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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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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墨此话一出,殿堂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杜将离的心也随之吊到了嗓子眼,不过方开始,均墨便开门见山,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他侧头,与晴国太子四目相对,本以为会看到对方带着恼怒的眼,不料对视片刻,对方竟张嘴而笑,杜将离一愣,即刻回以微笑,瑾吟公主看在眼中,扭身蹬了那太子一眼,男子立马正色,揪起眉毛目光凝重地看向杜将离。
杜将离捏住鼻子朝他做了个鬼脸,对方没忍住,又被逗笑了。
对于均墨的发言,诺帝没有说话,瑾吟公主开口道:“不劳墨世子忧心,比起担心这些,墨世子还是多在意一下自己,毕竟腹背受敌的,可不是我们。”
均墨不置可否,也并不打算辩解,徐徐道:“目前局势战情究竟如何,想必你们很清楚,无须我再多言,而对黎来说,即便我们有危机,却不是致命的。”说着微微翘起嘴角,“但至于晴,那三十万兵士,究竟是否为你们最后的筹码之一,你我都心中有数。”
均墨停顿了记,目视晴王,道:“如晴王所见,我们前来,是为了劝降。”
女子冷哼一声:“墨世子未免太小看了我们晴人。”
“若是轻视,便不会有此一行。”均墨从容地露出几分笑意,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我素来钦佩晴与端的两国邦交,在唯利是图的国与国的关系间,晴端竟能维系百余年,历经四代帝王,这并不是简单凭利益或两者嘴上说说就能持续下来,晴人重情,端人重义,晴国百姓与端国百姓,晴国王室与端国王室,两国亲密得宛若一国,相互扶持,一方有难,另一方不遗余力给予支援,委实可敬。”
均墨转向诺帝,郑重道:“日前端国的境遇岌岌可危,晴亦自顾不暇,如若晴愿意归顺,我以流淌在我体内的黎王族之血向晴王保证,必将竭尽全力保全端国王室。”
瑾吟公主闻言哂笑出声,促狭道:“墨世子好大的口气,先不说你们能否做到,就算你能成功,我晴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墨世子,看得越高,小心跌得越惨。”
“我便是有着外人看来不切实际的自信与妄想,身为黎国世子的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均墨不紧不慢道,“为王者,行王道,尊严、血气固然重要,但为王者在考虑万事后做出决策的前提,难道不应该是百姓么?”
杜将离忍不住要给均墨鼓掌。
“墨世子。”诺帝缓缓开口,“你们的条件,晴会加以斟酌。”
“父王!”瑾吟公主急道。
诺帝抬手制止住女子:“我们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墨世子,请于宫中稍作歇息。”
恭敬地向诺帝做了礼数,均墨拉住仍对着晴太子挤眉弄眼的杜将离退出殿堂,行在路上,道:“将岚,玩得开心么?”
