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作者:湖中影-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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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
　　因为这些原因，威廉暗中资助血猎的事詹姆斯没管。可自从白天也出现吸血鬼，威廉无法在继续这种治标不治本的猎杀行动。他认为吸血鬼分散定居，该隐老巢必定空虚，是杀掉该隐的大好机会。失去一代吸血鬼对血族是沉重的打击，他们无法在曾加亲王级别的吸血鬼。威廉以修葺被吸血鬼破坏的村庄的名义带人离开王宫，而后到预定好的地点与他召集的血猎汇合，虽然詹姆斯派人跟在威廉身边，可那人送回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纸上谈兵，做起来谈何容易，詹姆斯担心威廉和血猎们只会白白送命，所以他在前天夜里放飞了那只蝙蝠，他需要他们把威廉追回来。
　　从漆黑的窗外刮进一阵风，熄灭屋中的油灯。詹姆斯中断思绪，没有理会油灯，而是迅速巡视房间。在漆黑的房顶上，他找到等待已久的红光。
　　“奥菲斯吗？”詹姆斯用苍老的声音向那对闪烁在黑暗中的红色询问。
　　“是。”黑暗的上空响起一个年轻，平和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们出门了，今天刚看到那只蝙蝠。什么事？”
　　“威廉带人前往伊甸……”
　　“难道他也受到邀请，去参加血族的比武。”黑暗中的声音有些戏谑的味道。
　　“比武？”
　　“我也是才知道，今夜在该隐的法斯兰堡将要举行异能比赛，血族四代以上的成员必须出席，当然叛徒除外。”
　　“竟然有这种事！”詹姆斯不由得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这两晚天一黑他就望空等待，夜空很平静。
　　“很安静吧，我也觉得这几天的夜晚太过平静才出去打探消息，听说他们半个月前就被召集到法斯兰堡参加宴会，至今不曾离开。王子殿下此刻带人去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奥菲斯！”詹姆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你说过，你不是自愿成为吸血鬼，你是站在人类这边。”
　　“陛下想让我助威廉王子一臂之力？”
　　“不，我要你把这个消息带给威廉，阻止他踏入陷阱。”
　　“陷阱？陛下认为这是该隐设得陷阱，先放空自己的城堡而后又招回他们，就为了消灭你的孙子和那些血猎？”
　　“难道不是吗？”
　　“您太高看人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他们是为了迎接大人物才聚集在一起，估计今晚的比试也是为了博他一笑才举办的吧。”
　　“他？”
　　“半月前不是在白日出现两个飞行者。”
　　“难道……真是他回来了！不、不，我也曾这样想过，可……虽然看不清，那翅膀不是白色的羽翼。”
　　“吸血鬼中也有能改变自身颜色的人，更不要说吸血鬼的创始者。”
　　“他们是两个人，难道另一个是神？”詹姆斯难掩喜悦。“白说过，总有一天路西法会带着神降临人间。可是……”詹姆斯又疑惑。
　　“可是他们住进吸血鬼的城堡。绝望吗？隐忍多年等来的也许是比吸血鬼更恐怖的魔神。”
　　“不、不……”詹姆斯极力想否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神真是站在人类这边，半月的时间怎会放任吸血鬼不管，还与他们住在一起。他的心无比慌乱，险些站不住。　
　　“陛下也不必太过焦虑，谁也没有亲眼瞧见，当务之急我还是先去阻拦王子的冲动行为。”
　　“你去？”
