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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天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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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沪东造船厂顺利拿到列特维赞号和狩猎女神号等三艘俄舰的修船合约,合约中修船用费共计六十七万银元,这其中需给俄领事阔雷明四万元的回扣,在除去人工和材料等款项,预计共能净得二十五、六万,这已经足够沪东船厂再建成一座两万吨的大型船坞。

林铄在抢购汇山码头时顺带从麦边洋行手上接管了四艘老旧的客货轮还有这家洋行手上的三条运输航线:上海到汉口,上海至天津和上海经厦门、香港至新加坡,相比下来,林铄更为重视手上的这条国际航线。

这不可避免地要与其他外国轮船公司展开竞争,不过好在当初麦边洋行与太古、怡和达成过运价协议,不过是因为麦边洋行规模太小,手中轮船落后又无法更新这才败下阵来。林铄接手后,最初南洋航线的利润还算相对稳定,不过有近期种种迹象表明,雄心勃勃的日本邮船公司将在日俄战争后加入到南洋航运的争夺中。

作为未雨绸缪的措施,也是因为沪东船厂在投产后一直开工不足,林铄决定自己建造两艘五千吨左右的新式客货轮。

由于国内根本没有建造五千吨轮船的经验,林铄还是决定先从引进开始,由提供船坞建造和设施的伏尔铿船厂负责两艘轮船的设计,为此沪东船厂将支付5000英镑的设计费用。

林铄数百万银元的船厂设施定单让正在着手在汉堡开办新厂的伏尔铿船厂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资金的问题,所以对于这份来自东方的合约自是极为重视,立即派出了一支由优秀的设计师和工程师组成的小组来到中国。

当然这期间的花费还得由林铄支付。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近代国家的强盛,永远离不开教育。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在后世已经是公认的真理。

发展民族工业需要科学技术,需要大量从新式学堂里培养的人才。

中国近代教育始于1866年左宗棠和沈葆桢创办的福建船政学堂,其后李鸿章于1880年创办了北洋水师学堂,之后于1895年创办了北洋大学堂,这也是中国近代的第一所大学。庚子之后,慈禧太后意识到旧的科举制度已经不能适应国家强盛的需要,开始推行“新政”,鼓励各地开办新式学堂,以培养精通近代科学技术的人才。

在张之洞、刘坤一、袁世凯等富有远见的封疆大吏支持下,废除科举制度已经成为大势所趋。1904年1月,清政府正式公布了管学大臣张百熙制订的《奏定学堂章程》,从而奠定了中国现代教育制度的基础。

1903年,张謇在林铄的大力支持下,创办了中国第一所师范学校通州师范学校,学校属于中等师范性质,主要培养小学教师。课程设置主要有:国文、修身、教育、伦理、算术、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博物、图画、手工、体操等,基本上适应高、初等小学教学的需要。后来根据需要又增设简易科、测绘科、蚕科、农科和土木工科。此外学校还建立了工科教室、农学教室、农场、博物苑、测绘所等。这些设施已超过了一般中等师范学校的范围,具有大专学校的基本建制规模了。

张謇极为重视师范教育,他从爱国主义角度明确指出:“欲雪其耻(国耻)而不讲求学问则无资,欲求学问而不求普及国民之教育则无与,欲教育普及国民而不求师则无导,故立学校须从小学始,尤须从师范始。”

其后,林铄在上海创办了上海高等实业学堂,并在开办沪东造船厂的同时,在杨树浦船厂北段开设了上海商船学校,主要培养工科人才。

军队自然是他今后立身的根本,林铄接手栋军后,即在崇明岛上开办了栋军随营军官学堂,这些军官生大部分是从台湾内渡的栋军和新楚军官兵子弟,也有一部分来自在江南招收的学员。

这个时代,各省都开始开办武备学堂,但真正能在今后民国政坛上呼风唤雨的军人集团,一是出自北洋武备学堂的军官生,另外就是留学日本的士官生。这个时期栋军还没有投入北洋系,林铄只能在江南各省上下打点,在各省武备学堂保送日本留学军事的名单中挤出一些名额。

