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初恋的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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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鱼的话，其实九月份会好点，天气开始降温不再那么炎热，而且是鱼儿□□的季节，收获不会太差，不过现在也不坏。２００４年期中考试后的我们，赶巧不是星期天，湿地的人不是很多，向管理员租了一条小木船，我和周冲划着两边，三成在船尾撑大将，就这么笑着闹着划进了莲池。
　　莲花开在六七月，现在偶尔能看到一丛绿叶，湿地的水很清，远处的波面上倒映着蓝天，水里有菱角的根茎。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养过螃蟹，对洪泽湖的水并不陌生，但是孙月涵从来没见过，她一直待在小城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湿地中形形□□的湖景。
　　若是能够就这么在湖上飘着，感觉倒也不错，可惜我却不敢和他们这么做，这条小木船半小时十块钱租金，我可不是孙月涵那个阔小姐，耗不起。
　　船行到水面深处，周冲看着差不多的样子，就让三成停稳小船，四个人拿出钓竿，分在小船两侧挂耳钓鱼。尽管孙月涵平常可以把三成训得服服帖帖，可当看到三成从瓶子里掏出蚯蚓时却吓到丢了手中的钓竿，双手蒙住眼睛，逗的我们直笑。孙月涵自带了食饵，是商店里买来的，让她用蚯蚓钓鱼打死也不敢。
　　钓鱼讲究的是安静与耐心，就连猴子三成都懂这个道理，可惜孙月涵却完全不知道这基本的道理，没半分钟就哗啦一下鱼线，要么转头问问大家鱼儿什么时候会上钩。照她这么个方法，明年也不可能钓到小鱼苗。
　　不仅她钓不到，连带着我们都不会钓到，三成终于被她的小动作搞得烦了，苦着脸回头哀求她：“呀，我说孙大小姐，咱们是来钓鱼的，不是来和鱼聊天的，您老是不是消停一会儿，像您这么吵吵傻子才会来咬饵。”
　　妹子好像不愿服输，正要顶他一句，我笑着和她摇了摇头，她吐了吐舌头，向三成翻了个白眼，终于老实的趴在船舷上呆呆的看着水面不再说话。
　　其实我并不在意是否能钓到什么鱼，只要能与孙月涵周冲三成他们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宽慰，心情会很舒畅。
　　果然只要安静就会有效果，还在发呆的孙月涵突然发现线动了动，惊喜的一把将身体撑起，然后小心的收杆，线拉的很紧，我的注意力也被她这边吸引过来，鱼竿完成一道弧线，我预测是条大鱼。
　　孙月涵的脸也慢慢潮红起来，看起来很激动，我暗自给她鼓劲加油，若是她第一个开门红，那今天就真的是很幸运了。只是，
　　当她猛的收竿而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水里被拉了出来，孙月涵兴奋的大叫一声，三成和周冲听了也转过头来，惊讶她是不是钓到了大鱼。只是，
　　只是那黑黑的一团，却不是是谁遗弃在湖底的一只布拖鞋。
　　“哈哈哈哈哈哈．．．．．．．”
　　两只猴子笑的很没有风度，三成抱着肚子感觉要不行了，连小船也随着在水面上不断左右摇摆。我握紧了拳头，看着孙月涵委屈的要哭出声的表情死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能够遇见他们真好，能够遇见孙月涵真好，高中的我过的很快乐，小船上的我们真的很快乐。
　　傍晚，看着桶里三天小草鱼，孙月涵鼓着嘴一直生气不说话，她今天的收获除了那只拖鞋外没有任何东西。不过三条小鱼带回去显得很寒掺，回到岸上，我征求了三成他们的意见，将今天的劳动成果送给了湿地的管理员。大叔很客气，从小屋里装了一包黑色的莲子让我们带回去。
　　熟透的莲子煮饭很香，而且莲心可以泡茶，只是孙月涵的想法更天真，嚷着要将这些种子种在家里的花盆里，等着明年长出荷花来。我偷偷和三成打赌一百块她绝对会失败被三成一口拒绝，嘴里嘟囔着：“跟你打这个赌？我又不是傻，不如送你一百块好了。”
　　回到学校，又见那辆可恨的黑色宝马，这只爬虫总会把我那点自私的妄想揉成粉末，再狠狠的甩在我的脸上告诉我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最后正视现实，不要想着癞□□吃天鹅肉。
　　既然孙月涵要种荷花，明知道结果如何的我们还是将整袋的莲子都送给了她，目送她随着宝马离去后，我和周冲三成他们小跑着到老农家点了一锅水饺。我本来心情很好，现在好心情没了一半，若不是那辆爬虫来的这么早，也许现在孙月涵会和我们一起在这里吃水饺。
　　随后的两天我都是呆在新华书店读书，不止读金融方面的书，还看一些名人的传记。我比较崇拜□□总理，他当年许诺给农民的几件实事全部都做到了，是个令人尊敬的实干家，要是我能有他一半的个人修养，想必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也不会波澜不惊没有色彩。
　　从书店回来，发现小院的气氛有点不同，想要开门，却发现门没有锁，看来老爹今天提前回来了。厨房的灯是亮着的，小院里出现了一个黄绒绒的小家伙，原来今天晚上工厂的机器出现故障，爸妈就提前下了班，老妈说老爸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风，说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挺冷清的，就在顺路的宠物店给我买了一条小黄狗。这家伙跟肉球一样，我一回来就绕着我的腿一直转圈，满脸的讨好，挺可爱的。　
