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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修真录-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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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时时反观内省,早晚有转过念头来的一天。”
他环顾了四周,自言自语道:“前些日子聆听去给人治病的星球上,同时发生着疾疫灾、刀兵灾,我感觉到在这星球上,甚至附近其他星球和其他天界也有这样的氛围,如此下去,离器世界的风、水、火等大灾就不远了。”
干玉奇道:“那大灾很恐怖?”
刘迦点点头,道:“很难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你这是站在生与死的角度来判断一件事。那火灾起时,天界星河、草木土石、山河大地乃至须弥山、欲界诸天,全被烧毁,大火绵延历一小劫,烧至二禅天而止,坏尽初禅天、六欲天及人间、地狱、饿鬼界,包括初禅天中的梵天世界,无一幸免。水灾起时,大水漂溺,历时一小劫,淹至三禅天,毁尽三禅天以下所有器世界,二禅天内的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尽行毁掉。风灾起时,有大猛风吹坏世界,也历时一小劫,坏至四禅天,毁尽四禅天以下诸天界,三禅天内的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尽皆不保。这些事之所以会发生,说来也是器世界所有生命业力所致,有其因必有其果。”
看见三人瞪着大眼,说不话来,他笑道:“你们这些僵尸和仙人,一旦遇到种种天灾到来时,都习惯把它当作考验自己修为的途径,要么炼宝躲灾,要么换地儿躲,常常把这些天灾一股脑儿地全当作是自己应劫闯关,哪会分辨得那么细?你们习惯的修行过程中,固然有自身层级突破时需要面对的灾难,但这其中还是同个人与众生业力有关。这道理说起来复杂得很,你们自己去找书看吧。关于器世界如何形成、演化、毁掉、留空,佛门中的《优婆塞戒经》、《俱舍论》、《立世阿毗昙论》以及《长阿含经》等几种经典中,都有详述,我没空聊得太细。”
破禅锋闻得“找书看”三个字,本已无力的剑身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瞬间立直,嘻嘻笑道:“瞧见了吧,他自个儿说不明白的事,还得靠我呐!”小云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破禅锋,连声道:“破禅锋,你你你……。你还真是执着啊!”
刘迦说了一会儿,见三人再没有问题,想起玛尔斯等人,又叹道:“那波旬带走玛尔斯他们,摆明了是想让我心中有系、有所挂念,便不能安心证道,这道理我明白。可一个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能不能按着这道理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念及玛尔斯等人成天赌博玩乐,他自言自语起来:“他们不专心修行,只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转眼正见临将臣三人盯着自己,他叹道:“尽管我给你们说了那么多,但你们和老玛他们一样,总是不能或是不愿以身去实践,这其中原由也有我的责任。你们把我当作什么偶像,当作什么菩萨,以为只要靠着这棵大树,就算自己懒散一些,早晚必能通过我而走捷径成道……这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岐伯见他脸现萧涩之意,急道:“小白脸,大家跟着你走南闯北,眼看你小子就要有个结果了,现在却开始说这般话了……咱们结拜兄弟时,可是发了誓的,那有难同当的日子大部分都过去了,往后有福同享这种事,你可别就找什么借口给溜了!”
刘迦摇摇头,笑道:“我巴不得你们与我一起享福呢,否则我干嘛不厌其烦地老是在你们耳边罗嗦唠叨??只是修行这种事,不是我给你们一颗仙丹妙药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我想帮你们就能帮到你们的。否则那些佛祖哪个不是通天彻地、无所不能的神通?为啥他们对待咱们这些晚辈,也只能通过说法,留下修行经验和法门?倘若这种事能以他主观的心思办成,他一念便能搞定了,哪用得着咱们在这里折腾?”
