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风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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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分行就下了个文件，由甘茹副行长兼任开发区支行行长，贵先生由副科级副行长主持工作，升任正科级副行长负责日常工作。
　　甘茹副行长在电话里简单解释，这样安排是考虑到：一旦恢复古集镇政府，束空肯定要来兼任镇长。元子已经出走，靠贵先生无法对抗束空的占领。由甘茹副行长挂名支行行长，束空就不能随便对开发区支行指手画脚。卡住开发区支行就卡住钱，卡住钱束空就做不成什么事。
　　挂断电话，贵先生感到沉重失落。虽然将他提拔了一级，但他从此只是甘茹副行长的助手，在他看来这样的安排表明，他的地盘已经丢失了。
　　这时的他更加思念元子，只有元子回来，开发区支行才有可能重新回到他和元子手中。
　　香香去公孙主任家了，贵先生夜里一个人待在客房，备感孤寂落寞。日光灯下的他脸色苍白，透着忧思过度的疲惫。他又摊开纸，给元子写信倾诉：
　　……由甘茹副行长兼任开发区支行行长，我猜想是怀疑我的能力。桑可以说我经常魂不守舍，这种话肯定能传到分行。他们开始对我不放心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害怕一纸调令就把我调走，害怕丢失了这个地盘。
　　可是我不敢再次请求你回来帮助我，你已经给予我太多。
　　常令我揪心的是，你得到的太少。因为我像荒草样干枯，使得你的眼前缺少绿色。
　　因此我要努力成长，即使周围全是岩石，不容根须生长，我也要像榕树长出板根，以支撑繁茂的枝叶。尽管板根裸露在外不受土壤保护，我甘愿忍受苦难，不过伤痕累累而已……
　　写完信他还是没有睡意。他走到阳台，看夜空中孤高冷清的星星。
　　隐隐听见空气中颤动着孩子的哭声，似乎支支在哭泣。夜这么深了她干吗哭个不停？贵先生急忙下楼，再上另外一个单元的楼梯，他敲响桑可以宿舍的门。
　　支支穿着内衣来开门，吓得瑟瑟发抖。贵先生抱起她问：阿姨呢？支支大哭着说：死啦！贵先生吓得一抽搐，猛然一脚踢开门，只见桑可以赤身*仆倒在地板上。床上就是桑可以的衣服，贵先生胡乱替她套上，一边唤过支支钻进被窝，一边抱上桑可以冲下楼梯……87book。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二章　色彩斑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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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可以终于被抢救过来，原来是热水器燃气泄漏。一开始桑可以只当是水蒸气造成的呼吸不畅，待她发现十分异常时为时已晚，所幸她本能地扑了出来。
　　从此见了贵先生，桑可以有些羞窘，她会莫名其妙地躲避。
　　贵先生自然明白桑可以为什么难为情，他尽可能装得若无其事。但他总要萌动一种异样情感，他眼前总是浮现桑可以*的身体。尤其桑可以的一双脚，给贵先生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曾经听水娆说，桑可以大脚爱小鞋，双脚勒得又红又肿也不肯换一双大点的鞋子。现在他亲眼看见了，才知道水娆是在造谣，是在嫉妒。桑可以的双脚非常完美，几乎看不见青筋和关节，像是用美玉雕凿出来的，无比温润光洁。贵先生从未见过如此美好的双脚，他因此心旌荡漾，甚至神思恍惚。
　　这一天中午，胡加仁、马保元叫上贵先生喝酒。喝一阵保元就发酒疯，他酒气熏天地劝说贵先生：元子不要你了，就在五朵金花里头弄一个。我看桑可以最好，跟你不会错。
　　加仁骂他：混账话！黄果兰也跟着骂：一张臭嘴净放臭屁。
　　保元也意识到这句话戳到贵先生痛处，赶紧扭头跟黄果兰调笑：不会错，这臭嘴还有人喜欢哩。黄果兰放肆地捶打他，两个人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
