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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村正太 大都孤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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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工去了,二是犯人认为秋本的存在对自己不利,为了灭口而杀害了他。这两种推测都有
可能,但值得怀疑的是,时间上有出入。正如大室警部所指出的那样,筑路工人一般在下
午六点下班,最晚不超过七点,而作案时间是在晚上十三点以后。秋本下班以后,能在天
寒地冻的夜幕中呆五、六个小时吗?对大室的反驳,来宫当时虽无言以对,但心里仍在想,
难道他不会因为某种原因下班后又返回工地吗?反正,来宫从一开始就有一种感觉,认为
秋本可能是该案的目击者。所以,他十分详细地询问了秋本的情况。
  ”缺勤以前,秋本一直是在这里干活吗?“ ”是的,一直在这里干活。“ ”那一
天是几点钟下班的?“ ”和平常一样,是下午六点左右收工的。“ ”秋本和谁一起离
开工地的呢?“ ”和我一道回去的,我俩是在精神病院分的手。“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
  ”精神病院在哪里啊?“
  ”在去新小金井车站的途中。那是个规模不大的医院。我住在医院的后面,和秋本是
在胡同路口分手的。“ ”秋本的家也是在那一带吗?“ ”不,他家在立川。我们这里
属于吉祥寺、前田公路段。
  立川设有办事处,招临时工时,经常有人从立川来。“ ”秋本住在立州的什么地方
啊?“ ”这个得到立州办事处去打听一下。“ ”那天晚上,他是直接回家去了吗?

“ ”这就难说了,那家伙说不定又在哪个酒馆喝上了。“ ”他常到哪家酒馆去啊?

“ ”只要是有白干的铺子,无论哪家他都去过。“ ”原来如此。那么,他家都还有什
么人啊?“ ”不太清楚。“来宫警部总算是弄清了一些情况:秋本的年龄大约有三十七、

八岁,中等身材,瘦胖一般,两个眼窝稍微塌陷,缺一颗门牙。平时,身着茶褐色的工作

服,脚上穿着可以当鞋子穿的胶皮底袜子。

  来宫向工人们道谢后离开工地,沿着来时的公路返回。不一会儿,他看到在通往左边
杂木树林的小路上,竖着一个路标,上面画着箭头,指的是通往武藏野白十字精神病医院
的方向。
  因为秋本是个酒鬼,来官便首先到一家酒店去打听。他对店掌柜说了秋本的长相和服
装,但对方说,记不清了,好象那天没有光临。来宫又到另一家名叫”瓠屋“的酒店去打
听,老板娘说道: ”哦,知道了。你说的那个人,那天晚上来过。他大概在这里喝了两
杯白干儿,因为当时我还递给他一支香烟,所以现在还有印象。“ ”您还递给他一支香
烟?“ ”是啊,他喝了一杯后,我看他在衣兜里摸来摸去,问他找什么,他说他丢了一
包香烟,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 ’他妈的,一定是掉在那个地方了!‘说着,就要起身
去找。这时,我就顺手递给他一支和平牌的香烟。但他说,抽不惯和平牌的,问我有没有
新生牌的。我说,真不凑巧,没有新生牌的。于是,他付了酒钱便出去了。“ ”是否他
是去车站了?“ ”也许是。不过,看样子是找他的新生牌香烟去了。“ ”你知道他是
掉在哪里了吗?“ ”这我就难说了。“老板娘皱眉摇头。
  来宫离开 ”瓠屋“酒店以后,直奔新小金井车站。这条铁路属于是政线。从前,这
里跑的是蒸汽机车,满载着多摩河砂粒的长龙宾士在武藏野郁郁苍苍的杂树丛林之中,构
成一幅富有田园风味的美丽画卷。现在,蒸汽机车已经不复存在,由电动机车取而代之,
但仍然是单线运行。上行车和下行车每隔二十分钟交替一次,因此,站员们显得悠然自得。
这是个乡下的小站,进出站口时,检验车票也是马马虎虎的。来宫问一个站务员,见没见
过秋本模样的人从这里进站上车。
  那个站务员说:
  ”从这里下车出站时我们收票。从这里上车的人,买票时

