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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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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点头想,“多少人义断亲疏只为财,顾竹轩既然这般仗义,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亏了……”他说,“既然这样,那就来日方长。”他想,“顾竹轩在四马路设有天蟾舞台,不如帮他请几个名角,热热闹闹的捧上几天……”

京城的红角儿小妙香接到龙邵文的来信,说是愿出重金请她去上海盘桓几天,如果机会合适,可与梅先生在天蟾舞台同台献艺。小妙香接到邀请,自然欣喜,收拾行装,即刻赶赴上海。龙邵文再见小妙香,更觉得她比从前愈发清纯可人,不由得色心大动,这次定然不能再错过机会,把她一举拿下。他说,“妙香姑娘,你固然红遍京城,也曾红遍上海,但人的名气就是这样,一段时日没人提起,马上就会被人淡忘,到时万一冷场,没人买你演出的门票,你会不会觉得异常失望?”

小妙香知道龙邵文说的是实情,也知道上海有别于其他城市,凡是各地前来上海演出的红伶,不论是男伶还是女伶,首先都要同戏院里的“经纪人”搞好关系,并在他们的陪同下,分别去财势绝伦的大亨、各大报馆主笔、官宦富商人家登门拜谒,并在演出前摆上几桌丰盛的酒筵,邀请他们吃个酒醉饭饱,席间任由他们调戏。这之后,还要再把演出头三天的戏票送到他们府上,他们这才保你演出时戏院的花楼和正厅座无虚席,满堂全红。如不然,这些所谓“官宦富商”非但要给你的技艺抹黑,还要弄得你寸步难行。她说,“若与梅先生同台演出,自然不用我为此操心费力,凭着梅先生的名气,根本不用去走这些关系。”

龙邵文笑了笑,“我二哥梅先生上次在共舞台演出,既没请共舞台的经纪人吃拉场酒,也没有去拜谒各位“大亨”,凭着他的名气,自然更不会给他们送免费的戏票。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小妙香丹凤眼圆睁,

“上海风气极重面子,他的这一做法,自然惹怒了众位大亨及各大报馆的主笔,这些主笔当即放下红笔杆,握起黑笔头,轻轻一抹,先在梅先生的脸上抹个黑痣。然后写文描述:有梅某一名,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在共舞台一炮走红……结果头三天精彩的打炮戏,在上海竟然悄无声息,卖座廖廖无几。接下来就是四面八方的来自抨击,他演出不到十天,黄金荣就借营业不佳为理由,强迫同他解除演出合约,并且拒付包银。”

小妙香颇为忧虑,“你说我怎么办?”

龙邵文含笑靠近她,捏着她的手说,“如果妙香姑娘愿意,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你是我请来的,我自然会让你满堂皆彩。”

小妙香脸一红,想,“姓龙的不怀好意。”

龙邵文见小妙香低头脸红无语,只以为她已默许,当下心情大好。同顾竹轩打声招呼,让天蟾的按目替小妙香操作,令她登临天蟾舞台亮嗓的头一天,便一炮走红。当日,上海各界大亨,商人,买办纷纷前来捧场,小妙香的美名,再次扬遍黄浦滩边……

……马米顿依旧苦恋着顾菲儿,顾菲儿却满脑子的龙邵文,“阿文哥真的就那么绝情,真的就不再登我的家门了么?”她只觉的心里的苦水无处倾倒。顾飞云从小教他背的《女儿经》,已经根深蒂固地在她心里扎了根,她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原本可如当下的新女性一样,不顾家庭反对,毅然决然地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却又受“父母骂、莫做声,哥嫂前、请教训”的影响极深,总认为应该服从父亲的安排,可每到临头,却又觉的是那么不甘心,她就彷徨在其中,痛苦着。她的理想,是父亲能跟阿文哥和睦,至少在面子上也要相安无事,然后父亲一点点地接受了阿文哥,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可父亲却要她“守淡薄,安本分。”她理解父亲的心思,那是要她不许再想阿文哥,遵从门当户对的本分,嫁给马米顿。

