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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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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等你心灵受到重伤的时候,我会竭尽全力安抚你的。”
“艾美死的时候,你也没安慰我呀!”
“换个话题好吗?如果你有时间耍嘴皮,就仔细想想那晚还发生什么事,帮助法国警方破案啦。”她既凄楚又厌烦地说道。
虽然她们两姐妹的个性截然不同,但是在没有父亲,母亲又在外面拼命赚钱的情况下,她们只能相依为命,是彼此的心灵寄托。艾美的惨死,带给她相当大的打击。她无法到法国送艾美最后一程,只能燃起一柱香,涕泗纵横地朝法国的方向跪拜。
陈绍裕发现自己误闯地雷区,赶紧转移话题,免得踩到地雷。没多久,玛丽亚就过来说声”爱钱先生”,开饭了,她们俩不禁笑了出来,算是给他解围。
家里经常只有柳艾琦和玛丽亚两个人,因此玛丽亚都和柳艾琦一起吃饭,不是分开用饭。今晚玛丽亚也很自动地坐在餐桌上用餐,陈绍裕知道柳艾琦心情不好,并没有暗示玛丽亚待会再吃,让他们独处,反而怂恿她边吃﹑边说些菲律宾的事情,企图冲散刚才尴尬的氛围。柳艾琦也晓得他的用心,不再板着脸。饭后,陈绍裕便打道回府。
今晚如往常般静谧,然而老林的一席话让柳艾琦觉得这是风雨前的宁静,不由地瑟缩在床铺的一角,甚至叫原本都在客厅睡觉的Joy到房间陪她。
叩!低沉的声响倏然从楼下发出,在深夜中特别清晰,耳尖的柳艾琦吓得从床上爬了起来。再一声沉闷的叩!她吓得抓住搁在床边的拐杖。Joy也爬了起来,睁起圆浑的眼睛紧盯着房门。
过了一会儿,楼下传来玛丽亚的声音。“太太回来了,要吃宵夜吗?”
柳艾琦重重吐了口气,碰一声,赌气的用力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地说。“人吓人,比鬼吓人更恐怖!”
Joy听到熟悉的声音,也跟着趴了下来,继续睡觉。
姐……我好难受呀!艾美光着下半身,双手捧着疼痛的脖子,凄凄楚楚地走来。
姐……我死的好冤呀!艾美的右手挪到后脑勺,再把满是鲜血的手掌伸向前来。
姐……帮我找出凶手呀!艾美伸出了两只手,涕泗纵横﹑鲜血汩汩地奔了过来。
姐……要把凶手碎尸万断!艾美哆嗦的嘴角垂了下来,鲜血从七孔潺潺流出来。
柳艾琦吓得轻喊一声,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冷汗潺流,彷佛溺水者握住浮木般双手紧紧扯住床单。她见过明亮的尘世,如今在阴暗的世界里梦见妹妹前来泣诉,更让她惊恐万分。
倏然,她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慌地张开双手四处摸索,激动地轻喊。“艾美,你回来看我吗?”