  第六章 大城市的漏洞
  2
  不管怎样,现在查清楚了一点,就是秋本曾经在“瓠屋”酒店喝过酒。那么,他从
“瓠屋”酒店出来以后,究竟是从新小金井车站乘车回立川了呢,还是返回去找他丢掉的
新生脾香烟了呢?从他发现烟丢时,曾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一定是掉在那里了”这句
话来看,烟掉在哪里,大概他心中有数。对一般人来说,丢一包新生牌香烟算不了什么,
然而,对一个打零工的人来说,他就舍不得撒手不管。如果又是一个烟鬼,就更不在话下
了。
  收工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在“瓠屋”酒店喝完酒,再返回工地去找香烟,大概要到七
点光景了。七点光景正好是乡司乘自己的汽车离开家门去滨村饭庄的当儿,会不会是在这
个时候秋本看见了乡司的汽车呢?然而,即便秋本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什么,但仍有一个疑
问摆在眼前,那就是如大室警部所指出的时间上的出入。因为乡司在到达滨村饭庄之前是
平安无事的,离开饭庄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所以乡司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午夜零点到
次日两点之间,作案时间起码在十二点以后。秋本即使回去找烟,也不可能在外边呆到十
二点以后。照此看来,秋本仍然与该案无关。
  来宫搜索枯肠反复思考,仍然百思不解,但他不愿就此甘休。他又想,也许有这种可
能性,回去找烟的秋本,忽然一阵心血来潮,又一转念拐到了附近的熟人家里,或者是又
去某家酒馆喝起来了。这样,他就有可能耽搁到夜里十二点以后,因此目击了乡司的汽车。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究竟秋本回立川去了没有,看来,这个问题不亲自去调查一下,
是不能令人放心的。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四周暮色苍茫,前田公路段立川办事处也
快要下班了。来宫走进了站前一间新修的公用电话间,查了一下电话号码簿,给立川办事
处挂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懒洋洋的男子。来宫问他秋本的住
址,他说: “你问秋本?这是劳务股的事,他们都下班走了,我说不清楚埃” “就是
一周之前在井口新田修路的那个临时工,你能不能给我查一查啊?” “是不是我们这里
招的临时工呀。。。。。反正,你到明天再来打听吧。”说罢,“喀喀”一声挂断了电话。
  来宫毫无办法,为了回署里去报告情况,只好坐上了公共汽车。这是他第三次返回小
金井大街。寒风刺骨,黑夜茫茫,天空上没有一颗眨眼的星斗。来宫想,看样子明天要下
雨了,如果下起雨来,气温更要下降。他回到三鹰警署时,已经六点多了。他对日高说:
 “请设法调查一下,最近一周来,有没有发现临时工的尸体。” “说的是秋本吗?”
日高问道。

  “也许眼下还弄不清姓名,只耍长相、衣着相似,请立刻告诉我!” “明白了。只
查市内呢,还是连市郊也要调查一下?” “凡属东京管辖的各个警署,都要布置一下。”
大室警部在一旁听着来宫和日高的对话,只是报以冷淡的目光,好象心里在说:“我看你

