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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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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当初他飞蛾扑火的全心全意对你,你又给了他几分真心?他孤苦伶仃的在太子东宫夜夜思夜著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等著你的时候,你呢?”说到这里,韩越之叫嚣似的提高了声调,冷笑著看著宴子桀苍白了脸不发一言的表情,大声说道:“你夜夜在我的床上跟我翻云覆雨情话绵绵!你配说感情?你的感情是你自己亲手毁去的!你根本没爱过他!你爱过他就不会那将他伤成那样,绑在阴冷的房间里,供你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凌辱糟蹋他!”说到这里,宴子桀怔著神,松了手。韩越之亦就势一甩,正了正自己的衣襟,依旧冷笑著,声音却放轻柔了:“爱一个人会好好的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只要他开心、奉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可你呢?”伸手,直指著宴子桀的鼻子:“你放不下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的三宫六院、你的千秋万代!你宁可扼杀了他,也不愿放弃这些对不对!你有什麽资格谈感情!”
  “不是!不是!”宴子桀猛然间暴吼,额头上跳起了青筋:“就算我对他好又怎麽样?他将妻子送与我是计谋,他谋算朕的江山!朕失了江山又如何!朕一切都没了他就会爱朕麽?他才是把这些看得比朕重要的人!他才是负心人!他!我恨他啊啊啊啊啊!”全然枉顾了周围的兵士,宴子桀跌入前所未有的癫狂,泛红的眼里充著泪,竭力撕吼。
  “你就是这麽自私才会有这样的报应!”韩越之也红了眼,两个人对峙,就像市井骂街的妇人一样与宴子桀做口舌之争:“你口口声声对我好!你哪里对我好?你只有跟胡璇不冷不热的时候才爬到我的床上来!他中了毒我也中了毒,不敢去碰他天天来糟蹋我!我心里根本不爱你,你却为著你自己的心思强暴我!你杀了胡璇,就找我来做代替品!每天往死里折腾我!你以为擦干了那些脏血分给我些绫罗绸缎珍珠翡翠就是对我好?你真是个傻瓜!怪不得你从来都不会觉得胡璇委屈,因为衣食无缺你就觉得是你对他好了!可怜他为了你连身体都出卖了!果然卖到了你手里是个好价钱……”
  “住口!”一声暴喝,宴子猛的抬起巴掌,狠狠的甩在韩越之脸上:“不准你说他!不准!不准……”一连三掌打下去,韩越之口鼻流血,可他仍倔强的瞪著宴子桀。
  冲动著抬起手要再打下来,却终究停在半空。宴子桀亦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似曾相识的那张瘀紫遍布的面容……那个时候……胡璇他也是这样呢……可是他的眸子里,只有让人心碎的悲哀与绝望——从来都没有这样狠狠的逼视著朕……
  手缓缓的放了下,宴子桀渐渐恢复了平静:“你乖乖的跟朕回宫,朕不跟你追究!”
  “哼……”韩越之一声冷笑:“我不去!”
  皱眉,宴子桀冷声道:“你中了毒,没朕的药救你就会死!”
  “何妨?好过在你身边活!”
  “你没吃那药!你是拿给何人的?”
  韩越之这时才一怔,猛然间惊悟,望著宴子桀,断断续续的道:“你、你怎麽……知道、我没吃药?”
  宴子桀微微苦笑:“朕猜想有人想要夺药,为防险,只拿了颗醒脑安神的补药让人送过去……”
  说到这里,韩越之瞠目结舌、目光发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御医说你有起色了,那就决计不是吃了朕的药的功效,想必是你自己服用了天竺麻陀草混淆了御医的耳目,此刻才要携药出宫吧?”宴子桀踱近韩越之,伸手抬起他的小脸:“你假装病愈却不肯吃药、想要将它带到何处去?你自己的小命……你都不理了麽?你要知道,你这毒……除了这药便没得解!”
  哑口无言,不可置信的望向宴子桀,眼里落下泪来:“你……你好毒的心……”
  “……”宴子桀微微一笑:“老天就是会作弄人。朕怕的是别人来夺药便救不得你,却想不到剌破了你的诡计!”