　　“白去见他的老朋友，没心情管其他事，所以只能我去。”
　　“威廉认识你，可其他血猎不认识你。”
　　“陛下是担心我的安全，还是担心我没把消息带给王子之前就被血猎杀了？”
　　“两者皆有。难得有吸血鬼站在人类这边，你们的力量对于人类不可或缺，怎可死在自己人手中。”
　　“好一个自己人。陛下曾收留我们，信任我们，我们自然会报答您。放心，我自有办法保护自己和威廉王子，而且白要见的旧友也在法斯兰堡，说不定会碰上。”
　　一阵狂风带着话音驶出窗外，油灯在余风过后又燃起火，屋子再度被照亮，虽然昏暗但可以看清东西。屋顶空荡荡一无所有，詹姆斯望着窗外，他知道他已经走了。
　　当年路西法就是因为神的仁慈才禁锢吸血鬼，如今……难道真是因为一部分人类的丑恶行为让神失望，所以这一次神选择了吸血鬼？詹姆斯扶着窗台，不这样他怕自己支撑不住。
　　
　　还是同一个夜色下，千里之外，威廉正带着他的人跋山涉水赶往伊甸。为了保正在夜晚有充沛的精力提防、对付吸血鬼的偷袭，他们只在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睡觉，其余时间除了吃饭都用来赶路。
　　血族的自负从不把人类的行动放在眼里，但这次威廉的目标是该隐，为了不惊动该隐，也为了避免折损自己的人，他尽可能挑吸血鬼不常出没的地方走。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来小时，通常这个时候吸血鬼都回去准备休息了，他们可以适当放松，停下来歇脚进食。
　　十几日的路程都很顺，半个吸血鬼的影子都没看到，太平的让人懈怠，这会人们相互开起玩笑。这支八十人的队伍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威廉训练出来的王家士兵，另一部分是民间富有经验的血猎组成，他们都与吸血鬼交过手，早已无所畏惧。他们相互切磋经验，讲述自己的经历，说到紧张时刻也会出怪声吓唬人。有人听得入神还真被吓了一跳，受惊的反应，引得周围人发笑。作为纪律严谨的王家卫队队长莫尔斯对这气氛有些反感，他不喜欢血猎们的散漫，威廉却认为那是活跃，叫他不要在意，只要他们有能力杀死吸血鬼，其他的都不重要。可莫尔斯还是认为应该约束一下血猎，会影响到正规士兵的军纪。
　　莫尔斯正这么想时，血猎中被称为顺风耳的乔布森突然站起来让大家安静。众人见他神情严肃，侧耳倾听，一下都住了口。等了会，不知他在听什么，有人按耐不住问他：“怎么了。”
　　“嘘……”他做手势让那人安静，片刻后他说：“有吸血鬼，就在山后。”
　　“什么！你没听错？”莫尔斯什么都没听到，刚一质疑，乔布森的同伴卡萨立刻回敬：“他说有就一定有。”
　　当面被顶撞莫尔斯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不想和这些人斗气，刚想问手下有没听到什么，山后不断有鸟飞上夜空，像是受了惊吓。
　　“过去看看。”威廉一声令下，所有人一瞬间都扔掉食物拿起身边的武器，进入战斗状态，朝山后移动。攀上山顶，大家都隐隐听到惊叫声、打斗声和吸血鬼的嚎叫声，但树木遮挡了他们的视线，天又黑，看不见山下的情况。他们更加警惕，利用树木掩护自己向山下逼近。越接近山脚越感觉气流混乱，那是吸血鬼舞动翅膀制造出来的风。
　　夜晚并不适合人类活动，在不明状况前点火只会把自己至于险境，幸而天色见亮，树林不在漆黑一片，能模糊的看清远方。只见前面暗处有许多高大的黑影朝这边过来，有人戒惧是吸血鬼不等分辨清楚便放箭。果然有东西痛叫着倒下，随后响起女人短暂的惊叫声。众人一惊，乔布森言道：“是人类。”
　　向他们移动的黑影停顿一下更加混乱，四散而去。莫尔斯带人赶上去一看果然中箭倒地的是个人，不远处摔倒在草丛中的也是个人。那女子看出他们也是人，不在退惧，高呼：“救命。”
　　他们没时间询问发生什么事，一道极具冲击力的黑影穿透树林撞在血猎的队伍中滑出数米。一个队员被砸在下面当场毙命，而摔在地上的黑影除了人形还张着一对翅膀。
　　“吸血鬼！”最先看清的人高喊，周围的人纷纷朝那黑影射出银箭。
