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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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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知夫莫若妻,陆老夫人和顾雍生活了一辈子,对顾雍的性格当然是了如指掌。顾雍在想什么,她是清清楚楚,但是她的处理意见却和顾雍相反,她觉得孙权、孙绍这叔侄两个的心胸和手段在这次封王之后的举动上已经高下立判。孙绍封了越王,虽然现在地盘有限,总体实力也不如孙权,但是他够大方,不管是跟着他的降将还是会稽的世家大族都得到了足够的好处,而孙绍又在大加封赏的同时牢牢的抓住了兵权。反观孙权,他一直在抑制江东的土著,宁可封能力明显不如顾雍的孙邵为相,也不封对他忠心耿耿的顾雍,这次鲁肃因身体不好请病假,他居然想让严畯那个书生去代替鲁肃,而不是让陆逊这样的少壮派去挑大梁。他一直想通过扶植淮泗派来平衡江东土著,可是效果却很不理想,兵权还是掌握在那些骄横少礼的武夫手中。陆老夫人觉得和孙绍一比,孙权的手段太拙劣了。就象同样赶一驾两匹马速度不一样的马车,孙权是拼命的想拉住那匹身强力壮、越跑越快的马以保持平衡,而孙绍则是想方设法让跑得快的马负担更多,从而让跑得慢的马快起来,以达到新的平衡,这个结果是很明显的。
说到底还是利益,陆老夫人认为在孙绍的手下能得到更多的利益,陆家已经有陆绩了,可是顾家呢?顾谭是孙绍的亲外甥,可是现在仅仅是个侍郎,为什么?原因是顾雍是孙权的重臣,孙绍有顾忌,不管这个顾忌是好意的还是提防的。
陆老夫人让顾谭多讲讲他在孙绍身边看到的事,就是希望更多的了解孙绍,同时也希望顾雍能及时的做出调整。她不仅是陆家的女儿,还是顾家的女主人,在看到陆家抓住了机遇的同时,也希望顾家能有更好的前景。
顾雍的瞻前顾后,让她心生不满。
“阿谭啊,越国真是三公坐而论道,见王不拜吗?”陆老夫人又问道。
“是。”顾谭舔了舔嘴唇,小心的看了一眼顾雍,谨慎的说道:“除了朝会等场合,通常三公见王驾都只是欠身施礼而已,大王还要起身相迎。”
“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胸怀,越王的前途不可限量啊。”陆老夫人赞叹的点点头:“非是如此,虞仲翔那个老狂夫也不会这么惬意了,说不得还要在丹扬受罪。”
顾谭笑了笑:“大母所言正是。其实不仅是虞相国,就是我那御史大夫舅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呢,上次为了宣夜说的一点疑难,他硬是生生的扯破了大王的新王服呢。”
陆老夫人愕然,随即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那弟弟陆绩的脾气她当然清楚,比起虞翻来恐怕不遑多让。她笑道:“那越王又如何?”
“越王啊,”顾谭想到好玩处,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越王落不下面子,让人堵着舅公的府门,要他陪王服,后来还是舅姑(陆珊)去付了钱,越王才让开大门。”
“这什么越王嘛,有这么做的吗?”孙秀英忍不住的嗔怪道:“为了一件王服去堵御史大夫的门?”
“舅母,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顾谭反驳道:“越王的钱也是钱,他要向少府讨每一个钱都很难的,这平白被人扯破了衣服,当然要讨回来。”
“他这么穷?”孙元英诧异的问道:“他那么多货船来往于大江之上,哪一船不能赚上几百金?怎么还这么穷?”
“大王钱是不少,可是开销也大。”顾谭皱起了眉头,也有些不解的说道:“大司农沈默之在朱崖开办了朱崖道术学院,好象大部分钱都投到那里面去了。”
“道术学院?”顾雍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顾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对这个道术学院也不是太了解,好象一直很保密。葛衡叔侄、魏笃他们都在道术学院做事,据说是钱象水一样的投进去,越王从来不皱一下眉头。”
“这道术学院是干什么的?花这么多钱?”
