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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f]蓝眼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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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手塚保持着一脸冰山样,“妈妈,您不必担心。”
  “是么?”手塚彩菜一手撑在木板上,忽然笑道:“Ku…ni…mi…tsu~”
  “嗯?”手塚转头,脸颊正好撞上母亲的指尖。
  “你的脸,要比平时僵硬好多
  呢~”手塚彩菜继续用手指戳着自己儿子的脸颊,“Ne,儿子,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吧?”
  手塚张了张嘴,没有办法在母亲面前说谎。
  “唉~一个人苦着,很难受吧?”手塚彩菜叹息,努力伸长手去拍儿子的头,“虽然你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但是,如果感情上有问题的话,还是可以和我说的呀。”
  母亲的手,和记忆中的一样温柔……手塚的心头涌上一阵酸楚,低着头,许久许久,才轻声说道:“妈妈,我大概……再也不能守在Fuji身边了……”
  儿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表情说话。手塚彩菜心头疼得只想掉眼泪,这个样子,迷茫、无助、担忧、伤痛,面无表情,眼中带伤。作为一个母亲,看到这样的儿子实在是……恨自己不能好好保护他。
  “我们……被Fuji的父亲发现了……Fuji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看看裕太的事就知道了。为了让家里人放心,依着Fuji的性格,大约是要移民了……”手塚望向母亲,眼里痛楚和愧疚参杂着混搅着,“妈妈,我不能让Fuji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对不起。”
  又没有要他解释为什么离开,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而已。手塚彩菜很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抱膝面对着儿子坐着,脸颊抵在膝盖上,问:“这个决定,Fuji不知道?”
  “嗯。”手塚点头,“我见不到他。”该是被关起来了吧?
  “你怕自己去找他会把事情弄糟?”手塚彩菜叹息,“儿子,一旦遇到与Fuji有关的事,你总会思前想后地害怕。”
  是么?手塚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微微地敛了眼睑,抿紧了嘴角。大约是吧……那个人,太重要了,以至于一举一动都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楚。
  “Kunimitsu,还记得你第一次去马特洪峰是什么时候么?”手塚彩菜忽然问道。
  手塚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问这个问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小学三年级。”
  “嗯,是啊,才小学三年级呢……”手塚彩菜回想那时候的儿子,不由得就笑了,“那时候我们都说你还太小,说什么都不让你去。可是呢,你的态度好坚决啊,爷爷骂你,爸爸劝你,我哄你,一点用都没有。你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把我们都说服了。”手塚彩菜看着儿子,眼里都是严肃,“儿子,你当时和我们讲道理的镇定自若无所畏惧去哪里了?你那份从小到大谁都劝不住的脾气去哪里了?Fuji都没有放弃,你却胆怯了么?”
  “妈妈……”手塚的眼神渐渐
  痛苦,“我不想Fuji因为我而跟家里吵架。”
  “唔……Kunimitsu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去德国的时候,我其实很矛盾。”手塚彩菜咕哝着说,“我希望Fuji不要做什么抵抗,那么我就能证明你们之间是错误的,你就可以放开这段感情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害怕Fuji不做抵抗,因为那就证明他其实不是真心的。但是到了最后,Fuji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安慰你,我们却妥协了,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么?”
  手塚看向母亲,没有说话。
  “因为我们偷偷去过德国看你,你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伤心。”手塚彩菜笑道,“所以我们就心软了,天下终究没有哪个父母真能成为孩子幸福路上的绊脚石的。”
  “Kunimitsu,不要害怕你的坚决会加深他的困境。你自己也独自奋战过,你知道自己那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去吧,去好好的跟Fuji家说,你其实很喜欢很喜欢Fuji,永远都不会放弃。”
  


☆、努力远走高飞 失眠的海面(2)

  (2)
  手塚平日里并不常猜测不二的心思,可是一旦认真猜起时,几乎就没有出过错。
  那一日从咖啡店回来,不二明彦几乎是摔门而入的。
  “阿那答?”不二淑子被丈夫吓了一跳,从楼上走下来,“怎么样?知道裕太去哪里了么?”眼角一扫,又笑道:“Syusuke,你回来了?嗯?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妈妈。”不二一路心头绞痛,到了亲临时,反倒没了什么顾虑,只是笑道:“姐姐呢?”
  “在房间里呢。”不二淑子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到底出了什么事?”
  “妈妈去叫姐姐下来就知道了。”不二把母亲推上楼,“我给你们泡茶。”
  “搞什么啊……”不二淑子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上楼去了。
  “你倒是平静得很啊。”不二明彦看着次子淡而又淡地笑着泡茶,心中便有些动气………其实从方才开始他就怒火冲天,可惜的是次子一直都是一副非暴力不抵抗的样子。要打任你打,要骂随你骂,就是不回一句话。
  比起裕太当初的火爆坚决,这样沉默地坚持,不二明彦更加不知道怎么解决。
  裕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了,这半年里裕太犟着性子不肯回家,不二明彦自己也不肯低头,闹到最后,竟成了如今这骨肉分离的情形。每当夜深人静,不二明彦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如果那时候自己不那么暴躁冲动,那么现在,裕太还会不会流离异乡呢?