咦,刘迦和岐伯之间的对话,倒让偶想起一个典故来。当年释迦佛在世时,也曾有一个儿子,名罗睺罗,又有译作罗云的。当时释迦佛也要这小孩子听他说法,罗云玩心甚重,哪听得进去?当即大摇其头,拒绝道:“哎,你老人家的佛法确实精妙,可我年纪太小了,听不明白,让我先玩上几年,长大以后,再来听吧。”释迦佛笑道:“咦,生死无常,你怎么就知道你能长大,不会中途就死呢?今天还活得好好的,明天就没命的人,可多得是。”罗云笑道:“没事,你是我爹嘛,你老人家既然是世尊,既然是佛,我这做儿子的命有你罩着呐。”释迦佛乐道:“我尚须自度,哪能罩得住你?”
罗云被这话吓住,这才渐渐认识到了脱生死这种事,唯一能做主的是自己,别人虽能助缘,但他人相助终究是外因,倘若自己心无所愿,外因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一时临将臣脸上现疑惑,干玉颦眉沉思,岐伯无奈叹息,总之三个僵尸各怀心事。
刘迦看着三人,忽觉临将臣疑惑的表情似曾相识,暗道:“咦,怪啊,他这表情我在哪儿见过的,但绝不会是今生,仿佛是久远以前呢。”以前他经常见到临将臣这副怪相,但从未有此感受,此时的感受让他莫名其妙之极。
他试着向临将臣道:“临将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从前的事,凡是你对我的记忆,我都想听听。”
临将臣摇摇头,皱眉道:“我和僵尸王一样,都是几经折腾的元老级僵尸,已不知从小僵尸从新修过好多次了。每次重来,虽不见得一定是小僵尸,但升级失败后,对许多事的记忆也失去不少。有些过去的记忆能在修行中零星回忆起来,但大部分都模模糊糊,似真似假的,并不那么真切。这道理,和其他修行法门一样,一旦重新坠入轮回,大部分记忆都找不到了。”
他侧着头想了想,又道:“我只记得你上次应劫的情况,当时僵尸王要整个僵尸界的修行者一起出界,说是你能帮咱们大家伙完成最根本的升级,能让所有的僵尸脱胎换骨,修为更上一层楼,因此我也赶着来凑热闹。谁知道结果让人大吃一惊,咱们升级的事没搞定,你的一个分身反倒让僵尸给炼了,你自己也选择转世,真让人莫名其妙。”
说着他苦笑起来:“但自从那次以后,僵尸王在一界之内的威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呵呵,毕竟有太多的人亲眼看见他炼了你的分身,任谁也不会再怀疑他的修为是天下第一了。”
刘迦疑道:“就这些?”临将臣点点头,道:“其他的都是一些支节小事,不大重要,我没必要把僵尸界的口舌是非、人际关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讲给你听吧?但想来僵尸王对过去的事,要记得比我多得多,也比我记得清楚一些。毕竟他修为比我高,能忆起的事也比我要多。”
见刘迦无语,临将臣又道:“这些日子看到你小子进阶神速,我倒有些觉得当年的事不可思议了。你现在的修为怕没有当年应劫时厉害吧?可就以你现在的修为,谁有本事融炼你的分身?你那身子是聚散自由的,没人管得了的。僵尸王真有本事,该融炼掉你的真身才是啊,你那分身是个假货,说没有就没有了的。”
刘迦对这事一直存有怀疑,此时听临将臣说起,摇摇头,道:“你这说法也不对,当年应劫那个我,所有分身都是真身,所有分身也都是假身,没有真假差异的……这事我现在给你讲不清楚,你得修到那个境界才明白。但你心中有真身假身之分,也正是你知见障碍的地方,老是把现在这个身子看作是实有的。”
临将臣嘿嘿笑道:“咱们又绕回刚才说的话题上去了,嘿嘿,你难道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些什么知见啊、空有啊、业识啊之类的玩意儿?”
