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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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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一句“管不住男人”无异於导火索,所有人都想起了前不久有关刘隐山的那个谣传,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是这女子也曾经小有名气,和她一起的人还真不少,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实在猜不出刘隐山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刘隐山神色恍惚,此刻已是冷汗涟涟,李逸海上前几步,想要带他离开,然而刘隐山察觉一般,苦笑著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狂躁不安的女子。保安们不停地劝阻,那女子也失心疯一般咒骂,而刘隐山却依旧抚上了女子满是血污的脸颊,女子惊恐地偏头一口咬上刘隐山的虎口,保安见状狠狠去捏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松口,然而女子死死盯著刘隐山,无论如何也不松口,一时间引得满场唏嘘不已。 
  “对不起。”那句道歉温柔怜惜,女子失神,哽咽著松了口。大颗大颗的泪水打湿了脸颊和刘隐山的手掌,刘隐山只是不断地重复著道歉,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因为他的私怨,一个曾经明豔动人的女子如今被逼的走上绝路,又将因他而沦为阶下囚,人生最好的年华全都枉费了。他想到了晴晓,还有这个女子背後同她一样命运的女人,她们都因他的一己之欲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因为他对李逸海不愿死心。 
  警察带走了女子,这场表彰晚宴不欢而散,刘隐山赶去了医院,李逸海和他再一次错过了。 
  王信已经醒了,见到刘隐山一人坐在病床前,心中甚是满意。他佯装疼痛咳了下,刘隐山果然十分紧张,眼中不乏关切。王信笑著抓住刘隐山的手,感到对方激灵了一下,皱眉道:“文文,刚才吓坏了吧。”刘隐山见他连乳名都用上了,更不敢抽手,任他握著,自己只当是没长过这双手。王信见这小美人不抗拒,便放心大胆地往怀里拽,一边还苦口婆心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哪个疯婆娘敢动你试试!嘶……哎呦”。刘隐山知道他麻醉还没过,分明是以此相要挟,却不得不恭顺道:“今天的事是…”。王信手一用力,打断了他,“文文,你应该明白我为什麽救你。”刘隐山别过脸,算是默认了。 
  “世伯,那个服务员,能不追究吗?” 
  王信并不接腔,单是审视著刘隐山,良久才答了句:“可以。” 
  刘隐山并未觉得轻松,这句“可以”代表的必然是自己的代价。 
  两人默默无语维持著这个暧昧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王信苍老的声音才从黑暗中传来:“这次休假,你陪我去。”






☆、第六章

刘隐山离开病房时,手机已经快被李逸海打没电了,他回到酒店,把手机充上电,开始收拾东西,王信出院前给了他一天时间处理公事,所以刘隐山的时间倒是很充裕。他打给秘书,交代了重要的工作,吩咐有事就找李逸海定夺。秘书忍不住多嘴问他的去向,刘隐山说度假,秘书想想昨晚的事,猜想BOSS这是避风头去了,便不再多问。 
  傍晚时分,刘隐山已经坐在王信的别墅里了,王信不带司机和保姆,坚持刘隐山驾车送他过来。别墅已经提前打扫过了,每逢饭点有人送餐,其余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餐桌是长方形的,刘隐山本打算各坐一端相安无事,王信只是瞥了眼左手边,刘隐山便默默坐回了王信身边。饭菜是就地取材,自然新鲜可口,只不过两人一个黯然一个伤身,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特别是刘隐山。他对王信,除了从前的恶心,更生出了许多畏惧之情,总觉得自己走不出这别墅大门了。所幸王信远比刘隐山想象中有涵养,并未做出什麽餐桌摸大腿的龌龊事情,饶是如此,刘隐山也是如履薄冰。 
