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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的失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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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而言,那些文字背后是一幅奇妙的圃案。

关于那个八角形框架,我自始就确信那一定是九星术的方位盘,却不明白那九个字的意义。正中央是鬼,然后由上往左是宏、币、么、木、亿、人、厶、口……这究竟足什么东西?话虽如此,我却大致上有了一个发现,既然是配置于方位盘,每一个字一定是表示某个人!”

“根户,”羽仁突然打岔,“对于那幅图案,我也试着从各种方向思考。‘ム’这个字读音写成‘ツ’或‘ボウ’,表示‘我他或某人’之意,另外,可能只有日本才会使用的法则是,写成(leon注:中略 读音实在太难打出来了… …)真有这种字吗?”

“恩,那是……”根户舔舔舌头,“如果只说字本身的意义,仓野应该也可以立刻了解,这是围棋用语上的字。所谓围棋本来就是以棋子围出自己的阵地,依照阵地的大小来决定输赢的游戏,如果黑棋和白棋的阵地大小完全相同,就使用这个‘节’字。本来读音是‘便’或‘免’,也就是相等的意思。围棋用语中还有其他几个独特的用字,诸如‘征’、‘劫’。这且不谈,不过,既然是和围棋相关的文字,因此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个字是指仓野。”

“原来如此。”羽仁无力地笑了笑,“又是围棋又是麻将的……那么,麻将方面指的是谁?最厉害的应该是你或真沼吧!”

“不,羽仁,不愿朝那方面去想虽足理所当然之事,然而,如同表面的暗号文字并非字面上的意义一样,事实上这也与文字本身的意义无关,重要的乃是文字的形状。”

“我真的不太懂!”羽仁边说边回头望着影山。

和平常一样,不断露出似是谄媚笑容的影山,一面搔抓波浪状的头发,一面露出像是恶作剧被发现的孩童般表情。

“主要在于加法和减法!那只是藉着在周围八个文字加上或减去中间的鬼字,让人名浮现而已。我之所以发现,乃是因为注意到八个字之中,部首为‘厶’的字有四个,而且,中央的鬼字也一样。于是,这绝对有某种关系存在,才终于解开谜团。减掉鬼的宏是久,加上鬼的市是兰,减掉鬼的么是甲,加上鬼的木是根,减掉鬼的亿是羽,加上鬼的人是仓,减掉鬼的厶是曳,减掉鬼的的口是布。节字的巾当成门的简体字虽然有点勉强,不过以鬼字为中心,我个人觉得已经相当不简单了。我就把这些恢复为容易了解的图形吧!”

根户说着起身,从书桌上拿来纸笔,开始在桌上画了起来。

“以北方在上,则是……”

除了影山之外,其他三人茫然望着图形。不知何故,羽仁觉得根户手中似乎开始施展出不可思议的咒法。

“喔,这个嘛……”最先注意到的人是布濑,他玻鹧劬档紫碌难燮ぃ罢獾扔谑鞘导示幼〉姆较蜓剑 

“不愧是唸法文系的布濑。”根户说出似曾相识的说词,“这的确是以图形来表示以某处为观点我们各别的住处方向,我曾经比对东京的地图调查,发现若是以‘黄色

房间’为中心,一切都完全吻合。若说是偶然,也的确是奇妙的偶然,但我们彼此的住处存在着不可思议的位置关系,在解开影山的图形之谜以前,居然完全没有发现,也实在是太粗心了!”

果真如此的话,影山是在参加道个家族后不久,就注意到这种奇妙的偶然吗?三人慌忙将目光集中在仍不想破坏这种愉快气氛的戴黑框眼镜的瘦小男子身上。

“既然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方,后面的部份就简单多了。在九宫之中嵌入九星术固有的数字和颜色,再运用‘凶’的概念即可,而‘圆形是黑暗的印记’也才有它的意义……这么说,各位应该可以明白了吧?在我们眼前已经堂堂提示出‘白色房间’、‘黑色房间’、‘黄色房间’三种颜色,若将此嵌入持有者居住的位置,就可更加清楚应该抵达的途径……中央是黄、北方是白、西南是黑,这么一来,这就是中央出现五黄的定位盘了。假定真是如此,则周围的颜色也同时决定了,由北向左旋转是一白、六白、七赤、二黑、九紫、四绿、三碧、八白。如果我们实际一一去印证,又会是什么情形?