所得到的回答只有Joy低沉的呻吟,哀鸣似的声音像一根根尖锐的冰柱般钻进她的皮肤。她终于看到了,却是鲜血四溅的地狱,最亲的妹妹在地狱中受尽刮骨削肉的痛苦,一片片的骨屑肉渣随着鲜血溅满她一身。
她猛然坐了起来,双手捧住脸颊,拼命压抑住哆嗦的嗓子啜泣。
这是她第三次梦见艾美。第一次是艾美的头七,第二次是惨死的第四十九天,然后是凄凉血腥的今晚。不管纯粹是因为思念,还是艾美的冤魂真的托梦给她,她都要找出凶手。然而她的双眼失明,根本没办法一个人到法国缉凶,她气得抡起拳头,用力往床铺搥了下去,痛骂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
第六章
早上,站在前院的柳艾琦努力忘却昨晚的噩梦。她一边等待同样住在新店的同事邓雅伦来接她上班,一边跳着邓雅伦教她的有氧舞蹈。邓雅伦是她的国中同学,也是手帕之交,因此邓雅伦没事的话都会顺道来接她,下班时她则自行搭捷运回家。
Joy无聊地坐在旁边,朝着偶尔路过的邻居打个哈欠,或者吐了吐舌头。当它看到邓雅伦在门口停下机车,站了起来轻吠一声。
“Joy早呀!”邓雅伦喊着。
“你就是这么偏心,只会对她喊早,对我不闻不问。”柳艾琦拿起搁在旁边的背包说。
“你都那么老了,还跟我撒娇!”邓雅伦拉起挂在牛仔裤口袋的怀表,瞥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嗯,我还挺准时的。”
这只怀表就是柳艾美丧命时所携带的表。邓雅伦跟柳家来往好几年了,柳艾美死后艾琦就把这只艾美去年年底在网上标购的古董怀表送给她,当做纪念。
“我才二十五岁,老什么老!”柳艾琦转头对屋里喊着。“玛丽亚,我去上班了。”她拉起导盲鞍,走了出去,坐上机车后座。而Joy兴奋地跑到脚踏板,准备兜风,这是它一天最快活的时刻。
“怎么没看到你妈?”邓雅伦转动油门说道。
“她昨天很晚才回来,可能还在睡觉吧!Joy又趴在车头吗?”
“对呀,没看过这么喜欢兜风的狗狗。平常看它那么乖巧,一坐上机车就异常兴奋,可见它跟主人一样属于闷骚型的。”
“喂,你是拐着弯说我闷骚是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讲喔!对了,我哥兼你现任男朋友说今天可以接你下班,请你在办公室等他。”
“什么现任男朋友?好像我跟艾美一样很花心!”她的神情剎时拉垮下来。
“他追你那么久了,你不是最近才答应跟他上床吗?”
“哎呀!”她搥了邓雅伦的背一拳。“早知道你会老是提这种事,我就不告诉你了。他现在是专跑社会新闻的记者,又不是以前的节目企划,一有新闻就往那里跑,根本没有所谓的下班,怎么能预知可以来接我下班?”
“我那知道,反正我只不过是传话筒。”
“他当企划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跑去当记者呢?”柳艾琦幽幽地说。
“他追你那么久了,你不是最近才答应跟他上床吗?”
“哎呀!”她搥了邓雅伦的背一拳。“早知道你会老是提这种事,我就不告诉你了。他现在是专跑社会新闻的记者,又不是以前的节目企划,一有新闻就往那里跑,根本没有所谓的下班,怎么能预知可以来接我下班?”
“我那知道,反正我只不过是传话筒。”
“他当企划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跑去当记者呢?”柳艾琦幽幽地说。
施秀青原本赞成邓雅伦的哥哥邓栩松追求女儿,毕竟两家很熟,而且这个男人可以好好照顾这位失明的大女儿,只是那时她有男朋友,不方便说话。后来两人分手了,施秀青这才大方拉陇她们。
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艾美被杀!施秀青的计划是让艾美接掌她的事业,如今艾美往生,未来的事业接班人就是艾琦的丈夫,因此她不得不从新考虑邓栩松的职业………社会新闻记者,不时有意无意地劝艾琦谈个恋爱就行了,别把感情放下去。因为他的职业遽然改变,施秀青对他的看法也随之转了一百八十度。
“也许他不想再企划那些灵异﹑还有八卦性节目吧!你当时不也是赞成吗?”
“没什么啦。”柳艾琦无奈地说道。
红灯了,她们停了下来。站在路旁的交通警察正给一位后面载着老婆,两人之间又挟了一个小孩,机车前面又站着一位小男孩的机车骑士开罚单。
那位骑士心有不甘地指着Joy,大声嚷着。“那部机车也超载,而且那只狗也没有戴安全帽,你为什么不开罚单?”
年轻的警察瞅了一眼,那部机车上面有两个女孩﹑一条狗,这算超载吗?法条有规定连狗狗也要戴安全帽吗?而且这只狗的背心写着导盲犬,后座那位戴着墨镜的女孩拿根手杖,应该是盲胞才对。
那个男人仍然大声鬼叫,却把另一名警察惹火了,鄙夷地说。“如果你认为你的两个孩子是狗,我们就不开罚单;然后对那位年轻同事说。“喂,多开一条防碍公务!连盲胞也要欺负,算什么男人;
那个男人顿时瞠目结舌,周围的机车骑士努力紧抿着嘴憋笑,当然也包括柳艾琦和邓雅伦。只有不耐烦的Joy想着为什么机车还不跑?