　　加仁提醒他们：你们两个偷情要注意点影响。
　　保元不以为然：我老婆都不管的事，肯定不会错啦！你跟上官智两个，把人家枝春姐妹包养起来，做得偷偷摸摸，以为就不会错啦？
　　贵先生大吃一惊：真有这种事？不过他没有追问，只是十分生气地说：越说越没正经！
　　散席后，他怒气冲冲地赶去找枝春姑娘，责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枝春姑娘满含委屈地说：加仁和上官都是你的好朋友。一开始我们只是不敢违抗，后来看他们真心疼爱我们姐妹，就心甘情愿了。
　　贵先生更加生气：你不是要洁身自好吗？
　　枝春姑娘小声争辩：我们只是做小，又不是卖身。
　　贵先生怒不可遏地斥责她：就改不了你那下贱！
　　枝春姑娘立即泪如雨下，呜咽着说：我做错什么了？我也是人呐。
　　爱怎么过随你的便，懒得看你这副德性！
　　枝春姑娘赶紧上来抱住贵先生，仰起泪脸说：那就跟他们了断，想不到会惹你生气。
　　贵先生叹息一声规劝：还是找个正经人家吧，这样做只会你吃亏。
　　我亏什么了？盼还盼不来呢。再说，我们这号人，怎么找正经人家？说不定就找个杜小荷男人一样的东西，弄根绳子勒自己脖子。
　　你妹妹也情愿？
　　我们不像你想得多想得远。我们只是想，人家真心疼爱我们，哪点不比找个粗野男人凶恶公婆压迫自己好。哪天说一声散，散了再说吧，反正都不亏欠。
　　他们会真心疼爱你们？
　　要是受了欺负，我们姐妹早就说给你听了。都是高高兴兴的，又不妨碍谁。
　　贵先生怔了怔，他十分不甘心，一把搂住枝春姑娘说：要图高兴，也不能归他们呀！
　　枝春姑娘温顺地偎依在他怀里，由着他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摩。同时柔声规劝：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图快活，你是要爱情。听我一句劝吧，别把自己糟蹋了。贵先生憋着气说：爱情死啦！
　　贵先生从古集饭店出来，迎风一吹心头空落落的更加难受。贵先生又一次懊悔不已，他又一次做了件万分愧对元子的事。
　　一想到元子，沉重的思念又一次翻江倒海。他呆呆地望着连绵不断的远山，想着那海参崴何其遥远，想着这会儿元子在做什么呢……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及至有人抱住他大腿，他才发现面前的支支和桑可以。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二章　色彩斑斓（4）
他抱起支支问：这是要去哪里？桑可以说：幼儿园开家长会。贵先生正百无聊赖，说：那我也一起去开家长会。桑可以绯红了脸，她一把从贵先生手中夺过支支说：你一起去算什么？这可是家长会，别害得我挨元子行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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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先生怔了怔，望着她俩离去，胸中翻涌起一阵悲凉：只怕元子不会再骂了。
　　桑可以突然回头，莞尔一笑说：忘记告诉你好消息，开发区邮电局已经开通国际长途。贵先生将信将疑：这里能打国际长途？桑可以笑嘻嘻地说：昨天才开通。
　　贵先生急忙跑去邮电局，即使讨得元子一顿怒骂，他也心甘情愿。
　　他不知道元子在海参崴单位的电话，他也从没打过国际长途，好在这是在开发区邮电支局，谁不认识他贵行长呀。支局的人帮他想方设法，总算查到那边单位的电话号码。
　　挂上电话在一旁等候，贵先生的心扑通扑通跳，手心都沁出了凉汗。