“不太清楚。”顾谭摇摇头:“我只是听舅公说过,他在道术学院的道学院,按这么说,应该还有一个术学院。现在正在造的新式战船,可能就是术学院葛衡的成果,他手下有近百号工匠,每天吃饱喝足了,就是研究战船和各种机械。他们的报酬都很高,据说前一段时间还闹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陆老夫人催促道:“快些说来听听,你们这越国虽然刚立国,妙事还真多。”
“朱崖有一个很大的庄园,里面养了成千上万只的鸡鸭,还有专门的人牧豕,道术学院的人每隔两三天就能吃一顿肉,如果有功,还可能另外赏赐一些肉。有一个木匠连续在三个月的月底评选中成绩最好,赏了二十多斤豕肉,他却跑去对大司农说,他因为立功次数太多,豕肉吃得腻了,希望大司农能换成活的鸡鸭给他,他好带回家养着以后再吃,大司农居然也就准了。”
陆老夫人听得瞠目结舌,一个木匠居然吃肉吃得腻了?这的确是个笑话。
“道听途说吧?”顾雍根本不信:“粉饰太平”
“这件事我确实是听来,不过,应该不会假,因为越王最不喜人说这些空话。”顾谭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又笑着赞了一声:“大司农是个奇才,大王让他坐镇朱崖,真是慧眼如炬。朱崖地广人稀,他就放弃了耕种,而是让人放牧,一两个人就能管上一大群的鸡鸭,十来个人可以放牧近万的豕群,而且这些活连小儿和妇人都可以胜任,比起耕地的收益可大多了。”
“那粮食从哪儿来?”
“买”顾谭挠挠鼻翼道:“大父有所不知,日南、九真一带盛产稻谷,粮价很低,大司农只要在秋收后派一只船队走上一趟,就可以运回朱崖所需的一年粮食。再说了,有肉有鱼吃着,粮食的消耗也有限得很。”
“胡说”顾雍生气了:“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我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不力农也能稳定安康的。你枉读了那么多的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还敢在这里喋喋不休,夸夸其谈,真是少年麻木。”
“民以食为天,人家朱崖的木匠吃肉都吃腻了,何曾是饿着肚子的?”陆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反驳道:“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如果把大部分人都弄去耕种的话,只怕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吃得上肉,哪里还能有那么多人专门做学问。沈友的儿子,果然是个人才。”
顾雍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夫人,可是这和他一直所尊崇的儒家治国之道又是背道而驰的,难道是圣人说错了?
“大父。”顾谭更年轻,思路也更加灵活一些:“我隐约能猜到一些大司农的用意,只是不知道是否正确,还想请大父指点。太史公有言,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越国国小民寡,如果以农立国,必然受限于人口,恐怕很难自保,以工商求富强,也是一条路子。”
“放肆”顾雍勃然变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唯利是图,岂是立国之道?你怎么不说‘刺绣文不如倚市门’?仅以利而言,你还立什么国,不如去当海盗好了。”
