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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侠与小皇子作者:吞拿鱼王三明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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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好甜的嘴。”
  赵晗见她还不上钩,笑嘻嘻加了一句:“夫人命中多子多福,想来定是夫妻和睦,令人艳羡啊。”
  那年长夫人听完,终于回过了头来,得意道:“那是自然,进门四载,已有一对子女……不像有些人。”
  这话里有话,让年轻的妇人立刻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赵晗忙装假不知,解释一番加了把柴火:“夫人的意思是,就是有些人她没这福气相,进门好几年,也生不出来……”
  “闭嘴。”侧室恼羞成怒,呵斥完赵晗,便转向了正室夫人,“这也值当吹嘘的?猪猡还会下崽呢。”
  正室丝毫不为所动,笑道:“在理,生儿育女本就是平常,可就有的人只懂搔首弄姿,光打鸣不下蛋。莫不是牝鸡司晨?”
  侧室恨得牙痒痒,突然话头一变:“对了,姐姐才是生产,怎也不多休息几日,尽往外头跑,哦,忘了姐姐是草台班子出身,身子可是硬朗着呢。”
  被当众揭了低微出身,正室脸上的笑立刻挂不住了,横眉竖眼道:“你不也就是个城西磨豆腐的吗?”
  “磨豆腐怎么啦?那说出去也是正经人家的黄花闺女……!”
  “谁不正经啦?你别在那血口喷人!”
  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赵晗早已丢下茶壶逃到一旁去了。
  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吵得越来越凶到最后拿起茶碗就摔,茶铺小二赶紧上去拉劝,俩女人打架这番好戏,自然惹来了不少好事的人指指点点的围看。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赵晗蹑手蹑脚走到那官兵头领的桌边,躲在桌下鬼鬼祟祟的探上来一只手,挨着桌边摸索了几下,顺着刀鞘往上,终于摸到了一个软软香包,三两下将它解了下来。
  赵晗躲在桌下,打开手中紧握的鹅黄色香囊一看,果真就是周木头那个!欣喜伴随着紧张,他的心都几乎要跳出胸膛了,尽管香囊顺利的到手,他却也不敢在这里多待,将东西藏进怀里便趁乱跑出了茶铺。
  不料前脚刚迈出茶铺,便与另一队人马的领头撞了个满怀,赵晗踉跄了几步险些跌一屁股墩,定睛一看却是愣了。
  “怡……怡英?”
  “…………”领兵的青年也始料未及,后退几步刚站稳脚跟,听得这熟悉的一声唤忙不迭的抬眼,霎时下巴都快摔在了地上,眉梢涌上一阵狂喜之情:“殿下?”
  方才茶铺里歇脚的士兵们闻声回头,几人已然察觉香囊失窃,又听得东宫赞善大夫房怡英那一声殿下,心一横便持刀杀了过来,幸而房怡英所领部下眼疾手快出剑挡格。说时迟那时快,赵晗只觉得耳边凉飕飕一阵风,“当啷”一声巨响之下,乱军长刀拦腰而断,一截刀尖飞出,击破了茶铺一角的竹木柱子。
  茶铺那稻草爿编上的屋顶一角轰然倒下,霎时两军便乱战成了一团。
  ***
  周家念离开官道往僻静处走,终于在一棵显眼的松树边找到了绝佳的藏物之地,这棵松树极为粗壮,少说也该有五六十年,而旁边皆是高矮不一的灌木,藏起东西来十分方便。取下背上藤笈放在一旁,他取出长剑与弓藏在灌木之中,又起身折了一些枝叶,将枝叶疏松的地方遮盖上。
  就在放下手中最后一根树枝之时,周家念忽然心中一凛,失去了听力在关外多年的独自生活给了他精准到可怕的直觉,他猛回过头,凝神洞察着看似空无一人的周围。
