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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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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突然,她的脸稍微扬了一下,清脆地回答:“贺叔叔,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说完,舒乔直直地盯着贺子达。两人对视着。乔乔心里暗暗地说着:“我要扛住!”两人仍对视着。贺子达渐渐招架不住,苦笑了一下,自我圆场:“你这对眼睛真漂亮。”乔乔眨眨眼,甜甜地笑了。她的心声:“我扛住了。”
贺子达换了个话题:“将来准备干什么?”
乔乔:“我已经通过军区歌舞团的预考了。”
贺子达:“当文工团员?”
乔乔:“是的。”
贺子达:“不好。今年二月份,部队在上海搞了一个什么文艺工作纪要,说这个领域有一条黑线。你最好离它远一些。”
乔乔渐渐胆大起来,语音有些随便了:“我喜欢跳舞,跳舞又跳不出什么白线、黑线。我才不怕呢。”
贺子达:“跳不出毛病,也跳不出名堂。别跳舞!”
乔乔:“那您说干什么?”
贺子达:“军队有女兵的部门多的是嘛,通讯啦,医务啦,测绘啦,还有……”
乔乔猛然十分干脆地打断贺子达:“不!”
贺子达愣了一下。
乔乔:“我只喜欢跳舞。”
贺子达对于这样顶撞他很不满意,脸上马上就挂出了颜色。他顿了顿,像对自己女儿似的,冷硬地命令:“我说了,不要去那个什么鸟跳舞团!”说完,贺子达又直视着乔乔。乔乔也直视着贺子达。两个人又较起劲来。
乔乔的心里又在给自己打气:“再给我扛住!”贺子达瞪着怒气冲冲的圆眼……乔乔睁着美丽逼人的大眼……
贺子达这回不但没有退让的意思,脸色还越来越难看。乔乔扛不住了,垂下眼睑,近似哀求地柔声说:“这事还早呢,不说这事了吧。”
贺子达不依不饶地,低沉地隐晦地说:“我这个门里,从来只开战场,不开舞场。”
乔乔的心声:“太过分了!吓唬谁呢?!”
乔乔猛然扬起脸来,清脆响亮地说道:“贺叔叔,跳舞,是我自己的事!”贺子达“霍”地站起来。乔乔也“霍”地站起来。两个人又对视了一阵。
贺子达缓缓说道:“咱们第一次谈话,我总共问了你两件事,你回答得都很不错嘛!”
乔乔的心声极为哀伤:“完了……完了……”她委屈地绷紧了嘴唇,眼泪一下滚了出来……
舒乔扭头奔出了贺家的楼门……又奔出了贺家的院门……
黑色的海潮一层一层地涌来,潮头很高。大树在骤起的狂风中,突然“咔”的一声折断了。
中篇
13
黑色的浪头,冲击着峭岩,轰鸣震耳……
数月之后。
夜黑如漆,灯昏可怖。
一辆广播车的高音喇叭慷慨激昂,一个男子汉化的女高音像在发布战斗檄文:“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一酣睡在母亲怀中的婴儿惊恐大哭……
《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又一篇社论……又一篇社论……大喇叭声不断,婴儿的惊哭声不断……
广播车上,激情满怀的播音员是舒乔。开车的是司马童。吴丁在写标语。金达莱在裁纸。车每停一处,丁丁、金达莱就跳下去,将标语贴在电线杆上、商店橱窗上,甚至学校的校牌上……车上,司马童关切地为乔乔倒水,递擦脸毛巾,扇扇子。乔乔十分感激地看着他。
大学宿舍。
鹿儿在剪报纸上的社论等主要文章,叠起来,装进信封。一同学进门看到,严肃地问:“贺子达,你这是干什么?”