　　我给它取名叫天天，我叫傲天。天天后来一直被我养到三岁，上大学的那年，得了流感，死了，在我枯死的心上又狠狠的划了一刀。至于以后，我则再没养过什么动物，既然担心有些东西迟早要失去，干脆就不要有过曾经的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期中考试一周后，成绩出来了，之前老杨上课时看我的次数明显多了许多，我也没在意什么，等后来红榜贴在二楼的走道后，我看到自己的数学成绩之后才明白老杨眼神的深意。
　　放榜的课间，走道里拥挤着满满的学生。孙月涵也想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又不敢自己去看，催着我去帮她查成绩，无奈，只好与周冲一起去人堆里当肉夹馍。而三成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禁闭双眼，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阿弥陀佛，祈祷着自己的名字不要上榜。
　　二中的红榜的特色就在于，榜单只取全年级一百一十个名字，前一百名与倒数后十名。三成进前百名的几率小于等于零，进后十名的几率通常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九十五之间浮动。
　　不得不说我们七班这次考的很不错，前一百的名单里，七班一个班占了十七个人，一个年级三十多个班，让我们班生生抢了十七个名额，其他班能分到的就少的可怜了，有的班甚至是“光头”。在这十七个人里，四个人进入了前五十，两人前十，孙月涵将自己的实力表现的淋漓尽致，年级第六，英语与政治、化学三课满分，语文九十五，数学九十，总分六百五十四，超过第七名整整四十分，与第五名仅仅相差一分，很不错了。第五名那家伙我认识，初中是在一中念的，曾经因为英语风采大赛全国一等奖而扬名，没想到他也在二中念高中。
　　至于我嘛，语文九十八，英语九十八，其他全部满分，总分六百九十六，高一全年级第一。
　　我在初中时就是班上的尖子生，只是老爹那几年一直爱好读古书，常常在我面前抑扬顿挫的吟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感情饱满，让我深信不疑。所以初中的我只是做到老师满意同学满意老爹老妈也满意的地步，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完全没有三成那样一鸣惊人，一炮响彻全世界的想法。
　　不过现在我遇见了孙月涵，希望在她的眼里，我做的出色。
　　所以，期中考试的我借用了三成的本色，本着吓不死人不罢休的信念，尽全力应对第一次考试。周围的同学包括周冲在内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报之一笑，转身回到教室。
　　孙月涵等的好像很着急，时不时抬头张望着班级的门口，当我现身时，小月亮里闪动的全是紧张和期待。
　　“很厉害哟，孙月涵同学，居然考了全年级第六名，可吓了我一跳。”
　　我笑着，发自内心的替她高兴。小丫头闭上眼睛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得意的睁开眼睛，笑的很美，“那是，也不看本小姐是谁？！对了，你考的怎么样？平时都是你教我一些难的题目，考的不会差哪里去吧？”
　　“呵呵，还好。”神秘的一笑，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没打算像这丫头一样的炫耀，拿起英语课本好好看了起来，语文的那两分丢的我没脾气，作文与阅读都是好扣分的地方，但英语不同，只要足够细心，满分不是不可能，就像孙月涵，她就拿了满分。
　　三成也终于停止了碎碎念，探头问我有没有“见红”，嘴咧的老大，吐着“不要、不要”，紧紧握着双手，脸色因为紧抓滑稽的扭曲着。
　　“你踩了狗屎，这次没见红。”
　　“ｏｈ，ｙｅｓ，ｔｈａｎｋ　ｙｏｕ　，ｍｙ　ｇｏｄ！”
　　又开始胡扯了，三成听到自己没进倒数名单的刹那再次满血复活，旁若无人地在后排吹着口哨扭屁股。
　　我只是静静的看书，孙月涵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转身来安慰我：“其实这次没进前一百也没什么，也许是哪些不仔细出错了，你能教我那么多，下次．．．．．．”
　　“重磅新闻，咱班出天才了，傲天老大以六百九十六分的非人类考分狠甩第二名二十多分，全年级第一。”
　　胖子扯着破锣般的嗓子，一惊一乍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好像在说他自己一样，兴奋的不行。
　　孙月涵说了一半的话就这么硬生生断了，嘴巴张着，难以置信的盯着我，我转头向她笑笑，继续看书。好半天，她才艰难的闭上嘴巴，满脸的恨意与羞涩，狠狠丢了一个白眼给我，再不跟我说话，只不过她嘴角的微笑却说明她现在心情很好。
　　以后我在班里的地位有了显著的提升，同学们尤其是女生看我的眼光与以前差别很大。有时也会听他们与其他班同学小声议论：“嘿，你看，那就是我们班的陈傲天，全年级第一的人物。”
　　时光是快的，时光过的很慢，慢到孙月涵还没有从我对她的这次小玩笑中消气时就又发生了让我无语的事。
　　老杨没想到自己的班级藏着这么多的人才，把我叫到办公室时的脸色也不像以前那样刻板，终于又了笑容，不过我怎么看都是笑的那么丑。
　　高一年级的办公室有三个，各个班的班主任共用一个。当我随着老杨进到办公室时，我可以看到许多不知名但是经常碰见的老师们投来的赞许的目光，这让老杨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就差在脸上写上他是我学生这几个大字。
　　班主任的目的很简单，半期考过后，省里的各种考试大赛也将展开，他想让我代表本年级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以及物理全国学生杯。