顾谭苦笑,孙绍还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这话如果和顾雍说了,只怕老头要气晕过去。但是他又不同意顾雍的说法,什么叫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会稽的大族也好,吴郡的大族也好,哪个家族不是逐利而生?哪个不是唯利是图?要说义,洛阳的天子才是义之所在,可是天下现在有几个有心思去烧他的冷灶?口口声声君子喻于义的大父顾雍也没有这么做啊,他分明看不起孙权,可是为什么还对孙权忍气吞声,不就是希望能让家族得到更多的利吗?明明也是唯利是图,却偏偏做出一副圣人的样子,他觉得这是虚伪。
顾谭第一次对奉若神明的大父顾雍起了不敬之心。他思索了片刻,淡淡的说道:“这义利之争,我倒是在宛城时听大王和关君侯争论过一次。大王说,夫子七十二弟子中有巨商子贡,别的学生只是守墓三年,而子贡却守墓六年,可见逐利未必就是忘义,义利是可以并行不悖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沈默之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不偷不抢,谈不上见利忘义吧?”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三章 英雄还是懦夫
大桥搂着阿猘,翻着手中的书念念有词,阿猘有口无心的跟着念,努力的伸出小手去抓大桥手里的书,努力了好半天,终于抓在了手里,笑得口水直流,“哗啦”一声,撕下一页纸就往嘴里塞。大桥连忙夺下纸,又拿过丝帕替他擦,阿猘却不满的咧了咧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阿猘乖,吃饼饼啊。”大桥一边抱着他站起来晃着,一边扭头对桥月使了个眼神,桥月连忙转身拿出一小块切好的饼来,在阿猘面前晃了晃,阿猘顿时被吸引住了,两只泪汪汪的眼睛跟着饼转来转去,鼻端吹起了一个大泡泡。
“阿母,你也太宠他了吧?”孙元英笑了一声,上前接过阿猘,吃了一惊道:“唉呀,这小子这么沉啊,我都有些抱不动了。阿母,你这力气可见长啊。”
大桥笑了:“是吗?我天天抱,倒是没觉得呢。这孩子天生骨子沉,其实并不胖的,想来和他父母一样,也是个习武的好材料。”
“还不沉?”孙元英看着将饼整个塞进嘴里的阿猘,无言的叹惜了一声。大桥现在一颗心全扑在了孩子的身上,就象当初把全部心思入在了孙绍的身上一样。“阿母,奉先有口信来。”
“他说什么?”大桥抬起头,眼睛发亮。
“奉先说,越国初建,外忧内患,眼下他还不能和至尊决裂,孩子可能暂时只能停在建邺,他……他想让你先去钱唐。”
“我去钱唐,把孩子留这儿?”大桥立刻沉下脸,白了孙元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亏他想得出来。”
“阿母。”孙秀英凑了过来,轻声劝道:“阿登要去钱唐祭祖,奉先会找一个借口把他留下,叔叔投鼠忌器,不敢对阿猘有什么举动的。阿母在这里……”
“什么叫投鼠忌器?我的孙子是器吗?他是讨逆将军的长孙,将来还是越国的太子,不是什么器”大桥突然暴怒起来,不由分说的拂袖而起,脸色阴得能滴水:“我不走,阿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哪儿也不去。”
孙秀英和孙元英互相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她们来之前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恐怕孙绍也料到了,所以才让顾谭请她们出面来说,没想到还是白费心思,大桥根本不肯离开孩子。孙元英皱了皱眉,好言相劝道:“阿母,我想奉先也许是别有安排吧,你如果不走,岂不是坏了他的事?”
“坏他什么事?”大桥不由分说的瞪起了眼睛:“他要真有本事把阿猘带走,尽管施为,不需要考虑我。”
“阿母,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孙秀英心直口快,“奉先的办法只能救一个,不能同时救两个,所以他才要保证你的安全才能动手,你要不走,他怎么敢动?”
