斜靠着墙壁,整个人差不多蜷缩在了角落一边。眉头深深锁着,思及近来苏默这糟糕的处境,顾诗晓心中不住地喊着:“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啊……”

心中呐喊了好几遍,但顾诗晓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一阵阵心疼,手中那个纸团,也是揉捏得更加皱巴巴了。

慢步走过去,顾诗晓竭力压抑着脚步轻些,就这么越来越清晰地盯着苏默。

好似看清楚了苏默脸上每一丝的表情变化,直至苏默闻着幽幽的清香,猛然惊醒,于是看到了好似做贼一般的顾诗晓,诧异道:“诗晓姑娘……你这是要做贼呢?”

“你才做贼,你全家都做贼呢!”苏默突然醒来,可把顾诗晓给吓了一大跳,几乎下意识一般一口气反驳了出去。

“啊……”苏默张张口,渐渐的,眼神里的苦涩浓的好似化不开了。

顾诗晓这下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阵子苏默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可不就是因为苏默是苏护的儿子吗?

人人都喊着要打要杀的国贼之子,什么国贼余孽,更是不绝于耳。

“我们可是同学啊,怎么能这么伤害他???”顾诗晓心中自责无比,手舞足蹈地摇头摆手:“苏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做贼,也不是说你家里做贼……是……是我……”

顾诗晓不住地说着,拼命地摆着说,一向精明的小脑袋瓜却怎么也转不过去,卡着好几回了,最后顾诗晓这才一把坐在苏默前一排桌子上,好像要投降一样:“是我做贼了……好不好?”

“哈哈……”原本绷着脸无辜无比的苏默酣畅地大笑了起来,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一手指着顾诗晓:“哈哈,好吧好吧,诗晓同学,大老远地,总不能辜负了你,你来偷吧,只不过说好了,我这儿除了几本破书和一杆毛笔,可是什么都没了!”

“啊……要死了啊……”顾诗晓脸色憋红,恼怒的小姑娘好似爆发了无穷力量一般,一把将苏默摁倒在后一排的桌子上:“没值钱的,我把你偷了!”

“好……哈哈……好……”苏默更乐了:“我眼下如砧板上的鱼肉,你要偷,就偷了吧……”

苏默就这么被摁倒在后面的桌子上,阶梯环绕的教室里,是一阵条的桌子。而顾诗晓,则摁着苏默的肩膀,整个人趴在前一条桌子上,双膝更是几乎跪在上面,整个人依靠着双手摁住苏默来支撑着身子,被苏默这一开玩笑,更是酥胸欺负着,脸色发红得诱人:“好啊,把你偷了,大卸八块!卖了给本姑娘置办嫁妆!”

“能为姑娘做如此大的贡献,小生荣幸无比……”苏默大笑:“只不过,看在我好歹给你写过一首诗的份上,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说道说道,你是打算把我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啊?”

“一半清蒸……一半红烧!”顾诗晓磨着牙,故作凶恶状:“谁让你每次一见面都欺负我……”

苏默举手作投降状:“一半清蒸一半红烧,你当我是红烧草鱼尾了。好吧好吧,但每次我还是被你给打败了……”

“咯咯……活该……”顾诗晓抿嘴浅笑着,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这胸前起伏,更是看得苏默一阵眼晕,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隐隐约约的,目光探过去,那一抹抹惊艳的腻白,着实勾魂不已!

“我说……顾姑娘……”苏默不得不提醒一下,这都有生理反应了:“你不怕走光吗?”

“什么走光……”顾诗晓显然对这词很陌生,只不过她也不笨,顺着苏默目光看过去,恰好看到袍子衣领上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很不争气地大开城门了……

“啊……去死啊,快闭眼……”顾诗晓一见漏了春光,连忙用右手过去扣扣子,将扣子扣上。

只不过这次,只有单手撑住身子,又要分心过去扣扣子,还要顾着苏默这大色狼偷窥,慌乱失措下,顾诗晓那娇娇怯怯的左手终于不堪重负。

只听,哎呀一声……

嘭……

又是重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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