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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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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一树枝桠横在窗外,随风轻轻摇摆,枝头鸟鸣清脆,凉风习习,是一个难得的好天。
杜将离的两只眼肿得都快睁不开了,有气无力地起身,换好衣物,迈前两步歪在门框上,蓝艺一面整理着床榻,一面疑惑道:“将离,你昨日晚饭都没吃就嚷嚷着要睡觉,怎么睡到现在还这副死样子。”
杜将离长出一口气,幽幽张嘴:“人生自是有情痴。”接着做高深状,“奈何叹得?奈何舍得?”说完看向蓝艺侧脸那因自己此言而微微抽搐的嘴角,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少年不识愁滋味。”
蓝艺没好气地将被褥往床上一扔:“将离,夏军快来了,你还待在这没关系?”
“臭蓝艺,连你也嫌弃我。”杜将离嚷嚷两声,端走蓝艺拿来的梅香酥,抱在怀中,向军营晃去。杜将离一连塞了几块入口,嚼了嚼,第一次了解到什么是食之无味。均墨说的没错,自己若是知道对方喜欢别人,心里的确会觉得不好受,可若要自己不管不顾与均墨在一起,那亦是不可能的事,自己为了南巫族已然倾尽所有,哪里还有余力来与均墨谈情说爱。
况且,自己早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服食的蚀衣草,也有不小的副作用。他从寻律那骗来蚀衣草时,寻律曾告诉过他,这种极寒的草,直接对人的精神起作用,能让服用它的人始终保持神思清明,不受任何药物或幻术干扰,而由此带来的直接影响,便是到一定的时间后,这个人的身心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提前老化。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杜将离整整服食了三年,最终会变得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均墨也应该清楚的啊,均墨能喜欢他,自私地讲,杜将离很高兴,可是这个胸怀天下的男人,便应当娶一个九国之中最好的女子为后,再不济,实在对女人不感兴趣,也要觅个与他相配的男子来与他一同笑看江山,可均墨偏偏……
杜将离低下头,看着路面上自己的影子,他的人生既短又仓促,也无法保证一定能陪均墨到哪一天,届时万一自己早早去了,那么对于留下来的人,才更加残忍,紧紧抿着唇,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耽误均墨,没有希望,就没有所谓的绝望。
轻轻叹息,杜将离睁着乌青双眼望向周旁落下的黄叶,与均墨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杜将离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也正因如此,连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竟已在不经意间依赖了对方很多很多,他还不够成熟,远远不够,杜将离握紧拳,下定决心。
来到军营,杜将离专注兵事,均墨神色如常,也让杜将离暗自松下一口气。一切准备妥当,杜将离在城门处目送兵士们出发,他被嘱咐留在城中,不得出去,便只能从传信的士兵那得知前线的消息。
己方军队严阵以待,集结了黎军十万、祈军五万人马来迎击夏的十万先行军,夏大军押后,祈业已布好防线,而晴国晚襄那边故意放慢了脚步,只待黎国六皇子带兵前去填补惠晴防御空隙,方召齐剩下的三十五万兵士,往端进发。
杜将离看看天色,离夏军到达还有一段距离,自己虽也可以在这里等着,可难得杜嵇、白先生、均墨皆在军中,杜将离心念微动,飞快地走下城墙,去到宫中,凭着记忆来到白先生房门外,方巧看到一名没怎么见过的仆从自白先生屋内而出,杜将离悄悄跟在其身后,直至走出白先生园子的范围,入了宫人常经过的走廊,才突然现身,刻意绕到前方与他撞了个满怀。
那人慌忙低头致歉。杜将离拍拍身子,道:“你是哪位大人的下仆?行得如此匆忙,连路也不看。”目光扫了扫对方落在地上的各样清洗洁具,挑了挑眉,“这么多的活都要你来干?”随着放柔了语调,“如此也委实辛苦,不若我来替你与你家大人说说?”
那人闻言立即摆手:“不、不必劳烦杜公子了,白先生待我们很好。”
“白先生?”杜将离咦了一声,奇道,“祈王待白先生最为敬重,仆从安排得自然不会少,怎么看你却仿佛人手不够的样子,莫非有人偷懒,欺负你,把活都推给你干?”大有一副要为他出头的模样。
“不是的。”那人有些着急,“只是近来白先生遣了几人回祈王宫取些东西,因此我们才稍忙了些,冲撞了杜公子,请杜公子怪罪。”
见对方实在不需要帮忙,杜将离便也算了,安抚了对方几句,转身离开。他若有所思地踱了两步,心道,原来楚天去了祈国,难怪近来没看到他,去祈国——端的这样巧,杜将离脑海中忽然闪过均墨的脸,脚步一滞,莫非均墨着楚天来查自己?
