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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执迷必不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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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我看着眼前的人,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数月不见,解忧似乎受了些晒,肤色黑了些,可比起在府里的时候看上去精神很多。
解忧自然早知道我来了大营,见我先是一笑,随即眉毛又皱了起来。“爷,你怎么比先前又瘦了好多?”
我很是不好意思,“中了点毒,落了次水,偶然现象,偶然现象。”
解忧瞪我一眼,还是无奈摇头,“先别说了,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我随着解忧走向副将的帐子,正碰到一个很是年轻的小兵端着一盆血水向外一泼,正溅到我脚边。
“啊!”小兵没注意到,猛地抬头,看到了解忧,“夏公子,不好意思……”
解忧摇摇头,“没事,你先去忙吧。”
“是!”小兵点点头端着盆刚跑开,又有人出来倒水,依然是血水一盆。
我诧异,“莫非有人在军营里产子?”军营决不允许女眷进入,这是铁律,莫不是如今程衍改了规矩?
解忧眼睛一沉,“爷,你说什么啊。这些都是萧将军从凌北静体内逼出来的毒血。”
“这么多?”我大骇,幸好是血水,若是鲜血,我都要猜有人在副将营帐里杀羊了。
“我也说不清,还是让萧将军告诉你吧。”
我跟着解忧钻进营帐,首先闻到的是浓郁的酒香。这甘冽浓香中又带了几分血气,饶是有些骇人。
凌北静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军医和大将军萧岭。萧岭大约五十几年纪,仅论相貌称不上英武,相反更像是文士,下巴上长须虽然仍然乌黑,却有几分高人道士的味道。
“程大人。”萧岭见我,先是起身一拜。
“不敢,不敢。”我连忙回礼,眼睛却忙不迭的看向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熟睡的那人,“不知凌王爷……”
萧岭一笑,“已经好些了,程大人不必担心。”
我点头,“我见刚才端出两盆血水,很是吓人,不知是何原因?”
萧岭和军医对视一眼,“王爷臂上中箭,毒曰‘醉生’,中毒者必须不停饮酒,否则就会痛苦难忍,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而‘醉生’的效力,便是使人体无法自行解酒,酒到一定量,中毒的人往往会一睡不醒,醉死于其中。”
我想着刚中毒时凌北静左拐右绕的迂回到农家也是去找酒,有些明白,却始终觉得这毒很是凶险,“将军可将毒血尽数驱出?”
萧岭摇摇头,淡淡一笑,“醉生之毒,血酒相溶,不可离分。鲜血与烈酒,须得同时吐出来,一旦过量,人因为气血不足则会很快衰竭。解这‘醉生’实在是很损耗人的身体,若不是小镜儿打小底子好,恐怕这会儿已经交待在这帐子里了。”
我知道凌北静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军营,和萧岭关系非同一般,想来萧岭对他毫无保留,如今看他放心表情,我也可以安心几分。却还是有几分担心。
“大将军是否知道彻底解掉‘醉生’的法子?”
萧岭微微一顿,“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是几样珍稀药材,可惜从齐国送过来是怎么都来不及了,不然我也不会冒险让他吐血。”
我默然点了点头。
“萧将军,您也一夜没有合眼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解忧在旁说道。看上去他到军营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禁让我好奇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好,”萧岭回道,对我一笑,“程大人,老夫先行告辞了。”
“萧将军请。”我连忙起身送行。
“不敢。”萧岭对我仍做皇族恭敬,但气度却很是淡然,只是细细体会,其中有几分亲切,使我受宠若惊。
萧岭带着军医离开,只剩我和解忧。
“爷,你在这里陪着王爷,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解忧跟着出去,连我作势要拉住他的动作都全然忽略。
我早感觉不对,萧岭我不熟悉,不能轻易判断,解忧我是知道的,他从来痛恨凌北静,怎么能让我和他独处?
最让我想不通的,还是他怎么会到军营里来——莫不是我的王府给皇上拆了?”
我走到床边以浅薄医术摸脉,都不由叹气。所谓气若游丝大抵如此,见多了凌北静神采飞扬,看到此情此境徒然有些心酸。
帐子里光线不好,昏沉的气息模糊了那人细致的五官,只有睫羽分明,仍与前次看时相同。
不由心中一动,伸手过去。
不知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将我当成追兵刺客,起身给我致命一击?
自然没有。
我怅然收回手来。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接着光线一亮,一个人走了进来。
“啊……”原来不过是个普通的齐军,他端着饭菜,看我架势,傻在原地,“小人姓张,叫猴子……”
我点点头,自嘲的一笑,原来是自己长期处于逃命状态中,已经草木皆兵,忘了这是在齐军的大营里,“劳烦了,放下就好。”
“嗯!”张猴子走过来将饭菜放到了小桌上,好奇的看看躺在床上的凌北静,不由一叹。“唉,想不到这回见他,竟然成了这样子。”
我颇有兴趣,“你原来认得他么?”