羽仁的地方是‘白色房间’,所以一白没有问题。仓野的地方应该是六白,但是根据另一种说法,这个六白是指从黄色到橙色之间的颜色,所以这边应该也算是最合适的。曳间的地方是七赤,但不要因为那家伙的房间根本就不是什么红色,就认为完全不符合,各位应该都很清楚,他住的公寓名称是‘红庄’。接下来,布濑的地方是二黑,亦即‘黑色房间’。久藤宅鄙应该是九紫,而雏子的房间布置乃是以紫包的色调为主。”

羽仁听着根户的说明,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晕眩,直到这时候,他才第一次明确意识到无形之物的诅咒。

“霍南德和奈尔兹的房间鯆着绿色地毯,壁纸也是枯草色,所以也符合接下来的四绿,更何况,霍南德又特别喜爱绿色。甲斐的地方是三碧,这也合乎他的房间是以蓝色为基调。最后轮到我…属于八白的这个房间如何,应该是不逊色于羽仁的‘白色房间’吧!”

羽仁感受到强烈的不安,偷偷瞄了影山一眼。然后,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影山的表情仿彿道接反映了羽仁的不安一般,漂浮着一种暧昧的阴影。

“影山,到了这里,我完全知道你确实预测了一切。把我们譬喻为鬼虽然没什么意思,但应该嵌入方位盘的数字绝对是图形上所写的‘四鬼’。也就是说,我们的本命星若为四绿木星,那么对照方位盘,则四绿之兰——霍南德进入本命杀(煞),其对宫的仓野则进入的杀(煞)。”根户刻意漠视影山似地继续说着,“另外,我也试着思考相反的状况。亦即,或许所谓‘四鬼’乃是暗示中央的鬼嵌入四绿。若嗅如此,周围的框架由上往左转就是九紫、五黄、六白、一白、八白、三碧、二黑、七赤。我调查的是五黄杀和暗剑杀这组,但有趣的是,即使适用我的观点,仓野进入五黄杀,对宫霍南德进入暗剑杀,状况几乎是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意图何在,但无论如何却明确预告了霍南德和仓野两人头顶上方,凶恶的死神将挥下大镰刀……当然,五黄杀有表示逼近眼前的不幸特质,暗剑杀则具有表示不断涌来的不幸特质,所以瞬间遭勒毙的霍南德是暗剑杀,相反的,因为出血过量痛苦而死的仓野则为五黄杀,仓野之死的这种解释,应该更接近本命真相。”

在洋溢柔和光线的房间里,布濑丝毫不想隐藏苍白的脸色,打岔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曳间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脸色苍白的不只布濑一人,奈尔兹、根户、羽仁,甚至连影山的脸上都是毫无一丝血色,彼此茫然互枧,简直就像一群白画聚集的幽灵。有一段时间,羽仁充分领略到某种事情即将被揭开的期待与恐惧!

“这又是怎么回事……”根户敲击似地把铅笔用力摔在桌上。“这是此次事件无法了解的重点。七月卅一日的推理竞赛当时,如果可以理解的话……坦白说吧!未被预告死亡的曳间,为什么会遭杀害?而且命案现场是在仓野的房间,理由何在?”

“根户!”布濑呻吟出声,“那是……那是一种错误,纯粹的错误!”

