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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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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此反应,倒让门内偷窥之人有些诧异,渐渐得反倒先沉不住气了,跑去里面禀告了两次后,终于是打开了角门,请张允入内。
却把休息和林执玉挡到了外面。
休息一阵恼火,眼珠子一瞪正要发作,却被张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才也站累了,口也渴了,何不去那边喝碗茶水等着本老爷出来!?”随即朝那门子一摆手道:“头前带路!”
尽管司墨曾经帮张允恶补过一些官场上的礼仪和规矩。
不过他一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更何况是来见这么一个处处刁难自己的操蛋代知府。
他更是一点下级面对上级时该有的尊重都欠奉。
随那门子来到偏厅,坐下来,早有丫鬟端了碗茶水过来,门子道了声:“我家老爷正在更衣,很快就出来相见。”就走了。
更衣个屁,妈的,老子好歹也是堂堂地七品官员,你丫的就找了个破看门的来招待我,就凭这点,就崩想从我这讨走一丁点的便宜。
张允一边运气,一边又眯上了眼睛,等着那缩头乌龟一样的代知府滚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半梦半醒间地张允才骤然间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瞅见厅里走出来一人,年纪约莫是三四十岁,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官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低头吃食的白鹇,竟然是个五品官。
此人一张圆脸,留着两绺小须,出来时脸上就带着淡淡的微笑,可张允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骨子里透着虚伪,特别是那俩小母狗眼,翻来翻去,翻得张允有种想要使一招双龙戏珠地冲动。
“河间县知县张允拜见知府大人!”虽说是拜见,不过张允却一点也没拜,只是往后边侧了下身子,朝代知府揖手两次。
按照礼法,因俩人的官阶差别不是很大,这也不算不合规矩。
不过代知府的脸色却比之前阴沉了许多。
张允只当没有看到,他当然明白要是来个“顿首”什么地肯定可以讨个好,可他心里憋着老大的怒气,没有饱以老拳就相当克制了,哪里还会朝他磕头,更何况张允这个习惯了平等的现代人,除了爹娘等至亲之人,他还真没给谁下跪过,想想都觉得很丢脸。
代知府也没答礼,也不招呼张允入座,而是道:“不知道张大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呀?”
奶奶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鄙视你。
张允在心里给这只肥头大耳的家伙竖起了至少两根中指后,这才不卑不亢地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此来乃是接到了你的公文,言道前次差人送来的案卷中尚有些不明不白之处,着下官将他们押解回去复审,莫非大人公务繁忙竟忘了不成?”
“哦,哦,你看我这记性,最近忙于公事,竟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那些犯人都关在府衙地大牢之内,你随时都可以提走,只是张大人就没什么下情要对本官禀告的吗?”说到这,代知府瞥了张允一眼。
来了,狗屁下情,不就是想要银票吗,可惜呀,老子我素来也是个只进不出的人,想从我口袋里掏银子,做梦去吧。
张允淡淡一笑道:“没有,下官虽学识浅薄,却也知道人命大如天的道理,大人既说案件尚有漏洞,不论真假,下官都该竭尽全力,详查一遍。”
说到这,张允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日后待案子了结,递交到刑部时,不但给大人长脸,也让下官不至于被都察院的诸位御史参劾个玩忽职守,欺下瞒上,以权谋私地罪名,岂不是皆大欢喜,因此上下官对大人是感恩戴德!”
听了张允说的那一连串罪名,代知府只觉得如一根根细针刺在自己心上,脸色顿时变得跟猪肝一样,明明知道张允是指桑骂槐,影射自己,却也揪不住他半点把柄,又不能当堂发作,于是道:“我方才想起来了,还有些公务要办,就不送了!”说着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小口。
身后地小厮忙高喊了一声送客。
张允一揖手道:“那就不耽误大人了,告辞!”说着转身走人。
“哼,如此目无尊长,又极不通人情世故,若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只怕真以为我这知府是个软柿子,连你个小小的知县都能随意欺辱!”看着张允远去的背影,代知府的母狗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叫过管家道:“捎话过去,饵已经撒出去了,能不能吃得着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
第九十五章 劫囚
两章合在一起发了,大家多支持吧
装傻充愣无视掉代知府索贿的张允并不清楚后果如何,回到驿站,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吩咐林执玉带上休息等衙役前去府衙大牢提犯人,要是有可能,马上押解回河间县去,此地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只可惜林执玉回来时却说府衙里的木笼囚车太少,根本就不够关押刑森以及庄家三虎等重犯,张允一听这话就晓得多半是代知府那破烂货在给自己下药,要是等着囚车做好再启程的话,只怕拖拖拉拉也就错过了秋诀的日子。
横竖想了几遍后,张允咬着牙道:“有几辆算几辆,全都借用过来,其他的人犯戴上枷锁便可,唯独刑森不但要以枷锁缠身,更得关进囚车之内。”他有这话也是想到刑森那厮的曾经刺向自己的一剑,倘若被他给逃了出来,真不知道会酿成怎样的大祸。
得了号令,休息和底下的衙役办起差来就容易多了,凭着代知府的条子将人犯从牢狱之内提取出来,又细心得给这些人戴上枷锁,将上面的销子钉死。
想起张允的话“务必要谨慎小心,人犯跑了,咱们也有脱不开的干系。”一干刚刚当差的衙役是小心加小心,恨不得把所有的犯人捆成粽子才罢休。
张允在驿站的房间里向林执玉叙话:“以我看代知府那人绝非善类,索贿不成却轻易把这些人犯交给咱们,只怕暗地里下好了圈套等着咱们去钻呢。”
“大人莫非是怀疑他会遣人在途中劫囚?”林执玉一脸的惊诧和愤慨。
张允缓缓得摇了摇头道:“未必是他派人来劫,否则的话被我揪住了小辫子就能要了那厮的命,他尽可以将话放出去,无论是刑森还是庄家三虎全都不是孤家寡人,亲戚故旧多半也不会袖手旁观,那可都是亡命之徒。
与这些人交手我真怕新进的这些衙役会胆怯!”
