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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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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金归你了”拉里拉塔狠狠地道,虽然不甘,但认赌服输。

脱脱却摆摆头,“这一次算咱们打个平手,接下来再比过。”

“老子不要你可怜”拉里拉塔大怒,“输就输子,老子堂堂草原汉子,天上雄鹰一般,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唾沫,你想老子把唾沫舔回来么?”

脱脱认真地道:“不是,可是你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的一条命难道还顶不上一个敌人的狗头么,所以说,我们打平了,其实还是我占了便宜,我要是死了,钟金自然就归你了,我说打平,其实是腆着脸说的,要不是实在舍不得钟金,老子就该认输了,怎么,不敢赌么?”

拉里拉塔盯着脱脱瞧了半晌,“果然是好汉子,好兄弟,赌,怎么不赌”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齐,并马齐驱,向前奔去。

康庄,田新宇阵地,却月阵已经破损不堪,战车接成的屏障已是出现了数个缺口,一波一波的骑兵顺着这个缺口反复冲击着阵地,定州步座悍不畏死地以血肉之躯死死地封着这个缺口,连战友的尸体都被堆了起来阻挡对手的进攻。

除了正面的骑兵冲击,两侧还有下马的骑兵手执战刀冲来,田新宇的两百亲卫在数次出阵打反击之后,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十余人了,而且个个带伤。田新宇胁下中了两刀,要不是盔甲精良,早就蹬腿了。

又一辆战车轰然倒下,敌人沿着这个缺口蜂涌而入,田新宇一把抓起地上的丈八蛇矛,冲向那处缺口,十几名亲卫也从地上弹起,冲向那处缺口,必须将冲入阵中的敌人赶出去,否则就惨了。

看着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吕逢春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对手的顽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伤亡已经超过一半,但却月阵仍然没有崩溃的迹象,数度杀入阵中,又数度被赶了出来,直到现在,对手仍然挺立在他的面前,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似是风中的烛火,再吹上一口气便会熄灭,但那一点星星之火,却每每在熄灭的那一霎那,便会大放光明,重新绽放。

明明知道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但却一次次功败垂成,随着时间的推移,焦燥,绝望的情绪一点点在吕逢春的心中漫延。

“吕将军,你看”中军官颤抖的声音传来,随着中军官的眼光,吕逢春的眼瞳收缩,夜色之下,一条漫延数里的火龙正蜿蜒而来,迅速向这里接近。呐喊之声已是隐约可闻。

“将军,少将军他。。。。。。”中军官脸色腊黄。

吕逢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敌人骑兵既然大规模地出现在这里,照庭他自然已经兵败了,只是不知他的安危如何?看着眼前残破不堪,却仍是屹立不倒的对方军阵,吕逢春叹了一口气:“撤退,撤退。”

收兵的金锣声敲响,吕逢春在田新宇面前丢下了上千具尸体之后,不得不准备退走。

他想走,田新宇却不想让他轻易如此走了,却月阵轰然散开,残余的近两千士兵列阵而出,向着前方大步挺进,他们是想要缠住对手,等待援军的到来。

“活捉吕逢春”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蹄声敲打着大地,似乎整个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目送着吕大兵的骑兵旋风一般地卷过,田新宇全身都几首脱力,软倒在地上,好一会儿子动弹不得。半晌,才拄着丈八蛇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战场中间,低下头仔细地寻找着什么。尚残存的几名亲卫知道他在寻找田旭的遗体,都奔了过来,在地上翻找着,但在尸横片野的战场之上,想要找到到具尸体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况且田旭他们是第一批阵亡者,在他们倒下之后,无数匹战马,无数次搏半就发生在他们倒下的土地之上,只怕尸体已是荡然无存了。