从栋军随营军官学堂中选拔而出的第一批十二名优秀学员按计划应当在1904年前往日本,不过由于日俄战争爆发,只能一直滞留在国内,栋军北调滦州后,这批学员驻进上海商船学校补习日语。由于上海商船学校为留学日本的学生提供免费的食宿,这一时期,也有不少的国内留日学生聚集在校内。

第一章清末 十九、暗杀

蔡元培来找林铄,说他手下爱国学社的十多名学生被租界巡捕房捉了去,请林铄设法疏通关系予以搭救。

林铄是通过张元济与蔡元培认识的,由于1902年南洋公学发生**,学生们因不满学校当局的管理,纷纷退学。作为学校老师的蔡元培站到了学生一边,带着退学学生离开了南洋公学,从而自己组建爱国学社。

由于经费困难,蔡元培就通过熟人四处去拉赞助,林铄就是这个时候认识了这位后来著名的学者和教育家。出于对这位“北大之父”的尊敬,林铄给了爱国学社很大的资助。

爱国学社由于学风自由,加之从日本回来的吴稚晖等人鼓动,渐渐成了国内第一个“革M团体”,这些人以《苏报》为根据地,不断地鼓吹“排满革命”,章太炎在《驳康有为论革M书》中公然骂光绪皇帝为“戴湉小丑,不辩稻粟”,鼓吹“非得革M,不可不革M”;而邹容在《革M军》中更是鼓动“杀尽满人方罢手”,从南洋陆师学堂退学的章士钊则在报上说革M就是“杀人主义”。

结果《苏报》被查禁,由于事先租界当局通风报信,《苏报》案主犯纷纷藏匿或是跑到日本,最终只捉到了自投罗网的章太炎和邹容。清政府想把章太炎和邹容引渡受审,预判了两人“斩立决”,可是租界当局不准。

最终《苏报》案成了晚清史上颇为奇特又很有代表性的一个案件,这是以一国政府为原告,以本国国民为被告,由设在租界的中外联合审判机构“会审公廨”共同审理的特殊官司。

最终章太炎和邹容两人以诽谤罪被判处三年和两年监禁,经过长达十个月漫长的审判过程,国人从案件的审理中见识到了什么是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

《苏报》案的审理还彻底的把满清朝廷的虚弱本质暴露无遗,章太炎和邹容两人一举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自此,不管懂不懂得“革M”的人都以谈论“革M”荣,反正也不会杀头,套用鲁迅先生写的一句话就是“连阿Q都要和假洋鬼子争一争革M的资格”。

这起案件剥去了满清朝廷最后一块遮羞布。

蔡元培在《苏报》案后躲到了青岛,爱国学社被迫关闭,爱国学社的学生分成了四拨,一批进了林铄创办的上海商船学校,一批去了日本留学,一部分人进了马相伯开办的震旦学院。其后由于天主教会想把震旦学院变成教会学校,学生们选择了退学,跟着马相伯重组复旦公学。对于这个后世著名的高校,林铄决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沽名钓誉时机,由他提供场地和部分资金,复旦公学在杨树浦原来陈益如试种烟苗的农场开学,林铄和张謇成了复旦公学的主要出资人。

爱国学校剩下的最后一批人搬到了公共租界的余庆里,继续革M。

从日本回来的“横滨暗杀团”成员杨笃生、苏鹏、何海樵等人也移师上海,与他们会合,他们要组建规模更大的“上海暗杀团”。

蔡元培在青岛躲了几个月后又回到了上海,这位清朝的瀚林现在成了个彻头彻尾的“革M者”,在他的鼓动下,原来爱国学社的张继、王小徐、孙毓筠、刘师培、章士钊、钟观光俞子夷等人都加入到暗杀团中,蔡元培还给暗杀团起了一个比较好听一点的名字――爱国协社,蔡元培成了暗杀团的领袖。

暗杀团成立,杨笃生、张继、何海樵、周来苏等人前往北京,准备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刺杀慈禧。