“大人不必担心,前次能把他们抓住,这回就必定不会任他们轻易逃走,我林执玉虽然老了,可杀人的本事却一点都没撂下,他们若是敢来撩虎须,哼哼。
管教他们来得去不得!”林执玉瞪圆了眼睛,杀气腾腾得道。
“杀人?谁要杀人,杀谁?算我一份吧!”范同被张允派到外面当门神,却用耳朵贴着门子偷听屋里的动静,听了林执玉这话。
顿时就扯着嗓门子嚷嚷了起来。
整个就是一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与你无关,老实得守着你地门!”张允在屋里呵斥了他一句,而后低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临危应对不如未雨绸缪,倘若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也罢了。
若真不幸言中也不至于一下子乱了方寸,林师傅,哦。
岳丈大人,听我一言,杀贼之事尽可以交由底下人来办,刀不见血不会锋利,人不杀人焉能骁悍?”
“可是……”林执玉听张允称呼自己岳丈,心里是又高兴又有些为难,高兴是自己的女儿终究是有了依靠,日后再不用自己为她操心劳累。
所为难者乃是因张允如此称呼自己。
其意是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向笑语交代呀!
正在林执玉犹豫是否答允张允的要求时,张允又道:“若是真有人前来劫囚车,倘能将其打退乃至抓住,那是最好也没有了。
可万一底下人阻拦不住敌手,烦劳岳丈大人将刑森击杀。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倒不如提前把他给处决了,以绝麻烦!”
“好!”林执玉眼见张允心意已决,知道劝也没用,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把案犯全都戴上枷锁之后,已经是午后时分,张允是一点也没有再休息,招呼上一干衙役就往河间县赶去,一路之上倒也平静,并没有张允预料中的匪盗出来劫囚车,安安稳稳得住进了驿站之中,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张允带着范同去囚车边上看了刑森一眼。
刑森身上的衣服虽然略显破旧,不过精神却极好,似乎比先前被林笑语抓到时更强壮了几分,身在牢笼之中却连一点罪犯地觉悟都没,瞅见张允横过来一眼,凶光四射,恨不得咬他两口方才解恨的架势,不过却没放什么狠话。
“瞪什么瞪,想死的话就言语一声,老子把你的蛋黄都挤出来!”陪在张允身边的范同瞪着刑森,挥了挥醋钵大地拳头,悍气十足。
看来在林执玉手下操练了些时日,他的性子愈发的野了。
张允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手下多了个能打敢杀的帮手,总比领着一群鹌鹑强多了,又去看了看庄家三虎,见这仨人也是满面红光,横竖都不象是坐了几个月监牢的犯人,也没多问,命范同先去吃饭自己却找到了林执玉。
“我瞧刑森和庄家三虎地气色甚佳,显然在府衙的牢房里并没有吃太多的苦,想必是使了银子地缘故,这更让我更加疑心代知府的手脚不干净,剩下的路程只怕会越发艰难呀!”
“恩!”正在擦拭钢刀的林执玉点了点头,顺手将寒森森的刀身插入鞘内,沉声道:“大人所说的这些我也见到了,现下还是知府所辖之地,那些匪寇即便是有心也不敢来此劫囚,否则就算咱们丢了犯人,他代知府也难脱一个治理无方,以至匪盗横行的罪责,日后被人弹劾起来,对于他的政绩也是有损。”
边说,林执玉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副简易地地形图,手指点了点某处道:“依我看,若是真要动手也必定会选在荒郊野地,肃宁县的李家坡可谓上上之选,四周荒凉并且有不少的树林,前不着村后没有驿站,即便是咱们着了道,想要寻找救援都不容易。”
张允听他提醒,方才想起来时确曾见过这么一片荒凉之地。
当时他还在感慨为何无人将其开发利用起来,就算是当成耕地也能多打不少粮食呢,现下听林执玉这么一说,反倒想通了其中的究竟,这片地虽说归肃宁县管辖,实际上却是任丘县和肃宁县的交界之处,因此树林茂密。
常有强贼在此劫道杀人。
有了命案,两县地县令全都不想揽到自己的身上,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案子就这么被挂了起来。
这片好地也就如狗屎般被扔到了一边,两边都不管,天长日久,就这么给荒了,更成为一些匪盗藏匿之所。
若非张允前次来时人多势众,又都是官家地身份,只怕老早就有人跳出来打劫他们了。
若是为了周全。
固然可以绕道,可一来二去又要多走半天地路程,张允一番思量之后,最终决定沿原路返回,他可不想担上未曾遭遇匪盗就退避三舍的坏名。
对于张允的决定,林执玉和休息这一正一副俩捕头自然是举双手赞同,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加强了警戒。
无论是老手还是新手,全都打点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路走来,全都把手按在刀把子上,只要有个风吹草动。
顿时就能拔刀相向。
为求稳妥,一行人走的并不算快。
特别是进了任丘界之后,虽然天不黑,就提前在驿站安歇了下来,张允将手下的衙役们召集起来,下了道令:“若有人企图劫囚,听我号令,可将死囚犯当场格杀,有什么罪责由本官一力承当!”