“田将军,找到了,找到了”一名亲卫惊喜以大叫起来,从几具尸体之下翻出了一个头颅,正是田旭的脑袋,赶紧捧了过来,送到田新宇面前。

接过田旭的头,田新宇用残破不堪的军旗,将头颅小心地包了起来,抱在怀中。

“叫还能动弹的兄弟,把弟兄们的遗体都找出来,那怕是只剩下一截手臂,一条大腿,也都找出来。”田新宇命令道。

这一仗,田新宇部一上来就死了九百余人,在后来的阵地战之中,又折进去了一千五百余人,从鸭子口过来的近四千军队,此时只剩下不到二千人了。

康庄,柳林子,小耳河一战,吕逢春大败亏输,吕氏最后一点本钱五千精锐骑兵在吕大兵的打击之下,荡然无存,在康庄被田新宇缠住之后,又被吕大兵追着尾巴一阵狂杀,手下仅存的数千骑兵死的死,逃的逃,逃回贺家坪之后,手里只剩下两千残兵了。

两路兵马进击,一胜一败,在鸭子口的郭全所部正在向下堡坪挺进的途中,听到吕逢春几乎全军皆墨的消息,己身侧翼受到了吕大兵大部骑兵的威胁,立刻受惊的兔子一般跑了回来,缩回到鸭子口之后,再也不向前一步了。直到哨探传回消息,吕大兵部已全军撤回下堡坪,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蓝玉的军令也到了鸭子口。

蓝玉的心情糟透了,一万余骑兵啊,就这样没了,莫名其妙地给对手一口吃掉,进攻还没有开始,便给打折了一翼,这让他这个前敌总指挥恼怒不已。扶不上墙的烂泥,看着吕逢春,蓝玉恨不是将他立即拖出去斩了。更让他恼火的是,回来后的吕逢春第一时间便狠狠地告了郭全一仗,指责郭全放任鸭子口敌军从容离去,这才造成他侧翼受袭,导致全军溃败。蓝玉有些不信,前些天郭全的军报刚刚传来,占领鸭子口的时间与吕逢春所说的时间对不上,如果真是鸭子口的敌军赶了去,除非他们长了翅膀,而且郭全所部损失数千人才拿下鸭子口,这可是作不得假的,郭部的战力,来卫州已经很久了的蓝山还是较为清楚的。但因为郭全因为与吕氏的恩怨,有纵容敌军对付吕氏的前科,也不不不让蓝山有些疑虑。

他召回郭全,就是要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这支出现在吕逢春侧翼的军队倒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正文 第七百九十章:论战

第七百九十章:论战

“放你母亲的臭狗屁”郭全猛地跳了起来,一口浓痰便喷向另一侧的吕逢春,“王八蛋,自己狗屁用没有,打输了反而赖在老子身上,当老子好欺负么”

吕逢春脸色阴沉如水,到达石牌蓝玉的驻地之后,最后确切的消息终于传来,自己的五千精锐已经荡然无存,儿子吕照庭已在阵前被吕大兵斩首,一命归西,急火攻心的他嘴上起了一个个的燎泡,看到得意洋洋的郭全,敢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一连两次,自己都是遭了这个看似粗豪,实则奸诈无比的混蛋的暗算,这一次,却是连最后一点家当也没有了。

不提防在蓝玉普的大帐之中,郭全会如此无礼,这一口浓痰正中命门,狂怒的吕逢春呛啷一声拔出刀来,便欲扑上去。

郭全哈哈大笑,“你个老甲鱼,跟老子玩刀,老子空手都玩死你”冲着对手勾勾手指,轻佻无比地看着他。

蓝山冷眼旁观两人的争斗,郭全完全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副气愤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砰的一声,蓝玉一拳击在大案之上,“住嘴,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撒野,都给我消停一点。”

郭全一个转身,卟嗵一声跪在蓝玉面前,“大将军,你得给我作主啊,打鸭子口,我凤离营结结实实地死了三四千人啊,鸭子口军塞,尸体累积如山,儿郎们用鲜血打出来的胜利,现在被人如此诬陷,这岂不是让凤离营上万将士们寒心么?”

吕逢春怒道:“鸭子口如果是你血战而下,田新宇部为什么会出现在康庄?”