杜将离摇摇头,幽幽道:“殿下,我觉得我与晴国太子相逢的时机太不凑巧了,只可远观而不能上前亵玩,为我们命定的相遇徒增了许多凄美与遗憾。”说着才发现自己又经过了粉园,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爪子,摘了个桃子宝贝似的护在手中,生怕被均墨抢去。
均墨微微低下头,叹气,仿佛自己带了个顽劣的毛孩,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晴王宫的空气中处处透着淡雅的花果甜香,战火还未烧到这里,气氛颇为祥和,宫人并未如杜将离脑中所想那样,对他们怀有极大的敌意,特别是宫中侍女,仿佛宫外的一切都与她们无关,她们也不大在意,依旧和往常一般生活着。
杜将离趁夜拖着蓝艺外出游园,秉持着越是一个地方的最底部,越能问到有用信息的观点,杜将离心满意足地朝几个宫人挥手道别,步履轻快地行在石块堆砌的小路上,从他们口中所说的,杜将离至少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那便是诺帝的几个皇子中,并没有拥有治理一国才能之人。
对于诺帝而言,这恐怕是也是最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之一。
杜将离抬首,见三名衣着锦丽的男子谈笑风生地迎面而来,心中咯噔,难道是——不会这么倒霉吧,回头四顾,他正行在走廊里,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不由叫苦连天。那三人看到杜将离,果不其然向他走来,行在正中的人身着宝蓝罗袍,右手执一柄纸扇,左手抱一个坛子,他两侧的人一个梳了简单的发髻,拿碧玉簪挽起,另一个则披头散发,着一件宽松的睡袍,胸前皮肤若隐若现。
三人走到杜将离面前,驻足,中间那人笑道:“我还当桃花林里跑出了桃花妖,原来是祈国的美人儿。”说着摸了一把杜将离的头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末了,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对左右曰,“这可怎生是好,刚巧合了我的胃口。”
杜将离一阵恶寒,头皮直发麻,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试探性地叫道:“二皇子,四皇子,小侯爷。”接着凭对方的反应,辨出三人各自是谁,他方才从宫人那听到,这三人最爱行乐,平日里都混在一起,凡是被他们看上眼的,不论是谁,都会被其带入宫中享用,吃完便弃。
自己好歹是他国之人,他们没道理会无所顾忌吧,杜将离手心粘稠。穿着睡袍的男子开口:“该不是迷路了罢,不如我们领你回去,可好?”
杜将离干笑两声:“我还记得回去的路,不敢劳驾三位贵人。”转身欲走,被另一人拦住。
被杜将离判断为二皇子的人凑上前,说道:“小桃花妖,难得相逢,陪我们一道玩玩,又有何妨?”语气颇为哀怨。
杜将离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对方个个比自己与蓝艺高大,二打三肯定打不过,无奈道:“桃花妖不能离开本体太久,否则对道行有损,再不能化成人形。”
二皇子将折扇塞到身侧人手中,拍拍手中的坛子:“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说出我这坛子里放的是什么,我便放你走。”
杜将离看了对方一眼,虽然他也很想根据各处细节来推测坛中之物,以示自己观察入微本领高超,可现在明显不是显摆的时候,万一反而惹得对方更有兴趣,岂不是得不偿失,可自己若猜不出来,对方又不肯放自己走,下定主意,当即伸手把对方坛子上的木塞拔出,看了一眼,道:“是蜀葵。”反正对方只讲要他说出来,没说不让自己看。
男子一愣,笑了两声,捏住杜将离的下巴:“小桃花妖,我反悔了,今晚你无论如何都得陪我。”言罢,身旁二人各自踏前一步。
无赖啊这是——
这不会便是他从宫人那打听消息而来的报应吧。
杜将离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看来对方怎么都不打算放过自己,既然如此,不若豁出去了,这儿离自己的宫殿并不远,吼俩嗓子引几个人来总是可以的,虽说丢脸了些,可总比落在眼前的三人手中要好很多,为了不让对方第一时间冲上前捂自己的嘴,杜将离退到蓝艺身边,方要大喊,身后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
“将岚——”
暗暗松出一口气,均墨的出现好似让杜将离吃了一颗定心丸,杜将离对上男子的眼神,缩缩脖子,生怕对方又要打他,均墨低下头,定定地看着杜将离,突然抬手抚上他的头,低声道:“又去哪里疯了,怎会把叶子沾到头上。”语调温柔得好似能化开寒天里的冰雪,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杜将离发间的绿叶轻轻摘下。
杜将离身子一僵。
均墨看向神情略微有些改变的三人,翘起嘴角:“不知你们要玩什么,可否算上我一个?”顿了顿,道,“毕竟我的将岚,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制住的。”定定看着三人,眸中已然带了不少凌厉。
杜将离心头砰砰直跳,明知均墨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表现给身前的三人看,杜将离还是控制不住拼命按捺下的感情,从面上直红到了脖子根,杜将离抬起一只手捂住脸,糟糕,自己可从来都是年糕那样厚的脸皮,怎会变得如此?若被均墨看到还了得?