鹿儿:“给我姑姑寄去。她住在深山老林里,恐怕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同学:“那你也不能随便乱剪呀,也不看看背面有没有毛主席的照片、语录,还有……”
鹿儿惊惶起来:“对对对,我今后一定注意,一定整张报纸寄。”
“幸亏是我看见。”同学边说边出门。
鹿儿拿着一张完整的报纸又犯愁了,他望着窗外,自语:“能不能叠呢?折出印来算不算问题?”
大石山,半山腰处,根儿吊在绳索上,背筐挖药。山雾缭绕着根儿,鸟语啾啾,根儿如在清明仙界。
鹿儿望着窗外,自语:“算了,根儿姑,您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姜家。司马童的门窗紧闭,窗帘遮严。司马童、舒乔、吴丁正在分别看着什么文件。门轻轻地,暗号似的敲了几下。
丁丁:“是金金。”
门开,金达莱溜进来,从怀里又掏出一卷文件:“童童,按你说的,又从爸爸那儿找到几份,有一份还是绝密级的。”
童童接过翻看之后,庄严地说:“看来我们共产党内出了赫鲁晓夫。还不止一个,前一段批判的三家村不过是外围战,还有很多很坏的人在反对毛主席,远远不仅在教育战线。”
金达莱:“那回语文课,我睡觉,老师训我,我说这是毛主席说的,‘教师讲得不好,学生可以睡觉’,要反对师道尊严,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他气得干瞪眼,居然没把我怎么样嘿。”
乔乔:“那个可恶的高考总算给停了。”
丁丁:“童童,你说咱们还怎么干?”
司马童:“赵老三从北京来电话,说清华附中的一些干部子女五月二十九日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叫‘红卫兵’,北大附中在六月初也成立了一个,叫‘红旗’,还有宣言,我记住一句:‘天下者,谁的天下?我们!’好像这是毛主席年轻时的口号。”
乔乔:“我们也成立一个!”
丁丁:“童童,你起名。”
金达莱:“叫‘红缨枪’吧!”
丁丁:“去去去,还儿童团呢。”
金达莱:“那叫‘红彤彤’!”
丁丁:“干脆叫‘红脸蛋’得了!金达莱,我们说的是国家大事,你少添乱。”
金达莱:“哼!毛主席说,有一个赵老太爷,只准假洋鬼子革命,不准阿Q革命。”
司马童:“别吵,就叫‘狂飙战斗队’吧。”
众口一词:“好!好极了!”
司马童:“乔乔,上次开会说的那件事你想通了吗?”
舒乔偏过脸,面露苦闷:“让我再想想。”
司马童:“这次运动是每一个人都无法回避的,任何坏人都要揪出来,任何好人都要经受考验,任何糊涂人都要重新站队。有些明摆着的事,与其等着别人下手,自己跟着搅不清,不如自己争取主动,快刀斩乱麻。毛主席说‘造反有理,,你什么都别怕。”
乔乔:“童童,我知道现在什么是最重要的。”
有人敲门。四人赶紧藏文件。
开开门,楚风屏在笑:“你们又在开会,真事似的。”四个孩子却神色庄严。
楚风屏自觉不妥:“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是好的,但不一定总是深更半夜去念报纸,弄得市民不能好好休息。”
“风屏,”姜佑生拎着公文包走进家来,“不要管他们。我们十六七岁时都上战场真刀真枪地干了,你半夜满街贴标语时,不是还没有他们大?”
“那倒是,不过开始我可不知道标语上写的是什么,字是杨姐写的,我只管刷糨糊。”
姜佑生看了楚风屏一眼,不满楚又提“杨姐”。他走了两步,回过头对孩子们道:“不过,你们不能再开俱乐部放电影的军车。要用什么,我跟公安局的杨叔叔说一声。”
海水拍击着礁石,拍击着军舰,拍击着码头。
码头。大碾子正光着膀子与另一个兵比举炮弹。助威的兵在数数:“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
舒乔从远处走来。
那个兵终于不行了。一个兵喊:“一比一,休息十分钟,进行决赛。”
“乔乔!”大碾子看见乔乔,叫着走过去。兵们起哄。乔乔转身就走。
“乔乔,”大碾子追上乔乔,“晚上我去你家。”乔乔冷淡地问:“什么事?”大碾子:“还书,借书。”
乔乔:“你别再来我家了。”
大碾子大惑不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记我爸爸的仇呢?”
