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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之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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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立刻跑到絃子旁边问:‘是你认识的人?’她脸上血色尽失,摇头说:‘不、不认识。他不是我们家的人。’
“这时候我根本没时间缠什么绑腿了,刚好玄关地上有小孩与女人穿的草鞋,我就随便套上一双,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屋外的雪已经变小,雪地上有一道女用木屐从玄关走向正门,然后中途折返的清晰脚印。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絃子去察看那名倒地的男子所留下的,而我来到这里的足迹早已被雪掩去一半。
“我的视线从脚边往上一抬,立刻发现前庭中有个被染得鲜红的黑色物体倒在洁白的雪地里。我留下哑然呆立在玄关的絃子,飞快跑向那个倒卧的人影。我吐出的气息变成白雾,遮蔽自己的视线,地上的积雪也让我难以顺利地迈步前进。
“一走近,我就发现趴卧在雪地上的是一名穿着脏污军服的军人,他倒地的位置大概在前庭的正中央,离玄关与正门旁的树篱大约十公尺,距左右两侧的池塘与树木各约五公尺。
“我在距离那名男子约两、三公尺处停下,很明显地,他早就死了。当时的积雪有五公分深,尸体身上已积了不少雪花,男子的脸面向我这边,有半边脸埋在雪中,一只眼睛半开,浑浊的眼珠漠然地望向前方。
“男子颈部右侧突出一截棒状物,那是一把短刀的刀柄,刀刃则深深刺入他的颈子,流出的血液以此为中心,朝男子面对的方向扩散,将雪地染出一片鲜红。
“看着那片血泊,我不禁感到愕然,全身仿佛被强烈的恐惧感捆绑,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 2 ◇
“男子就趴卧在雪地上,头部微微侧向左边,面向玄关。一看到他,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的右手往前伸直,指尖抓起一把雪,看起来十分痛苦。一股由死亡酝酿出的寂静,正笼罩在四周。
“我紧盯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我也不知道那份疑惑究竟是从何而来。总之,我心里不断涌现一种模糊的不安。然而,身为警察的那份本能让我思虑清晰,谨慎以对。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并开始缓慢、仔细地观察周遭情况。当时雪已经快停了,空中落下的是粉末般的雪花。我回头一看,只见絃子扶着玄关的拉门,满脸担心地注视我这个方向。
“雪地上有一道足迹,是刚才絃子去察看那男子所留下的,从玄关开始,越过我所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尸体的头部旁边,然后回到玄关。这道木屐踩出的脚印十分清楚,看得出来还很新,往返的路径几乎重叠在一起。另外还有两道从正门延伸过来的足迹,一道是那男子的,另一道则是不久前,我从正门笔直走到玄关留下的,因为雪一直没停,所以我的足迹已经快被雪盖过了。
【图2】
“男子死前有过挣扎,以他的上半身为中心,四周的积雪显得有些凌乱。虽然我在短时间内就观察到这些,却仍未发现这起事件真正的怪异之处。
“我慢慢靠近男子的尸体,从上方俯瞰,他的背上积了一层薄雪,侧脸苍白得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我才知道,在脖子上的凶器是一把握柄没有护手的短刀,刀刃完全没入颈部,只剩下光裸的刀柄。看样子,短刀并非被射进颈部,而是由凶手紧握着使力刺入。此外,伤口也不再流血。我蹲下执起男子面前曲起的左手,他的身体已经变冷,没有脉搏,我的指尖只有冰冷的触感。
“综合以上事实,我判断这名男子已经死亡一段时间。我进入‘久月’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因此他应该死亡超过二十分钟,而且必定是在我之后才抵达这里。
“男子的死让我不住颤抖。老实说,我一直拼命压抑内心的恐惧。我起身再度俯瞰那具尸体,墨绿色的军服到处都是污泥与破洞,显得极为狼狈;满脸的胡须,还有可能因饥饿而瘦削的脸颊,全让我猜想,这男子应该是一名逃兵。
“我将视线从尸体上移开,开始观察四周。虽然后来下的雪让脚印多少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男子的足迹从敞开的大门一路延伸至此。从这点来看,他应该是遭自背后突如其来的攻击。就在这时,我突然明白是什么让我感到不安,一阵强烈的冲击就这么袭来,令我无比震惊,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积雪约五公分深,前庭里的每样东西全被覆上皑皑白雪,从大门到玄关的模糊足迹是我留下的,另一道延伸至前庭中央的尸体脚边的,则是这名死去的男子的,至于絃子穿木屐行走的足迹,则是往返于玄关至尸体头部旁边……