邓雅伦是X协会的行政人员,而柳艾琦则是义工。这个协会为类似张老师的社会心理辅导机构。
柳艾琦的童年经历过家境困顿,父亲惨死,双眼意外失明,被男友玩弄之后抛弃等身心上的挫折,因此对于那些遭遇不幸的人能感同身受。当深刻感到自己已经走到人生尽头的人们,在痛苦的深渊嘶喊似的向她诉苦时,她总能适切地劝慰即将走上绝路的求助者,更忍着内心的伤痛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娓娓道来,让这些可能在下一刻了结悲惨一生的失意人,重新获得希望,继续在坎坷的人生爬行!
她的同事谢森源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父亲是个行事相当低调的田侨仔,家境是让人嫉妒到抓狂的富裕,单靠租金﹑利息和股利就三代花不完,身为老么的他却罹患忧虑症,再加上婚姻的不幸,引发了被害妄想症,最后放火烧了自己的BMW,再趴在地上搥地痛哭。濒临自杀边缘的他打电话给协会,接电话的人就是柳艾琦。在她的劝导之下,他才扬起活下去的勇气,捧着割了两刀的手腕,踏入医院接受心理治疗,病愈之后他便来协会当义工。
其实是他父亲为了感谢协会救了宝贝儿子一命,大方捐款六百万,他的大哥也捐了一部休旅车权当公务车,协会才接纳他,因为他的行为还是有点怪异。
三十初头的谢森源远远看到柳艾琦踏进办公室,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接过套在Joy身上导盲鞍的绳子,把Joy牵到柳艾琦的座位,而不是带领失明的她。
“那个家伙真的病愈吗?”邓雅伦忍不住眼睛上吊,不解地说。
“至少他没有再自杀呀!”
“他到底是想追你,还是追Joy呢?”另一个同事林雯芹,晃了过来问道。
“如果他爱上Joy,我这个做妈妈的也不介意啦。”柳艾琦嗲声地说。
“我看你快被他传染了!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小心点,这种人最容易由爱生恨了。”邓雅伦鄙夷地说。“如果不是他老爸不时捐款,看他怪模怪样的,主任那敢让他在这里工作。”
“你别缺德了!”林雯芹不自觉地瞅了他一眼,见到他正含情默默地凝望柳艾琦,赶紧硬挤出笑容。
“他只是患有忧虑症,又没有作奸犯科。而且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多了解忧虑症患者,这样一来如果有类似的人求助,我们才知道如何帮助他们。”
“嗯,艾琦说出我的心底话了。”严主任在后面说道。
又再找台阶下了,又没有人怪你录用谢森源。邓雅伦想着,然后转身说声主任好。
“主任早。”艾琦羞地赶紧轻挥手杖,走到办公桌。
“你中午想吃什么?”她一坐下来,谢森源劈头就问。
“大哥,才刚刚上班,现在就问中午吃什么未免太早了吧。”虽然她明知这是谢森源的搭讪,但也太夸张了,忍不住揶揄着。
“她们刚才是不是又再说我的坏话,故意离间我们?”谢森源不怀好意地瞅着邓雅伦。
“你太敏感了。我们只是在说女孩子的悄悄话。”以后真的必须小心点!她在心里叮咛自己。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他露出哀求的表情,只是柳艾琦看不见。
“既然是悄悄话,当然就是不能对别人的话喽。”她四两拨千斤地带过,然后拿起随身听,放入一卷卡带,聆听一位癌症病人的最后告白。
谢森源不敢打扰她,视线在她的侧脸逗留了半晌,才飘了起来,落在邓雅伦的后脑勺,似乎要用怨毒的目光扯下头皮,敲碎脑壳,掏出脑浆,瞧个仔细,这些突变的脑细胞为什么对他存有偏见,总是说他的坏话,破坏他跟艾琦的感情?