  荒草丛生的附近没有半个人影,唯有风带动灌木轻轻摇曳,可身为一个剑客,怎能看不透这看似平静的身周暗藏着怎样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手中无剑令他没有任何安全感,于是他后退了两步,手伸向身后灌木,去探寻方才藏在灌木中的剑。可他向身后的手腕,却被一股巨力半道截下,不等他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藏匿在身后的人已将他手腕反剪在背后,顺势压在了地上。
  “师兄……还是大意了啊。”林修一面笑,一面喘着气用全身的气力将人压制,并将他另一手也一同剪到背后,“这一路,可真是让师弟好找。”
  被偷袭的周家念被死死按在地上,已完全失了优势,脸紧贴在地上,他咬牙切齿却不出一声自取其辱。
  林修俯身贴近他的侧脸低语:“师兄,听一句劝。省省气力跟师弟走,对您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既已偷袭得手,还何必多费口舌。”
  林修表情沉了一沉,却终于是没反驳,从怀里掏出绳索来便将周家念的双腕死死捆上。还待要捆住他双腿,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林修脸色一变,捂住师兄的嘴便将他带进了灌木中隐蔽了身形。
  “反了,真是反了……连我房怡英的部下都敢安插人手。太子殿下,今晚看我审他个水落石出,明早定给您个答复。”
  “行了行了,本宫又没怀疑你……先帮本宫找人那,快。”
  “是。”
  周家念挣了挣背后束缚的手腕无果,只得静观其变,越过灌木疏影,只见浩浩荡荡一队官兵打扮的人翻身下马,在附近搜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官兵匆匆跑来。
  “太子殿下,在松树边找到了这个……”
  “啊,就是这个……!这剑,是他的!……还有这弓…………再找!他一定就在附近!”
  少年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格外清亮,林修不动声色侧头向身后看去,只见那太子殿下已褪去女子的易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心急如焚的跑上前了几步环顾四周。要不是知道要找的人耳朵失聪,恐怕早已喊着他的名字自己找开了。
  房怡英只能在旁宽慰道:“殿下莫急,属下这就加派人手,定能将人找到。连庆王和我的部下都混进了乱党,此地唯恐也不安全,殿下还是先回宫……”
  “不找到他本宫哪里也不去!”
  “……是。”
  周家念耳不能闻,使劲回头也只隐约看见领头的似乎有几个华服青年,但在各种枝叶干扰之下看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只因他不知官兵是敌是友,也不敢贸然出声引人过来。
  林修固然身手了得,也没法带着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见官兵搜得近了,只能带着制住的人往远处慢慢退去,退到一棵粗大的松木边,见周家念也不曾出声,便将他按在一旁,又是屏息凝神回头去看官兵的动向。
  这下真是有如天助,周家念低着头显得异常安静,双腕却已悄无声息的带动着麻绳在粗糙的树干上缓慢的摩擦起来。
  赵晗手里捏着那鹅黄色的香囊,在松树边绕着找了一圈,只找到周木头的剑和藤笈,心里就愈发着急起来。就这样把行李留下,周木头一定是出事了,他怪自己太过大意,明知离京越近越是危险重重,竟还让身受重伤的周木头单独去往僻静之处。
  正焦急如焚之时,便听得纷乱马蹄声自北而来,又一队人马匆匆而至,为首的男人年近不惑,面容毅重,一身宝蓝丝缎,不是别人,正是位高权重的庆王。
  房怡英本还担心着人手不足,生怕太子受袭,见庆王带了人马来,当即松了口气:“太好了,殿下,王爷来了。”
  赵晗提醒之下回头,果真见到庆王翻身下马,也是略微安心了一些,忙迎上前去:“庆王叔。”
  “殿下。七叔来迟,让您受苦了……!”
  “本宫无妨。但是……”赵晗连连摇头,两人还未说上几句话,忽然听得树丛中一阵骚乱,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二人身影交错,正徒手打得不可开交。
  赵晗一眼就辨识出了一路同行的周木头,顿时大喜过望:“……周……周木头!”