们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当晚,一无所获的来宫回到自己家中。翌日淩晨,他又直奔立州。
立州位于交通枢纽,是东京西部的一个卫星城市,工商业发达,到处是一片繁荣景象。车
站北商是一片十分宽敞的广场,周围现代化的建筑鳞次栉比。在公共汽车终点站旁边,人
们排着长行在等侯乘车。乳白色的建筑显出了白漆的艺木魅力,因为从早晨起就乌云密布,
天空低沉、暗淡,白漆的色泽更加醒目,使人感到武藏野的大地上出现了一种独出心裁、
别具一格的风姿。
  来宫警部出了检票口后,向曙町一丁目走去,很快地就认出了前田公路段立川办事处
的所在。他向劳务股的一个股员说明了来意,那个股员立刻为他查阅了临时工的名单,并
很快就找到了。股员说道: “有了,名叫秋本吉男,今年三十七岁,住在日出旅馆。
  那是一座简易旅馆。”
  “简易旅馆?”
  “是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过去在美军基地上干过活的。
  这里虽说和山沟不一样,但居住条件部很不讲究,每天住宿费只有一百元左右。离这
里不远,顺这条街一直向前走,往北一拐就是。”寻找这座旅馆不象去前田公路段办事处
那样省事,来宫在布满尘埃的胡同里拐来拐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它。
  满脸诧异的老板,一认出来的是位员警,马上起了戒心。
  来宫向他打听秋本吉男。起初,他好象不知其人似的,过了一会儿却恍然大悟地说道:
 “啊,你说的是秋本,不错,有这个人,曾在这里住过,不过。。。” “怎么,现在
不在这里了?” “是的。大约有一个星期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交房钱,我还以为他是有
意赖账溜走了呢。我们这行买卖,这种倒楣事屡见不鲜。对此,我也习以为常了。。。。。
请问,秋本这家伙干什么坏事啦?”老板反问来宫。
  “不,说不定他是受害者呢!”
  接着,来宫把案件的始末向老板介绍了一遍,并且希望他给予协助。老板听后,满腹
狐疑,一边不停地抖动着他的大腿,一边盘算着秋本离开这里的日期。俩人仔细一合计,
来宫心里明白了:自从乡司被人杀害的那天后,秋本再也没有来过旅馆。这时,来宫问老
板: “他的行李还在这二吗?” “这里只有他的一个行囊,不清楚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也许他是把这个破烂货留在这里顶替店钱的。哼,尽沾便宜,这号
人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他没有家眷吗?” “他要能养活起老婆还能住在这里
吗!”总而言之,秋本离开日出旅馆,往而不返,从新小金井站前的“瓠屋”酒铺出去以
后,又下落不明。是回工地上找他的新生牌香烟了呢,还是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呢?这时,
来宫觉得自己的推理也许会不言而中。为了慎重起见,在返回立川车站的途中,凡是工人
们可能光顾的酒店,他都一个不漏地去打听

  第六章 大城市的漏洞
  3
  来宫警部回立川以后,到武藏境换乘了是政线,再次返回修路工地。
  领工的粕谷满脸诧异,望着在场的工人说道: “秋本这家伙并没有回立川,那么,
他到底去哪里了呢?”这时,来宫望着那个年轻工人说道: “大概那天晚上,他又返回
工地找烟去了,当时你没发现他丢烟吗?” “没有发现, ”答话的就是那天和秋本一
起在精神病医院分手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这时,一个年龄有四十七、八,双眼惺怔松、无精打采的工人喃喃自语似地说道: 
“要是新生牌香烟的话,第二天早晨,我倒是在这里捡到了一盒。” “什么,你捡到了
一盒’新生‘?”粕谷二目圆睁,目光炯炯地问道。
  “是的,里面只剩下两三支了,大概是秋本丢掉的,也算我有运气。” “真是个贪
财鬼!” “什么贪财不贪财,谁捡到就是谁的,这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秋本知道里面
还剩有两三支,他是肯定要回来寻我的。
  对一个打零工的人来说,一支香烟也是舍不得白白扔掉的。
  来宫暗思,大概就是在秋本返回工地时,目击了乡司案件。
  在来宫的脑海里,这种猜想渐渐变得确信无疑了,但时间上的出入仍是一个难解的疑
团。来宫又想,也许直到乡司在十二点左右被害之前,秋本曾在这一带转游过。他问在场
的工人: “这一带有没有秋本的亲戒、朋友或者他经常去逗留的地方?”然而,这对在
场的工人来说,实在是个难题。因为象秋本这一类临时工,十有八九都是来路不明的人。
相互之间,谁也不了解对方以前的经历和社会关系,自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秋本的底细和
亲友。有个工人说道: “秋本这家伙,没有别的去处,依我看他大概又是到某家酒馆去
喝酒了。”对此,另一个工人反驳说: “我看不对。因为他曾在’瓠屋‘喝过啦,他哪
有那么多的钱啊!” “说不定是到附近农民家里去了,这一带农民也有酿酒的。”附近