羽仁好不容易忍住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却因为有一席话和他内心某个部份似乎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并非直接的记忆,而是后来听仓野所说,奈尔兹的小说中也写到的一句难堪的话。

(没错,杀害曳闸并不记载于凶手晌杀人计划表上,曳间是被误认为是仓野而遭杀害。)

这是完全崭新的景象!笼罩眼前的厚厚雾霭忽然散去,前方出现的深邃视野,不由得令他们微微颤抖。

“我们也可以这么想。仓野外出时,曳间来访,随后而来的凶手在楼梯上叫人,等房门一打开,便立刻用短剑刺中心脏。当然,凶手绝对没想到房里的人会是曳间,因为窗户紧闭、窗帘也拉上,光线相当昏暗,凶手误以为曳间就是仓野。这样一来,也可以解释犯案之后,凶手等待仓野回家超过三个小时的理由吧!并不是为了让仓野看见靴子,只是为了要夺走仓野的性命!”

“可是,仓野并未遭杀害……”羽仁不表认同地说。

“这就是奇妙的犯罪心理。”根户不感兴趣地说,“凶手犯了错杀对象的错误,对于再次杀人产生了恐惧,加上往烤箱似的热气中持续等待仓野返回,虽然最初应该打算矫正疯狂的杀人计划,但是到了最后的执行阶段,终于开始犹豫……道么一来就已经完蛋了。在犹豫不决之间,发现曳间尸体的仓野回来了。就这样,虽然只是瞬间的犹豫,却令他逃离凶案现场。留下了世间不可思识的‘不是密室的密室’。当然,从外侧锁上大斗,主要是为了防止仓野以外的人闯入,更是为了消除仓野的防备心。”

“那么,凶手是……”直到此刻,奈尔兹才淡淡开口,声音沙哑。感觉上,此刻在房间里坠下的巨大恶意阴影,与窗外流泄而入的初秋阳光完全不搭。奈尔兹的喃喃低语,当然是紧跟在根户说话之后应有的疑问。

“应该和影山为何能如此准确预测被害者的疑问重叠吧!不可能是偶然的理由在于,相对于雏子和杏子同样简称为‘久’,而片城兄弟则称霍南德为‘兰’。由此可知,影山得以正确指出彼害者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进行杀人计剀并且付诸行动的人就是影山自己……”说着,根户慢慢抬起头来,其他人也随着他一起动作。

他们见到的是茫然如幽灵般伫立的影山岛影。

“大致上,和我们相交最浅的是影山,家族之中发生杀人事件,他没道理可以预测被害者会是霍南德或仓野。但是,如果凶手是影山本人,要暗示自己预定的被害者名单就容易多了……像霍南德遇害当时,仔细想想,影山,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对不对?你进来我们所在的房间时,假设是在勒毙霍南德之后,情况又会如何?没错,若是将我推入储藏室的人是你,则打造密室的人一定也是你。即使在羽仁家宅邸时,你也随时可以潜入……”根户的语气攻势不断。

影山表情依然苍白,却似好不容易恢复镇定,眨动眼睛。“这根本就未接触到所谓的诡计!而且……我有不在场证明。曳间遇害时我有、仓野遇害时我也有,警方全调查过了……”

影山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反驳,突然,像忍住疼痛似地扭曲脸孔,一面从咬紧的牙缝中发出轻微的呻吟,一面以微弱语气低声说:“我……完全搞不清楚了!”他再度抬起头,“虽然那是我的恶作剧……”

最后,影山转身冲向房门,瞬间消失在根户的住处。由于发生得太突然,其他人几乎连声音都还来不及发出。

只是,影山开门的瞬间,在变成通风道的房间里,他们只清楚意识到一阵风掠过。

此后,影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只是根户的住处,从那天以后,影山从未出现于他们面前。

从那之后,时光的流逝还是没有停止脚步,不知觉间,一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但是当时那阵风的感触却生动地残留着,而且,在他们眼前,被封闭于深深浓雾底层的钝色世界,伴随着压倒性的重压感在他们眼前展开。

8。追溯解谜

试着翻阅报纸或周刊杂志,那时候,有关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报导,在版面上已经找不到了。或许对他们而言,坚持不透露有关家族内部的详细状况,应该是他们唯一的胜利。