刘迦点点头,沉默不语,他心中有个难题,啥哩?这临将臣的血骷咒渐至发作期了,就算临将臣要解咒,刘迦自己也必须在其身边护法,以备不测,毕竟他答应了临将臣,而且临将臣也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而另一边呢,波旬将玛尔斯等人扣住,倘若自己真得不理不问,波旬势必会向玛尔斯等人下手,让那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更难安心修行。
两件事对他而言,都是急事。他想了一会儿,没有结论,只是暗道:“波旬这家伙对人的心理了解之深,甚至超过当事人自己呢。他拿准了我此时的境界毗漏,知道我积习尚在,依然是心有所系,有挂碍处必为人所制。可我虽然明白这根由,却无法瞬间作出决定,不能当机定断是我的大毛病呢。”
想起每次遇到难题时,自己都习惯静坐入定,往往于定中多有灵感,当下便拉上三人,转移到一个相对原始的星球上,对临将臣三人道:“你们到小云宇宙中云呆着吧,那里安全得多。”
岐伯与干玉听得“安全”二字,话不多说,立刻闪身而入。
临将臣摇着头道:“我不去,在你肚子里呆着,虽然安全,老子的名声可真是越来越臭了。”
刘迦冷笑两声,哼道:“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顾着名声?呆会儿我入定时,没办法帮你,波旬那老贼随时会来,到时他要你往东,你不敢向西,他要吃屎,你不敢喝水,那时你的名声可好得很!”
临将臣勃然大怒,但转眼立刻想起初见波旬时的感受,知道自己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和波旬相抗,脸上立时现出颓废之意,心中大感潇涩。
刘迦见他开始动摇,心中暗笑,赶紧又冷笑两声,哼道:“想想当初你是如何对付阿提婆的?那阿提婆多自负啊,可还是被你一巴掌提起来就扔了个不知去向。嘿嘿,那波旬既知你和我是一伙的人,要对付你的话,就如你对付阿提婆一般轻松,完全是随心所欲、毫无顾忌、尽其所意地穷折腾你……让你给他端茶送水,给他洗脚捶背,给他当奴仆,跳僵尸艳舞给他取乐……。”
听到此处,临将臣再也听不下去了,大手挥动,红着脸大叫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他咬着牙顿足叹息,终于放下面子,一头栽进小云宇宙之中。
那群被刘迦的地藏心法熏染后清醒过来的灵体,忽见临将臣闯了进来,人人大吃一惊,立刻退出老远。其中有人叫道:“还要再退远些才好,那僵尸可是个猛人,一不心被他咬上一口,咱们可就惨了。”当然,也有比较明白事理一点的,疑道:“咱们只是灵体啊,没血没肉的,他咬个啥呢?”内中有相对固执的人,叫道:“你又没被僵尸咬过,凭什就么知道没血没肉的灵体,就不怕僵尸呢?”还有比较糊涂的人,在一边徘徊着低声道:“那叫干玉的美女,现在也是个僵尸了,我倒愿意被她咬上一口。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们修灵的,反正也是半个鬼了,生前未曾风流过,不如现在补上?”
