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夫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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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娘。”轩雾尘只是唤了声，他知道乳娘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他，也只能耐心地等着乳娘愿意倾诉。
　　“殿下，有些事，不要太刨根挖底，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说给你听罢。”乳娘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本名夕晚，与夕郁是青梅竹马，我们都是‘红鸳’，所以族里人并未怎么管我们俩来往，只是一切不尽如人意，我还是喜欢上了夕郁，夕郁也知道，但他从不给我回应，我们仍然维持着好友关系。直到他赴京成婚，我坚持要陪他同来，为了能继续和他呆在一起，我成了琉府的王妈，到后来夕郁难产去世，待那孩子长大了些，我便离开了琉府，之后碰到了林和，再之后的事，你该都知道了。事情虽然说起来简单，却也苦苦缠了我许多年，你别跟你和叔说，这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林和的声音在门旁响起，夕晚的身子颤了颤，便听他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那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哭音。轩雾尘感到自己似乎闯了祸，但问题只能由二人解决，于是他悄悄退出厨房，却不想，林和身后，还站着琉暮漓。

　　第十六章　返家

　　琉暮漓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轩雾尘，让轩雾尘惊愕不已，然细看之下，才发现琉暮漓的目光早已越过自己停驻在夕晚身上，至始至终所有的表情都是因为夕晚，这种认知让轩雾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无奈地与琉暮漓擦肩而过，独自走向茫茫黑夜。
　　等轩雾尘走了一大段路后，才听闻身后有些急促地脚步声，回过头，不觉浅笑，来人正是琉暮漓。
　　“看你笑得花枝招展的，等我许久了？”琉暮漓看他笑得开心，直觉想调侃一番，便道。轩雾尘险些挂不住笑脸，琉暮漓的用词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花枝招展这词，能用在他堂堂一个皇亲国戚上么，虽然放肆，却让他微微放下心来，至少他的情绪还未完全失控，至少现在是如此。
　　调笑了几回，琉暮漓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就着月光，难得感觉有些凄凉，也不管身后人的想法，兀自说道：“我一直以为，他其实是关心我的，不管他有多忙，总会时不时给我烧顿饭、陪我玩耍什么的，只是现在看来，也许他是透过我，在看我娘，在延续他的爱与愧疚。原来一直都是我认为如此，今时今日，才知道当年错得有多离谱。”
　　“暮漓，我……”轩雾尘有苦难言，他只不过想要讨琉暮漓欢心，却不想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出来，现在事情似乎演变得更糟了，真叫人直想捶胸顿足，暗叹晚矣！
　　“我知道你一个皇子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但我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我了解了这件事，清楚了来龙去脉，足矣。”此时的琉暮漓离得自己更远了，真正地像只刺猬，清清冷冷的声音刺得轩雾尘心里难受，不过这刺，却是半软半硬的，不扎人同样伤人。
　　“琉暮漓，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是你说出口的，难过谁都会有，只是你别推开我，行么？”轩雾尘看着琉暮漓那张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但充满着失落的脸，语气不自觉地软下来，他不像离得他更远，亦或是只有这种时刻，他才能离他近一些。
