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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长城-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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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天色大亮时,方才被特意起了个大早专程赶来“劝架”日军的轰炸机群给“制止”了。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五)

清晨,在熟睡中如愿以偿的做了一场称心如意的好梦的程家骥,在苏醒后第一个瞬间就闻到了被轻风送来的略有些刺鼻的硝烟味。尽管脑海中还残流着太多,来自于美妙的梦境中的与洞房花烛有关的记忆片断,但一种被与浪漫八杆子打不着的充斥着死亡与竭思底里的战地生活所磨练出来的直觉,还是让程家骥从这硝烟的浓度及夹杂在期间的谈谈的血腥气中立即意识到,行营主任和中原规一这两位“忘年交”热乎得怕是有些过了。

“冬生,去把文师长叫过来。”想知道详细战况,好战成狂的文颂远无疑是最佳的解说员。以程家骥对自己这位把弟的了解,这枪炮声喧天动天的一夜,文颂远准是心痒难耐的观战中度过的。程家骥完全相信,若不是有自己压着,以文颂远身上那澎湃得有些过了头的血性,是绝对不会安份守已的当个耐心的观众的。

“军座,你看,那不是文师长吗!”根本不用秦冬生专门去叫,两眼血红定是熬了通霄,却一脸的精神奕奕的文颂远已自觉的送上门来了。

“程老大,好家伙,两下里干出真火来。你是没看见,光是千人以上肉搏战,我就看见了两回。”能够感觉得到两军是在肉搏,文颂远当时深入到了离战场多近的地方,也就可想而知了。

深知千人以上白刃战,是个什么概念的程家骥已顾上教训轻身冒险的文颂远了,他急不可迫的追问道:“你估计,双方的伤亡有多大。”

文颂远显然被程家骥的问话勾起了某些不是那么美好地回忆,这位新二十军公认地第一悍将面带悸色的答道:““战场太大,不大好说。可照他们那路数血拼下来。双方加起来没有躺下个七八千人,恐怕交待不过去吧!”

半个夜晚,不!充其量四个小时。倒下八千人!。”自认为也见过些世面、打过不少硬仗的程家骥,竟被文颂远嘴里吐出地数字震憾得喃喃自语起来。

“军座!行营急电!”听到这句话,犹自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惊当中程家骥情不自禁的把本就谈不上舒展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在这个当口,先前打得那样惨烈都忍住没有招唤自己帮手的行营主任,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让自己立刻率部从斜刺里杀出去,切断日军的退路罢了。(手机 阅读 )可在这日军空中优势能得到最佳发挥青天白云下。完成堵截日军出击部队所必需一系列地战术动作地代价。自已付得起吗?

这边程家骥是苦着一张脸去接“摧命符”去了,那边文颂远却是飞上了天。终于要上了。对于文颂远来说。看着别人血战无疑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了。

还未走远地程家骥听到文颂远那情不自禁地呼嚎声,他心生感慨道。象文老二那样狂热地热爱战场也许也是一种福份吧!从这个意义上。他是倒是个比我要纯粹的多军人。

受低沉地夜幕所限,文颂远就是靠得再近,也无法看到战场全景,如此一来,文颂远的估计也就根本说不上有什么准确度。

事实上,在这场后来被两国的战史学家们共同寇以“沙埠血夜”之名的拉据似夜战中,中日双方所损失的兵员总数远要文颂远所猜测的上限八千要多得多。

上午八时,沙埠镇内的日军第二十军前方指挥所。

此时这里的气氛沉重得怕也只有殡仪馆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巨大的伤亡数字对联手制造这空前惨烈的杀戮交战双方都是一个难咽的苦果。

满面戚色的青木少将语带颤声的向中原规一报告着:“从昨天晚上九时许算起,我军亡一千三百人,伤二千六百人,另有三百多人暂时失踪。”说是失踪,青木少将和中原规一都心知肚明,在黎明前的那种两军大混战的场面中,失踪就意味死亡或被俘。