没有了爱人的滋润,她的世界是天地惨淡的,她仿若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她的天地,与所有人的天地没有任何共融之处,她甚至认为,自己就是生活在幽冥世界里的孤魂野鬼。

马米顿也一样痛苦,他对顾菲儿的爱,已经快成为了一种负担。他甚至不知道这爱究竟还能不能算作是爱,或者只是单纯的占有欲没得到满足而生出的忌恨。他一如故我的写着情书,他早已知道顾菲儿对此嗤之以鼻,并把他写的情书抛进了壁炉,可他还在坚持着,他想,“这只是自我安慰,自我解脱的一种消遣方式。”

顾飞云是洋行买办,并非食古不化的夫子,颇能接受新思潮,但在女儿的婚姻上,他却异常固执,他也曾怜悯过女儿,想为她的爱放一条生路,他也曾给过龙邵文机会,可龙邵文竟然是那样的粗俗,行为举止,完全是没有任何教养的暴发户。对这样的流氓,他向来是面上尊重,心中憎恨,如敬鬼神般地避而远之,他甚至想,只要他能远离自己的女儿,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就如张静江,虞洽卿那样的富贾买办一样,时而成为龙公馆的座上宾,叉叉麻将,推推牌九。

这段感情对龙邵文来说,也彷若痛入骨髓,但他与顾菲儿既然决裂到这个地步,那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坚信“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条至理名言,心中虽为失去了一件衣服而伤心悲痛,但他相信,人这一生,不知要穿多少件衣服,就算有一件钟爱的衣服没有穿到身上,但今后却未必碰不上合身的衣服,虽然如此,他还是为此而痛苦,只不过他的思绪太多,根本就没有时间来仔细咀嚼这痛苦,就如此刻一样,他又把心思放在了另一件衣服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女人如衣(下)

168女人如衣(下)

……小妙香在天蟾舞台演出时,有一个人几乎天天来捧场。他叫邓荣廷,豪门显贵,是法中信荣公司和大通银行董事长兼法租界公董,还是租界商团“义勇军总司令”,可以说是财势绝伦。

嫁入豪门是每个戏子的夙愿,邓荣廷虽年纪偏大,但注重保养,一副与年龄不相称的英俊面容,他举止得体,温文尔雅,尤其是花钱如流水的豪迈,使得小妙香对他暗生情愫。如同世上多数男女一般,只要觉得身体相互吸引,很快彼此就暗送秋波,约会频频。

龙邵文当然绝非懵懂无知的呆鸟,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小戏子是她一手捧红,他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贴身内裤,世上又有哪个男人,甘心把内裤送入别人的裆中。况且这内裤并非他心甘情愿奉送,而是别人强行从他身上扒去,这会让他男人的颜面,一下子就暴露于大庭广众。只是感情上的事,非你情我愿不可,龙邵文一厢情愿地把小妙香当成自己的内裤,怕就是勉强穿在身上,内裤也非得天天跟他闹别扭。他虽一直信奉“命强人欺鬼,时衰鬼欺人”,但又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如果用强,还不如花钱去逛堂子。

那天,邓荣廷送给小妙香一支法国管状口红,他说,“这样就不用再拿丝带摩擦嘴唇,使嘴唇看起来更红润,也不用在出门前用红纸润唇。”对这种只流行于上层社会的奢侈品,小妙香如获至宝,邓荣廷的心细如发,让她不顾邓荣廷已有发妻,使她奋不顾身的想与他结合在一起。

邓荣廷不敢明目张胆地娶小妙香进门,这不只因他是天主教徒,更因的他的发妻朱二小姐出身豪门,岳丈富可敌国。但他却另有安排,朱家在徐家汇拥有大量房产,偷偷使用上几处,也没有谁会知道。

小妙香很快就宣布退出天蟾大戏院,被邓荣廷金屋藏娇,做了他的小老婆,龙邵文得知大怒,邓荣廷不但横刀夺爱,居然还敢拆天蟾的台,把天蟾一手捧红的名伶给藏家里去了。这让他在顾竹轩面前无言以对,他放出话去,说给她三天时间,若是再不登台演出,就让她后果自负。小妙香收到传信,有点害怕,也觉得确实对不起龙邵文,决定复出天蟾,再度登台,岂止邓荣廷坚决不让她抛头露面。也放出话去:你姓龙的只管冲我来,是我不让他登台,你怎耐我何?

