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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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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目的变成了解惑: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几乎全搬走了,只有这一对母子没有任何动静。

“看见嫂子生计这般拮据,实在是……请恕在下问一句有些冒昧的话。尊夫故去之后,官府难道没有给你们足够的抚恤金吗?”

听见‘官府’二字,刘胡氏的脸色倏然一变,那本就有些黝黑的面孔霎时间阴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在下……”

“娘子,娘子……”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骚包的声音传来。只从那声音里,张易之就能听见一股子荷尔蒙的味道来。

“难道这是刘胡氏的男朋友?”张易之心头一动,扫向刘胡氏的眼神里,便有了种怪异的含义了。虽然张易之对刘符度这厮并不感冒,但人家毕竟在他的手下混,他实在也不大忍心看见刘符度伤心的样子,况且,以刘符度的形象,一旦失恋,狼嚎起来,一定十分骇人,张易之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忍受。

感受到张易之眼神里那种暧昧的含义,刘胡氏脸上一红,那双水灵的眸子里便带上了点含着怒意的雾水。蓦然,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向外面喊道:“都多少次了,不是叫你不要枉费心机了吗?你怎么还来?”

张易之一听,知道自己误会了刘胡氏,心中既有些愧疚,又有些赧然。他深知,尽管如今这时代礼教不是特别森严,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寡妇,刘胡氏对于自己令誉还是看得极重的。方才自己的误会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转头向外望去,透过刘胡氏和大门之间的间隙,张易之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满脸笑意的向这边走来。

这男子本身相貌十分不错,清秀俊美,很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只是他那张俊脸上的笑意,却有些欠抽。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这种笑容,张易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贱!

这笑容之所以贱,是因为笑得太过肆无忌惮,就仿佛他所面对的,是青楼里相熟的姐儿一般。也难怪刘胡氏听见这笑声,立即怒气上涌了。

听得刘胡氏的话,那男子‘哈哈’一笑,停下身来,扭着身子跺着脚,学着刘胡氏的样子和语气道:“人家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叫你白天不要来了吗?你怎么还这么猴急?”

接着,他又摇摇头,用同样的语气道:“不嘛,不嘛,人家想你了嘛!”

刘胡氏给气得七窍生烟,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去关房门。

那男子岂能看不出刘胡氏的念头,抢上一步,便把半边门压在了自己的背后。而就在此时,他终于发生了这屋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存在,令他颇为不安的是,这个男人的相貌,居然比素来自负的他还要俊雅不少,前所未有的威胁感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他的眼中顿时射出一缕妒火来。

感受到那男子的敌意,张易之缓缓的站起身来,向那男子道:“这位兄台,我看你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寻不到亲事吧,你又何苦为难一个妇人呢?须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荷……”那男子顿时怒了,用尽量轻蔑的眼神看着张易之,道:“我道这臭娘们为什么总对我不理不睬的,原来她这屋子里还藏着这样一位俊美的老相好啊!啧啧,怪不得!不过,我说小子,看你面生得很,应该是刚勾搭上的吧,你是做什么的,就敢和我抢女人?”

张易之并不动怒,笑了笑,道:“首先,为了刘娘子令人敬仰的令名,在下要声明一下,在下这是第一次拜会刘娘子,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在下乃是本县县尉员外同正张……”

“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傻县尉叫什么张易之的?居然连我的女人也敢沾染,怪不怪,怪不得一上任,就嘶喊着要剿匪,真是不知死活!”

刘胡氏一听张易之的名字,愣了愣,便转头望了望张易之,眼中泛着一种很古怪的神色。

张易之听得那男子再次说什么‘抢女人’之类,顿时怒了,眉头一蹙,道:“我再次声明一下,我和刘娘子之间,是清白的。同时,我也想奉劝仁兄一句,这里是我辽山县衙该管的范围,你若是再调戏民女的话,我只能尽一尽我作为县尉的职责了!”

“哦!”那男子冷笑一声:“你想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想怎么样了!”张易之毫不示弱的应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一脚

“荷,有意思!居然有人要对我尽本县县尉的职责了,这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有胆魄!不过,你这小子可知道我是何人吗?”

“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作为主管本县治安的县尉,本官必须保证境内所有百姓的安全和自由。而你作为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人家的私人禁地,就威胁到了百姓的安全、妨碍了百姓的自由,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还望你能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做法,否则,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张易之毫不相让的说道。

见到对方并没有来追问自己的身份,却一味‘恫吓’,那男子不怒反笑,似乎觉得这一切颇为滑稽一般。不屑的望了张易之一眼,他近乎凶横的说道:“你是县尉是吧?还是员外官?可本官是本县主簿,而且还是正牌的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张易之颇为惊讶:“你就是本县主簿李静?”

