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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闯三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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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凭你也配?”扎布尔满面不屑,策马举刀,将大槊封了出去,一边冷笑道:“兀蒙老狗呢?怎么不敢来战我?他不会真老的连刀都拿不动了吧。”
两马交错而过,各自盘带而回。扎布尔借机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臂,口中讥讽着,暗中却惊讶于额科托的力气。
他如今也是年逾五旬,老不以筋骨为能,他虽以武勇著称,但对上正值壮年的额科托,却丝毫不敢大意,只以言语挑逗,欲要乱其心神。
额科托毫不理会他的言语,只是咬牙举起大槊,再次借马力冲刺而来。
扎布尔眼神冷冽,同时怒喝一声,催马迎上。两马堪堪将近,扎布尔耳边却猛然传来一阵惊叫声。
心中一惊,百忙中一个仰身,险险的躲过额科托的大槊,随即循声看去。这一看,不由的面色巨变,心中大急。
原来,此刻那个白袍小将已然将和连身边的亲卫尽数杀散,挺枪跃马,直追在和连身后。
和连的大纛也扔了,帽子也掉了,露出的髡顶,在月色下濯濯闪亮。眼见最后一个亲卫,痉挛着捂着喉咙倒下,不由骇的大叫一声,拨马就逃。
“赵将军,休走了那人,那是个魁首!”人群中,一人兴奋的大叫道。却正是曾被赵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拔都。
他那晚战败,不过歇息了一晚便已恢复。草原男儿向来崇拜勇士,对打败自己的赵云,拔都心中全是敬服之意,毫无怨恨。
及至后来,又听人说知那晚刘璋出手救自己一事,不由的又是震惊又是惭愧。
而后,对于安琪儿终是跟刘璋凑到了一起,他虽黯然,却也非鸡肠小肚之人。除了暗暗祝福安琪儿外,也就断了那份念头。
这次,兀蒙最终被刘璋说服,举族依附,并决心与扎布尔一战后。刘璋一边派出斥候打探对方动静,一边亲自察看地形,制定策略。这才有了一系列的惑敌诱敌,蓄水以淹敌军之事。
而被派往上游决堤后再绞杀残敌的部队,刘璋便让额科托与赵云统领,拔都敬佩赵云武艺,死活跟着一起。
大水之后,眼见得计的兀蒙部士兵俱皆士气大振,依计乘胜杀了下来。赵云只望定人多之处杀,歪打正着的,目标便锁定了和连。而额科托马跑的慢,等到跟上时,却刚好迎上了返身来救和连的扎布尔。
拔都早见那大纛,自然知道能使用那玩意儿为标志的,必然是大族的大人。
草原对战,能斩得敌酋的首级,将是无上的荣耀,拔都既然发现了和连的大纛,怎肯放过?一路望定这边而来,这才有了喊叫赵云不要放走和连的言语。
赵云也早发现和连好像不是普通人,单从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卫士就知道,坚毅敢战,毫不畏死。此刻听了拔都的叫喊,心中也是欢喜。当下催动玉狮子,便就后面直追上去。
杀成一团的两方人马,此刻都发现了这一幕,齐齐惊呼声中,赵云追着和连,后面,扎布尔追着赵云。再往后,却是额科托在追扎布尔。
四人追成了一串儿,和连坐下也是匹好马,又胜在起步早。饶是赵云的玉狮子神骏,却也难在短时间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眼瞅着和连伏将将要窜进前方的林子里,身后扎布尔追的又急,赵云不由失了耐心。
奔驰不停之中,将黄竹枪横架鞍前,探手取下大弓,右手往箭壶中一捞,再回手时,一支雕羽箭已是扣在弦上。目光一凝,双臂叫力。霎时间,弓如满月,箭如流星。月光下,寒芒乍现,远处的和连已是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在檀石槐以无上的魄力统一整个鲜卑后,鲜卑的汗王之尊,几不差于大汉的皇帝。而在檀石槐死后不过两年,他的儿子和连,以草原雄鹰比拟的鲜卑第二代君王,便陨落在这北地一角。
此时,不论是赵云还是刘璋,甚或天下任何人都不会料到,这一箭射下的,不单单是一个和连,而是整个刚刚统一的鲜卑一族。