邓荣廷如此气盛,自然有他的资本,原因有三,其一,论身家财产还是社会地位,龙邵文均难望其项背;其二,邓荣廷是法租界公董,洋行买办,洋人都得让他几分,更何况龙邵文这个大烟贩;其三,邓荣廷手中掌控着武器装备精良的商团,这是一支租界都不得不依仗的武装力量。有了这三条理由,邓荣廷认为姓龙的除了认栽之外,别无他法。

龙邵文自然读懂了邓荣廷的言外之意……你他***只管放马过来,管保几招之内把你挑于马下。

“邓荣廷抢了老子的女人,塌了老子的台,居然还敢如此的嚣张,妈的,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龙邵文请章林虎、吴文礼出手,伺机绑架邓荣廷。可邓荣廷却似早有准备,每日只深居简出,偶尔出门,也是小心翼翼,竟然不露出任何可乘之机。龙邵文又派白俄鬼彼得洛夫化妆成外国商人以谈生意为名上门刺探,却被邓荣廷当面揭穿,轰了出来。顾竹轩也曾让手下的黄包车夫兄弟徘徊在邓家门口,伺机行刺。可邓荣廷即便出门,也是乘坐汽车,顾竹轩也无能为力。

叶生秋得知后说:触他娘,又是这个小戏子呀……他操起电话,直接打给邓荣廷的夫人朱二小姐,阴阳怪气地说:邓荣廷包养了个戏子叫做小妙香,就在徐家汇你们朱家的产业房里,快去看看吧!娃娃都快要生啦!二小姐,别看你爹有的就是钱,可是你人老珠黄,是再也拴不住男人的心喽……

……徐家汇的一幢老式宅子里,朱二小姐凝视小妙香半天,啧啧几声说:果真是天姿国色……她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小妙香的唇上,法国管式口红特有的颜色让朱二小姐心生妒恨,她说:你嘴上涂的,是荣廷送给你的口红吧!我一直在奇怪我的口红怎会不翼而飞,却在你这里发现了它的影子,这倒是让人浮想翩翩。

小妙香淡淡地说:一支口红而已,有什么浮想了。我与邓先生不过是朋友关系,我在上海无亲无故,暂时住在邓先生帮我找的房子里,若是因此惹出你的误会,我明天就再出去找房子,搬离这里好了。

朱二小姐听小妙香矢口否认她与邓荣廷的关系,既觉得失落,又觉得宽心,她说:既然是荣廷介绍你住在这里,搬家就大可不必……她伸出手,“荣廷送你的口红能让我看一眼么?”

小妙香犹豫一下,拿出口红,递给了朱二小姐,朱二小姐看了一眼,却装进了自己的包里,“不好意思,我必须要替荣廷把送你的这件礼物收回去……”她带着挑衅,“涂抹口红是妇女解放的象征,妇女解放你懂么?其中有一条就是反对纳妾,你觉得你配用口红么?”

小妙香气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正要开口争辩,朱二小姐却笑了,“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荣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送朋友一件小礼物,我怎么会讨要回来,这要传了出去,不知道的人倒要笑话我小气了……”她从包里取出口红,塞到了小妙香手里,“阿妹放心地用吧!用完这只,再向荣廷讨要……”她又宽容地笑着说,“我不过是偶尔路过进来看看,荣廷也没对我说他有朋友住这里,好了,打扰了,你就宽心地住着吧!”

小妙香万没想到朱二小姐既没吵,也没闹,就这样走了。她失神地坐在桌前良久,甚至连邓荣廷进来也不知道。

邓荣廷听说朱二小姐来了,淡淡地笑了,“知道就知道吧!知道正好摊牌,他若不反对我把你娶回家便罢,若是反对……”他冷笑了一声,岔开话,“她没有欺负你吧!”