  “……”韩越之摇著头,泪若雨下,一步步的微微向後挪,绝望悲伤之色再无半点修饰。
  跟上去,一字一句的,宴子桀又问道:“如何?你乖乖跟著朕,朕就命人为你医病!”
  “你将药赐给我!”韩越之站定了身子,盯著宴子桀:“你将药赐给我!一颗就好!我就用尽生命陪在你身边!”
  “你为谁!”宴子桀眉宇间眉意急现,声音也变得阴刹。
  “为……”此刻,韩越之的表情变得很柔和,那是宴子桀极少在他的身上感到的气息:“……我爱的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宴子桀并无想像中自己得知答案後有些忌妒或伤心,只是有一切失落,仿佛失去了什麽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失落。
  “值得麽?”
  “值得!”韩越之义无返顾,直直的望著宴子桀。
  “……”举起手,除下自己的金玉宝冠,两粒乌色的药丸落在了宴子桀手中:“这两颗药,可以救你们两个人的命……”宴子桀盯著韩越之,缓缓的说道。
  韩越之发直的望著宴子桀的手,再看看他的表情,终於在他貌似平静的表情中寻到了他残酷的意味。
  “朕让你去救他!”说著,将一颗药丸扔在地面上,随即走上前去狠狠的一脚,将它撵得粉碎。
  韩越之瞪大了眼,却只能看著他抬起脚时,被风吹散得只剩下一块小小黑印的灰石路面。
  “朕让你选、也让他选!朕要看看,你倾情相付的人……对你有多情深!朕让你知道……多情却被无情负的滋味!亦或是……让你永生也得不到你的爱侣!”说著,另一颗药,随意抛给韩越之,随即,面上带著一抹仿佛阴冷的笑意,向身後招招手:“给他马匹!让他出宫!”
  韩越之慌忙由地上拾起药丸。这太出乎自己的意料,却足以让他欣喜。仿佛这一年来,只有这一刻,这个倔强的家夥才因为他的坏心思做了唯一一件好事,甚至乎然间觉得他有几分可爱……
  呵呵。韩越之在心中暗笑——无非是你得不到情爱,便要有情人生死相隔天各一方罢了……你又哪里会知道……我心中的那个人,是不屑对我多顾盼一眼的?
  韩越之接过侍卫送上来的马缰,最後看了看宴子桀,勉强提力爬上了马背。
  回头看看宴子桀,他带著那抹残酷却在自己眼中仿佛可爱的笑容望著自己。“你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许得到?是不是?”
  “那又如何!”仿佛得意的,宴子桀的笑意更为浓重。
  宫门大开,韩越之回过头:“所以你根本不在意失去我,因为你想得到的就不是我!”回过头,青瘀的面上扯出一抹悲悯似的笑,最後望一眼宴子桀:“你失去了什麽东西,你便想要毁掉别人的什麽东西!究竟是胡璇让你明白……还是我让你明白?皇上!保重!”皇上那二字,尤为音重。
  马蹄绝尘而去。宴子桀却怔怔的站在当地——你想得到的就不是我,所以你根本不在意失去我……你失去了什麽东西,你便想要毁掉别人的什麽东西……
  朕失去的……朕想毁掉……别人的幸福!

  第二十二章

  睡梦中,胡璇猛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坐起身来,自己睡著的营帐中已然冲进来十名西砥士兵。两个人走上间将胡璇扯起来拉在正中强行将他按跪在地,这时定宁郡主才走入了营帐。
  这个女人的面上显然带著冷冷的微愠,清冷的眸子藐著胡璇:“你很有本事。竟然想煽动王儿弑杀他的舅舅!西砥从此动乱分裂,这就是你的目的?”
  胡璇心里是有些紧张。这个女人,是自己最为不安的因素。必竟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弟弟,想必在这种情况下,她心里不能取决的犹豫是任何一个人难以想像的焦躁。
  即便她不知道掀起这场对西砥来说至命的流言菲语的人是自己,但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怂恿莫查合说服她去见雷延武,无疑是将她无法脱解的戾气转向了自己。
  但这是不能不冒的险!胡璇定睛回神她:“太後以为以太後的身份归劝轻释雷将军军权之行、有何不妥?”