和连死后,其子骞曼尚幼,其兄之子魁头趁机上位。待到骞曼稍大,为夺回汗位,与魁头大战不休,终使得鲜卑分崩离析。为谋求生存,关外各部纷纷寻找依附,终使得外族牵入了中原的大战。
乱世,迈着不可遏止的步伐,越来越近………。。
☆、第26章:战斗吧,阿巴尔(上)
第26章:战斗吧,阿巴尔(上)
阿巴尔傻了。从滔滔大水奔腾而下那一刻他就傻了。
毕竟草原之上的征战,虽也有诸多如设伏、诈降之类的计策,但是与汉族沉积了千百年而形成的,系统的韬略兵法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没真正的独当一面统御大军,也没有其父那样的政治智慧。听着满耳的号哭之声,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对面岸上,看到赵云与额科托领军而出,纵马杀下来时,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边让众人赶紧上马,一边派人寻找通路,准备过去接应老爹。
只是他下令的话音儿方落,便听得身后号角连天价的响了起来。苍凉的牛角长鸣中,杀声大震。左边有高顺,右边有张辽,二将各率近百勇士,直往这边杀来。
阿巴尔惊得手忙脚乱,扭头看看河对岸已然不见了父亲踪影,自己这边众人又都是满面惶惶,心中哪还有半分战意。
“突围!突围!往南去!”
挥动着手中四十斤重的狼牙棒,阿巴尔嘶声大叫着。随即,一马当先,直往南边空挡处冲了出去。
跟着他先上了岸的,大都是扎布尔本族的,也是整个此次来袭大军中的精锐。
听到阿巴尔的喊叫,虽然乱中难以排出有效的阵型,但好歹是都在马上了,当下一窝蜂的拥着阿巴尔向外冲突。
高顺、张辽早得了刘璋命令,也不拦阻。待其锋头冲出,却只管带着人从后掩杀。
弯刀频闪,血光迸现。落在最后的七八个骑士,瞬间便被斩成了十七甘八块。
人头、残肢飞舞而起,落到地上,旋即又被跟上的马蹄踏成了肉酱。
冷兵器时代的厮杀,除了个别力大之士,能挥刀将人斩首断肢外,大多都是以锋刃撩切敌人,给敌人造成大面积的伤口,使之失去战斗力,直至流血而死。
因为刀锋斩入人体,如果入的太深,则有可能被人体的肌理或是骨骼卡住。两军混战之际,动作稍慢半分,就会丢了性命。故而,绝少有人去干那种蠢事。
这些草原上的男子,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自然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是以,这番自后掩杀的路途上,凄厉的惨叫声便一刻也未停过。
只因,纵然是被斩下马来,却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死,等到被后面跟上的战马践踏时,那番痛苦又岂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便从开始的嘶声大喊,到最后的渐渐不闻。
但一个死去没了声息,却又有另一个刚刚开始响起。于是,整个战场,便如同进了修罗地狱一般。
战马的悲嘶声、人临死前的绝望惨叫声、刀锋切入人体的噗噗声,在清冷的月光下,草原上汇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令人闻之胆颤。
阿巴尔只顾催马疾走,身后的凄惨喊叫声如同追魂的阎罗一般,从未半刻断绝。身边的护卫一个接一个的落于马下,马蹄子踏起的星星点点洒满了一头一脸。鼻息间,充盈的全是一种血腥之气。地上,全是血水盈积。
他脑子中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舞动着兵器,将靠上来的追兵一个又一个的扫下马去。起兵前,满心的暴戾,发誓要撕碎那汉人的想法,此刻却是半分也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喊杀声渐渐隐没不闻。除了马蹄子踏在地上的奔跑声,便只有他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一颗心跳的好急,彷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他甚至能听到心脏每一次的跳动声,如同沉闷的鼓点一般,一下下的在耳际中回响着。