其实他这个义工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主要的工作是帮协会的人员发送饭盒,跑跑腿,做事倒也勤快,不因家境富裕而高傲自大,只不过这些纯粹是做给柳艾琦看而已,盼望能留给她好印象。而他会来当义工也是为了她,渴望追求她。然而这份感情是因为艾琦救他一命,还是确实爱上她?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严格地说他根本不在乎这是那种感情,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中午,他如往常般把饭盒送到订便当的同事桌上,然后捧着饭盒来到会议室,朝在这里吃饭的同事微笑点头,就屁颠颠地挤在柳艾琦的旁边吃饭。
他每天都是这样,大家也习以为常,只是看不惯他不晓得是在吃便当里的菜饭,还是渴望把艾琦吃下去。故意利用她看不见,拼命凝看她,扒饭或嚼菜时也一样瞅着她。就算是秀色可餐,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何况他曾经结过婚,并不是情窦初开的高中生﹑甚至是国中生,搞得大家啼笑皆非。
每次邓雅伦瞧见他色玻Р'的模样就一肚子火,恨不得挟出那对色眼,蘸上芥末吞下去。柳艾琦当然知道他的恶行,也婉转地请他别再这样,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谁拿他也没办法。反正他只是看,并没有做出任何性骚扰的举动,因此艾琦不知不觉中也萌生莫名的得意感。
虽然谢森源把注意力全放在艾琦身上,也不管这几个女孩究竟在聊些什么,但他深知邓雅伦对他怀有浓郁的偏见。他猛然转过头去,原本正在瞪他的邓雅伦吓得收起眼光,低头猛吃。他瞄了她所吃的鱼一眼,露出浅浅的奸笑。
下午,邓雅伦跑了三次厕所,每次都拉到全身酥软才出来。她直觉就是谢森源故意放泻药,因为便当是他订的,也是他发送,最后只有她拉肚子。只是她无凭无据,无法当面指责他,只能用恶毒的眼神狠狠瞪他。
她暗中调查之后,才发现中午指定鱼排饭的人只有她跟谢森源,她不由地更加认为是他动手脚。也因此,她拉肚子的事很快就故意传出来。
但是,另一个男同事却说谢森源下午也一样拉肚子,应该是鱼排有问题才对。他只是眼睛对艾琦好色,不可能做出这种无聊事。柳艾琦也笑着说她想太多了,谢森源刚刚才跟她要几颗征露丸,邓雅伦才稍微释怀那么一点点。
这时,谢森源又捧着肚子冲出去,于是大家便怪罪起邓雅伦,把单纯的谢森源说成妖魔鬼怪般可恶。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赌气似的嘟起嘴,批评谢森源的其它怪异行为,企图转移自己错怪好人的焦点。大家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她,甚至认为她的嘴巴太缺德了,只会批评有那么一点点怪异的好人。连柳艾琦也劝她别再说了,赶快去工作,惹得她更痛恨谢森源。
其实,谢森源此刻正坐在马桶上面,张大着嘴,无声地狂笑。这一切全是他搞出来的,除了报复邓雅伦之外,更让同事认为邓雅伦对他怀着浓烈的偏见,以后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批评,而认定他是无辜的。
半夜想要自杀的人最多,也是最彷徨无助的时刻。夜,俨然成为死神的媒婆,利用黑暗拼命诱惑心力交瘁的人们投向死神的怀抱。因此协会采取轮班制,不过柳艾琦基本上只上白天班,毕竟她双眼失明,而且只是义工,要她上大夜班说不过去。
原本邓栩松五点半要来接柳艾琦下班,最后还是被突然事件拖到将近七点才来。艾琦没有下班,谢森源当然也不愿离去。
他的行径起初着实让柳艾琦吓到。但是日子一天天地过,他并没有做出稍微踰矩的行为,严格地说只是一位痴情的追求者而已,她才逐渐习惯他的黏功,甚至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可以坚持那么久而不放弃。
虽然他结过婚﹑又离婚,还是不晓得如何适切地表露情意,只能对Joy自言自语。Joy无聊地打个哈欠,彷佛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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