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了解自己身世的人,早已被处理干净,就连当初杜嵇找来指认事实的曾服侍过自己母后的侍女,也被父王当场所杀,父王将自己母后的来历布置得清清白白,无迹可寻,更别谈自己的身份,照理说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杜将离便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楚天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且本身为南巫族人,说不定就能循着一丝半点查到什么。杜将离怀揣着心事,又回到城墙,望着军队驻军的方向,算算时辰,夏军该是快到了。
“杜公子。”传信的兵士赶到。
“前方如何?”杜将离发问。
兵士禀道:“夏军在离我军三四里处,突然调转方向向南而去,没有与我们正面交战。”
向南?如此一来,均墨他们不就白等了么?杜将离暗暗思忱,往南而去,最近的便是捭水郡,若直取之,就等同于绕到了端王城后方,夏军即便有再大的自信能攻下捭水郡,又何必要让自己置身敌腹,四面楚歌?
端王城正面有祈黎联军共十五万人马,夏军仗着有杀手锏,出了先行军十万,似是势在必得,如果这其中混杂了将近全部的鬼兵,他们就有足够的自信能以少胜多,杜将离睁大眼,向南的必定不是先行军中全部人马,他们借大部分兵力的转移,来隐藏他们真正的意图。
见那兵士正欲离去,杜将离忙唤住他:“告诉祈王与墨世子,让他们小心夏军鬼兵。”
双手握拳,均墨与杜嵇定然是能想到这一点的,可夏国鬼兵……杜将离的手背上青筋直露,额前有细汗沁出,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六章
夏军以转移阵地为幌子,悄悄拼组了一支鬼军向祈黎联军进发,杜将离心急如焚,只恨自己没有在现场,虽然祈黎占据了数量优势,但夏军那个个能以一当十的鬼兵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杜将离昨日与均墨讨论过如何对付这支夏国精锐,思量一番,两人一致认为要靠现场灵活的阵法来取胜,可那需要极强的应变能力与局面把控能力,他们从未正面接触过鬼兵,眼下便突然要与其交战,这可是支能将孟简的踏云军逼得连连败退的人马啊,杜将离心中忐忑,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均墨。
可已过去了许久,仍不见祈黎军队回来,也没有人来通报消息,杜将离在城墙上踱来踱去,坐立难安。
红日缓缓爬到了天空正中,开始西斜。武帝步上城墙,走至杜将离身侧,放目远眺。
杜将离看着对方的侧脸,暗自叹息,原本在这之上所能望到的,都是端的领土,如今却一半归祈一半归夏,而端王也不再是端王,对方变成现在这样,黎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夺取了部分人原有的地位和希望,来成就自己的目标,这就是自己与均墨需要背负的孽。
他并没有同情对方什么,只是兀自唏嘘,风景不殊,江河已异。
男子注意到杜将离的视线,轻描淡写道:“我现在如此,兴许就是报应。”
杜将离闻言微愣,不明白对方此话的含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自己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那最浅显的表面罢了。男子没有解释,只淡淡说了一句:“往后叫我李恒便好。”
杜将离转头看向远处,自己也无法去安慰对方什么,若有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虚伪了,他想了想,还是固执地叫了对方一声端王,杜将离向来不觉得仅凭一时功败便能轻易判定一个人为王者与否,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结果如何。
李恒将目光投向杜将离,眸中微带诧异,见对方撇着嘴满脸别跟他讲道理,讲了他也不愿听的表情,轻叹一声,也随他了,低低道:“我迟早会把端国再取回来的。”
杜将离不打算反驳对方,只道:“那你可要加把劲了,我们可不会停下来等你。”
李恒笑了一声,背过身去,开口:“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当然。”杜将离颔首,“不过我们得觅一个好时机,端王也清楚梁姑娘身份不比寻常,我暂时离开军中的理由,接梁姑娘过来的借口,诸如此类,我们准备得越详细,梁姑娘便越安全。”
李恒自是赞同,他仰起头,稍稍侧往杜将离的方向:“一个与南巫族最不可能有干系,却能解南巫族巫术的一国前太子,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杜将离当即瞪圆了眼,嚷嚷道:“休要小瞧我,我博闻广记、学富五车、才华盖世,会的东西可多了,这不过是我所掌握的事物里,其中的一点点皮毛罢了。”说着伸出小指,拿拇指掐了小小一段,在对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李恒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打算深究:“也罢,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不想说,我自不会强迫你,但阿烟是我的女人,你必须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事都告诉我,阿烟究竟是什么人?”