正忐忑着,忽意识到此刻是晚上,大抵看不清脸色,方松下一口气,冷静了少顷,回过神来,对着面前人道:“晴王宫待客委实热情,我们初来乍到,只怕消受不起,坏了三位兴致。”
二皇子意兴阑珊地耸耸肩,看了均墨一眼,又看看杜将离,终是转过身去。
三人离开后,杜将离默默地跟在均墨身旁,不敢去看他,均墨这几日的举动,全都超出了杜将离的预想,让他猝不及防,又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当做全然未发生过,可越这样,越是难以自持。
“殿下。”杜将离打破沉默,尽量以平常的口吻说道,“平素你见我不老实乱跑,总要教训我一番,怎么这次反而什么都没说我?”
均墨闻言停住脚步,转向杜将离,认真道:“我那样做,你可曾听话过?你这不开化的猪脑袋,既爱逃避,又爱胡思乱想,谁都管不了你,你不吃软也不吃硬,我该拿你怎么办?与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喜欢什么,会有些什么行为,我大抵还是摸得准的,既然没办法,便只好事事想在前,多多看着你罢了。”
杜将离低下头,均墨此言,莫非刚才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知道了自己会乱跑,怕自己出事,才——特意出来找他的?
不会真是这样吧?杜将离心头涌过一阵暖流,转念生出些许嫉妒,均墨对于臣下委实体贴,自己才跟了他没多久,尚有如此待遇,若是那些打从一开始便陪他出生入死的人,那均墨不得顾前保后跟老妈子似的。
咦?老妈子?想及此,杜将离脑中顿时浮现出均墨手持锅铲号令千军的情景,突然噗嗤笑出声,均墨看向他,目光里夹着疑惑,杜将离努力调整脸部表情,别开头:“没……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蝉鸣声声不止,均墨一早被诺帝招去,杜将离坐在案旁,拧紧眉头,自己跟自己下围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投影在窗边的屏风上。案上的冰盆冒着丝丝寒气,杜将离捉了一块冰在手中,明明入了秋,还是那么热。
女子轻敲敞开的门:“我能进来么?”
杜将离扭头:“公主客气,晴王宫内哪有你们晴王族不能进的地方。”
瑾吟公主拖着及地长裙,移步入内,坐到杜将离身旁。杜将离考虑少顷,将手中的白子落到棋盘上方,抬首:“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不过是来看看,尽尽地主之谊,杜公子不会介怀吧?”女子端坐着,眸光定定。
“当然不会。”杜将离看着对方,脑海中突然划过晚襄的面容,这两个女子,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她们都心怀志气,为此而倾尽所能,不过瑾吟公主善于运用外力成事,而晚襄,则大部分靠自身竭力而为。
杜将离不由心生感叹,在硝烟四起,群雄逐鹿之际,英雄不分男女,只要敢站起来,便值得敬佩。只是眼前的女子,杜将离明白,自己遭对方讨厌了,谁会愿意跟要亡自己国家的人好好相处。
瑾吟公主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开口道:“杜芒,我是来为之前在函花郡对你的冒犯致歉的。”
杜将离一愣,咧开嘴:“本就是我自愿,何谈冒犯?”语毕,见对方衣着繁复,生怕热着了她,体贴地将冰盆朝女子推了推。
女子不冷不淡道:“毕竟你是孟简的朋友,我听闻孟家二人兄弟情深,你却能让孟禾央为了你与孟简站到不同阵营里,着实高明,让人好生敬佩。”
对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刺,杜将离听着,只觉得自己真真冤枉,若不是阿央那凭空冒出来的师父,再加上阿央认错了人,他也不会死心眼跟着自己,不过就凭阿央那个性子,如若真要跟孟简对阵,他八成会甩手不干,随心得很。