　　初中时我也有考虑过是否要参加这些张扬的大型赛事，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好吧，老实的当个普通的学生就好。不过如今，我也想看看自己在全省中到底能占多大的重量。
　　随后的一个月里，晚自习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坐在孙月涵的身边和她一起复习课上的知识。老杨将自己的办公桌让给了我，专门与物理老师一起指导我竞赛的内容。而白天我与三成他们玩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　
　　元旦快要到了，新生篮球赛终于完成了决赛，冠军不是我们班。对手的实力他强，高一七班在四分之一的决赛中被二十三班打败，不过三成因为表现的出色得到了个人奖，特意请我和周冲在老农家搓了一顿。
　　孙月涵这几天放学回家的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元旦她得到省里参加校园歌手大赛。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妹子开始变得紧张，我和三成周冲他们给她准备了一些曲子，不过要么是她唱着没有感觉，要么就是她自己唱一半放弃了，总是会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能到省里参赛的人当然都很强，我知道她有点紧张过头了，元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第一次主动邀她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小城的工业区那里，有一片还没被挖掘机毁掉的小树林，傍晚工厂停工后，林子里面会特别幽静。小时候，老爸带我去他上班的地方玩，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我来这里跑跑步，伸展一整天麻木的骨头。后来我一有机会就会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睡在大树下，听听鸟儿的叫声，忘记心中的烦恼。
　　我带着孙月涵到了小树林，她和曾经的我一样，很惊讶小城还有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这里种的全是杨树，树长的都很高，林间小道上的树叶很少，有的腐烂成泥土中的养分，再次被根茎吸收，有的安静的落在树下，等风一吹就会飘落到其他地方，但最终的归宿，任然是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孙月涵就这么静静的与我走着，对于我主动邀她，少女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很复杂，我看不太懂。并肩走，一个人身的距离，我不喜欢与她靠得太近，太近的话总会平白无故出现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头，迫使它飞快的“扑通扑通”得跳动，也压抑的我难以自由呼吸。　
　　两个人都没有话要说，林子的寂静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我们乖乖闭嘴，融入其中。这也无妨，本就是为了让她散心，空寂的氛围可以更好的让人释放压力，缓解紧张。
　　走到小树林的深处，有一片泛黄的草地，原先我就喜欢躺在这里。转身，示意孙月涵停下来，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两个人靠着杨树，静静的坐了下来。
　　我并没有与她坐在一起，背对着背，中间是粗壮的杨树，看不到她的脸。许久，脚下草地里沙沙抖动了两下，我好奇的翻开遮蔽在上面的树叶，发现了一个草戒指，几只白虫子正在啃草戒指的根茎，我将它拿起，抖落了上面的虫子，高举过头，阳光透过指环射进我的瞳孔里，刺激眼球生疼，使我控制不住的流了一滴眼泪。
　　看来这里不久前有人来过，因为编戒指的草很新，不然早就被小虫咬的不成形了。我断定那个人一定是一个人在这里逗留，而且心情不是很好，不然若是一对情侣，没理由把这个戒指随随便便的丢在草里。
　　“陈傲天，你睡着了么？”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的孙月涵开了口，只是我们背对着背，不想转身，没法看到对方的表情。
　　“没有。”
　　“陈傲天，我想妈妈了。。。。”
　　少女的声音很低落，我只是想缓解她的紧张感，没想到这里的幽僻会勾起她的愁思，我有些慌乱，心里直打鼓，但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几秒钟，很长，我隐约听到她在擦拭自己的脸，将草戒指又扔到地上，我失去了再去把玩它的心思。
　　“孙月涵，我。。。。”
　　“我妈是难产死的呢，为了生我。爸爸一直很疼爱我，从来都没有因为我害死妈妈而责怪过我，但有时我会看到他一个人偷偷看着妈妈的照片，很久很久。”
　　“小时候没有妈妈，看着别的小孩有母亲疼爱我真的很羡慕，如果我妈没死的话，我也会和别人一样得到许多许多母爱，你说对吧，陈傲天？”
　　“。。。。。。。。。”
　　“呵呵，我知道你说不上来，我也很羡慕你呢，一个完整的家庭。大哥学坏，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但是他也从不怪我，别人都说孙月东不是个好东西，可大哥唯独对我真的很好。遇见你们之前，我没有什么朋友，晚上寂寞了就想妈妈，想让加班的老爸早点回来。”
　　“只要寂寞了就会想，陈傲天，我想妈妈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