  见太子一面喊着一面就往那处跑,刀剑无眼,要是受了点伤房怡英哪儿担待的起,忙将他拉了住,望着树丛中那人影,却有些迟疑:“殿下,您找的便是那人……?”
  赵晗被死死拉着,都快急死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忙啊!!”
  可是向来对他唯命是从的房怡英却一动没有动,赵晗有些不解,心底冒出些不好的预感,却没能及时抓住,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庆王低沉的呵斥声:“将周犯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子终于到家了。

  ☆、第二十章

  ……
  周犯?
  赵晗发愣之时,官兵已得庆王命令一拥而上,将互博的二人分开之后,数十人却是弃退开一旁的林修不顾,齐力将寡不敌众的周木头压倒在地。
  “放肆!还不放开他!”
  见周木头被人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赵晗哪里能忍,立刻火冒三丈的冲上前去,却没迈出去几步,便被房怡英死死的拉住了手臂,回头只见这至交好友一脸隐忍,对他微微摇了摇头试图劝阻。
  庆王表情阴沉的背手上前了几步,竟对立在一旁的林修道:“林掌门,受累了。”
  庆王这虽是句客气话却语气冰冷,林修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最后看了一眼受伏的师兄,便愤然转身离去。
  庆王这才是转身回到赵晗身边:“这周犯挟持殿下,罪行滔天,让殿下受惊了,您先回宫梳洗,这里交给七叔。”
  这套话漏洞百出,硬是黑白颠倒,善恶不分,庆王却说得笃定。
  赵晗不是傻子,没有天真到去反驳如此显而易见的谎言,他安静下来,看向身后的怡英以征求意见,便看见对方小幅的点着头,示意他避让。
  怡英这幅样子,定是有话要说,赵晗带着满腹狐疑,视线渐渐看向周木头,此时正对上周木头趴在地上抬眼望了过来,那异常明亮的眸子中光点微微抖动,似是在要求赵晗兑现自己的诺言。距离数十丈四目相对,这一眼简直看得他心疼。
  “也罢。”赵晗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他无法再看着周木头,连忙收回视线,稳住了声线,吞了口唾沫,思虑周详后道,“那便劳累王叔了。”
  庆王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太子殿下会如此迅速的从善如流,脸上仍带着一丝怀疑:“殿下客气了。”
  “本宫累了,先回宫休息。明天一早,本宫要亲自审这周犯。”
  丢下这话,赵晗也不等庆王回复,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房怡英带着随从赶紧跟上前去保护,当一行人经过那受伏剑客跟前,房怡英偷瞄了一眼,便瞧见那人震惊之下已一动不动了,只死死盯着远去的太子,眼瞳蒙着厚厚一层失望,沉得仿佛深潭死水,宛若心如死灰。
  ***
  太子一路沉默无言,直直入宫,梳洗过后,觐见了父皇和病榻上的太后之后,便回到了东宫寝殿,屏退了下人,独留下一路跟随的房怡英一人。
  直至除了两人之外附近已空无一人,赵晗才回过身来直面着这从小到大的好友,一字一顿问道:“怡英,本宫能相信你吗?”
  房怡英立刻捋摆跪了下来,义正言辞:“殿下怎说得出这样的话,怡英一向对殿下忠心耿耿,愿为殿下出生入死!”