前方的地形渐渐凹凸不平起来,有片片的山石不断出现在视线里。胯下的战马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突突突的肌肉震颤,隔着厚厚的马鞍都能感受的到。
“喺律律——”
一声长长的嘶鸣响起,阿巴尔只觉得眼前景物旋动,一个身子已是顷刻间被抛了出去。
战马终是支撑不住了,前腿一跪,趴到了地上。没了他在身上的分量,那马挣扎了几下,终又顽强的站了起来,往他身边靠了两步,却又轰的一声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阿巴尔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天青蒙蒙的,月牙子稀薄的发白,已然是破晓时分了。
近千大军的奔袭,从早上出发,入夜时赶到。本想打兀蒙部一个措手不及,却未料到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局。
被大水冲走的那些人,估计一个也活不下来。自己这边近百人,如今显然只剩下他一个了。父亲呢?他那边如何了?有和连的亲卫护着,应该能逃的掉吧…………。。
他躺在那儿,脑子里想到这些,心里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天儿凉了,呼出的气息,结成一团一团的雾气,在眼前飘散开。
☆、第26章:战斗吧,阿巴尔(下)
第26章:战斗吧,阿巴尔(下)
“啧啧啧,鞑靼第一八都儿,怎么现在跟条死狗一样躺在这儿呢?害我在前面等了好久没等到,唉,真是太没礼貌了。怎么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让人久等是很不道德的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伴随着那话音儿的,还有一片凌乱的马蹄声。
霍得翻身而起,阿巴尔霎那间握紧了狼牙棒。循声看去,目光不由的一缩,随即胸中升起一片寒意。
是那个汉人!
他暗暗咬牙,眼眸中有火焰腾起。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干吗不理我啊?”刘璋笑吟吟的坐在火云驹上,满面春风,如同老朋友间的问候。
身边一骑上,安琪儿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却又恢复冰冷,寒着一张俏脸不发一言。
两人身后,约有四五十兀蒙部的战士,看向他的目光中,神情复杂。他们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却未想到,会有一日,竟要刀兵相见。
“汉狗!你想怎样?”
嗓子中嗬嗬了几声,阿巴尔握着狼牙棒的手捏的发白,恨声喝道。
“我想怎样?啧啧,阿巴尔兄弟,你这话问的可是奇怪了。好像是你背叛了兀蒙老爹,背叛了你这些兄弟吧。也是你勾连兀蒙老爹的宿敌扎布尔吧?还是你,连夜带着好多人马来袭击咱们吧。可是现在,你居然问我想怎样?唉,不负责任,太不负责任了哈。好歹你也是个男儿,敢有点担当吗?”刘璋连连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哂笑,歪头反问道。
“哼!我本是扎布尔阿爸的儿子,不过是一直潜伏在兀蒙老……。老…。。部族罢了。又谈的上什么反叛?你这汉狗,屁的本事没有,便只会弄些阴谋诡计,妄称什么男儿?眼下既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是还当自己是男人,可敢与我阿巴尔一决胜负?”
既然已经图穷匕见了,阿巴尔也不隐瞒,大声表明了自己身份后,嗔目向刘璋叫战道。
他这番话一出,刘璋身后众兀蒙部士卒尽皆变色,方才还有些难过的心思,已是半分也不见了踪影。安琪儿也是大出意外,一双妙目中喷出怒火。
她心思单纯,爱恨分明。本来心里还有些难过,认为阿巴尔之所以到了这个地步,全是因为自己而致。但此刻听闻他竟是仇人之后,想想天幸是刘璋哥哥来此,否则自己乃至自己一族的下场,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呸!凭你也配向刘璋哥哥挑战?你偷偷摸摸藏到我们族里,难道又不是阴谋诡计了?”小丫头愤怒的吼道,一手已是握紧腰间的银刀。
阿巴尔被她说的满面通红,一时无法反驳。当下只将大棒一顿,扬声对刘璋道:“是男儿就莫要躲在女人身后,你倒是敢不敢一战?”