但那群灵体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图个嘴巴上痛快以后,也没人真敢靠近临将臣和干玉的,虽说岐伯给人感觉随和亲切,可干玉的美丽和临将臣的凶恶都是大有邪气的类型,前者让人敬而远之,后者让人畏而避之,美丑虽有差异,但视觉效果带给人的心灵冲击都差不多。
刘迦对临将臣传音道:“你随便找一个地方安坐下来,一心去体会那身体‘虽有非实’的境界,细细体会你是如何害怕那血骷咒的,你体会得越深、越真切,倘若能如实观照那恐惧,如实观照那身体的幻有假相,血骷咒不解自消。”
同时他又传音给小云和破禅锋道:“小云,破禅锋,你们两位到临将臣身边去陪着他,如果他误入邪道,随时阻止他。”破禅锋最乐意干的事,便是给人当老师,话不多说,立时来到临将臣身边。小云则远远留意,并未过去。
临将臣现在气势全消,面无人色、垂头丧气地坐在一片草丛中,就如一个受了打击而终于精疲力尽的粗野汉子一般,落魄之极。听得刘迦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心情来反驳,只是耷拉着脑袋,黯然无神。多想一会儿,毕竟解咒的重要性胜过一切,也就渐渐安下心来,闭目体会去了。
破禅锋没忘了在临将臣身边强调道:“大僵尸啊,我老哥的话里面有两个重点,‘一心’和‘体会’,你明白吗?不明白的话,可以问我啊。”见临将臣已没心思和他较劲,只是闭目不语,他下面的话也就没了对象,剑身插在土中,颇为无聊。
那斜阳之下,微风轻拂,宽阔的草地上,临将臣坐着而依显高大的背影,再加上破禅锋立在身边,寒光偶闪,人剑潇潇,大有英雄没路的意境,让远处的众灵体极为感概。更有甚者忍不住吟诗作赋起来,将那修仙的孤独与寂廖的情怀大肆渲染一翻。
刘迦安顿好临将臣,专注一心,观照起来。过得多时,那尚未破尽的积习又开始涌了上来,他微感不适,但只旁观,并不落于境中,暗道:“这积习中多有过去与未来的时间观念牵绊,倘若我彻底摆脱这惯性,那时间一相,当不能障碍我了。没有这大障碍,许多事实真相便能清清楚楚。”
却不知因他心有所系,急于找到玛尔斯等人,又暗中想知道当年应劫时的真相,这一念恰恰正落在“要摆脱束缚”的相中。六祖慧能的师兄神秀,那时以“身是菩提树,心是明境台,朝朝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为偈,被慧能识破其修为漏洞所在,正是他观念中尚有“尘埃”需要拂拭,正是他意识中尚有“净秽”差异,如此相对二元,将神秀的心捆住了,不得解脱。因此慧能才将其禅偈改过来,变作“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针锋相对地指出其知见的错误。
后世学人中,像chgor这等大糊涂虫、大昏沉鬼,多有把慧能大师的话当作境界来参研的,却忘了那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慧能当初针对神秀的误见而作,倘若真以为慧能大师的那句偈言便是真境界所在,岂不是又落在“本来无一物”的相对中?因为执着于此境界时,不正是将此境界又挂在心中了吗?又如何能“无一物”呢?这境界本身不是一物吗?证道历程,时而需要有香象截流、力挽狂澜的大手笔,时而又需要如巧妇绣花的细微绵密,刻舟求剑、照猫画虎,不知变通,正是修行大忌。
刘迦的心本不落于假境,本不住于相对,但积习中的“关怀”、“慈悲”、“助人”等观念尚未超脱至“大慈悲”、“大关怀”、“无相助人”的境界,那不忍别人因为自己而受难的观念,立时将他绑定。那想要“摆脱束缚”的念头,正使他把所谓“束缚”看作了一个真实的东西,需要他去摆脱,需要他去克服,不知不觉地正进入束缚之中。正如那神秀总觉得心是不干净的,是不清静的,需要人为地去擦干净一般。
这并非刘迦的境界退转了。各位要知道,那人的积习中,与“恶”相关的部分,极易去掉,因为只要心中明白“因果报应”之理,在恐惧与良善的带动下,“恶”习自然消除。可与“善”相关的部分积习,就不同了。因为这部分积习并不带来恶果,并不带来痛苦,甚至带来诸多可见的好处,修行者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就忽视了。
刘迦以助人为念,以慈悲为心,本无过错,但至境之人的慈悲与助人,是大境下的不住相助人、不住相慈悲,非“有为”的刻意,非“心有所系”的挂碍,因此能处处自在,时时助人,随缘度化众生。刘迦心有所系,把自己的“放不下”误作是博爱与慈悲,看似差之毫厘的观念,但境界悬殊处,顷刻便落下万里之遥了。
他在沉静中,心识扫过千万天界,种种空间异相、种种环境格局,均在瞬间如流水过眼,虽然大浪淘沙,但那汪洋不掩滴水、飞波不没细流,凡过眼处,均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一落下。从前他看见的东西,小云也都能同步看得清楚,也能将画面导入宇宙中,让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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