  不二明彦不想说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想说自己有没有后悔。只是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
  “Syusuke,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不二淑子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于空气里奇异的平静。太多的平静,便有山雨欲来的压抑。
  “妈妈。”不二走到沙发面前,面对这家人便是长身一跪,笑道,“接下来的话,还请您千万受住了啊。”
  “Syusuke!”不二淑子吓得跳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
  “姐姐,拉住妈妈。”不二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妈妈,天底下能让不二周助下跪的,也只有父母了。”
  由美子握住了母亲的手,皱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弄出这么大的阵势!
  “爸爸,妈妈,姐姐,我……我和Tezuka相互喜欢很多年了。”不二收起了笑,眼神却凝重而温柔起来,“一直瞒着家里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原谅。”
  “你……你说什么?!”不二淑子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双眼无神,求助一般望向丈夫,“阿娜答……”
  “是真的。”不二明彦说这句话的时候,额角隐隐有青筋显现。
  “你们也瞒着家里在交往?”算
  是屋子里最冷静那一个的由美子,皱了眉问道。
  “我们只是相互喜欢,并没有在交往。”不二澄清,“在没有得到双方父母同意之前,我们一直在坚持朋友的身份。”
  “朋友的身份?哼!”不二明彦冷笑,“咖啡店那一幕怎么解释?”
  “爸爸,情之所至,无可抑制啊……”不二低头,敛了眉眼又复抬头,道,“我们就是发现了不能做朋友,才想向家里坦白的,只是让裕太的事耽搁了。”
  “那现在就算是坦白了?”不二明彦的眼中怒火熊熊,“我不会同意的。”
  “父亲!”不二相信,自己一生都不会有第二次用这样的语气恳求一个人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不二明彦沉喝道,“给你两条路,一,像裕太那样离家出走,我们断绝关系。二,和那个男的断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要糊涂下去!”
  “只有这两种选择么……”不二低头,微微地吸了一下鼻子,仰头道,“那么,我什么都不选!”
  “我什么都不选。”不二看着惊异的家人,平静地重复道,“我不会离家出走的,他也不会让我背弃家人的。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国三的时候,就说过必定把家人放在第一位了。但是,我也不会放弃他的。我可以放弃跟他在一起,但是,我不会放弃对他的心情!我会留在你们身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们同意为止!”
  “痴人说梦!”不二明彦没想到还有这么个选择,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以为你能等他就能等么?我早说过了,同【性】恋这条路没有人能走到最后的!恐怕到时候我同意了,他却已经结婚了!”
  “他不会的。”不二扬起了下巴,“Tezuka不会的,我等多久,他就会等多久。我能坚持多久,他就能坚持多久。就算有天我坚持不下去了,他也会坚持的。”
  “既然你们这么情深痴恋,你以为我会放心?”不二明彦道,“恐怕到时候你们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那么……父亲,我们移民吧,您不是一直希望我们过去美国陪您么?”不二的脸上始终无悲无喜淡然如水,“我答应你,除非你们同意,否则,我与他,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不二明彦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誓言。一腔怒火忽然就被次子眼中的无喜无悲无风无浪给熄灭了。
  “好啊,由美子!准备准备!我们家移民!”说完再也没有看次子一眼,转身便上楼去了。
  “阿娜答!”不二淑子哭道,转头看向次子,顿时泣不成声,“你……你和Tezuka都是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
  “妈妈,我也说不好,我只是知道我很喜欢,喜欢到……爱。
  ”不二低头,不敢去看母亲的泪眼,“妈妈,对不起,让你伤心了。请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二淑子捂着嘴转身上楼,再也没跟次子说一句话。
  “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啊?人都走了……”由美子叹息一声,扶起弟弟,“你这几天还是好好呆在房里不要出来了吧,免得惹爸妈伤心。”
  “嗯。”不二应了一声,转身上楼。走进房间的时候,窗户还是开着的,事发突然,他的小仙人掌在夜风里微微凉凉。
  “Tezuka……”不二在夜风吹拂的帘栊里轻轻地叫了一声。
  仙人掌是刺球么?便是满身的刺,我也要好好的照料,直到它开出花来。
  同性之爱便是不对么?便是沧海桑田,我也要稳稳地坚守着,直到……直到我们十指相扣那天。
  


☆、努力远走高飞 失眠的海面(3)

  (3)
  咖啡店事件后的第三天,手塚家做好了手塚离开的准备,不二家也开始准备申请签证。这时,手塚终于拜访了不二家。
  为什么说终于呢?因为手塚在不二家门外站了一天,才得看到由美子来开门。
  “Tezuka,进来吧。”
  “多谢。”
  手塚微微行礼,走进屋子。客厅里,明彦爸爸和淑子妈妈一个面色冰冷一个神色复杂。而手塚依旧是冰山一般的面无表情,走过去鞠躬行礼道:“伯父,伯母。”
  “……”不二明彦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都没看来人一眼。他不说话,不二淑子自然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是怨念还是心疼地看了站在客厅中央的男子一眼,低着头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手塚就这么站了半个小时,一语不发,神色如常,脊骨笔直。
  又过了二十分钟,不二明彦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手塚恭敬回答道:“伯父你好,我是手塚国光,青学高中部二年级。”
  “手塚国光?”不二明彦放下报纸,皱了眉颇为疑惑地问道,“所以,你就是引诱我儿子的那个人?”