可惜,这帮人在北京呆了半年,却连慈禧的影都没见着,西太后本就深居简出,即使出行,也是一大帮仪仗护卫,哪容得上闲杂人等凑到近前。眼见川资告罄,一行人只得打道回府,返回上海。

随后暗杀团又在江宁谋刺新任的军机大臣,正在江南巡视为北洋新军捞钱的铁良,也是无功而返。

这回,他们把目标对准了在上海租界当寓公的原广西巡抚王之春。

王之春在当时被称为头号卖国贼,他为了镇压广西民变,不惜引法军入桂,而且将广西的铁路路权和采矿权全都卖给了法国。王之春因国人的抗议而被朝廷免去了广西巡抚一职,但还不甘心。

《苏报》案的始作佣者也是这个王之春。

1904年11月19日晚,位于上海闹市的金谷香蕃菜馆,象往常一样热闹、嘈杂,忽然一个衣着讲究的胖子在穿着青衫的仆从护拥下,从二楼匆忙跑下,抱头鼠窜。

一行人逃出了餐馆大门。

“狗贼,哪里跑!”突然,门前的路人间冲出一位壮汉,一把抓住了正在逃跑的胖子身上的马褂,右手的枪口顶住了胖子的脑袋。后边的随从傻了眼,那胖子双腿一软,似要跪地求饶。

“卖国贼,我现在代表四万万中国人对你执行枪决,去死吧!”壮汉一声高喊,随后扣动手中的枪机。

金谷香门前的路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有人认得那胖子,禁不住叫好:那不是王之春那个国贼吗?该杀……

咔!

枪声没响。

哑火了?开枪的好汉意识到出了点问题,抽回抓着王之春的左手拉动枪机,上膛之后,再扣,还没响!

已经闭上双眼等死的王之春终于醒悟过来,挣脱了那好汉的控制拼命向自己的马车跑去。“救命啊!”王之春钻到马车底下大声呼救。

王之春的手下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好汉按到了地上,那支破枪也被夺去。

大批印度巡捕闻讯而来,口中的哨子声响成一片。

好汉被巡捕们带到了巡捕房,巡捕带着王之春及其随从进到金谷香指认刺客的同伙,同来的暗杀团其他人混在人群中弃枪逃走。

刺杀虽然失败,但开启了革M党暗杀的先例:汉奸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拿着那把破枪指着王之春的好汉叫万福华,一时成了人们称颂的英雄。

章士钊是自投罗网。

万福华被捕,他去到巡捕房探望,对于位于四马路上的公共租界总巡捕房,他倒也轻车熟路,当初《苏报》案时,他没少去探望在关在里面的章太炎和邹容。

但他根本没想到这次跟前次不一样。

《苏报》的时候,英国总巡捕认为爱国学社的反清演讲宣传是合法行为,公民的言论是应当受到保护的。当时巡捕房对这些革M党可以说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就是从他面前走过,也只当是没看见。

章士钊以为这次还和上次一样。

但这次真不一样。

万福华手拿凶器,持械杀人,这可是严重的刑事案件。

万福华是条好汉,声称刺杀王之春完全是出于个人义愤,对于王之春指认的同伙概不承认,余话绝不多说。

巡捕房正因万福华不开口,追查无门,但王之春指认还有同伙,正在发愁。

章士钊一大早就自动送上门来。

巡捕们立即扣押了章士钊,随便一问,章士钊随口就说出自己住在庆余里8号。

章士钊自己的住处藏着章太炎、邹容的《革M军》和刚刚印刷出来的陈天华所著《猛回头》、《警世钟》等数千册,他有自己的苦衷,但却把暗杀团的总部说了出来。

捕头根据章士钊的回答;派华捕和红头阿三共五人;到馀庆里核查。

于是住在余庆里的暗杀团成员除杨笃生一人跑了出来,其余全部被捉,其中还包括刚从湖南跑出来的华兴会首脑黄兴。

好在租界当局和大清官员不怎么沟通,王之春虽然向上海道袁树勋检举这些被租界当局捉住的革M党,袁也曾向租界当局交涉过要引渡这些革M党受审。好在这些党人吸取了《苏报》一案的教训,大都用的是假名。