大桥愣了一下,思索片刻,还是摇摇头:“不行,他现在虽然是越王了,可是地小民寡,还不是和吴王翻脸的时候。更何况曹刘势大,孙家如果起了内讧,只会给外人制造机会。如果连多救一个人都为难,那么必然是险招,暂时还是不要施行吧。我就在建邺呆着,陪着阿猘,有你们姊妹护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孙元英无可奈何,苦劝再三,大桥也不同意,只得无功而返。顾谭听了,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时近新年,他要赶回去参加大礼,便匆匆离开了建邺,与他同行的是他的叔叔顾裕。顾裕身体不好,按正常来说,他在孙权手下是不会有做官的机会的,陆老夫人虽然心疼小儿子,可是为了顾家的前途着想,她还是让顾裕跟着顾谭去钱唐寻找机会。孙绍现在要组建朝庭,机会要比吴国多得多——当然了,明面上的理由不是去做官的,是去治病的,谁让孙绍手下有个年轻的神医董奉呢。
建安二十五年腊月二十九,诸葛瑾父子护送着孙登到达钱唐,孙桓等人随行。孙绍派宗正孙嵩出城相迎。孙嵩是孙静的长子,今年四十多岁了,算是孙家在世的人中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的。他一直在富春的老宅呆着,这次孙绍定都钱唐,把他请了出来任宗正,既不用离家太远,又可以享受九卿的荣华富贵,可谓是量身定做的好差事,孙嵩对此非常满意,干劲十足,为了这次祭祀祖大礼忙前忙后,脸上依然红光满面,一点也看不出疲惫来。
孙登一看到孙嵩,连忙下车参拜,孙嵩很高兴的将他扶了起来,亲热的寒喧了几句。站在他身后的长子孙绰领着弟弟孙超、孙恭和从弟孙泰上前行礼,孙登和他们一一见礼,最后拉着孙泰笑道:“你倒是来得早啊,居然抢在我前面了。”
“我们早来了。”孙泰淡淡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拂开了孙登的手,恭敬的施了一礼,向后退去。孙登有些尴尬,孙绰连忙笑道:“王子有所不知,阿泰和叔母早在两个月前就来了,而且他们以后要定居在钱唐,再也不回吴县了。”
“不回吴县?”孙登虽然年轻,可是长久在孙权身边,对这些事情也很敏感。孙泰的父亲孙匡是怎么死的,他大概也知道一些。现在孙泰一家搬到钱唐来,那就是说不打算再和孙权有什么来往了,这对孙权的面上可是很难看的。可是孙泰一家没有官身,他们要搬到哪儿去是他们的自由,孙权总不能限制他们出境吧。
“那你们在吴县的生意怎么办?”
“多谢王子关心。”孙泰不咸不淡的说道:“越王怜惜我们母子,把钱唐的酒业给了我们。再过几年,等我满了十三岁,我就要入宫做郎官挣俸禄了。”
孙登不为人注意的颤了颤眉梢,孙绍这招棋下得可真狠,孙权压制谁,他就拉拢谁,用不了多久,只怕孙家的人都要跑到他这越国来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诸葛恪,正好诸葛恪也在看他,两人不约而同的扯了扯嘴角,无声的苦笑。
孙嵩见场面尴尬,连忙上前引着孙登入宫。孙绍的越王宫很简单,天子原本是让他以山阴为国都的,但是他看中了钱唐的地理,把国都迁到了钱唐。钱唐原本是个县城,虽然紧靠着浙水,也算是繁华,但作为一个国都显然还是太简单了些,别说和洛阳不能比,就是和建邺比也要差不小,他的越王宫就更简单了,只是原来的县寺稍作整饰而已。
不过宫殿虽然寒酸,但是宫殿外站着的那一列列目不余视的虎贲郎却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所有人行到此,自然而然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大声说笑,规规矩矩的向里走。孙绰等人没有资格进殿,只有孙嵩引着孙登、诸葛瑾父子向里走,在殿门**验了腰牌之后,守门的校尉客气的把他们让了进去。走了十几步,便到了正殿,孙登看到十几个穿着短衣的工匠正在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人带领下,指着宫殿轻声探讨着什么,他十分好奇,这戒备森严的殿中怎么会有工匠出现?就算是他们来建造宫殿的,也不能这么放肆吧。
孙登正在好奇,一个长相俊美、穿着郎官服饰的年轻人从侧面大步走了过来,冲着孙嵩拱拱手,看了一眼孙登道:“这位便是吴王子登和诸葛子瑜父子吗?”
孙嵩还了礼,点点头。那个便笑着向孙登行了一礼:“臣乃越王殿下司马石苞,奉大王命,请诸君入侧殿议事。”
孙登连忙还礼,跟着石苞绕过正殿,转了几步,来到侧院一个更加简陋的侧殿。一进殿,正站在一个大案前的孙绍便看到了他们,笑道:“子高来了,快过来,快过来。”
孙登却在门口站定,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外臣吴王子登,拜见越王殿下。”
孙绍一愣,和旁边的虞翻、陆绩、崔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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