种植了许多起防风作用的橡树和山毛榉树,稀稀落落的住家被高大的树木所包围。有些人
家私自酿造土酒,说不定秋本在这里结识有朋友,那天晚上,又来这里消磨时光了。想到

这里,来宫离开工地后,决心一家一家地打听一下,哪怕是枉费心机也要亲的自问问,但


问了半天,结果仍然没有问到有关秋本的任何线索。
  秋本有没有那么多钱喝酒,姑且不论,眼下首先得弄清他的行踪。来宫又沿着小金井
公路寻找秋本可能去喝过酒的地方。他向三鹰方向走去,附近冷落萧条,不像是有酒馆的

样子。
  来宫独自走了一会儿,不觉来到往大泽去的十字路口。这时,他想起数日前,曾从武
藏境乘公共汽车,沿这条道路去过武藏电机公司稻垣技术部长的家里。忽然,一个念头掠
过了来宫的脑际:没想到稻垣的住宅距离修路工地是近在咫尺啊!而且,来宫又想起稻垣
和田代是在同一天访问乡司的。以前只是把他作为第三者来对待的,如今看来,也应该视
他为可疑对象。不过,又一转念,发现这种想法也有点牵强附会,因为稻垣那天去乡司家
里,目的是求乡司为儿子斡旋职业,这样他就不可能存在作案动机。如果杀害了乡司,他
便失去了靠山,他怎能干这样的蠢事呢?
  想到这里,来官不禁自嘲起来。
  而后,来宫一直向下连雀方面缓步走去,一边仍惦记着寻找秋本可能光顾的酒馆,但
未见到一家。事实上,秋本也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喝酒。然而,来宫办事有这样的
习惯,他历来不愿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又走了一会儿,附近有两家酒店,来宫也都一一
进去打听,但对方均说秋本没有来过。
  快要到下午三点了。干刑警这一行,走路是家常便饭。不过,今天走的路也实在够多
啦,来宫感到双腿发麻。
  天空忽然下起雨来,雨滴扑打着来宫的面孔。从早晨起就雨意颇浓,终于下起来了,
而且转瞬之间越卞越天。路上的行人有的用围巾把头包起来,大步流星似地向前赶路。这
时,来宫后悔自己没听老婆的话,出门时没有带上雨具。心想,妇人之言也该三思埃来宫
决定不再往前打听,他借附近一家理发铺的电话,向三鹰警署作了汇报。接电话的员警告
诉他说: “日高让我转告先生,今天没有发现临时工的尸体。”来宫回到自己家里,冷
得脊梁直打寒颤。妻子昌子皱着眉头说道: “你瞧,走时不听我的,不带雨伞,这下该
后悔了吧!” “我知道一进门你准会说这个话的。”昌子听后,不觉发笑,又说: 
“马上要过新年了,千万可别伤风感冒埃今年你若不带孩子们到外边去玩玩,可真够他们
扫兴的!”然而,对于来宫来说,如果乡司案件不能及时了结,即便到了大年初一。他也
不能痛痛快快地和孩子们在一起欢度新春。
  “员警的老婆、孩子实在叫人可怜埃”来宫说。
  “老夫老妻啦,我倒无所谓,不过,孩子们。。。。。”说着,昌子拿起了大女儿穿
旧的毛衣,准备拆后重新再织。
  雨比以前下得更大了,气温一直在下降。
  翌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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