“这也就是说平均一个小时损失一千人。我们对手的情况如何。”不胜唏嘘的代理司令官脱下了军帽。

“场面太乱,无从得知。一般来说,象这种双方实力相若,又纯属以力搏力的战斗,敌我交还比应在三比一左右,但考虑到我军伤亡中有大量的才被征入军中的侨民。对方的伤亡应在七至九千人这个区间内。”虽说情绪有些失控,可青木少将毕竟是资深参谋军官,一涉及到军务,他的思路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清晰而有条理了。

中原规一梳理了激荡的心绪后,对自己的第一助手说道“青木君,我们不是不是应该放弃沙埠镇了。”中原规一在行军作战时,虽有些独裁,可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将军,在他看来这仗再打去,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了。

战场经验老到的青木容一自是明白这位小自已十几岁的司令官的意思。浴血苦战一夜后,日军虽在在场面上并不吃亏,可要是再打上去却稳输不赢的局面。原因很简单,力不如人尔。中国军队坐拥几十万大军,而二十一军的所有能动员起来的机动兵力全在这了,换言之,中国人能源源不断的调兵参战,而日军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司令官阁下!您说得对,是到了该回钦州去的时候了。”这对第二十一军事实上的正副司令官自从有了新的身份后,还是第一次在作战指挥上取得了一致。

“命令炮兵在半小时后,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猛烈炮击。通令全军,除一二四联队留在掩护外,一个小时后以交替护的姿态向钦州进发。让田本大佐在大队撤离后,先放火毁烧沙埠镇,以此来掩护全军的行动,再率部赶上大队。同时请求陆、海航空兵给我部的行动给予大力指导,提请他们要尤为注意我部与钦州之间。有没有中国军队的行踪。如有发现,请陆海军航空兵对其实施重点轰炸重点,务必要拖住他们的步伐。”既已打定了主意。以中原少将地果决地性格就决不会有一丝丝的拖泥带水。客观来说,中原规一为了能顺利完成这次风险颇大的敌前撤退,已到能想到地都想到了,动作也是迅猛异常。换了任何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军事家,在同样的条件下做的也很难表现得比他更出色了。

可奈何,这次反击本就是一场迫不得已的军事冒险,很有些强力而为的意思。先天不足的中原规一这回所遇上的那只拦路虎。恰恰又是那位口头上说着为将之道在于正兵无谋。真要打起仗来却总是忍不住招招行险地言行不一地程六爷。

在中原规一下决心放弃沙埠镇的几乎同时,邱庄。程家骥正在主持由营以上军官参加地紧急作战会议。

“原定地作战计划是我部插到沙埠镇背后地言家坡。以切断小鬼子的后路。可我寻思着那是晚上地打法。大白天的鬼子又不是笨蛋会给我们在他们眼皮低下修筑工事的时间?没工事可凭。咱们这几千兄弟就站在野地白挨日本人的飞机的炸,这种不上算的事情我程家骥辈子还没做过。所以我跟行营主任汇报过了。并得到了批准,原作战计划取消,咱爷们不去言家坡了。”说到这,一直低头俯视着军事地图的程家骥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自己的新老部下们。程家骥从那些十几个小时前才置署给他的部队的营、团长脸上的看到了不知所措和迷茫,而那些跟着他一路从血火里杀过来的老弟兄们,却个个满脸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莫明。还是老子亲手摔打出来的这帮家伙靠得住,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狼崽子!程家骥接着说道:“咱们抢渡钦江,反守身来倒守钦江,借龙王爷的威,把中原规一和他的万余人马堵在他自个的家门口!”