  兴许是被王信盯怕了,刘隐山正夹著青菜的手倏地一抖,到嘴边的青菜掉了!这种低级错误,自他小学之後就不曾有过了,如今出了丑,竟是不知所措了。王信笑得慈爱,又夹了送到刘隐山面前,刘隐山装不了糊涂,心一横,凑上前含住了,只觉得这自己的老脸不要也罢了。 
  饭後刘隐山帮王信擦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开腹部的伤口,王信还算是规矩,老老实实地任刘隐山折腾,说折腾绝不是夸张。刘隐山出身名门,含著金汤匙出生,平生头一回服侍别人洗澡,饶是他心细手巧,王信还是免不了呲牙咧嘴,他朝刘隐山的腰部掐了一下,惊得刘隐山差点失足跌进浴缸,见他泪眼汪汪的样子,王信也懒得追究这位贤侄是不是在公报私仇了。 
  刘隐山伺候好了王信,就去洗澡了,他在浴室里抱膝而坐,只恨这一坐不能地老天荒,他实在不愿意出去。刘隐山这一洗真的堪称漫长了,知道王信唤了,他才极不情愿地出去了。王信朝他招招手,刘隐山便认命地走过去坐下了,他坐的有些远,王信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刘隐山头皮一麻,闭著眼挪近了些。王信一把揽他入怀,用力嗅了一阵,“还挺香。”刘隐山睁著眼睛装死人,只盼著自己半身不遂算了,随他王信摸去。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刘隐山一米八五的个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瘦高条,而王信还徘徊在一米八的大关,实在没什麽肩膀给刘隐山依靠,所以随後刘隐山坐直时,王信不乐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依旧不放弃对刘隐山下半身的掌控权。刘隐山心思重,任他把弄也弄不出什麽反应,倒是王信自己有些吃不消。 
  王信换台时看到有放鬼片的,便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阵,他是很渴望这位世侄能扑到他怀里汲取温暖的,然而刘隐山始终坐得端正笔直,比电影里的还像僵尸。有几次演到太血腥恶心的画面,王信忍不住别过头,谁知正瞧见这位美世侄一眼不眨地盯著屏幕,王信呜呼长叹,朽木不可雕也! 
  刘隐山素来不是恐怖片爱好者,也不是重口味联盟,之所以如此专注,无非是知己知彼,不让王信如愿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风平浪静,两人打太极似的互相试探,刘隐山在年龄和心智上都不及王信,王信却也不敢刁难刘隐山,晚宴一事即便刘隐山不求他,也是有办法通融打点的,做出示弱的姿态也是顾及王信的身份和挺身而出的情意。从私里说,王信也明白自己的老朽无力,就算没有腹部的伤口,他也没把握在床上征服刘隐山,还不如依赖卖老吃些豆腐,也算解了饥渴。他并不是同性恋,对刘隐山另眼相看纯属是因为喜欢刘隐山那股干净禁欲的模样,就好比黄花大闺女。刘隐山虽不女气也不娇羞,不过言谈举止非常符合王信的审美。老爷子何尝不知刘隐山工於心计又刁钻阴损,他自己一生都在装模作样,即使是在声色场所也时刻提防著授人以柄,搞得对小 姐们都提不起兴致,只好转投在这个黑心白面的世侄身上了。 
  刘隐山和王信在一起时总觉得脑子不够用,套用句流行语就是智商余额不足,所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老爷子斗智斗勇。王信虽然没能提枪上阵,也不曾勾起刘隐山的念头,不过请世侄为自己泻火还是游刃有余的。他知道刘隐山金贵,也没有折辱的打算,只是有了兴致便让刘隐山为他处理,起初是手把手地握著传授技巧,到後来刘隐山已是无师自通水到渠成,一边看报一边工作都不在话下,眼睛都不眨的,搞得王信悻悻然,深以为世侄中看不中用,果然是天生性冷淡。
刘隐山的手机在来时的路上被王信关机没收了,他也没什麽意见,如果真有什麽事,和王信在一起比打110好使多了。没想到他一语成谶,第五天夜里竟然破天荒的地震了!刘隐山睡眠浅,刚有动静就醒了,以他的反应能力本可以平安无事,可惜又不能对王信弃之不顾,结果两人干脆都被困住了,只能耐著性子等救援。 
  “典型的豆腐渣工程。”黑暗中,刘隐山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其实这也怪不得别墅不牢靠,只因为这次地震震源浅,破坏了大,平时此地也是鲜有震感,偏让刘隐山和王信赶上了。 
  王信也懒得同刘隐山争辩,刚才刘隐山就是因为救他才没逃出去,可见对他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任刘隐山说什麽他都不予计较。 
  “你老实告诉我,晚宴那件事是不是因为李逸海?”见刘隐山不作答,王信知道自己果然猜得八 九不离十。“以前的确是个好苗子。” 
  “你怎麽知道?” 