众衙役一惊,看着张允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迷惑和忐忑,倒是休息跟随张允日久,尽管也摸不清楚张允这话地意图,还是高声道:“遵命!”其他的人自然随声附和。
议事完毕,各自散了回房洗漱睡觉,休息却觉得张允这话绝非无的放矢,不过他却没胆子当面去问,只好跑到驿丞那索了壶好久,又弄了点牛肉,跑来找范同探听口风。
范同面上粗豪莽撞,可心里却颇有些小精明,酒是一点没少喝,肉更是不断得往嘴里塞,不过休息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正面回答,来来回回只道:“老休,你跟着俺大哥比俺日子长,咋就还没整明白呢,他想说的话你不问自然也会说,他要瞒地事,最好还是别问,俺说出来了咱俩都有罪过,要是俺大哥不给俺饭吃了,你以后管我的饭不?”
管你饭?那用不了半个月,我的那点积蓄都得花个精光不成,休息一阵头晕,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俺就更不能说了,要不然饭碗砸了找谁哭去呀!”范同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拍了拍休息地肩膀道:“不过呢,看在你这顿酒菜的情分上,俺给你指点明路!”
“那就多谢范大哥了!”休息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虽说名义上自己是仅次于林执玉的副捕头,可范同是张允地长随,又以小弟自居,而且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张允对范同相当器重,他也就收起了架子,在范同面前以小弟自居。
范同却很吃这一套,嘿嘿一笑道:“你叫俺一声大哥,俺就更不能不管你了,听俺的,不管嘛时候都老实得守在我大哥身边,就算是有人劫囚车也有林老爷子和俺挡着,就凭你这小身板帮不上什么大忙,保护俺大哥的周全才是最要紧的。”
听他这么一说,休息的眼前陡然间就敞亮了起来,多少也摸到了些脉,更要再追问清楚时,范同却倒在炕上呼呼打起鼾来,也不敢叫醒他,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又去牢笼周围转了两圈,叮嘱了看守人犯的衙役两句方才回房睡了。
一夜平静,第二日一早吃罢了饭重新上路,休息倒真依照范同所言,在张允的前后打转。
范同笑嘻嘻得看着,心说:“嘿嘿,这下子俺就可以放心厮杀了!”
将到午时,车马来到了李家坡前,看着沿路的密林和荒草,不用张允提醒四周地衙役也都打起了精神。
这李家坡实际上就是平原之上的一道土坡,即不高也不陡,却极长,因常有土匪出没却也没人敢在此耕种,因此除了坡上种着些杨树之外。
余下的都是荒草。
张允骑在马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暗暗一惊,心说:“这里倒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尤其是那土坡,居高临下,若安置上一队骑兵直冲下来。
势不可挡呀!”就在他刚想下令,加速穿过这个地段时,就听嗡得一声尖利的响声传来。
与此同时一直与他并辔而行地林执玉大喊一声:“大人,小心!”双腿一夹胯下地马,朝前面蹿出了一两步。
正好挡在了张允马前,张允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扑哧一声响,跟着殷红地血花就已经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淡淡的血腥味直冲了张允的鼻子,让他的神经陡然间绷了起来。
循声看去不由得睚眦欲裂,原来林执玉身子往后一晃,虽然又重新稳住。
不过背后却露出来一个寒森森的箭镞,鲜血沿着镞尖滴落下来。
“岳丈!”张允大喊一声。
“别管我,赶快下马!”林执玉连头都没回,受伤地同时就已然拿起了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弓箭,忍着剧痛弯弓搭箭,唰唰就是个三连射,对面的丛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就在此时,冒出了一群黑布蒙头的汉子。
手里拎着刀剑枪矛,呼喊着冲了过来。
张允探手拨出了挂在马鞍上地一柄长刀,这乃是临行前林笑语借给他防身的,不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休息,愣着干什么。
护住大人,若伤了一根汗毛我剥了你的皮!”林执玉虽然胸前受了伤。
却愈发得威风凛凛,手在马鞍上一按,滑落下来厉声喝道:“匪徒手里有劲弩,都留神些,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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