“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令我全身战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我推测,凶手是拿着短刀,从男子身后刺入他的脖子,但四周完全不见凶手的足迹,也没有凶手离开的足迹。
“现场只有被害者的足迹,没有凶手的足迹!。
“我的思考就在这一瞬间停止运转——”
◇ 3 ◇
“等我回过神后,我要站在玄关发抖的絃子留在原地,在我回去之前,绝对不要随意移动,也不要走到前庭。
“我离开尸体,小心不要踩到那两道已然成为物证的足迹,从一旁绕过,走向大门。我在大门停下,观察前庭与外面的路,两边的雪地上都没有其他人的脚印。大门前的小径比一辆车子再宽约半个车身,并缓缓向下倾斜,我在前面停车场留下的脚印已经被埋在雪里,那辆黑色箱型车也几乎被白雪淹没,看起来就像一间雪屋。小路在停车场前左转,男子的足迹往弯道下方一直延伸,过了大约一百公尺后,同样被掩盖在积雪之下。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抬头仰望,低空中仍是厚厚的云层笼罩,虽然雪已经停了,但不晓得何时又会开始下。
“我望向‘久月’,决定回头。进入大门后,我顺着树篱,沿前庭边缘走了一圈,虽然树下或草地的土壤有几处翻动过的痕迹,而且比起积雪,泥泞更容易留下足迹,但我最终仍是没发现任何足以说明这起杀人事件的痕迹或证据。
“我大致调査了一下,回到玄关时,‘久月’的主人雅宫清乃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旁的絃子则因恐惧与担心而一脸茫然。
“我简单地向清乃说明状况,并要求她请这个家里的人暂时不要离开屋子,又向她借电话,却得到电话线早在一周前于山麓某处断掉,至今还没修好的消息。我想了一下,向清乃要了两条毛毯盖在尸体上。这么一来,在我去找支援的这段期间,就算雪又开始下,尸体也能尽量保持原状。
“做完这些安排后,我便独自下山,因为雅宫家没有其他男性能胜任这份工作。然而,正如我所担忧的,在我抵达山脚时,天空又开始飘雪了,虽然不大,但我仍担心前庭的证据会消失。
“我在来时经过的派出所打电话回三多摩警局,等我与监识人员一同开车返回现场时,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那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第六章 过去的亡灵
◇ 1 ◇
中村警官握紧拳头,五官因苦恼而扭曲,仿佛这些话语就如毒药般令人痛苦。
“我再度回到雅宫家时,盖在尸体上的毛毯已经被雪花覆盖。负责调査这起案件的总指挥是三多摩警局的京本武司副警官。他是个蓄着八字胡,态度十分傲慢的人。在返回雅宫家的路上,我已向他说明整起事件的梗概。
“京本副警官一进入屋内,随即集合雅宫家所有人做笔录,然后与我一起去旁观监识工作。他要我重演一次发现尸体后所采取的行动,并仔细确认被害者、足迹与地形等相关资讯,但因为后来的两个小时内又下了大雪,那些脚印全被雪埋住而无法辨认。我本来想在脚印消失前先拍照、用石膏取脚型,可惜时间上来不及。”
兰子满脸严肃,手指卷绕领子旁的鬈发。这是她在集中精神时的习惯动作。
“中村警官。”她在一番深思熟虑后说,“那名军人有没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先遇刺,然后走到前庭中央才断气?我的意思是,他在临死前拼了命地从门外走进来,但最后还是不支倒地。”
“那是不可能的。”中村警官无力地摇摇头,“一个脖子被剌入一把短刀的人,怎么可能有办法走上十几公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脚步通常都会很凌乱,他的足迹却很整齐。还有,就伤势来看,他应该是当场死亡,因为警方在短刀上验出许多乌头硷,光是这样就足以夺走他的生命。”
“或许凶手真的是从后面将短刀射向死者吧!当然,是从门外投掷的。”面色凝重的村上刑警打岔道。
“我刚刚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事。短刀的刀刃完全没入死者的脖子,刀尖几乎就要穿透喉咙,如果是用投掷的,刀刃绝不可能刺得那么深,而且不论是从哪个地方射来,距离都太远了,因为尸体的方圆十公尺内,并没有任何能让凶手藏身的地方,无论是前庭或建筑物外面,地上的足迹除了死者与我的之外,没有第三人。我们也彻底调査过门柱、屋顶与树木,完全没发现有人躲藏过的可疑痕迹。现场的积雪根本就没被破坏。”
倒在雪地上的尸体,在积雪上扩散的红色鲜血,没有凶手足迹的杀人事件——我想像着这出惨剧,喉咙因恐惧而感到干渴,冷汗从额上滴落。
“当天雅宫家的人全在家吗?”兰子口气沉稳地提问。
“不,只有小川清二不在,他好像去镇上买东西。”中村警官仿佛被吓了一跳,突然回头转向兰子。
“浅井重吉也在吗?”
“他也在。在那之后,我就见到浅井了。”
“那么,你在玄关有看见他的拐杖吗?”兰子突然提出的奇怪问题令中村警官不禁感到疑惑。
“拐杖……我不记得拐杖有什么问题吗?”
我与村上刑警也不懂兰子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不,没什么。我听说浅井的脚不方便,猜他可能会用拐杖,所以才问的。这种情况令我联想到切斯特顿的某篇短篇作品(1),所以……”兰子露出一抹自嘲似的微笑说。
中村警官不知该怎么回答,但语气里充满困惑。
“浅井的确有拄拐杖,但我没印象拐杖有没有放在玄关。”
“没关系。凶器的来源査到了吗?”