  “如此一来便会让王儿与雷将军覆水难收,从此隔阂难消。”定宁郡主的声色变得愤恨:“即便他日对战宴国,雷将军从属於我,听命於皇儿,士气大削,哪里还有半分胜算?”
  “太後即然如此说,便是相信雷延武此人确是怀有野心。”胡璇不急不徐的应道:“即是如此,太後便不难想像西砥入主中原之後,大王会是什麽样的结局!太後以为那时,还有力回天,保住大王的性命麽?”
  定宁郡主确是听完莫查和一番话之後未动声色,待他离开後已然怒意难消来找胡璇,有心想要杀他,却隐隐的在心里知道有些事自己还未理清。只到胡璇此刻将话说得明明白白,道出了她心里隐隐知道的、却不愿正视的结局,才算真正的理清了心绪,沈下了微微激动的声音,静默良久没有做声。
  “一旦兴兵中原、讨伐暴宴,那名正言顺的皇储必然非雷延武莫属。”胡璇继续说道:“那西砥士兵所拥戴的大王,是不是要将西砥士兵用性命拼下的江山拱手於宴氏——太後您的亲生弟弟?”
  “没有这层关系,西砥与宴子桀还是要一争天下。西砥能争得中原,那中原便易主为西砥,王儿自当为王!与什麽宴氏正统无关!”定宁郡主的神色显然有些飘忽不定,却仍不依不饶的在口舌上说出自己心底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
  胡璇淡淡一笑:“若是太後您自己都觉得您说的这个道理无可非议的话,何苦至今仍在听胡璇言解而不杀了我?”
  “你、”定宁郡主气燥的看著胡璇。
  “大王已对胡璇言是,雷延武将信使扣杀,他的心迹已然无需再多言。太後爱子心切、与兄弟同枝情深,虽是为难,又岂可当断不断?”说到这里,胡璇自己的心中亦在流血,想当初宴子桀攻城,自己家众被扣押,自己被宴子桀将自己留在宫中,那时便是谨言慎行度日如年,直至家人惨死於宴子勇手下心如刀割之痛。後来又到胡珂兴兵之时,自己每天就在这种左右为难一颗心忐忑不安中度日如年……
  试问自己那份心思已不是一届肉身可以承受的煎熬,又怎麽会已所不欲强加於人……可自己这条命,如今已非为一人而活,便陷再多人於腥风血雨之中,那仇又岂能不报——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与她的儿子——才是令自己生不如死的罪奎祸首!於自己所受的苦就算可以不追究,但弟弟因此牵连至死,这个血海深仇,一定要向他们讨还!
  “……”定宁郡主双目直直的看著胡璇,鲜豔的嘴唇微微发抖。
  “母後!”莫查合的声音传来,他讲的是西砥话,胡璇听不懂。定宁郡主的面上显然一紧,回转过身面向风风火火走进来的莫查合。
  “母後!您怎麽在这里!这麽晚了,您该休息了。”向不远处依旧被按跪在地上的胡璇望了一眼,确定他确实无恙,才仿佛松了口气,依旧用西砥话对定宁郡主道:“母後,您要杀他麽?请与王儿借一步说话。”
  定宁郡主的目光依旧游离不安,却终是同莫查合缓缓走了出去。
  过了许久,莫查合再回到胡璇的营帐的时候,胡璇依旧被人按跪在地上。
  莫查合摆了摆人,命两个士兵退了出去。胡璇拂了拂衣裤,站起身来。
  莫查合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胡璇睡著的皮毯上,向他招了招手:“你莫要怪我母後,她心里为难,牵怒在你身上。”
  每次这样的时候,心里都会厌恶的抵抗,但是犹豫仅仅是一瞬,胡璇还是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只要太後能归劝雷延武前来历丘与大王相会,那便是他的死期!胡璇自己被欺骗利用的大仇一报,便再无牵挂。我能体会太後心思中难以取舍的感情,又哪里敢有半分怨言?”