  “当年我主管城建时,他来实习,跟著做一个大项目。模样好好,有礼貌,又肯吃苦,最可贵的是没有你那一肚子坏水。” 
  刘隐山冷笑一声,“现在还不是废了,酒囊饭袋。” 
  “那不也是你的心头肉。” 
  那句“心头肉”令刘隐山陷入长久地沈默之中,王信一针见血,反倒显得他尖酸刻薄。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却在儿女情长上优柔寡断,感情里最擅长的是阴谋诡计,最不擅长的却是表达爱意。他从未对李逸海表白过,只是打著卖身契的幌子乞讨爱情。如果他们注定因晴晓的死而无法相爱,也应该公共面对晴晓自杀的真相。李逸海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爱人,是独立自由的,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无论如何,他都会尊重李逸海的决定,因为死亡也未曾将他们拆散。 
  想著想著,刘隐山竟然轻笑出声,继而转为大笑,把王信吓得不轻。 
  “文文,你怎麽了?再坚持一下!”王信焦急道 
  “你说得对,李逸海是我的心头肉,我爱他,我要告诉他。”刘隐山欢快地说著,黑暗中,王信看不见刘隐山,但那种神采奕奕的笑容却是如此清晰。 
  救援来得相当迅速,没等刘隐山作第二次畅想,便被救援队放到了担架上,他亢奋的过头,一直管王信所要手机。别墅都毁了,还哪来的手机!王信简直怀疑刘隐山是被砸到头了,与脑震荡无异,怎奈被闹的心烦,把秘书的手机砸了过去。刘隐山三步并作两步跑开了,救援队看得目瞪口呆,转而请示王信,王信血压飙升,抬手一挥,“随他去!” 
  刘隐山拨通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了,李逸海不认识这个号码,响了很久才接了。 
  “哪位?” 
  “是我!” 
  “刘隐山?这一周你去哪了?为什麽不接电话?” 
  “你听我说,明天下午三点,你大学门口的特色小厨见,我有话对你说!” 
  “……”对方沈默了一阵,声音有些沈重,“你先回来,我也有事告诉你。”说罢便迅速挂断了。 
  刘隐山怔怔地望著黑掉的屏幕,觉得李逸海的语调有些古怪,但他是唯心主义者,认定他说春天,李逸海便也会看得到花海。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彼此心意相通才会如此默契!