“怎么样?怕了吧!”李静的神色间洋溢着浓浓的得意。作为一年之内前往衙门总次数还在个位数的官员,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本钱骄傲和自负。莫说面对着眼前比他还低一阶的县尉,就算面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在他看来,箕州这个的方,后台便是一切。

刘胡氏眼中射出奇异的忧虑之色,望了张易之一眼,或许,她对于张易之真的没什么信心,尽管张易之先前的表现,看起来还比较刚正。

张易之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还要宣扬一下你和本州的鲁司马之间的那点亲戚关系啊?”

说起来,这世上的事情也真是够巧的。本来,张易之还打算准备一些钱物去拜访眼前这位本县第三号人物的。想不到,详情不如偶遇,两人居然会在这之间就遇上。只不过,现在相遇的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友好,这和张易之原先的设想,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但这也验证了刘思礼关于此人的判断:他的确是一个二世祖!

李静一愕,随即便笑了:“荷荷!你还知道本官和鲁司马之间的关系啊?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也不知是过于迟钝还是过于自负,他甚至没有听出张易之的语气里蕴含着的那种轻蔑之意。

听得此言,刘胡氏大骇,摇着头向后闪避而去。

虽然在女子里面,刘胡氏算是颇为健壮的,但弱女子就是弱女子,不可能和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相斗。

“知道!”张易之笑了笑,缓缓走到李静身边,蓦然,他脸色一沉,对着李静那张笑脸就是一拳。

“啊!”李静哪里想到张易之竟是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对于张易之的这一拳,他没有任何防备,自然是结结实实的挨下了。

随即,他便用右手捂着鼻子,仓促的向后退了两步,那模样狼狈已极,和他先前志得意满的样子,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你竟敢……”因为捂着鼻子,李静的声音有些模糊,但他那种极端的诧异和愤怒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不等他一句威胁的话出口,张易之又冷笑着逼近了两步,他那下半句话顿时不敢出口了,身子又一次仓惶的向后退了两步。

屋内的刘胡氏对这突兀的变化,也是所料未及。她哪里想得到,预料之中的官官相护的场面非但没有出现,两个官儿反而‘自相残杀’起来,这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一时间,她捂着嘴呆立在那里,眼睛看着外面这一对男人的一举一动,心神却不知飞驰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此时,一阵高歌之声从远处传来。这声音是由两个人的歌声混杂而成的,其中一个是年轻男人的声音,高亢而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而另外一个声音,则是一个清脆的小孩歌声,清脆而悦耳。

这两个声音夹杂在一起,听得人既是难受又隐隐有些舒服,那感觉真是无比的新奇。

几个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壮一幼两个人大手牵着小手,正缓缓的向这边行来,也不知道两人哪来的癫狂劲,竟是同时抬头望天引吭高歌,直有一点傲视天地的气势。

蓦然,小男孩刘念昔一眼瞥见前面的两个人,眼中忽然闪过愤恨之色。只见他小手一挣,竟然挣脱了根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刘符度,向这边冲了过来,嘴里喊道:“大坏蛋来了!打死你这个大坏蛋!”

李静看见这两个人手牵手的走过来,先是呆了呆,随即眼中闪过无比强烈的嫉恨之色。既然眼前这个丑男和这小娃儿这般熟稔,他立即又转而认定这个丑男定是刘胡氏真正的奸夫了。

得出这个结论,他简直比先前得出张易之是奸夫的结论,更加的恼火,毕竟,张易之的仪表风度比他本人还是要强着不少的,输给张易之,他还能为自己找点借口,但刘符度这相貌,莫说是女人,就他一个男人看了,也感觉十分难受,输给刘符度,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难道我还不如这样一个怪物!”看着刘念昔和刘符度亲热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见到刘念昔蓦然摆脱刘符度向他这边冲来的时候,他的眼中蓦然闪过一抹阴毒之色,他那只捂着鼻子的手悄悄的放了下来,殷红的鼻血依然还在往外溢出,直将他那张嘴巴也染成了鲜红之色,他却浑然不觉。

倏的,李静大喝一声,向那个正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孩子冲了上去……眼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那小孩子身边,他的右腿猛然抬起,朝着小孩子的头部狠狠的踹了过去!

而那个远远不到他一半高的小男孩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那小小的心灵里面,除了愤懑,并没有装下其他的情绪,他还在朝着眼前这个‘坏蛋’靠近,同时也在朝着危险靠近。

“啊!”刚被刘念昔挣脱的时候,刘符度还不以为意,因为刘念昔这个小大人最喜欢在人前表现他的大人风度,他以为这次也不过是他的又一次表演而已,待得他看出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静那只大脚狠狠的向刘念昔的小脑袋靠近。

而屋内的刘胡氏见到这般情景,同样吓了一跳。想起乖巧的儿子就要在那只罪恶的脚下血流如注,她只感觉一阵天昏地暗,一个站立不稳,坐倒在地上。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斜刺里蓦然探出另外一只大脚来,以更加快的速度,狠狠的向李静的大脚踹去。就在李静的大脚点到刘念昔小脑袋之前的一刻,那只大脚狠狠的撞在了李静的大脚之上!