  莫查合满意的点点头,抚了抚胡璇的脸颊:“还会用火药那种东西,你还不是笨得不可救药。咱们也算相交匪浅……”说到这里,眉目里尽是调笑的色意,凑近了脸对胡璇道:“这麽看来你倒真是越发得惹人怜……”由腰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脂盒,放在枕边,顺势将胡璇压倒,欺身而前。
  胡璇微微抵抗,神色间微微带了几分凄楚向莫查合道:“若是我引暴那火药身死,即便炸不死那雷延武、他落荒而逃,大王你有朝一日得成大业、也一定要代我手刃那人,我方死得瞑目。”
  莫查合得意的一笑:“那时杀一个雷延武又有何难?念在今日这情份上,本王成全你就是……来,良夜短暂……”
  “大王!那些个士兵……”胡璇又支撑他:“若然走露了风声……”
  “你放心!”莫查合已然颇为不耐:“为了本王的大计,本王也自然会交待处理!他们现在都上路了!”
  胡璇没再反抗。这样的人,胡璇已经见得很多也听得很多。古来今往,有过多少人,还将有多少人,踏著别人的尸体通向自己的目标——而今,自己终於也走上了这条路。
  无论是为了权利、金钱、或是说得好听一点理想、或是说得仿佛理直气壮一点——复仇,那些都是欲望,有不同麽!
  在药力未起又不堪的承受莫查合的做为之时,胡璇总是闭起眼睛忍耐。如果极力挖空心思让他去想一些抵抗那些耻辱和不适感的吻触的话,脑海中常常浮起的,或是在山中每日去逗玩大半个日宴宁的那张可爱的小脸,或是仿佛时光倒回幼时,那充满春色的宫园中,宴子桀粘著自己左右终日相伴,亦或是看到年幼的兄弟姐妹与宴子桀争吵不休的一幕幕——最近胡璇才会去想,或许,自己的兄弟姐妹守在身旁、可爱的宴子桀虽然受了委屈,却倔强的依仗自己的锺爱不肯让步与身为皇家後人的孩童们一争高下……无论是怎样的喧哗吵闹,无论胡璇最终要为了宴子桀而斥退自己的家人、或是因为宴子桀的无理取闹而回护自己的兄弟姐妹,但那些对胡璇来说,都是快乐的记忆——就只因为那些自己深爱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
  而子桀呢……他於那时的记忆,是不是如自己一般,每每回想,都是春光明媚碧草繁花的景像麽?都只是年幼无知、天真孩童的胡闹而已麽?
  不是!根本不会是那样……所以注定一开始,那场思恋就注定无望。那仇怨交结的结蒂,是在还不经人事的无知年少的时候开始,就根种并成长、根深蒂固。
  结束了!无论是於情还是於理、无论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亦或是心碎亦或是不甘,这段情都必须要结束!一日比一日更加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个道理、一日比一日更理智的让自己忘记对他的情结——
  在身体与思维被欲望与药力所驱纵之後,即便脑海中无法自控的会浮现他的影像,胡璇总是竭力睁大双眼,残酷的逼迫自己被其他男人凌架的事实,咬紧牙关,那个禁忌的名子,再也不会屈从於欲望而冲出口中。
  第二日清晨,定宁郡主——西砥宴太後率五百亲兵向雷延武的大营而去。莫查合自然要送行。胡璇也被军营的吵闹声警醒。
  睡梦不断却可以被细微的声响打断的睡眠、让连夜被莫查合索求的胡璇疲惫不堪,他虚浮著脚步挪到营帐之前,轻轻揭开锦帐,冷冽的空气由缝隙扑进,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直到太後的侍队远走,纵横排列的士兵们才分队离散,各回到营中或自己的岗位。
  胡璇晃忽的想起一年多以前,自己被宴子桀带同随军随行的时候,那时才是第一次看到军营的生活。只是那时为家人所忧心、亦有心逃离宴子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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