　　摔在地上的吸血鬼挣扎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身中数箭，跃上高空后银毒发作又哀嚎着掉了下来，在地上扑腾两下身子被腐蚀殆尽。人们来不及庆贺，被死掉的吸血鬼砸折的树木，形成一条通道，有人看到树林尽头还有五只张牙舞爪的吸血鬼，三只在半空，两只在地面，它们被这只吸血鬼死前的叫声吸引，同时看向这边。
　　行踪被暴露，退缩只会加剧死亡，况且天快亮了，这对人类有利。“杀了他们！”威廉高喊。血猎和卫队成员一同朝山下放箭。在地面的一只吸血鬼闪电般飞入树林躲避，半空的两只飞向更高处避开银箭，而另两只却出现反常举动，而这反常全来自一个女人。
　　现场气氛太紧迫，威廉只注意到有吸血鬼，当他们射出箭时，竟然有个女的从地上爬起冲向背对他们，站在地面的吸血鬼，嘴里还大喊：“不……”
　　面对银箭，留在地面和半空的吸血鬼非但没逃命，都冲那个女人冲去。空中的那个速度显然更快，一脚将地面的吸血鬼踹离银箭范围，同时张开翅膀挡下数十根银箭保护了女人。
　　这是什么情况？人们愣了一下，来不急多想，另三只吸血鬼已经绕到他们侧面和头顶，他们只有先迎敌。
　　被踹开的吸血鬼飞离老远撞在树上才停下，摇摇头清醒后，再度向女人冲去。可他已经被几个血猎盯上，银箭迫使他改变飞行轨道。
　　天越来越亮，四只吸血鬼不甘心的朝两个方向飞走，唯独身中银箭的那只没有离去。只剩一只，又中了箭，应该好对付，可人们都骇住了。
　　银对吸血鬼是剧毒，可他却没有死，面对从未有过的状况，人们拿着武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也许太阳升起后阳光会杀死他？在看那个被吸血鬼保护的女人，只顾眺望另一只单飞的吸血鬼，冲他消失的方向哭泣。
　　
第百七十章　重逢
　　窗外的晨光照在我搭在赝品身上的手上。
　　“早。”赝品用他迷人的微笑迎接我的苏醒。
　　我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对上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眼，让我有种陷进去的感觉。想当年我也是因为欲奴含情脉脉的双眸对他一见钟情——不，应该是充满情欲的眼。赝品和欲奴眼中蕴藏的东西不同。赝品比欲奴更有内涵，更能引诱人的灵魂。一想到赝品会为我着迷我满得意的，可转念一想，为达目的他可以对任何人含情脉脉。这几天他就一直对岳冬柔情似水，虽然我知道他那么做还是为了让我吃醋，但我总觉自己的东西被人分享了。太可怕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发觉自己的心思走向一个危险地带，我猛然清醒，嗖得起身。温馨的气氛被打破，赝品也跟着起来。我变幻不定的神情被他看到，他问：“怎么了？”
　　“没事。岳冬呢？”刚才的思绪中有岳冬，这会赶快拿他岔开话题。
　　“不知道。”赝品觉得扫兴。
　　“你天天跟他在一起，怎会不知道？”
　　“跟他在一起时眼里是他心里是你，和你在一起时，眼里心里都是你，那会在意他的去向。”
　　“你认真点。”
　　“我真不知道，昨晚到现在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就放他一个人和那些吸血鬼在一起？”
　　“有事他可以求救。”
　　“你张感应区了？”吸血鬼的听力太好，我又是倍受瞩目的角色，所以我的房间一直保留赝品制造的隔离膜。这里的动静传不到外面，同样外面的声音也传不到里面，除非里面的人张开感应区。
　　“你就在我面前，我何必张它。”赝品不失时机的继续诉说钟情。
　　“我也没张。”　这么多日子，因为自己的样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又不愿改变形象，就通过感应区观察外边的世界，而我昨晚的沮丧来自吸血鬼，回屋后又怎会对这充满吸血鬼的城堡张开感应区。