程家骥这一揭盅,新二十军的一众军官们倒是没怎么惊诧,战场上滚了多少回了,对于自己的长官爱用奇行险的,赌徒作风,这些人那一个不心里有数。但那群配署的部队的军官们,可就炸了营了。“钦江就在钦州城的边上,部队一过江就注定要两面受敌,我们这六七千人夹在几万日军当中,稍一不慎就会全军覆灭,翻遍古今中外的兵书战法,也没这种自陷的死地的打法。”。

“就怕连钦江水都看不到,就让从沙埠镇回撤的日军大部队在野地里给冲个七零八落。”

“从这里到钦江边上。直线距离也有二十多里地,又多是无遮无拦的平原,日军的飞机追踪轰炸起来,扛得住嘛!”

“钦江也不好过,日本人为了保险把他们先前架的那几座浮桥都浇上了汽油,没等我们冲上桥面那桥就会烧起来。”

“还有……。”

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提着反对意见,程家骥只管静静地听着。程家骥这一三缄其口,以其马首是瞻贯了新二十军的军官尽管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两眼冒火,也没有那个敢开腔。直到那些非新二十军的军官渐渐意识到,这是在军令如山的军中,针对的又是一位比自己高了好几级的头上戴着百战百胜的“光环”的军座,且抢渡钦江、直逼钦州东门下这个冒险到了极限作战方案已得到了行营主任的认可的,自己就是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在做无用功,而一一闭上了尊口时,程家骥方才胸有成竹的说出了自己拟定的具体作战步骤和若于注意事项:“在装备了高射武器的装甲部队的护送下,用汽车先将作为第一递队的快速纵队两个步兵营和一个加强工兵营快速输送的位于沙埠镇正后方的钦江边上,然后车辆再回头来接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同一目标行进的其它部队,等所有部队次第到齐,工兵营在江面上抢建的浮桥也差不多成了。如果有些地方水流湍急,浮桥难搭,那就把汽车装上江边滩地上石子填到江里去,再在上面铺上木板。要是在行进过程中遇到日军的飞机轰炸,快速纵队有两个连的建制的防空部队可用,各部队也可自行组织对空火力,大原则是边打边走,以走为主,以求得快速通过。至于我部可能会和日军的后撤部队恰撞在一起这个问题,行营已有对策,半个小时后,行营将对沙埠镇发动全面攻击以迟滞日军的行动。现在,请诸位分头去执行命令吧。我军主力的炮一响,我们就趁日军的注意力被其吸引之机全力直插钦江。”

或许是觉程家骥制订的这个计划还算可行,或许畏于行营主任的威严,总之在程家骥说完这一翻话后,那些执不同意见的军官们便纷纷散去了。

“子俊兄,你们这些独立一百旅的老人的命真大。”临回部队前,一八八师的那位曾留学于日本士官军校的姓黄的团长对与其还能搭得上话的刘以诚小声抱怨道。

已经过许多风雨的刘以诚,那能不清楚对方言中之意是指新二十军的军官们能活到今天不容易,也是拐着弯指责程家骥不顾部属的身家性命一味逞强。他阳光味十足地笑了笑答道,“军人打外战,还要什么命!我们训练不如人,装备不人,要是还不如人家敢拼命、敢冒险,这仗还怎么打。”,便扔下这位若有所思的上校团长,径直向自己部队走去。

上午八时二十八分,中国军队的炮弹抢先一步落上了沙埠镇内的土地上,已准备停当日军炮兵立时还以颜色,以炮战开始为标志,才安份了不到两个小时的中日两军又重新揭开了战幕。

兵还是那些兵,将还是那些将,连火力配备都与先前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的,或许就是原本还抱着一战功成的奢望的日军这会儿早就没了恋战之心了。

凌晨五时更新,值得表扬吧!