张猴子一笑,“不认得,可见过呀!那时候我刚进萧家军不久,听了不知道多少关于凌王爷的故事,怎么想到,突然就在大营里碰见了。我当时可高兴着呢。”
张猴子语气活泼亲近,我也稍稍放松了些,微微一笑,“见到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能不高兴?东衡封宁,南秦郎舒,齐国凌关白,当世三大少年名将,在我们家乡那儿说得可多了!等我哪天回去了,就去跟我弟说,我见过凌关白了,也让这小伢子在村里的小子们那儿威风威风!”
我笑,从小在太子府长大,看来少听了不少故事。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我不禁多讨了些段子来,听着凌北静的故事下饭,似乎味道特别的好。不仅如此,我想,改日凌北静好了,这些段子还能拿过来揶揄他。
“对了,猴子,你认不认得一个跟在萧将军身边的夏公子?”我突然想起了解忧。
张猴子一愣,随即笑笑,“啊,那这倒知道,是不是叫什么夏解忧的?萧将军前些日子特地派人从齐国请过来的。”
“萧岭请夏解忧来干嘛?”我不禁皱眉。
“这……”张猴子挠挠头,“这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夏公子说他是来找人的。”
我看张猴子也说不出什么名堂,于是点点头。
难道解忧是来找我的?
“啊,对了,”张猴子一拍脑袋,“说的忘了,夏公子还让我赶紧回去呢。程大人若是吃好了,我就把东西拿走。”
“有劳,”我点头。
张猴子接过盘子转身,还忍不住又来望了凌北静一样,“可惜了,三个人属他最小,却没两天活头了。”
我一怔,“你说什么?”
张猴子不知失言,“程大人不知道?萧将军他们刚才还在大营里叹气说什么齐国命数之类的,说凌王爷肯定撑不过明天晚上。”
我不再理会他的话,只是微笑,“我知道了。”
为什么连解忧,都会不计前嫌的将我推到这人身边。
☆、关夜深凉(2)
“爷,你还没走?”天光微亮,解忧的身上带着晨雾的寒气。他的脸上混合着惊疑和心疼,多是因为他身体向来不济的主子爷我两日没睡的缘故。
我转身看他,只是一笑。
“爷,你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在这儿守着凌王爷,他一醒我就去找你。”许久不见,解忧似乎变了很多,说话不像原来那般厉害,甚至给我一种吞吞吐吐的错觉,“爷这样子,凌王爷见了也要说的。”
我摇摇头,解忧啊解忧,劝人几回了总该换一句不是?
我回到凌北静床边,看着那人安静的样子。
该死,若他再不笑,我都要忘记狐狸长什么样子了。
萧将军说,凌北静中了醉生之后,喝了过多的烈酒,酒和血液相溶不可离分,如今他体内血气淡薄,尚是刚能维持的数量,却因为一醉不醒,很快便会睡去。
想必是这人平日太过精明,老天爷偏要他昏昏沉沉的度过最后时日吧。
“爷,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解忧在身后叹气,“凌王爷现在的状况全看天意,你就算守着——”
“你信不信回光返照?”我微笑答道,视线却不离开床上的凌北静,“人在死之前,就算状况再差,总有那么一会儿是清醒着的。”
解忧走到我身边,“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我一叹,“你不知道,我其实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嗯?”
“当日在烟罗湖,凌北静借我五两银子去买竹笛,说好当天还我,否则每天翻一倍的。现在算算,可不是个小数了……”我不知不觉的学那人的样子勾起了唇角,“我是好心帮他,听说欠了太多的阳世债,地府也是不收的。”
“爷……”却最终也说不下去。
我抬头望他,解忧平日最爱与我顶嘴,何以今天无话可说?
索性全部道来,“其实我身体里有两种剧毒,恐怕也是命不久矣。再说,虽然萧将军现在看在凌北静的面子上保着我,可我知道,一出这大营,皇上也不会放过我。”
“爷,你到底想说什么?”解忧微微惊骇。
“我是说……”我不知第几次的执起那人手腕,试图感受到开始加强的脉息,却依然无果,只好自嘲一笑,“若我不日去了,凌北静留下的阳世债也就消了,省得他生前风光死后却要做孤魂野鬼……这算不算是我的功德?”
“爷!你是哪里来的这好些胡话?”
我不去理会解忧,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凌北静冰冷的手翻过来,慢慢的推进被子里。
却突然感到,手上微微的压力。
莫不是我太久不睡,已经产生了幻觉?