　　“坏了！”突觉事情不妙，我立刻张开感应区搜寻岳冬。晨光普照的环形赛场早已没人，城堡中也只有沉睡的吸血鬼。去外面了？可该隐的睡相隐隐透着笑意。难道我前些日子的疑问在昨夜得出结论。岳冬被吸血鬼吃了！不然有什么事能让该隐高兴。
　　“你是不是存心的！”我突然指责赝品：“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见我对岳冬好心生妒意，挑拨该隐，与他抖个两败俱伤，你好渔翁得利。”　我外泄的怒气一下把赝品推到床外，床被震塌，我被散落的床架和纱帐掩盖。
　　——
　　太阳攀上山顶，照亮大地。草地上三辆散掉的马车以及横七竖八的十几具尸体清晰可见。威廉不顾莫尔斯的阻拦，大胆走出树林。莫尔斯只好带领卫队成员一同跟出，保护在威廉左右。血猎们继续藏在林中，端着十字弓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银、阳光都不能消灭眼前的吸血鬼，为什么？
　　“你是谁？你跟吸血鬼是什么关系？半月前的白日，在伊斯坦丁堡上空盘旋的翼人，其中有你？”　威廉把岳冬和那时的事联系在一起。威廉终于看清岳冬的样子，他东方人的脸孔和背后的翅膀让威廉敌友难辨，又问他：“你不是这里的人，你认识奥菲斯吗？”
　　面对威廉一连串的询问岳冬沉默不语，他身后的年轻女子已经不在望天哭泣，见他离自己很近吓了一跳，腿了一步，又见威廉等人不喜反忧。
　　“你在听我说话吗？”威廉发觉岳冬面向他，但注意力不在他这。　
　　不管是吸血鬼还是人类，欧洲人在岳冬眼中都很怪异，按他的性格早早就该离去，可树林中隐藏的不详之气迫使他逗留，他没心思回答威廉的问题，只顾凝神感受。那邪恶的气息，隐身在人群和层叠的树后，他不敢轻举妄动，距离太远，突袭也许会殃及无辜，要一直这样僵持着吗？正这么想，那个气息突然从树后闪出，只剩一颗树挡在他们中间，岳冬说时迟那时快，将早已握于手中的银箭射了出去。
　　银箭从威廉脖子旁开两寸处射入树林，贯穿沿途的树杆，直射后面的黑影。他这举动吓坏众人，卫队立刻朝岳冬放箭。岳冬猛然后撤十米，女人离他太近，他只是拉开距离，所以身体又中银箭，可他没在意，甚至拔下身上的一支再次朝树林射出。
　　“当”的一声脆响，同一轨道上两只迎面而来的银箭相撞掉到地上。
　　向岳冬问话时，威廉就察觉岳冬心不在焉，岳冬那一箭是让他心惊，可接连发生的事，又让他醒悟事有蹊跷。岳冬的第二箭提醒威廉问题出在身后，当他发现那两只对头相撞的银箭，立刻命令：“都住手。”
　　他的手下停止攻击，左顾右盼，一面要盯紧岳冬，一面要看威廉是何意思。
　　威廉对岳冬高声说：“里面也是我的人。”
　　岳冬身上的箭随着伤口愈合被肌肉顶出落在地上。他瞧瞧威廉，疑问：“吸血鬼……是你的手下？”
　　威廉一惊，他以为是隐藏在树林中的血猎让岳冬不安，难道从树林中射出银箭的不是血猎？
　　威廉怔愣的一瞬间，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介入：“有何不可。”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威廉身后，前一刻那里还没有人。众人大惊，威廉也猛地转身，只有岳冬镇定自若。他早就奇怪这只后来的吸血鬼为何没有加入战斗，天亮前也没逃走。这会听威廉说‘……是我的人。’后，他就没急着出手。
　　“威廉王子好久不见。”那黑衣人全副武装，斗篷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样貌。威廉震惊过后，叫出对方的名字：“奥菲斯！”
　　莫尔斯也认出这身装扮是谁常用的，让手下挪开武器，不要对照黑衣人，那些人就转回身再次瞄向岳冬。
　　黑衣人发出轻笑：“他挨了那么多箭都没事，你们还对准他有什么用。傀儡的生命力可比吸血鬼顽强。”
　　“你认识他！”威廉在看到岳冬的样子后就觉得他们有可能认识，这会儿听奥菲斯这么一说，他更加肯定。
　　“你怎么知道傀儡？”岳冬诧异的紧盯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