小妙香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她还说让我宽心地住在这里。”

邓荣廷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晚上公董局有个酒会,你收拾一下,这就同我去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粪帮、酒会

……闸北“德胜茶楼”,是顾竹轩专门为了调节帮内各种内务而专门开设的。龙邵文去的时候,顾竹轩正在调节一桩纠纷,他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坐下旁听……挑起纠纷是一名叫张江生的黄包车夫,张江生数月前与宝通纱厂的一个女工林月芬好上了,宝通纱厂的老板知道后,把林月芬关了起来,并让人打了张江生。张江生是顾竹轩的门生,挨了打自然要找顾竹轩出头。

顾竹轩说:这件事情你错在先,你与宝通纱厂的女工轧姘头本身就是你的不对,可是宝通也不该打我的人……他拿出十块大洋,递给张江生,“去宝通把林月芬买回去过日子,宝通张老板若是嫌少,你让他来找我要。”

见张江生千恩万谢地接了大洋走了,龙邵文淡淡一笑,想,“宝通老板真是财源广开啊!居然替纱厂的女工包办起婚姻来了。”

此时的上海,帮会在工厂中所扮的角色,就相当于后来的工会。寻常人想进工厂当工人,必须要拜老头子,去走青洪帮的门路,工人只要进了这个门,就是帮会的人,此后大事小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甚至连婚姻都是被人指定。于是工人中买卖婚姻盛行,女工看成色,身价多至二三百元,少则几十元不等。凡是青年男女工人之间的自由恋爱婚姻,一概被叫做“轧姘头”。轧姘头则断了帮会或工厂的收入,故而被禁止。所以张江生挨打绝对是活该。

这种事情龙邵文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又听顾竹轩调解下一桩纠纷:一个唤作根生的车夫,被粪帮的人打了,理由是根生抢了他们粪帮的生意……此时的上海并没有抽水马桶及化粪池等物,穷人家方便,就去茅厕,或是在家放置一个简易的马桶解决问题。富人家的便桶却是一个方形木盒子,上端凿一个孔,里面放着陶瓷夜壶。每天早晨,各家各户把污秽之物出门倒给挑着“黄金担”的粪夫。粪夫的营生虽脏虽臭,却是收入可观,收粪是桩没本钱的买卖,早晨自各家收了粪,统一装入粪车,兑入一倍的水,再拉到曹家渡沿苏州河边的粪码头,当肥料卖给乡下农民的粪船,由此获利。而家家户户的出货者,若想让这些粪夫上门收货,也需每日付一个铜子,或每月付二十铜子给粪夫作为酬劳,若有谁家惹了粪夫或拒付酬劳,粪夫则拒绝上门,那这家立将粪满为患,奇臭不堪。

根生早晨拉车,如果碰到有人出货,也就顺手接了,多少赚个分毛钱补贴家用。为此,他就惹下了粪帮,粪帮的人就把他打了……

顾竹轩笑着说,“这事好办,我去同马鸿根讲,让打你的人请你吃顿饭赔罪吧!”

根生忙摆手,“算了,同那帮腌臜的东西吃饭,还是不要了。”

顾竹轩一拍桌子,“既然嫌收粪的勾当腌臜,以后就乖乖拉你的车,不要去碰人家的生意,照我说,他们打你算是轻的。”

根生红着脸走开了。

近午时,见顾竹轩处理完帮务,龙邵文说,“竹轩阿哥,帮我引见认识一下马鸿根吧!我想请他吃个饭。”

顾竹轩笑了,“你怎么突然想同马鸿根那个污秽东西吃饭?”他摇着头,“寻常人躲他还来不及,你却往上凑,既然你想见他,我差人喊他就是,也不用请他吃饭啊!”

马鸿根,粪霸阿桂姐的三儿子,阿桂姐退休后,粪帮则交由他打理,他手上掌管粪车一千余辆,垄断着黄浦滩华、英、法三界的粪场,任谁掏粪,都要按月给马鸿根缴纳份子钱。此人在青帮虽身份不高,却是个横行无忌的人物。说他横行无忌,是因为一旦开罪他,他就不让工人到你住的地方掏粪,让厕所臭上半个月,街坊邻居也都跟着遭罪。因此,马鸿根有个响当当的绰号:顶风臭十里。

马鸿根虽也是黄浦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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