“嗯,是很类似古代武士家的女子藏在怀里的小型匕首。雅宫清乃看到后,承认那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古物。”
“解剖之后有什么发现吗?”兰子将视线落在桌面的资料上。
“这个嘛……这一份。”中村警官从资料堆中拿出一份附有封面的薄文件,递给兰子。
“尸体的解剖结果呢?”兰子接过文件,边翻边说。
“短刀的刀刃很薄,长约十公分,由上往下斜斜刺入,伤口位在颈子根部与耳朵中间。以颈部的中线为基准,刺入角度向右倾斜约十度。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推测有个身高与死者差不多的人,站在死者正后方,以拇指抵住刀柄末端、小指靠近刀刃的方式握住凶器,朝死者颈部用力刺入,而且这个凶手应该是右撇子。”
“如果短刀是从死者身后掷来,伤口应该会与地面平行吧?”
“一点也没错。”
“会不会是死者自己刺的?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自杀,这样一来,就能解开现场没有凶手脚印的疑惑。”兰子说,并将文件放在膝上。
“我也向法医确认过好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绝不可能。”中村警官带着严肃的表情摇头。“为什么?”
“因为伤口的位置与刀刃刺入的方向。你们想像一下,假设你们手里拿着短刀刺向自己颈子右后方,刀刃应该会与颈子垂直,也就是与地面平行。”
我握住拳实际模拟,结果果真如警官所言。兰子看到之后,继续发问。
“能推测凶手的性别吗?”
“不行。刀刃非常锐利,就算是女性也做得到,而且我刚才也说过,刀刃上涂满乌头硷,也就是乌头的毒,所以他的死因其实是毒物中毒与颈动脉被切断而引发的出血性休克。”
“这起案件也是用植物的毒吗……”兰子喃喃地说,“死者遇刺后,过了多久才死?”
“几乎是当场死亡,应该不超过五分钟。”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监识人员到达现场时,尸体下颚已经出现死后僵硬的现象。对照过解剖结果后,证实我的推论没错,死亡时间确实是在上午十一点三十分至四十分之间。我抵达‘久月’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他则是在我之后的十分钟内抵达,留在雪地上的足迹也能证明这个推断。”先后在前庭里留下足迹的人,依序是中村警官、井原一郎,然后是雅宫絃子。
“健康的人,通常都在死后两小时到四小时之内出现死后僵硬的现象吧?”兰子确认道。“没错。”中村警官点点头,“从脸颊与脖子开始,但在寒冷的地方会出现得稍微晚一点。”
“我再确认一下,足迹与尸体都没有任何人为加工过的痕迹吗?”
“完全没有。”中村警官坚决地否定,“我、井原一郎、以及雅宫絃子三人的脚印完全没有任何异状,那个命案现场唯一缺少的,就是凶手的脚印。”
“那道被认为是死者所留下的足迹,真的是属于井原一郎的吗?”
“不会错的,不论是足迹的大小或形状,都与他的鞋子完全吻合。井原一郎脚上缠着绑腿、穿着军靴,第三者绝不可能轻易地帮他脱下或穿上。”
“命案现场附近有没有除了人以外的脚印?”兰子谨慎地再次确认。
“什么意思?”
“就是像兔子脚印的圆形外洞。”
“不,没有。”
“你刚才说,被害者的脚印并不凌乱,但有没有可能像是倒退着走……”
“不可能。如果是倒退着走,脚步会摇摇晃晃的。”
“如果是一个脚比较大的人踩在小脚印上,将原本的脚印盖过去呢?”
“也没有这种迹象。这样的话,脚印的形状与步伐间的距离都会变得很不自然,而且想在柔软的积雪上沿原来的脚印全部重踩一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尸体有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没有。尸斑没有转移的现象,更重要的是,兰子,你忘记死者有流血吗?若尸体被移动过,途中一定会留下血迹,伹现场除了尸体所在的位置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血迹。”
“足迹大约有多深?”
兰子继续提问,中村警官也耐着性子继续回答。
“每个脚印差不多都是两、三公分,当然,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都一样。”
“也就是说,一个成人的体重所造成的积雪下陷深度差不多?”
“对。不过,积雪也没有深到足以分出差别。”
“死者雪地上的足迹大概呈现什么情况?”
“每一步的两脚脚尖相距大约四十公分,根据死者的身高推断,这样的步幅很合理。死者的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大约五十五公斤,脚尖部分稍微深一点,可能是因为从低处走向高处,也可能是为了挡雪而弯腰行走,将重心摆在前面所造成的。我的脚印也有同样的情形。”
中村警官回答了兰子的问题,却让这起杀人事件的谜团变得更加难解。
“但是,警官……”村上刑警以悲痛的声调说,“这怎么可能?死者被人从背后以短刀刺杀身亡,命案现场的积雪也清楚留下死者的脚印,但为什么就是没有凶手的脚印?”
“世界上不可能有不可能的事。”兰子语带讽刺,“村上先生,千万别慌了手脚,我们必须理性、逐步地摸索出答案。”
“那么,你觉得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犯案?”村上刑警转向兰子,激动地质问,“如果说凶手是妖怪或怪物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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