第四十七章  双雄初会(六)

猫在沙埠镇周围的日军的士气虽已低落到了将有遁走之意,士无恋战之心的地步。可也决不敢顶着被气势正盛的几万大军一路掩杀的危险,贸然后撤。于是乎,中原规一和他那些已是思归心切的部下们,只得打起精神来继续与老对手苦苦周旋。也算日本人走背字,这里刚拼尽全力堪堪把当面的中国军队给敌住,那边海军航空兵便送来了一份“大礼”。一侦日军海航的侦察机发现了一支中国军队的汽车队,正从邱庄方向斜插向沙埠镇侧后。

让人“婉惜”的是,那位集幸运与不幸于一身的名唤“登扁莲三郎”的日军飞行员的责任感太强,立功心切的他居然意图进行低空观察,以致于被中方用苏制二十毫米机关高射迅速击落,从而未来得及把他用生命侦察到的进一步的详细情况上报。

虽说这份情报有些言焉不详、大而化之,但还是在心理上给了正处于惊惶不安当中的盘据在沙埠镇的日军予沉重的打击。在这种心理打击下,本就因陷入欲战不能胜、想走不能走的困境而弥漫地沮丧、焦燥气息当中的二十一军前指充斥着一种比前两种负面情绪更加可怕的一个话题,失败!

“司令官!战局虽对我不利,但无须太过于忧心,顶多半个小时航空兵就能找这支中国军队,对其实施追踪轰炸。就算对方能插到我方背后,他们既无险可守,又无工事可凭,对拥有强大空中支援的我军也很难形成太大的威胁。”尽管青木容一自己都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没有多少把握可言,可他知道,再怎么着。也不能任由最高指挥官丧失对战局的信心。

“青木君。你说,要是凌晨时分,这支刚从邱庄方向杀出来的中国军队。从正在全力激战我军地背后插一刀,会是个什么局面。”不待青木作答,中原规一便自己给了自己答案:“我原本以为,从东北方向杀出来地那支万人以上的中国军队,应该就是我们预想中必定存在的伏兵了。可我还是把中国军队地指挥官想得太简单了。在黎明前那种胶着状态下,他明明有八九成的机会能击溃我们,逼我部让出沙埠镇的。可这个人却宁愿和“皇”军打一场胜负只决于瞬息之间的消耗战。也始终没有动用那支可以轻易改写战场局势的伏兵。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军队的指挥官并不甘心于只吃掉我出击部队的一部分兵力。他要地是全歼!是一场决定性地胜利!从先前的战况上看,敌我实际力比对比并不算太殊悬。论兵员损失他们也只会比我们要重。三年地来无数战例告诉我们。中国军队在攻击时。一旦整体伤亡超过百分之十五,就会因部队濒临崩溃而被迫转入守势。可现在了。你听,那是中国人地冲锋号。青木君,你能告诉我,这位能有如许胆略、又有超强地统御能力的中国将军是谁吗!”青木规一想得显然要青木这些眼睛只盯着当前战局地日军参谋军官们要多得多。

“司令官阁下,广州竹机关急电,据悉中方在沙埠镇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可能为……。”闯进来参谋把电报只念到一半,就被中原规一挥手制止了。

“青木君,要是我想得不差的话,我们恐怕是有幸与一位成名已久的中国宿将面对面的对上了。”中原规一边说,一边连看都不看的把那份电报反手递给了面带几分恍然的青木少将。

看到了电报上那个让这半年来让每个日本人都印象深刻的名字,事先已有些心理准备的青木容一,彻底明白了中原规一为什么会如此的忧虑交加的原因了。此役,中方的作战指挥可谓攻守兼备,既然拿着的盾牌在沙埠镇意图死死拖往已方的居然是一位统帅几十万大军、总揽天南一隅的一级上将,那这位一级上级所挥出的矛之锋利就可想而知了。

“青木君,让小丰大队坐上汽车附上一个八九式坦克中队往钦州方向急速搜索。我有一种预感,中国军队处心积虑藏起来的这把匕首,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尽管时下自己的兵力单溥,可精通孙子兵法,尤为注重知已知彼的中原规一还是咬着牙拿出宝贵的精锐兵力去打探对方的虚实。

上午九点半,位于沙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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