安琪儿大怒,张嘴要说话,刘璋却是伸手握住她小手,对她微微一笑摇摇头,这才好整似暇的看看阿巴尔。点点头,轻声道:“好,如你所愿。那么,战斗吧,阿巴尔。”
阿巴尔眼见他竟握着安琪儿的手,眼中不由的又冒起嫉火,只是听他竟是答应一战,心中不由一阵大喜。只要制住了这家伙,不但可脱身而去,说不定还能胁迫安琪儿一起走。哼哼,到时候,总有让你这丫头知道我厉害的。
他想的恶毒,面上已是一片狰狞。一摆手中狼牙棒,往前踏出两步,向着对面一指,正要说句放马过来的豪言壮语时,却忽然两眼发直,瞬间呆住了。
对面刘璋施施然拉着安琪儿小手往旁站开,对着身后众兀蒙部士卒一挥手,耸肩道:“去,死活不论,满足他最后的要求吧。”
众士卒轰然应喏,迈步往前,顿时将阿巴尔团团围住。阿巴尔傻傻的看着,半响,满面通红的咆哮道:“刘璋!你个小人!说话便如放屁一般,妄称男儿!”
刘璋面上惊愕,扭头道:“咦?我怎么小人了?你问我敢不敢一战,我这不是满足你了吗?我答应你一战,可没说是我自己上啊。真是的,我这里这么多人,还要去跟你单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白痴吗?”
说罢,翻了翻白眼,又不耐烦的道:“快点快点,打完收工,这一宿忙的,我还要回去烫脚补觉呢。”说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身旁安琪儿见他耍宝,不由的捂嘴娇笑,探过头去怪他搞怪,刘璋却眉花眼笑的只顾把玩着她滑嫩小手,理也不理。
阿巴尔气的简直要晕了过去。看着两人在那儿窃窃私语,压根就是对自己完全无视,不由的大叫一声,横起狼牙棒就向二人冲去。
只是才冲出两步,就听一阵弓弦震响。天空中忽然多出好多银星,绚烂而凄迷。怒吼声戛然而止,山道中间,忽然多出一只刺猬,手中的狼牙棒斜斜支在地上。
良久,眼中光亮渐渐散去,终至不见。
☆、第27章:草原定计(上)
第27章:草原定计(上)
太阳从天边跃出,大片的露水蒸腾,在极远处化成片片的白雾,显示着清晨的凄寒。
兀蒙部的营地中,众人来来往往进出不绝,手提怀抱的,将大堆的战利品分类摆放。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兴奋喜悦之情。
中间最大的族长议事大帐内,刘璋面含微笑,坐在正中,兀蒙满面激动的坐在他下首,听着赵云、张辽、高顺及额科托禀告昨夜之战的细节。
安琪儿跟着刘璋跑了一夜,凌晨回来后,便有些熬不住了,自回帐中补觉去了。
此刻,大帐中间的地上,三颗血淋淋的首级扔在一起。正是扎布尔、和连,阿巴尔三人。
刘璋瞅着那人头有些反胃,对这个时代人,喜好砍人脑袋当战功很是无语。
昨夜一战,歼敌八百余人,兀蒙部亡四十六人,伤一百零二人。以三百余众,迎战近千来敌,这种战果,对兀蒙来说简直就是神话。刘璋却是暗暗摇头。
要知昨夜一战,敌所殒之数大半都是被水淹之计所毙,在两岸总共剩余不过两百人左右,攻守之势几乎是一边倒的态势下,兀蒙一部仍然有这么大的伤亡数字,可见双方兵员素质的差异了。
不过好在经此一战后,这参战的三百人,能活下来的,也都渐渐有了精兵的样子了。只要后面再多加磨砺,自会成为真正的强兵。
刘璋对这样的战果虽有些不满意,却也不会表露出来。兀蒙新附,自是应多以鼓励安抚为主。是以,当众将讲说完细节,刘璋含笑对兀蒙道:“此番老丈大仇得报,可喜可贺。不过,这处所在,却是呆不得了。”
兀蒙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默默点点头。昨夜赵云在纳古河西岸,一箭射死和连,旁人不知究竟,这笔账自然是记到兀蒙部头上的。不过,倒也不冤,兀蒙部本就归附了刘璋,那么,赵云所杀和兀蒙部所杀,也就没甚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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