租界当局没有发现这些人犯有前科,所以袁树勋也没怎么放在心里。

逃出来的杨笃生去找蔡元培设法搭救同伙。

第一章清末 二十、光复会

蔡元培等人刚组织起光复会,其成员包括上海暗杀团成员和浙江的陶成章、龚宝铨等人,不料没过两天,其成员一小半被捉进了巡捕房。

光复会一成立就出师不利。

在上海的革命党蔡元培。杨笃生、蔡锷、林长民等人设法疏通关系组织营救,让林铄生气的是他准备送去日本学习军事的两个预备军官生蒋承越和陶德尧不知怎么也被巡捕一起捉了进去。

由于万福华一口咬定刺杀行动系自己一人所为,而其他人又矢口否认,租界当局首先把与此案无关的郭人漳、黄兴、刘揆一、陈天华、张继等人释放,可笑的是给黄兴作担保的是上海道台袁树勋。

黄兴因策动湖南起义因泄密而被悬赏通缉。

但他编造的身份叫李贵芝,是江西巡防营统领郭人漳的随从。

郭人漳和黄兴一起在日本参加过抗俄义勇队,回国后因为祖荫而当上了江西巡防营统领,暗杀团出事那天正好来上海办事,到余庆里找同窗好友杨笃生叙旧,那巡捕房的人才不管是不是大清的军官,也被一同带进了巡捕房。

郭统领只好自认倒霉。

被抓的人里面最危险的就数黄兴,若被认出恐怕只要移交给清政府就会被立即正法。

在审讯时,郭人漳自告奋勇,说这人是我的随从。

杨笃生去找到寿州知县自己湖南的同乡龙漳,这位大清的知县却同情革M党,找到袁树勋为郭人漳作保,袁树勋也没多想,就给租界方面打了招呼。

我大清的军官怎么能是革M党呢?

有袁大人担保,租界方面很快放人,黄兴跟着郭人漳后面有惊无险就走出了巡捕房。

其余被捉的光复会成员陆续都被放了出来。

万福华被判十年监禁,被牵连的周来苏以“妨害治安罪”被判入狱一年半,因为抓他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

林铄手里举着本花名册在训斥被放出来的蒋承越和陶德尧,租界的华捕基本都被林铄买通,见这两人说是栋军水师营的人后,怕此事与林铄有什么牵连,就把光复会的花名册藏了起来,然后送到了林铄手里。

蒋承越和陶德尧被取消了派往日本留学资格,林铄怕这两个冒失鬼到日本后在革M党的鼓动下又惹出什么事来。实际上两人无辜得很,他们两人被王老师派去找杨笃生取一本资料。杨笃生从一本日本出版骗子书中发现了传说中的“炼金术”,饱受经费困扰的革M同志们深受鼓舞,王老师让他们把书取来,准备按照书上的方法做实验。

王老师就是王小徐,这位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专业是电学物理,现在商船学校任物理教师,也被蔡元培鼓动加入到了暗杀团和光复会中。

林铄觉得自己有必要找蔡元培好好谈谈,爱国学社的老师和学生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如果都被鼓动去搞暗杀,实在有点太可惜了。

蔡元培和俞子夷应约到了沪东船厂,刚从巡捕房出来的章氏兄弟也硬着头皮跟着过来,他们怕林铄这个“狗官”会对蔡先生有所不利。

沪东船厂三层巴洛克风格的办公楼内,往窗外望去,多半个船厂就可收入眼底,南侧是机器厂和锻造厂,由两条轻便铁路与北部的一排船台相连,再往北,就是沪东船厂相连的四座船坞。其中2号船坞中海天号巡洋舰正在进行维修,再远处的四号船坞和船厂码头,几艘俄**舰正在被拆除武器。

而不远处的黄浦江面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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