下午四点,特色小厨二楼靠窗位置。刘隐山百无聊赖地打量著马克杯里的奶茶,实在无法理解李逸海一个大男人怎麽会对这种甜腻的东西情有独锺,而且还必须是大学後门口这家。不过既然李逸海喜欢,那选在这里见面起码对了一半。虽然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刘隐山依旧兴致高昂,他这一周不问世事,想必李逸海也是公务缠身迫不得已,想到这里他便饶有兴致地观察著窗外的行人。 
  A大是百年名校,因为建在市区中心,周围都是居民区和商业区,所以一直是喧闹而富有生活气息的。街上来往的行人,有甜蜜牵手的情侣,有勾肩搭背的队友,还有窃窃私语的闺蜜,鲜少有他这样年龄的人了。 
  他这一看就是一个小时,杯子里未动的奶茶也凉透了,小妹问他要不要重新换杯热的,他才发觉自己来得久了,便又点了一些招牌甜点,尽量是自己不太尴尬。上甜点的是老板娘,她笑著询问:“在等人啊?”刘隐山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窗外下雨时刘隐山并未察觉,他正在组织语言,准备一次成功,来场完美无缺的告白。愈来愈大的雨势使本就不宽敞的店面人满为患,所有桌椅都物尽其用地容纳了躲雨的路人,他们大多是情侣,虽然被淋得湿透也毫不在意似的,满眼只容得下彼此。 
  “请问,这里有人吗?”一次又一次的询问打断了刘隐山的思路,他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地回绝了,然而询问的人数却是有增无减,到最後连老板娘也出动了,刘隐山自知小不忍则乱大谋,便同意与一对情侣拼桌。 
  同桌坐著这样的帅哥,女学生的内心好似是小鹿乱跳,男学生的内心好似热油煎熬,刘隐山则是眯著眼试图从雨中发现李逸海的行踪,三个人各怀鬼胎在热闹的小店中显得极其诡异。 
  坐的久了,小情侣也不再见外,你侬我侬好不欢喜。男生好奇道:“为什麽这麽喜欢它家奶茶啊,我觉得还不如前门的好喝。”女生摇头摆脑,乐在其中,小声道:“因为这里有我们的回忆啊,每次和你偷偷翻墙出来约会都是这里呢,傻瓜~”男生恍然大悟,也跟著乐呵呵。刘隐山神色古怪地转头望著小情侣,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晴晓和李逸海,是啊,他们也是校园爱情,也同这对小情侣一样翻过墙逃过课牵著手走过大街小巷,也曾流连在小店的每个座位,每次桌上也都有这杯奶茶。李逸海爱的不是这廉价的奶茶,而是与这奶茶有关的时光,那些时光里唯独没有自己。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刘隐山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逸海的电话。 
  “你在哪?” 
  “……我刚接了宝宝,在外面,有事吗?” 
  刘隐山扫了眼手表,“没事。” 
  “那晚上回家见吧。” 
  “好”字还没说完,忙音便传了过来。 
  刘隐山不死心,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小梅,宝宝呢?” 
  “少爷在吃晚饭呢,司机刚送回来,说外面大雨堵得厉害,先生您回来吃饭吗?” 
  “李先生呢?” 
  “李先生没回来啊,先生您还回来吗?”小梅锲而不舍 
  刘隐山微不可闻地应了声,颤抖著挂断了电话。 
  “请问,可以再加两个人吗?没有位子啦。”身後传来女孩子可爱的声音。 
  刘隐山点点头,“不用了,你们坐。” 
  一旁的老板娘觉得很不好意思,关切道:“您不是等人吗?再坐会吧?” 
  刘隐山干笑一声,垂著眼,“不用了,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说罢便悄无声息地下楼了。 
  老板娘觉得他神色不对,想要给他带把伞,谁知追出去时哪里还有刘隐山的影子。






☆、第七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坐在三楼窗台的人变成了自己,刘隐山觉得不可思议。黄色的路灯下有对奔跑的年轻男女,他们一路追逐嬉戏,最终在路灯下驻足,长久的拥抱在一起,仿佛再也不分离。许久,两人大笑著跑进宅子,刘隐山甚至听到了小梅的问好和年轻女人的欢笑。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李逸海走进了房间。
   〃今天下午的事,对不起。我临时走不开,你找我不是有事吗?〃
   刘隐山宽慰自己,算了,现在说也不错,何必较真呢。
   〃之前我的做法过於偏激,牵连了无辜的人,我很後悔。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本意是为你好。我这麽说你可能不相信…〃
   〃我信。〃李逸海解释道
   刘隐山颇为意外,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打算乘胜追击。然而宝宝的哭声令他措手不及,两人匆匆赶了过去。宝宝见到刘隐山便一下扑了过去,哭著嚷著说〃不要〃。李逸海问女子,〃宝宝怎麽了?什麽不要?〃女子委屈道:〃我只是试著想让宝宝接纳我,毕竟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说罢便依在李逸海身上,泪水涟涟。
   刘隐山起身,走上前,面无表情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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