“砰!”一阵渗人的声音响起。随即,李静的嘴里再次发出一声惨呼。这次的声音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随着这声惨哼,李静偌大的身子猛然向边上飞去,一把撞在旁边的墙上,又发出一声更大的撞击之声,还缓缓坠地。

也许是这场面太过血腥暴力,除了张易之这个施为者,其他的几个人都怔住了,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忽然,刘胡氏擦了擦眼睛,看见自己的儿子还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蓦然爆出狂喜之色,霎时间,她那清隽的面颊上就布满了泪水。

而外面这一大一小中,首先回过神来的倒是刘念昔,小孩子张得老大的嘴巴蓦然合拢,拍着小手,蹦蹦跳跳的围着张易之道:“叔叔,你好厉害哦,一脚就把坏人踢飞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忆昔

李静走了,带着无比的怨毒,带着满腔的不甘,拖着浑身上下处处发酸发疼的躯体,悻悻的走了。没有人,包括那小孩子刘念昔在内,没有一个觉得他会就此善罢甘休。

而张易之却似乎并不在乎,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番,因着方才的事情,场面虽然沉闷,却透着一种特别的融洽。至少,从刘胡氏感激的眼神里,张易之看见了先前所没有的真诚。他甚至在想,说不定李静的到来,对他这次的拜会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可以确定,接下来刘胡氏的话,多半应该是真话,而先前他没有这种自信。

搂着孩子的刘胡氏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母爱。看着唯有在自己怀里,才会安安静静的展示出自己小孩子本性的儿子,她终于开口说起了她的故事。

五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季节,她和一名叫做刘水清的黑瘦青年结为了夫妻。作为少有的因两情相悦才走在一起,而并非迫于媒妁之言而结合的夫妻,她和刘水清之间的夫妻之情自然比一般的夫妻要深厚得多,虽然并非举案齐眉,却也足堪说得上亲密无间。

刘水清原是乡下的一个樵夫,却并没有一般他这种出身之人的保守。两人成婚后没多久,刘水清便暗中打点了一番,通过关系,在辽山县衙谋得了一个捕快的职务。为此,他收拾起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并把家中的田地全数变卖,和新婚的妻子一起搬来了辽山县城,并在这里置办了这处房子。

刘水清之所以花费偌大代价来谋取这个捕快的身份,就是因为辽山县的捕快是出了名的只拿钱不干活的。当捕快之余,他还可以和妻子在其他方面拓展一些赚钱的路数。

应该说,刘水清的这番谋算,虽然有点投机之嫌,却也是可行的。但是他的运气却极差,才混进衙门里没几天,州衙里换了一位新的堂官。这位新州家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和其他几乎所有的州家一样,就是把目标对准了观风山。

于是,才进入衙门几天的刘水清恰好赶上了这一波事情。

不过,临走之前的刘水清并没有像一般摊上这倒霉事的捕快一样沮丧。那一夜,和妻子一般激情过后,他忍不住心头得意,说出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秘密:观风山看似地势险要,真要想攻进去,也有一条其他的途径!而这条途径,就是当初刘水清在乡下当樵夫的时候偶尔发现的,还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刘水清憧憬着,只要自己第二天把这个秘密向上面密报上去,上面定然会十分重视。而一旦剿匪事成,固然是每个人都有功劳,他刘水清虽然未必是首功,至少也能混个大功。到了那时候,升官发财之类的,自然不在话下。

刘胡氏对丈夫一向十分信任,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做出令刘胡氏颇为吃惊、事后却被证明无比正确的决定,她相信这一次也会和前几次一样。为了等丈夫凯旋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以达到双喜临门之效,她甚至隐瞒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

几天后,天天坐在自家门口翘首以盼,都已经快把自己变成‘望夫石’的刘胡氏终于等来了丈夫的消息……那是一个噩耗。在这次的剿匪过程中,官府损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惨,有好几个年轻人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其中就包括刘水清。据说他跌下了悬崖,连尸骨都无法找到。

刘胡氏疑惑、不甘、伤心甚至绝望,但为了孩子,她还是展现出自己天性里本来就有却一直没有机会展现的坚强,默默的将自己的泪水吞回了腹中。

此事若是到此为止,倒也罢了。偏偏后来又发生了一点其他的事情,让刘胡氏的生活越发的雪上加霜。

本来,按照辽山县衙不成文的规矩,捕快中有人因剿匪而受重伤或者殒命,官府是要发给抚恤金的。而这等和银钱打交道,大有油水可捞的事情,不出意料的落在了当时就已经是辽山县主簿的李静身上。原因是众所周知的,李静和州衙的关系非同一般。由于州司马鲁廷宇膝下无子,早已把自己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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