“……我来就是告诉你……你托人把书送回来吧。”说完,舒乔快步走开。
大碾子:“乔乔!”
乔乔头也不回。
远处,一个兵在喊:“贺解放,决赛开始了!”大碾子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舒乔。
海水拍击着军舰。
大碾子刚举起炮弹,码头上的喇叭里便传出一条惊人的消息:“现在播送重要新闻,人民日报今天在头版头条位置刊登了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泽东主席的一篇马列主义大字报:《炮打司令部》……”
已戴上红袖章的司马童主持学生大会,批斗教师;乔乔领头呼口号,指挥着“游街”:分别挂着地主、资本家、历史反革命、流氓、破鞋等牌子、烂鞋、戴着高帽的男女垂头丧气;丁丁带着一伙中学生在商店摔花瓶、撕花布、换“茂财百货店”为“立新百货店”的牌子;金达莱领着一群小学生,拿着剪刀,立在街边专剪人家的辫子,那些姑娘们个个老老实实,但笑比哭丑……
红兵们高唱着战歌:“拿起笔作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要是革命你就站过来,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要是革命你就站过来,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滚,滚,滚!滚他妈的蛋!”
海军大门与陆军大门一侧,出现了一张同样的大字报,各围了一伙群众和军人。大字报的标题是:是何人在包庇杀人犯?!副标题是:姜佑生、贺子达是如何让叛徒狗崽子贺解放混入解放军的。大字报尾部的署名是:舒乔。
贺子达怒气冲冲地走出营门,挤进人群,伸手就把大字报扯下来,撕得粉碎。但立即招致看守大字报的红卫兵及围观群众的抗议,口号声迭起:“破坏‘四大’绝没有好下场!”
“破坏‘文化大革命’绝没有好下场!”
“贺子达必须低头认罪!”
人群中的那个李参谋也跟着挥手高喊。贺子达狠狠地瞪着他。接着,群众开始用手在贺子达脸前指指戳戳,后来干脆推推搡搡,贺子达被弄得军装不整,军帽歪斜,上衣兜还被撕破了。贺子达气炸了,暗暗攥紧拳头。幸亏这时一队警卫战士冲进人群,把贺子达救护出去。
姜家。
姜佑生坐在卧室沙发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睛里冒着火星。楼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楚风屏走进来,大热天,她用头巾裹着脸。楚风屏疲惫地摘下头巾,她被剃了个阴阳头:半边有头发,半边是光的!而且额头有是墨汁写的字:走资派。
姜佑生看见又惊又怒,但一字未说。他默默走进隔壁浴室,为妻子放满一脸池水。楚风屏也一言不发,默默地洗脸……
海水凶狠地冲撞着峭壁。
谢石榴背着手,站在大学报栏前,毫无表情地看着……
楚风屏走出浴室,姜佑生把一顶灰军帽递给她。楚风屏自己戴在头上。二人坐在沙发上,直直地、无神地盯着前方……
晚上,一家人在一桌吃饭,但气氛难堪。
司马童打破沉默:“希望爸爸、妈妈理解这场大革命。毛主席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说过,‘矫枉过正’,要矫枉,必须过正。”
丁丁:“我支持乔乔的大字报!”
金达莱:“我反对!妈妈已经说过好多次,贺解放的妈妈不是叛徒,凭什么还要扣这顶帽子?!”