郭全跳了起来,手指几乎点到了吕逢春的鼻子下,“你是说老子的几千兵都是自杀得么?你这个白痴。”

蓝玉盯着两个都愤怒无比的面孔,吕逢春折了最后的家当,又死了儿子,心情可想而知,但现在的吕家已经只剩下两千余骑,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了,但郭全手下尚有万余人,曾氏在辽顺沈尚随时可以动员十数万军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看着一边沉默不语的曾逸凡,蓝山心里已是拿定了注意。

“吕将军。”他温言道:“郭将军血战鸭子口,这是不争的事实,凤离营折损数千士兵方拿下此地,本将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确切无疑,如此激战之下,如你所说田新尚能保持四千人的规模进击你的侧翼是不大可能的。难道定州兵都是天兵天将,还是刀枪不入?”

“就是就是”郭全咧开大嘴笑道。

“你部所遇敌军,据我推测,多半是田部在被凤离营击败溃逃之后,碰上了下堡坪派出来的援军,转而潜往康庄,偷袭你部。”

曾逸凡亦道:“极有可能如此,凤离营第三翼是我曾氏精锐,我亲自去看了,五千人现在只剩下了二千余人,还个个带伤,试问田部在败逃之后,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阻击你部?”

郭全一看两员主将都明显地偏向了自己,大嘴一咧,得意地笑道:“五千骑兵,居然让几千准备不足的步卒给挡了半日,也当真是无用。要是我,早就抹脖子,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吕逢春的脸慢慢地变成了猪肝色。

“郭全你给我闭嘴”曾逸凡转身怒喝道,郭全立刻抿起了嘴唇,往后退了一步,乖巧无比。

蓝玉温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我军有此一败,但亦无改我军在卫州的军事优势,吕将军所部损失严重,又心痛爱子之失,便先歇息一段吧,所部先编入我军之中,以后便随我军作战吧。”

吕逢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直挺挺地仰天便倒,他心里明白,至此,卫州吕氏彻底失去了自主的地位,沦为了一员别人可以喝来斥去的小将了。

在蓝玉大营,曾逸凡与其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作战事宜这后,便带着一众将领返回贺家坪。曾逸凡今天看到吕逢春羞愤之下,当众呕血,心中也是快意无比,这个曾氏的大仇家终于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有,转头看了一眼郭全,忽地道:“郭全,你给我说实话,这一次是不是又是你在其中捣鬼?这里没有外人,尽快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郭全立刻叫起撞天屈来,“少帅哟,怎么你也不肯信我,如今大敌当前,我怎么会做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要是不信我,你可以去问问曾充嘛,他是直接当事人,鸭子口血战他亲身参与,所部损失惨重,如果不是王振及时赶到支援,第三翼就完全给打垮了。”

曾逸凡点点头,对曾充他还是很相信的,“这么说来,倒是吕逢春自己不争气,那也怨不得旁人。”

“就是啊,吕氏军马早已不是当年那支军队了,现在是人见人欺。”郭全笑道,“打卫州,还得看我们少帅。”

曾逸凡沉吟了一下,“你部这一次损失较大,先退下来休整一番,让何平充作先锋吧”

“多谢少帅体贴。”郭全道谢道。

“谢什么,等打到阳泉或者卫州城下,你部就得出死力了。”

“愿为少师赴死”郭全慷慨激昂地道。

“下堡坪不好打啊”曾逸凡叹了一口气,“田丰将魏鑫放在下堡坪,那就代表着田丰绝不会放弃这个要点,下堡坪不同于鸭子口和茶店子,那里城虽小,但却坚固无比,要塞林立,田丰经营良久,储备充足,魏鑫又是定州有名的防守流大师,守城技巧极强,加之手下有上万士兵,如果加上从鸭子口和茶店子退回去的田新宇与吕大兵部,下堡坪一带汇集了近两万人,我们虽然兵力比对方多得多,但攻坚之战,十则攻之,五倍围之,如果算上定州士兵的战斗力,恐怕这个差距还得更加拉大。唉,如果旷日持久,拿不下卫州,李清一旦腾出手来,定州大军南下,我们就危险了。”

郭全看了一眼曾逸凡:“少帅不看好我们的这一次进攻?”