  赵晗霎时红了眼眶,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他擦了擦眼角,虽没有哭,却连鼻尖都漾着微红:“对不起,怡英。只是……只是想到……连庆王叔……都……都。”露出脆弱的模样不过一瞬,赵晗抽了抽鼻子,将房怡英带到书案前坐下便问:“快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此番被劫,应当是三皇子所为。庆王已查出三皇子亲信李长和与境外势力来往密切,他们里外勾结,想将殿下献给吐蕃王。一来吐蕃王有皇子为质,而三皇子也觊觎太子之位已久,定是打算趁虚……”
  赵晗早已把这些利害关系猜得八九不离十,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这些还用你说?本宫是问周木头的事。”
  房怡英这下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思虑了片刻,才是开口:“……太子殿下……您也是错怪王爷了,这阵子,王爷为了找您回来,可没少费力气。”
  “……”
  “……只是这周犯……”小心翼翼抬眼一看,却被太子狠狠的白了一眼,房怡英忙改口道,“不,我是说周,周大侠……王爷命咱们搜查的时候,收到的消息,一直都是那人闯玉门关,挟持了您。”
  难道是一场误会?赵晗困惑的眯起眼来,却旋即便否定了这念头:“不,即便是有这样的误会,见到本宫的反应,还能察觉不出来那是假的吗?”
  房怡英也不傻,从看见太子殿下的反应时便已揣测庆王此举其中有私心,于是道:“怡英以为,这可能是周犯……不,周大侠,和王爷有什么私怨。”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晗忽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看向了房怡英,直看得对方一哆嗦。
  “原来如此……”赵晗喃喃自语一句,突然猛拍一记书案站了起来,在旁边一面踱步,一面语无伦次,“十年之前,父皇继位……要对付周木头的人失了势,自顾不暇,才令他逃出生天。”停止踱步,赵晗突然立定直直望着房怡英,笃定道,“……十年前,对,十年前……太子党失势……庆王叔……也是当年的太子党。……庆王世子……夭亡的庆王世子……!本宫明白了……!”
  房怡英一根眉毛高一根眉毛低听得云里雾里,又被整得一惊一乍,苦着张秀气的脸道:“太子殿下,您在说些什么啊?”
  赵晗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得,收了所有表情,抿了嘴回过头去,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举起茶盏喝水。
  房怡英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垂着头凑了上来,劝道:“殿下,依怡英看,您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流放关外的刁民跟王爷置气。”
  “……”赵晗回头打量了他一番,不置可否,只道,“说下去?”
  “您看,殿下这一路来顺水顺舟,王爷……可是为您撑船划桨的人那。”
  “……”这发小的话不假,就算他不说,赵晗也记得庆王爷是如何将他一步步推上现今的位置。想起这些年的提携,一肚子火便这样瞬间没了踪迹,吞进了肚子里。
  见殿下表情缓和了一些,房怡英在旁点头,毕竟在他看来,但凡人都有私心,统军百万的堂堂庆王,有这点私心并不过分。
  赵晗陷入纠结,觉得这选题并不是一个人能琢磨出什么来的,他笑笑招手唤怡英在跟前坐下,两人手执手面对面,仿佛少年时促膝长谈的每一夜一样。
  他开始从关外的遭遇说起,挨了饿受了冻,还差些被土匪劫走,然后是周剑客神话般的出场,记忆中的美化让他将那一幕叙述的极为梦幻朦胧,出剑快到看不清的剑客,一如装扮的那干净利落的身手。尽管那人并不太情愿,爱搭不理的,可之后那人却为他折回找寻,为他闯进雁门关,到最后发觉那初次谋面仿佛冷若冰霜的剑客原来只是不善言辞实则温柔和善时,他终于就这么一脚踏进去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这一路粗衣淡饭,精打细算,为几文钱难倒,分一碗肉燥面,历经的每一次受袭和盘查,遇到的每一位相助贵人。赵晗还在说不停,房怡英支支吾吾的出言打断了他。
  “殿下,您是说……您。”
  “嗯,本宫是真心喜欢上他了……”
  “……”房怡英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露出理解的表情来,垂下眉毛道,“这一路的患难与共,难怪殿下会如此为难。”
  赵晗闭目了一会儿,复睁开眼,一字一顿的问:“怡英,倘若撇下所有情分,你熟知律法,平心而论,此事究竟是哪一边不对。”
  房怡英知道,太子殿下虽是如此发问,却并非真不懂律法,他只能不失偏颇,实话实说。
  “律法第一条便是杀人偿命,听殿下所述,此事缘起庆王世子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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