  手塚点头道:“我就是与Fuji相恋的那个人。”
  “相恋?那就是恋人了?”不二明彦嗤笑,“Syusuke可从来没把你称为‘恋人’过,他对你的称呼,可一直都是‘朋友’。”
  “那是因为我们约定好了,如果双方父母不同意,那就做一辈子的朋友。”手塚不为所动,“我今日来,便是请求伯父同意的。”
  “哦?你在我家面前站了一天,便是为了这个?”不二明彦的目光冰冷,语气平直,“很好,我听到了,我的回答是:不可能。如此,你可以走了。”
  “如果我离开,伯父能不能让Fuji留在日本?”手塚道:“我已经决定在最短时间内前往德国,还请伯父不要移民国外。”
  他怎么知道自己家要移民?Syusuke被没收了手机,决不可能告诉他的。不二明彦的看他一眼,面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声道:“我家的事,也轮得到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管?”
  “伯父,我确实是外人,却不是不相关的人,我是Fuji的恋人。”手塚微微躬身,随后站直了直视着不二明彦,道:“Fuji虽然生性随和,却不容易与人交心。这里有菊丸、迹部、佐伯,请不要让Fuji与朋友分离。Fuji Syusuke可以放弃爱情,却决不能没有亲情和友情。我会离开日本,没有得到允许,我绝不与之相见,但是请让Fuji和大家一直在一起。”
  “移民是Syusuke自己提的。”不二明彦的话里渐渐带了怒气,“我自己的孩子,我会不清楚他的脾气?会
  不为他考虑?”
  “我并没有要怀疑伯父什么,只是Fuji喜欢选择以伤害他自己为代价解决问题,我相信伯父和我一样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伤害。”手塚的目光原本一直都坚定纯澈如同苍山负雪的,此刻却不经意的就柔软了下来,“伯母不善于英语,由美子姐姐的事业都在这边,如果一定要人离开,不如我离开。”
  他倒是为这个家考虑得周全,难道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在于请求同意,却是希望Fuji留在日本么?不二明彦还皱着眉没有回答,那边就有人叫道:
  “爸爸。”
  不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了楼,就站在楼梯口那里,神色淡然,没有半点见到恋人的欢喜,也不见半点怕恋人被为难的担忧,连语气都是淡然的。
  “Tezuka说的不错,我们离开不如他离开………爸爸,你这次回来,其实已经把工作调回日本本部了吧?换来换去多麻烦啊,左右不过是要分离,谁离开都是离开。”
  不二明彦当真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一点反抗也没有,前后不约而同地都说了要离开的话,竟像是早就明白了不可能在一起一般。
  自咖啡店一别后,不二明彦就知道必定有一天,这个手塚国光会来和自己谈判。不二明彦暗自思量着如何让两人死心,盘算着这小子会拿出什么理由,而自己又将如何驳倒这些理由。听淑子说这小子是网球部部长以后,不二明彦为了杀杀他的气势,还特意将他冷落在一旁折辱了一番,等着他和那观月初一样,携了Syusuke和自己闹一场。他们要是真的闹开了,自己便可以发一顿脾气,挑尽了这小子的缺点。
  却没想到,这小子应付之间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颇为沉稳,反倒叫不二明彦没了话语。待要说他待Syusuke不是真心,他又句句为了Syusuke。要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这小子自打进门开始就只想要自己同意不移民而已。待要固执己见一家移民,又不得不考虑他所说的情况………淑子不会英语,由美子拼搏多年,事业初见成绩,移民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思来想去,竟只能顺了那两个孩子的意思。
  “我也觉得这样的决定不错。”一直站在一旁的由美子忽然出声道,“爸爸,这样说或者自私,但是我不想放弃在这边的事业。终究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们分开而已,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只要结果对了就好了。”
  “既然如此……”不二明彦最终妥协道,“那我们便留下吧。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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