杜将离眯起眼微微一笑:“公主太客气了,我倒希望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此便可替墨世子多分担些。”说着站起,替女子倒了杯茶,“公主不在意和我同饮一壶罢?夏虽终了,暑意却未消,多饮些君白菊,能去肝火。”
女子接过手中,轻轻抿了一口,视线移到桌上的棋盘,看了半晌,道:“明明是黑子胜了,却偏偏把白子放到棋盘界外,让白子胜,投机取巧得来的胜利可不大光彩。”
被对方说中,杜将离干笑两声,他把白子当做自己,黑子当做均墨,走着走着却发现均墨快赢了,哪有这般的道理,于是灵机一动就放了一枚到棋盘外,刚好胜了黑子两颗,没想到自己这局棋却被对方拿来说事,还偏偏意有所指,杜将离当然不能就此示弱。
“公主,自白子放到棋盘外的那一刻起,黑子便没有胜,而白子,亦是如此,规则改变的一刹那,没有办法适应的那一方,才算输了。”杜将离说着故意昂起头,装模作样地营造出一种玄妙高深的气氛,至于怎么理解就是对方的问题了。
瑾吟公主听罢,沉吟少顷,道:“照此说来,这棋盘无限大,却是怎么都比不出个输赢来了。”
杜将离闻言笑了:“公主便是太执着于输赢,其实何必呢,输赢又如何?对错又如何?有的不过是选择罢了。”他仔细想了想,认真地说,“不觉得这像人生么?人们做了选择而活着,有人无视规则,走到了广阔的棋盘外,方知世界之大,可大部分人却宁愿待在狭小的棋盘里,哪怕挤得难受,哪怕累得站不起来,也不肯抛开世俗那些不成文的规则,直到一生终结,仅剩一抔黄土,又能带走什么呢?”
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扯得有些远了,杜将离噤声,挠挠头。
女子抿紧嘴,似有所触动,眼眸里闪过几丝挣扎,末了,道:“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我也曾想过闲暇里做做女工起舞弄琴度日,想过抛开世俗不管不顾,还想过哪怕能有一天我可嫁与孟简为妻相夫教子,可我不能,在这一点上,我很羡慕你,你本是祈人,却毫不顾忌地选择了黎国。”
杜将离侧过脑袋:“公主,我怎么反而觉得你是在拐弯抹角地讽刺我?”
女子愣了一记,不觉莞尔:“杜芒,你知道么,若我不是晴国公主,倒很愿意与你交个朋友。”
杜将离眨眨眼,爽快地答道:“现在不也可以么?”
女子立即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你们黎国人扯上关系。”说完垂下眼帘,低低叹息,无奈道,“可恨我这副身躯不是男儿身,父王的想法,我大抵能猜得到,以后也许少不了要跟你们接触。”
见杜将离听了自己此言立马露出开心的神情,女子冷哼一声:“别高兴得太早,不管今后怎样,我的立场是绝不会改变的,而且从私心里来讲,我也很讨厌你。”
杜将离揉揉鼻子,有些不解,女人心海底针,他是弄不明白,对方不是方才才说愿意跟自己做朋友么,怎么才两句话又讨厌起来了。
女子轻出一口气,幽幽道:“你是孟禾央那边的人,不是么?我不得不跟一个男人争男人,这大概便是我最悲哀的地方了。”
语毕,自嘲地笑笑,看了杜将离一眼,将对方倒的茶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杜将离望着女子稍显落寞的背影,低下头,看到棋盘,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他哪里值得别人羡慕,他能看得如此清楚,看得那么通透,可偏偏,他却是在棋盘中央最执迷不悟的那个人。
抬手将棋盘搅乱,重新将黑子摆到中央,再往棋盘周围放了一圈的白子,这才嘿嘿笑出声。
“将离!”蓝艺匆忙从门外跑进,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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