　　“好。”对轩雾尘而言，一字够多了，他了解这个字的分量，这种信任感让他微红了眼眶，很多话其实不用多，多的未必感人肺腑，愈是难过，言语愈是珍贵。
　　“今晚别多想了，明日我陪你回去琉府，可好？”轩雾尘轻轻拥住琉暮漓，感受怀中人轻微的战栗，这种颤抖，只有肌肤相亲时才能感受。轻抚着琉暮漓的背，想让他冷静下来，想带他离开他的痛苦难过，唯有此刻，身心相贴，亲密无比。
　　琉暮漓没有答话，此时此刻他无力想更多，他也是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而这一面，今日却恰好被轩雾尘撞见了，体温很暖，心亦然，这个人，总是这样温暖，自己也真的很喜欢，贪恋也好爱慕也罢，这一刻他只感受得他的关怀，他的温度，好像自己的世界被他包围了，这种感觉，其实也不坏。
　　次日。
　　琉暮漓与轩雾尘很默契地赖床了，一个一夜无眠烦忧于心，一个身心俱疲彻夜沉眠。所以两人起床后，一个眼眶泛青，一个神清气爽，而分别对应谁，自然不必再提了。
　　下人们对两位主子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二人几乎同时起床，鲜明的对比令下人们又惊又怕，气氛没有平时活跃了，一些喜爱畅言八卦的丫环们也不敢吭声了，尘煦殿处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最后纸鸢和纤儿实在受不了了，在二人那里了解了保留了一些事实的真相后，迅速告知殿里的人们，这些人就是平常被吓惯了，一发生些小事便一惊一乍地惶恐无比，好在纸鸢和纤儿已经被锻炼地处事泰然，但是宫中这种习惯她们也是懂得，于是在二人来往告知之下，太监宫女们之间的惊慌算是被安抚好了，直累得二人叫苦不迭。
　　而引发这场事件的漓尘二人。则是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举动亲昵地徒步向琉府去，一路上走走逛逛，拖沓了许久辰时，好在总算在午膳前赶到了。二人风尘仆仆前来，琉烨倒也像料到般留二人用膳，席间气氛还算融洽，琉烨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也未为难轩雾尘。正当漓尘有些吃惊琉烨的反应之时，琉烨找二人进书房问话了。
　　“今日午膳如何啊？”琉烨突然问道。
　　“很好，将军府上的厨子与御厨不相上下了。”轩雾尘没料到琉烨会问这个，愣了一愣后赞道。
　　“哪里哪里，殿下谬赞了，殿下能在此用膳时老夫的荣幸啊，不知殿下与漓儿前来，所为何事？”
　　“只是暮漓想见将军，我便一同来了。”轩雾尘呼了一口气，看来总算是问到问题上了，今日这道坎，终于开始了。
　　“这样啊，那多谢殿下送犬子回府，老夫送殿下到门口吧。”琉烨说着便要起身，轩雾尘见状连忙阻止了琉烨，支吾道：“这，其实，我此次前来也不光为这事。”
　　“哦，殿下还有何事尽管吩咐。”琉烨闻此再次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琉将军，我想让暮漓作我的妻，聘礼成婚前自会送来。”轩雾尘在心里折腾了半天，还是照实说了，也不知道继续瞒下去琉烨还会绕多少个弯，倒时只怕自己还没问出来就已经被琉烨给绕得焦头烂额了。
　　“可是暮漓是男儿身啊，老夫又怎会因聘礼送了孩子？”琉烨故作惊讶的问道，满脸的震惊仿佛他真的被蒙在鼓里。
　　“将军明明知道暮漓与我都是‘夕鸳’，何苦刁难？”轩雾尘苦笑道。
　　“老夫怎会有此意，多有得罪望殿下担待。既是‘夕鸳’，暮漓是‘青鸳’，又怎么能嫁给殿下呢？”琉烨抱歉地笑了笑，继续问道。
　　“嫁只是形式上的问题，不会影响房事的。”轩雾尘也不避讳，直接道了个明白。
　　“可这关乎暮漓的面子问题啊，一个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外人会如何说暮漓呢？”琉烨低着头苦恼地说着，眼神不时瞟向轩雾尘。
　　“请将军放心，我不会让暮漓受到伤害的！”轩雾尘握拳道，决心满满不容置疑。
　　“就是如此才不放心啊，你先问问暮漓的意见吧，他若是同意了，我也无话可说。”琉烨叹着气说道，他这般变着心思反倒让轩雾尘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目的已达到了，轩雾尘自然笑得开怀，说道：
　　“好，那就多谢将军了。”

　　第十七章　红卿