丁丁:“乔乔主要是指贺解放本人是杀人犯,不要抓住只言片语就否定主题。毛主席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不能那样温良恭俭让’……”
金达莱:“毛主席还说:‘要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贺解放也是‘红五类’出身,干吗要批判他?!爸爸是老红军,干吗要贴他的大字报?!妈妈是革命干部,干吗要游她的街?!谁反对爸爸、妈妈,我就跟谁斗!斗到底!你们那个什么‘狂飙战斗队’嫌我小,不要我,我还不参加了呢!我要自己成立组织,叫‘红小兵’,今后谁要再敢侮辱妈妈,我砸烂谁的狗头!”金达莱义正词严地说完,照吃不误,仍一副馋相。
司马童:“金达莱,从明天起,你在家呆着,否则你迟早要成小反革命!”
金达莱:“我反革命?舒乔才是反革命呢!她说贺解放是杀人犯、是狗崽子、是反革命,可她都跟人家亲过嘴,她不反革命是什么?她还是流氓、破鞋呢!”
舒乔蓦然立起,扑过去,“啪”地扇了金达莱一个耳光。金达莱愣住了。乔乔愣住了。姜佑生、楚风屏愣住了。全家人都愣住了。
沉寂良久,金达莱捂住脸缓缓地说:“听妈妈说,爸爸把我从朝鲜抱回来的时候才一岁,他要你们三个人爱护我,保护我。你们三个人说,谁惹我谁就是美国鬼子,就全家揍他!可现在,你们三个却一起欺负我,还打我……我要回朝鲜!”说完,金达莱冲出餐厅。
“金金!”楚风屏叫着,跟着冲出去。金达莱冲出楼,冲出小院,一直冲出海军大门,在街上跑着。楚风屏喊着,在后面紧追……
餐桌前,姜佑生老样子,挺直腰板地坐着,一动不动。但他的眼里充满忧伤。
金达莱藏在一片椰林里。楚风屏找着,喊着:“金金,我的好孩子……”她累得绊倒在地上。金达莱看见,奔过来扶起楚风屏,抱住楚大哭:“妈妈——”
“好了好了。”楚风屏疼爱地哄着金达莱,“你哪是什么这个兵那个兵呀,你还是做妈妈的心肝小宝贝吧。还职业革命家似的,要成立自己的组织呢!”
金达莱:“妈妈,我不革命了。这个破革命一点儿也不好。”
楚风屏“嘘”了一声,四周看看:“孩子,你是得管管你的嘴,千万别乱说。”
金达莱停止哭泣,伸手捡起摔落在地上的帽子,给楚风屏小心地戴上:“妈妈,教育局的造反派今天又打你了?”楚风屏点点头。金达莱站起来,举起紧握的右拳,郑重庄严地:“我发誓!我还是要成立自己的组织,专门保护楚——风——屏!”
贺家小院。谢石榴又在怒冲冲、恶狠狠地磨着他的大刀片儿。
贺子达穿着被撕破口子的衣服走进院,警卫对他说:“老号长已经在那儿磨了两班岗整整四个多小时了。”
贺子达走过去,站在边上看,一言不发。片刻,他把手放在谢石榴的肩上。谢停下手。贺弯腰取过大刀,用拇指试了试锋刃,走到院中一侧,劈斩了几个动作,最后一刀将碗口粗的晾衣杆拦腰砍断。
贺子达:“好刀!”
谢石榴悲哀地:“刀好,可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晚,贺子达补着自己的军装,笨拙得出奇。谢石榴坐在贺对面抽着旱烟。过了一会儿,不忍卒睹的谢石榴走过去,从贺子达手里取过军装,补着,显然要娴熟得多。
贺子达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娘的,憋了一肚子气,说点儿开心的!……老号长,我说你怎么就死活不愿找个女人成家呢?”
谢石榴瞥了贺子达一眼:“你看我需要女人吗?我除了生不出孩子,女人会什么我会什么。”
贺子达:“说起来真怪,军队嘛,打仗只能把男人打得更像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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