　　一直等到黄昏时分，才听到海参崴的电话已经接通。他眼里耳里空无一物，只是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有人在啜泣，他听出来是元子，颤抖着问：是元子吗？对方不说话，贵先生惶惶恐恐地央求：说句话吧。元子仍然不回答，贵先生赶紧说了好多痛悔不已的话。元子突然说一句：叫香香等我电话。贵先生说，香香在公孙主任家，并说公孙主任犯了错误。又说起工作上的事：你不回来，他们不放心我……元子打断话：谁说我不回来！贵先生惊得一激灵，他小心地问：你啥时回来？元子说：把你惩罚个够！就“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贵先生“嗷”的一声冲出邮电局，他想纵情欢笑，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份，这才镇静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见贵先生掩饰不住的兴奋洋溢在脸上，都猜测元子要回来了。
　　翟姑嘻嘻哈哈地说：桑可以空欢喜一场。文娴急忙喝令她：别拿人家感情取乐！贵先生假装糊涂，假装不知道桑可以喜欢他，在他心头没有人可以替代元子。
　　高点带着方少雄、宋儒生等人再次来古集，全部住在支行客房。
　　支行营业楼与背后两幢宿舍之间，是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当中水泥地，四周砖砌花坛，左右两边临马路：一边是琉璃瓦盖顶的围墙，另一边盖着职工食堂。
　　院子里几株桃树粉红一片，文娴怕大好春光流逝，举了相机来呼唤拍照。桑可以带上支支来到院子里，文娴欢呼着追逐支支，吵动房紫燕、宛秀、翟姑都从宿舍跑来。
　　贵先生陪同高点在元子客房闲聊。香香仍是待在公孙主任家，知道高点来了她也不回来。贵先生很过意不去，就一直陪伴高点。
　　院子里的吵闹声吸引了高点，他和贵先生一起下楼。
　　文娴要给他俩拍照，翟姑说：太单调，两个男人缺乏色彩。桑可以和房紫燕便跑过去同他俩合照，翟姑拉上宛秀也挤上来。
　　高点乐不可支，大笑着说：贵先生你去拍，换文娴过来，让我感受鲜花丛中露张脸的风光。
　　五朵金花团团围住高点，高点得意洋洋，他一直要照。桑可以要贵先生过来享受和高点同样的待遇，高点说：当心元子见了照片生气。贵先生果然就不敢了。
　　陪同高点来的方少雄等人，都是些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早已耐不住寂寞。他们站在窗户边朝楼下俯瞰，看得心动就一齐拥下来。
　　五朵金花看见这几个从沿滩来的英俊小生，一时有点忸怩。还是翟姑打破了僵局，呼唤方少雄等人照相。一人照旁人就逗他乐，嘻嘻哈哈吵得春光留步。
　　渐渐夜幕笼罩，都不胜遗憾。贵先生提议一起喝酒去，这才再次欢呼雀跃起来。
　　枝春姑娘安排一间两张餐桌的包厢，又叫上加仁、保元和黄果兰，枝春姑娘也凑上来，一群人尽兴欢闹，吵得欢声雷动。
　　高点大声说：真是开心，我都不想回沿滩了，这董事长也不想当了。翟姑说：我想当，你肯让贤吗？桑可以说：你见缝就插针，董事长夫人位置空着的，你去抢呀！翟姑羞得扑过去扭住桑可以。
　　翟姑言谈举止包括装束都模仿男子，都说她是男装丽人。她大度宽厚，便都爱拿她取笑。
　　方少雄在一旁说：汤谷的姑娘火辣辣的很有个性，不像南方姑娘太文静。高点拿他取笑：就看你有没有能耐了。翟姑对方少雄说：我帮你介绍一个，重量级的，保证又火又辣，搅得你们家天天火烧房子。
　　方少雄剪了个小平头，人长得帅气，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他不无放肆地说：何必舍近求远，就你最合适了。翟姑反倒窘了，不再吱声。
　　宛秀慢悠悠地说：
　　从前有只鱼鹰，喜欢上一条美丽的小鱼，鱼鹰对小鱼说：我要寸步不离地守护你，不让别的鱼鹰把你叼走。
　　小鱼问：那你肚子饿了吃什么呀？
　　鱼鹰说：我去叼别的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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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问：如果别的鱼也有鱼鹰守护，你怎么办？
　　鱼鹰说：我就去战斗。
　　小鱼问：如果战斗中你牺牲了，谁来保护我？
　　鱼鹰说：那就不去争食。
　　小鱼问：不争食你饿死了，谁又来保护我？
　　鱼鹰无言以对。小鱼说：你要是真心怕我被别的鱼鹰叼走，你就赶紧把我吃了吧。