　　“父亲！”一直不发一语的琉暮漓有些埋怨地开口道，父亲也不先问问他意见就擅自模棱两可地答应了轩雾尘的请求，这叫他如何答复才好？莫不是就这样随了他的意答应嫁给他？这……似乎又有些草率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何事？”琉烨倒也随意，丝毫不见反悔之意，让琉暮漓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您当真决意如此么？”
　　“决意如此？何事？”琉烨反问道，明眼人都看出来琉烨刚刚话里的意思，可他现在竟然跟个没事人儿一般装傻，如此琉暮漓反倒似噎住一般答不出话来了，这样的反问，让琉暮漓觉得琉烨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明着帮外人呢。
　　“好了，你们既然无事了，那就随意逛逛把，现下街上热闹着呢。”琉烨看两人都不说话，十分无趣，便说道。
　　“也好，暮漓，同去走走可好？”轩雾尘应了下来，向琉暮漓建议道。
　　“那父亲我们先告退了。”琉暮漓点点头，和琉烨说了声两人便离开了。
　　樊玄城内——
　　“暮漓，你对城内较熟，你看看去哪好？”轩雾尘仿若没看到琉暮漓郁结的心情，像入乡随俗一般了询问着，毕竟他对墨璟宫外的环境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陌生的，而那次碰巧遇到琉暮漓，纯属意外，那日他正好闲来无事，想溜出宫外长长见识，便叫上纤儿在大白天偷偷摸摸地溜出宫来，正玩得尽兴之时发现身边早已没了纤儿，无奈只好人生地不熟地到处晃晃以此来寻找纤儿，没想到人没找到几近迷路，倒是让他撞见了琉暮漓，真是非一个巧字道得清啊。
　　“我也不常出府，就在附近走走吧。”琉暮漓心不在焉地说道，像是解气一样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也对，我俩对城里都不熟，要是迷路也不好，就就近看看吧。”轩雾尘见他对小石子比对自己还上心，也不好作怒，强笑道。
　　也不知是两人运气好歪打正着还是故作不知，总之两人这‘附近逛逛’确实逛得远了些，而且恰好逛到了闹市，而闹市，顾名思义，正是最热闹的地方，只见人群纷纷涌向一个方向，漓、尘二人心生疑惑，便不约而同地走上前探寻一番，走了一会，看到前方的楼屋上挂着‘红卿坊’三字，二人心下了然，此乃勾栏。而这小小勾栏竟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向往，可想而知定有其独特所在，而两人一个深居皇宫一个久住府里，从未去过勾栏等地，都有些一探究竟的心思在，所以‘随便逛逛’也终于改成有目的地的‘探访勾栏’。
　　但天不遂人愿，两人的步子还未迈进勾栏就被人从旁拦下了，说是拦下，不是说是被一个清秀的男子挡住了去路，男子笑得些许谄媚，与那清新秀雅的气质格格不入。
　　“二位公子，如此陌生，想是第一次来到‘红卿坊’吧。”男子打量了一番，肯定地说道。
　　“正是，不知阁下是？”轩雾尘赞叹此人好眼力，点头道。
　　“此等称呼真是折煞老鸨了，公子们喜欢什么类型的这里应有尽有，绝对包您满意！”老鸨话锋一转，招牌笑容强硬地奉上，与刚才带点仙风道骨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其变脸之迅速令人惊叹。
　　“老鸨？”两人惊讶地叫道，眼前的男人与人们形容的赘肉四横妆浓吓人的老鸨实在相去甚远啊。
　　“公子？”老鸨见二人有些呆住，迟迟不回答他的话，有些着急地唤道，毕竟这里生意兴隆，他也是见二人气宇轩昂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才亲自上阵招呼他们的，若是二人没有进楼的打算却又站在这让他耗费时间，视财如命的他可不会因为家世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随意叫两个面容上乘气质较好的上来吧。”轩雾尘率先回过神来，答道，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在老鸨身上瞟，毕竟这种老鸨，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好，二位公子请先到上房食些瓜果，倌儿们马上就来。”老鸨淡淡地笑了，像饿狼见到食物般眼中闪着精光，又一笔大财落入囊中，他怎能不高兴呢，钱财之物，自然是越多越好啊。而漓尘二人，听到这‘倌儿’二字有些微愣了愣，这词第一次听到，倒也新鲜，不过看四周皆为男子，怎么觉得感觉有些怪怪的？