杜将离摇摇头:“这我不能说,况且我也只是在猜测的阶段,尚无法完全确定。”顿了顿,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小心夏人,他们在找梁姑娘的下落,而她如今在谷中,暂时还是安全的。”
“夏人?”李恒蹙起眉,若有所思,忖量须臾,方打算开口。
“他们回来了!”杜将离趴在城墙边,远远地看到军队身影,心中暗喜,立马转身飞快地跑下城墙。这场战斗所持续的时间出乎意料得长,杜将离几乎要以为他们是否就此回不来了。
焦急地望向前方,杜将离的目光在均墨身上来回扫了几遍,确定其安然无恙后才松懈下来,在城门处迎接兵士们归城。虽说他是因为担心均墨而跑出来,但在其进城时,凡视线与均墨有所交汇的,杜将离都只是面色平静地拿应有的臣下之礼以对。
这次安然回来的祈黎兵士们,只有去时的半数,损失与灭敌的比例在以往的战斗中,皆可算得上是最严重的一次失败,军中气氛凝重,孟禾央的脸上,亦满是阴沉。
杜将离随着队伍进到兵营,如若与夏交锋时,判断出己方处在明显的劣势,均墨定然会想办法带着兵士们与其周旋,甚至后撤,不会和对方硬碰,但杜将离一直守在城墙之上,未看到兵士们拉开战线,那么不是均墨有所想法,便是夏军用了什么方法仅凭祈黎联军五分之一的人数就把控了全场。
均墨没有休息,直接前去觐见祈王,剩下几人便留在营中。
孟禾央拧着眉,定定站着,眸上蒙了一层黑雾,似在思考着一些事,杜将离见他此副模样,忙问道:“阿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鬼兵的身上,有一种极淡的异香,这种味道闻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孟禾央说完,石云立马接道:“我们倒是没孟禾央那么好的鼻子,嗅不着这味道,不过每当我们靠近鬼兵时,自己的动作,就会变得比平常略微迟缓,若不是仔细观察别人,自己根本察觉不到。”
如此说来,倒是跟此种奇特的香味有很大的干系,原来还有这一层猫腻,杜将离心想,不由惋惜道:“如若小琛在这,大抵便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他可是——”杜将离突然噤声,转头问石云,“你方才说单凭自己没办法察觉出来?”
石云肯定地点点头,不解杜将离此问的用意,疑惑道:“哥,有线索了?”
杜将离抬手捏住下巴,来回踱了几步,假使夏兵的这种气味是直接对对方的身体起效果,那么祈黎如此多的兵士没道理一个都感受不到,除非,这是直接作用在他人的感官上,前者杜将离没有办法,不过后者嘛,他倒是有些把握,杜将离提笔往纸上写了一排名称:“大云子,这几味药相对而言比较稀有,你能想办法弄到么?”
石云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杜将离微露笑意,自己服食蚀衣草后,为了验其效果,试过几乎所有的控制精神感知的药物,当初他只是顺便记住了这些,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起到用处,看来不管哪方面的学识,多懂一些总是好的。杜将离看向孟禾央,只要石云把这些药弄来,让阿央一一辨识,便能知道鬼兵用的到底是什么,自己也就有办法破了夏军在其上耍的小伎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七章
暗夜深深,宝苑厅中传来些许微光,案上的白烛大多已燃尽了,仅剩下最后一支仍兀自坚持着,烛火轻轻摇曳,白发男子侧头趴在案台,鼻息均匀,沉沉地睡着,发丝顺着身形曲线乖乖地散落而下,即便是入了眠,杜将离的眉间还是轻轻蹙着。
均墨回到厅中,看到眼前的情景,动作轻缓了些,无奈地笑了笑,眉眼里柔得发腻,他上前将杜将离手中紧抓着的书册放回案上,俯下身,细细端详对方,好一阵,方徐徐抬手,抚平杜将离眉心的皱起,视线渐渐移到对方脖间,均墨似想到什么,突地翘起唇角。
火苗终是坚持不住,灭了,屋内归于黑暗,月色宁谧,静静地洒向地面。战后短暂的安宁,来得那样难能可贵,不知这方土地上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人们,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睡去的,而对于身为已勉强算三分天下的黎方阵营的杜将离来说,他亦不知道,能像这般毫无防备入眠的夜晚,已愈来愈少了。
拂晓时分,杜将离洗漱完毕,愣愣地看着盆中水,他发现自己脖侧多了一枚桃花瓣形状的红色印记,伸手触了触,也不觉着疼,想了许久都没弄明白那是什么,便也干脆不去理它,穿戴整齐后,振奋了精神,昂首挺胸出了门。
昨日的失利、受挫都不算什么,只有自己觉得自己被打倒了,那才是真正的失败,杜将离首先去了军营,石云、孟禾央早已集齐了兵士,杜将离不知他们具体是如何做的,在他们的带领下,兵士们大都恢复了士气,面上悲愤,眼中多多少少带着一种不屈的意志以及对失去战友的忿恨与不甘。
杜将离抿紧唇,远远地看着兵士们,见大家并没有因昨天的打击而丧气,反而化悲伤为动力,欣慰的同时亦觉得心疼,杜将离趁着石云、孟禾央未发现自己,悄悄退出军营。
他犹豫了少顷,还是决定找杜嵇让对方多注意捭水郡的情况,虽然杜嵇早早有所打算,遣派了手下人去,均墨八成也与他讨论过这些,可自己曾身为祈人,在目前祈黎同坐一条船的情况下,说出自己在意的问题也是自己的义务。
当即找了杜嵇的手下,让其通报后,便径直去向杜嵇所在,杜将离沿着走廊向内,屋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杜嵇独自坐着,看到他,只微微扬了扬下颚。
杜将离粗粗地扫视屋内一圈,道:“我当这种时候,祈王定然与白先生在一起。”
“白先生固然是我的幕僚没错,这也不代表我什么事都必须依托他。”杜嵇眉梢轻挑,坐了个请的手势,“你会主动来找我,委实让我受宠若惊。”
杜将离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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