曾逸凡哼了一声,“如果洛阳方面能同时发动进攻的话,那么我们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但洛阳方面与宁王各有各的心思,虽说是联合,但很难将劲拧到一起去,眼下兴州周同刚刚受到重创,岷州张爱民为陈泽岳所阻,幽燕态度暖昧不明,你说我能看好么?”

“宁王也不是傻子,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郭全好奇地问道。

“宁王是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庞军黑水洋兵败彻底将宁王陷入绝境,南方广阔的海岸线将成为坦途,定州强大的水师将随时可以袭击他们想打的任何地方,宁王能怎么办?他无法处处设防也无法处处设防,南方沿海被打烂将很快就会发生,宁王只能冒险,向内陆进攻,希图拿下卫州,以卫州为屏障,经营辽顺沈三州,以辽顺沈为基地,再谋发展,你以为宁王口口声声说拿下卫州之后便进军芦州,直捣定州腹心是真的么,那只不过是鼓励将士的口号罢了”

“他要经营辽顺沈?”郭全张大了嘴巴,“可这三州是少帅您的”

曾逸凡苦笑,“早就不是我的了,现在,我们算是寄人篱下,明知道宁王派遣我们进攻卫州之中不乏借刀杀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们干嘛要给他当刀使?”郭全不满地道:“少帅要三思啊?”

“不仅是三思,我便是五思也思了,现在我们已经被绑到了宁王这艘破船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与宁王反脸,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你以为宁王将胡泽全的大军从青州撤出来,而将青州交给马塔那个蛮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防备我不听招呼的时候,胡泽全的大军便呼啸而来,将我们打得万劫不复么?”

郭全不由一阵默然。

“少帅,即然宁王不怀好意,我们也还有另外一条选择,那就是投到定州那边去,倒打一耙也未尚不可?”郭全冷哼道。

“沱江之畔,血战犹自在眼前,数万定州军埋骨沱江,我们与定州之间的血海深仇无法化解,靖海镇辽两个曾氏嫡系营的全军覆灭,内里子弟大都是曾氏族人,父亲更是因此而急怒攻心而亡,曾氏与李清早就誓不两立了,如果我有投降李清之心,族内第一个便容不得我。再者,李清在如此情形之下,也绝不会收容于我,我们只有向前一条道路而已,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拍拍郭全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加强力量,打好这一仗吧,但愿我们一切顺利,拿下卫州,那么,我们还有一线生路。”

田丰在鸭子口与茶店子两战结束之后,便赶到了下堡坪,定州军主动放弃了这两地,而将有生力量收缩回下堡坪,是因为这里是属于绝不能放弃的要点,在下堡坪之后,四方堰与白龙岗并不俱备对付强大敌人进攻的可能,他们存在的作用更多的是一种牵制,所以,无论如何艰难,下堡坪也必须守住。

“我不担心你这里守不守得住”田丰看着魏鑫道:“我只是担心,蓝玉会怎样出牌?”

魏鑫凝视着地图,“田将军,你担心蓝玉会绕过我们下堡坪,直接挥师进攻阳泉?”

“不是没有可能,你们一旦与曾逸凡交上手,便没有余力再兼顾其它,如果蓝玉冒险绕过你们,那么阳泉便会是第一个受攻击者。”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冒险

第七百九十一章:冒险

蓝玉当然不会坐拥重兵呆在石牌,等着曾逸凡给他将下堡坪打下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对于曾逸凡也好,还是吕逢春也好,蓝玉从来也不曾真正信任过,如今南方形式不好,定州水师邓鹏率主力坐镇连山岛,以尹宁,庄友宝两支水师为箭头,不断袭扰南方沿海各地,登州,勃州,甚至于宁州都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中,有时竟是一日数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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