　　“碧，你怎么又在和别的男人抛媚眼！”不远处传来一男子激动的怒吼声，漓尘好奇地转向声源，只有老鸨坐怀不乱，理了理衣裳道：“什么抛媚眼，将军您该治治眼疾了。再说，将军不在边关杀敌，整日在我这红卿坊折腾甚么！快快回去罢！”
　　“碧你别这样薄情啊，我天天来这，还不是为了看你么。”男子走近，面容清晰起来，浓眉大眼，高鼻厚唇，肤色偏黑，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的脸显得英气勃发，体格不算魁梧却也不与瘦弱沾边，确实是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士特有的模样。
　　“我有什么好见的，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老鸨并不吃这一套，冷道。
　　“你明知道我独爱蓝颜，何苦这样待我。”将军脸垮了下来，算上这次，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失败过多少回了，明明只想得到这个人，付诸行动后才发现这真的是比登天还难，苦闷后仍然不想放弃，就算完败他也想努力争取一回。
　　“将军若知趣，速回吧，我这红卿坊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好好好我们择日再聊，不要每次都用这句话打发我，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觉得烦就快走！”老鸨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便速速离开了，将军也觉无味，无奈地耸耸肩，坐下品茶了。轩雾尘此时才细看此人，愈觉眼熟，不确定地唤道：“南宫轶？”
　　“殿……公子您怎么在这？”南宫轶闻声转过身来，讶异又惊喜地呼出声，险些暴露了轩雾尘的身份。

　　第十八章　南宫

　　“咳，只是正好路过此处罢了。”轩雾尘尴尬地笑道，后悔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地叫南宫轶，虽说与此人关系一般，但他在战场上十分机智神勇，在边关颇具威望，不曾想此人竟有这让人瞠目结舌的一面。
　　“原来如此。”南宫轶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好似一点也没有怀疑轩雾尘说得是真是假。
　　“你与那老鸨，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琉暮漓好奇的问道，刚刚听两人的对话便知道情况不一般，顿时来了问话的兴致。
　　“你口中的老鸨，名为夕碧，臣是在边关认识他的，他为人贪财吝啬，但十分有趣，不知不觉就跟着他到城里来了，而他在这开了这楼，臣也基本就住在这和他亲近，只是他为人不好相处，愣是半个月都没有进展，哎。”南宫轶神色间掺杂着疲惫与失望，落寞感愈发浓重，让轩雾尘有些不知所措，这样感伤的南宫轶完全颠覆了他刚刚心中对此人的评价，此人远远不像他之前认为的那般。
　　“既是如此，何不放弃？天下繁花胜多，何必单单纠缠此人？”琉暮漓不解道，看南宫轶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是苦的，既然难受，远离了不就好了？非得要执着得将种种痛苦揽上肩头又不肯放手，等后悔了才后悔么？
　　“兄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繁花虽多，未必是自己的那一朵，天下虽大，未必碰不到有缘人啊。”南宫轶感叹道，随即又说：“殿下也是，这么多年了放弃了么？”
　　“未曾想过，不过倒也真让我找着了。”轩雾尘笑道，目光毫不避讳地直盯着琉暮漓，察觉到的琉暮漓瞥了他一眼，心中仍想着刚刚南宫轶的话，旁若无人地品茶着。
　　“如此甚好，恭喜殿下了。”此时南宫轶已坐到他俩旁边，眼神的交汇他自然看得清楚，想到殿下与他竟是同道中人，南宫轶笑得亲切无比。
　　“不过殿下与公子同来这烟柳之地，难不成是来联络感情的？”南宫轶笑道。
　　“此言差矣，我们只是初次见到，自然有兴趣进来坐坐了。”轩雾尘尴尬地品了口茶，扯着嘴角道。
　　“哦，那不如同去上房吧，在这坐着恐人多口杂啊。”南宫轶说道，不是他多事，自从殿下和那位公子进来后，这厅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朝这暗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