警方的调查毫不松懈,但事件的真相和凶嫌的真实身分却始终成谜,一连串的谜团逐渐陷入胶着的状态。

此外,与他们有关的是,真沼和甲斐依然音讯全无,影山虽然不算是完全失踪,但是从九月一日以后,就未曹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就这样,小酒馆“黄色房间”完成了重新装潢,店名也改为很一般的“归路”。据说,当时搜集的无数玩偶也全都卖掉了。而且,直到十月初旬,他们才接到甲斐良一寄来重新改装开幕的邀请函。明信片上印着形式化的文章之后,还加上类似“请勿在意舍弟之事,请如往常一样惠顾光临”的字样。

其中,受到伤害最严重的是奈尔兹,即使不知雏子在他内心占有何等重要的位置,仅只是十五年前失去了分身之一,现在又失去共同生存至今的另一位分身,即可得知现实是如何沉重地苛责着他了。更何况惨剧是以奈尔兹自己写的小说为引爆点,逼迫着展开现实与虚构的激烈竞争。

他们只能对现实中的陷阱如此深不可测的巧妙而颤栗。陷阱四处张开恐怖的裂口。不,或许他们只是一直走在已吞入一切的虚搆之中。

“有句话叫做胎内循绕,大概就是类似的状况吧!”

在店里,发生命案的特别室房间也已毫无痕迹,色彩也以清爽的中间色调为主,昔日的不祥气氛几乎被认为是一时的恶梦。另外增建了新的二楼,四个人确定那儿没有客人后,于是要求挂出“二楼准备中”的牌子,挑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

十月五日。从窗户眺望的行道树也染上黄色,外面的世界已为秋日换上新装。两次台风通过日本上空之后,之前的异常气象成为过去,强烈蔓延于世上的末日思潮也急速消失,季节的变迁再度恢复顺畅的步调。

“真受不了!完全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或许,死者到达的虚无世界也是这样吧!”根户回话时,奈尔兹的肩膀突然颤了一下。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也让羽仁颦蹙眉头,“你说死者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存在和自己的想法无缘的场所,无论生者或死者并无多大差别。这只是当作参考……”说着,根户从胸前口袋掏出黑色记事本,砰的一声丢在桌上。

“这是……?”

“死者之书。”根户的表情露出促挟的笑意。

羽仁的神情也缓和了。“喔’.死后世界的导览手册?看起来不像是用古埃及的纸写的。”

“因为负责记述是神官或黑魔术师的工作。这是曳间的记事本,上次我向他家人借来的,你看看吧!”

“曳间的记事本?”羽仁翻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片段字句、文章,以及看起来像是没画好的魔法阵图形。“很遗憾这并非日记。写的是那家伙专攻的心理学名词,他往往有了构想,就一定会写在记事本内。所以,尽管和事件本质毫无关连,但若从头阅读的话,却也很有趣……当然,里面写的可能只是在他脑海中逐渐构成的片断思想,可是如果全部联系在一起,应该可以略微窥知恐怖的全貌。我自己是愈读愈觉得刺激、惊颤……他谋的是割时代的理论系统,让教授们惊讶的‘在记忆中的嵌入原则’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我认为,若纯粹以数学的领域而论,应该可以将曳闲比喻为伽罗瓦(加罗瓦,Evariste Galois 1811…1832。史上最天才、最才华洋溢的法国数学家,年仅廿岁。)。”

“又来了!一大推莫名其妙的话。”布濑摸着胡髭打断似地说着。看来他好像从暂时的忧郁中走了出来,成了昔日的嘲讽者。“但是,我认为邢不仅与事件的本质无关,和死者抵达虚无世界或什么的好像也没太大的关系。”

“你这么说,我就很难回答了。”根户搔搔短发,“反正,你就读读看最后部份的文章!应该不能硬说是毫无关系吧!”

布濑一听,立刻翻开记事本,里面记述着如下的内容——

(我进行不知多少次的反覆思考实验,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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