“子锐……”
一声沙哑破碎的呼唤从凌北静口中传来,我仿佛受了雷击般的一震。忙去探脉,果然是虚浮而快速的搏动。
回光返照。
“我去找萧将军!”解忧惊讶的冲出帐子。
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一动不动的凝视那人平静了太久的双眼微微张开。
竟仍是冰湖乍开般的湛亮……
手,不自觉的握紧。
凌北静唇角一勾,两眼微微的弯起,齐长的睫羽半掩住双目光华,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来“水。”
我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喂下一小盏水去。
凌北静靠在我肩上,不多时恢复了些力气,突然坐起来。
“小心!”我扶着他,侧目看到那人脸上不同寻常的潮红。血气上涌,而后,便是油尽灯枯。
我努力压抑着这种念头,勉强笑笑,“这种时候不要逞强。”
凌北静微微的弯了眼睛,“子锐,我们去看日出吧。”
我只当是他的胡话,心里一酸,却顺口应着,“好,等过几日你好起来,我们就去。”
凌北静摇了摇头,笑容里十分的坚定。
“没有明天了。”
“胡说……”
“我知道。”抬手,无力的从我脸上划过,“不许骗我。”
我看着他,那张无从挑剔的脸上仍然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是啊,凌北静是谁,从来只有他给别人下套的份儿,什么时候有人能骗到他?
“快点,等会儿师父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萧岭的话凌北静还是要听的,忙点了点头,冲出去找乌爵。
我们去看日出。
这人从来是意气风发的潇洒模样,怎么能睡死在榻上?
幸好天还没亮,大营里眼线极少,我很快将乌爵牵到了凌北静的帐子前面。
气喘吁吁的刚要走进去,却见那人早自己洗濯穿戴齐整,在外面侯我,不禁微微一愣。
“走吧!”凌北静抬眼一笑,饶是一副寻常的风光模样,乌爵也是念他,小步踏了过去。
我微微笑,骑到乌爵身上,又拉他上马,接着马鞭一挥。
乌爵风驰电掣般的冲出了大营。
“凌将军——”
很快,身后士兵们惊讶的大喊再也听不清楚。
想这凌北静,固然不是心思安静之人,却始终有身份束缚,平日处处算计不说,言语行为都是恭谨有序的。犹是这萧岭治下的军营,本就以规矩著称,凌北静从此出身,自然明白军令如铁,将士无故不得擅离的道理。
这里深入明濛,想是离战场也不远了,外面饶是凶险,大营里面戒备森严我已经深有体会。内令外省,却无法禁锢这最后的狷狂。
从两年多前凌北静随新帝进了靳都开始,乌爵就始终禁锢在城中,这连日来天高地广,也越跑越野,今天的速度已经不是烟罗湖畔刚刚落到它背上时候的样子。凌北静在身后拿过我手中的缰子,到底是战场上跑熟了的,跟我驾驭的时候,速度又是不同。
我不自知的闭上眼睛。荒原彻骨的寒风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穿透半生寥薄心意。
忽然觉得乌爵慢慢停了下来,忙睁开眼睛,却看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方湖水。湖岸对面,枯黄的荻子挡住了远处视线,仿佛其后再无荒漠,仿佛一切已至尽头。
想不到戈壁荒漠,也有这么一片景致,虽然没有烟罗湖的清幽秀雅,倒是因为周围景致而显得特别明澈。
我跟着凌北静翻身下马,突然一打眼瞥见了乌爵鬃子上系的一缕紫红色丝穗,不由拿在手里。
“子锐不记得这是从哪儿来的么?”凌北静回头看我。
我诚实摇头。
凌北静勾起一笑,“是我从‘景铘’剑上斩下来的。”
我想了片刻,大吃一惊,少年时才接手景铘不久,心高气傲,谁知道头一回去追夜探太子府的黑衣人就吃了亏,生生跑了半宿,人没有追到不说,剑上原配的古董穗子还被那人斩了下来。
原来那黑衣人就是凌北静?
凌北静看我表情,不由笑意加深,“本来只是做个纪念,随手系在了乌爵鬃子上,没想到后来竟然……”
凌北静眉眼一低,突然抬头望我,“子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景铘的人都是死在我的手上?”
我转头望着湖面,旭日投下一片粼粼的暗金色,磅礴而荒凉。
“改朝换代,最怕的就是死忠之士。你不出手,总是有人要杀我们。”
话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想不到,说得竟然是如此的凉薄。
曾以为我和眼前之人还有一世的时间痴缠纠葛,慢慢的试探设计,勾心斗角,抽丝剥茧;以为到最后,能痛快的血溅三尺,或是漫长的消磨殆尽;却从来不曾料到,前缘未尽,命终于此……
“二哥还在世的时候我就在怀疑越靳,可惜后来形势紧张,再也没有精力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及至猜到越靳是邶国人,也只当他要我偿命的原因是因为我亲手杀了邶国储君。倒没想到,我所想的一切都是错的,这个真正一心灭我的人,是他效忠的你。”
凌北静走到我身边,“你没有完全错,我自始至终不过在利用越靳对你的仇恨,为我剪除你的利器。”
“那时候你还不是八王爷,我去夜探太子府,不小心被你发现追了半宿,却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记得太子府上有个漂亮的小主子,性子倔强到了执着的地步,明明知道差我太多,却一定要穷追不舍,武功差的再多都敢近身搏我,好像打定了无人舍得伤他。”
“后来我到了鸿胪寺,慢慢走到了朝上,才知道名满天下的书剑公子八王圣宠,就是给我斩了剑穗儿的那个小主子。”他转到我面前,微微一笑,“可你又倨傲又冷漠,从来不屑与人争执,完全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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