　　都说这个故事讲得好。宛秀嬉笑着问：谁把我们翟姑吃了去吧？大家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富足惬意，甚至更上一层楼，因为又有高点一伙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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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杀机四伏（1）
贵先生打算说服香香，出于礼貌也该见高点一面，不然太失礼。毕竟高点是元子的哥哥，往后元子知道香香如此冷淡她哥哥，肯定很不高兴。于是贵先生专程赶去汤谷，香香还住在公孙主任家。
　　以前去公孙主任家，贵先生充满自豪，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是堂堂公孙主任家的常客。但是自从听到光震行长亲口说，公孙主任犯下非常严重的错误，贵先生就十分害怕有人知道他仍旧跟公孙夫妇往来。
　　到了半岛公园，他吩咐殷雄将车开去招待所，然后他小心绕着弯走。他假装去别处，看看四周没人了，这才突然转身，迅速拐进公孙主任家。
　　猛然一见面，贵先生惊呆了。仅仅一个多月不见，公孙主任已是满头白发，双眼凹陷下巴尖削，神情灰暗。苏欣老师更是面容焦黄，有气无力地窝在沙发上，似乎动身都困难了。香香满面忧伤地依偎着她，也显得惊恐不安。
　　贵先生慌忙问：出什么事了吗？公孙主任凄然笑笑，似乎他很需要倾诉，他急切地说：早点让你知道也好，好让你记住我的前车之鉴。
　　于是他像交代后事一样，详细讲诉，他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公孙蒙说，周维坤作风强硬，脾气又不好，下属都害怕她，不敢亲近她。她也不跟下属亲近，甚至不给下属直接发号施令，她的指示都通过岳护生、曾如仪或者甘茹等极少数人传达。加上她当时是副市长兼任金瓯银行行长，工作十分繁忙，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想见她一面可不容易。正因为如此，要想取得周维坤的信任十分困难。
　　然而如果不是周维坤信任的人，就不可能得到重用。周维坤只重用两种人：一是她信任的人，二是像蹇贞那样既敬业又廉洁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既敬业又廉洁，之所以敬业就是有所贪图，有所贪图就很难廉洁。而要纤尘不染，除非袖手旁观，除非屈身处下什么都不争取，如此又很难敬业。
　　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要想获得发展机会，就要设法取得周维坤信任。
　　可她高高在上几乎不跟人接近，怎样才能取得她的信任呢？公孙蒙发现了一条秘密通道，那就是设法讨得束空欢喜。
　　束空差不多是周维坤的门卫，没有束空引荐很难进入周维坤的圈子。包括逢年过节上门孝敬，礼情都要通过束空传递。如果不是通过束空，不仅进不了周维坤家门，还将遭到她严厉训斥，甚至可能给你个处分。
　　发现这个秘密后，公孙蒙设法讨得了束空欢喜，果然就得到周维坤青睐，不然他也当不上营业部主任。
　　由此一来，公孙蒙和束空的关系就越来越密切。两个人还合伙炒股，公孙蒙负责提供资金，束空那边找人操作。
　　一开始，他只是贷款给方红亮的红房公司，然后由红房公司将资金汇划给峰县的证券公司，所得收益就几个人私分了。
　　过一阵束空提出，这样操作相当于束空、红房公司、银行、公孙蒙四家分利，很不划算。同时束空认为，做任何事都不能在同一条道路上反复往返，久走夜路必定撞鬼，因此需要经常改变路径。
　　束空又向公孙蒙承诺，如果能尽快捞上一笔巨款，他将帮助公孙蒙当上副行长。
　　当时的公孙蒙已经利令智昏，他竟然想出个馊主意。他说金库里经常储备上亿的备付现金，如果能从中调用一部分炒股，可以解决好几个困厄：
　　不用贷款，就不必支付贷款利息；不用再找红房公司转手，就减少一个分利环节；直接用现金炒股，就没有票据汇划，既看不出资金来源又没有账务往来，更加安全。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三章　杀机四伏（2）
动用金库必须得到常务副行长岳护生和分管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